也不知萧瑾寒的话里带了什么迷药。
李清瑶听了几句,见他语气越发低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去就是了,只是你那马匹若选的不好,我未来公主府可是不会收的。”
“放心,选到你愿意收为止。”
正讲着,余光中便瞧见大殿门口有人行来,萧瑾寒面色不虞,整个人越发冷了些。
阴魂不散的鬼,总是格外煞风景。
“你可还要去陪江家姑娘?”
“嗯,苏葵想来是被当成竹雪了,身上被那女子勒出了些伤痕,我还得去瞧瞧。”
“多带些人跟着,适才你若在那处,兴许连着一起着了道。”
萧瑾寒走近了半步,抬手靠近她的左肩,轻轻拂去了上头的落叶,动作亲昵又娴熟。
“彼时我倒是能将你救上来,只是想着你这般不喜落水这等子结缘之事,怕是会恼上我好些时日。”
李清瑶因着他突来的亲近愣住。
低柔的嗓音落进耳中,带来了些许酥麻。
那双幽深的眸子像是有潋滟湖光,透着丝丝柔情,语气里的宠溺也让人无法忽视。
脸上有些灼热。
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呼延临的身影正欲靠近。
有些慌乱的李清瑶顿时清醒过来。
想来是怕她和这越国皇子来往过密,这才在来人面前表明着态度,提醒其注意分寸。
思及此处,李清瑶压下悸动,待呼延临走到旁侧时,也不准备再同这越国皇子牵扯套话,只眉眼弯弯,看着面前的人甜甜的道了一句:“知道了,世子哥哥。”
萧瑾寒浑身一僵,眸底似掀起了风雨,凶猛又激烈。
世子哥哥。
声音比他想的还要好听。
随后李清瑶转身,背影不带一丝留恋,只留下呼延临来不及出声的挽留。
“呼延大人有事?”
萧瑾寒回过神,掀眸看他,声音淡漠又带着不耐。
......
翌日一早,李清瑶就被唤起来梳洗。
打马球在大堰也算得上经常被提起的消遣,只是对李清瑶而言,多少有些陌生。
她出宫不多,更别提这等子与众人聚在一处的玩乐。
高台上的位置井然有序,帝王一脸笑意去了上首,背后跟着呼延临等越国使臣,再旁边,是笑容有些勉强的薛家老爷子成国公,和满眼算计的赵家老太爷。
各家都在,预示着这场小儿玩闹般的马球赛添了些旁的意味。
李清瑶坐在女眷的位置,看着换衣准备上场的呼延临忽然转身来了她的帐子前头,顶着耀眼日头,笑得一脸和煦。
昨日用他刺激了一下李旭文后,李清瑶越发少了和人搭话的心思。
原想探一探消息的念头,也因着此人眼里那份势在必得而生了不喜。
“公主。”
来人依旧一身湖蓝袍子,说话时温文尔雅。
“昨日没能寻到机会同公主共饮一杯,不知今日,公主可愿圆在下一个念想?”
李清瑶皱了皱眉,旁边的二公主李新宁却凑了过来。
底下坐着她未来的小姑子,若不是突然这么近的瞧见了这位越国使者,她早跑了下去。
“三妹妹,我记得昨日宴席上,这位呼延大人就一直在感叹妹妹,来者是客,妹妹不如就应下这位大人,饮上一杯?”
见李清瑶变了脸色,呼延临不慌不忙接了话道:“多谢二公主替在下美言,在下没有唐突安乐公主的意思,只是想着若这场马球在下赢了,能向安乐公主讨杯酒水喝,当然,若是输了,自当无颜来见公主。”
“呼延大人的语气这般笃定,想来是觉得这杯酒,本公主同你喝定了?”
“不敢托大,但打马球对在下来说,比骑射更易。”
原想拒了的李清瑶掀眸瞧了一眼旁侧。
萧瑾寒等人亦从马上翻身而下,不同于往日的玄色衣袍,一袭窄袖锦制圆领打球衫,玉带镶嵌珠玉,脚踏暗色乌皮靴。
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少了些清冷,又多了几分桀骜。
那不耐拒绝的话在唇角转了一圈,忽而就散了个干净。
李清瑶扬起笑意,乌黑的眸子氤氲出点点雾气,天真无邪道:“我应下你便是了,但我大堰儿郎,不会输给呼延大人,大人的话莫要说的太早。”
说罢,她起身便往下头走了过去,想去寻颜如玉。
唤人来公主宴席陪着倒是容易,但颜家好唤,江家却不便,唯有颜家县主与江家姑娘先凑到一处,她再去时,便会顺上不少。
马球赛还未开始,场上各处便有不少站着挥臂练习的儿郎。
李清瑶今日未着繁复裙衫,想着萧瑾寒嘴里的马匹,盼着结束时能叫着颜如玉一起试试那马的习性。
“清瑶妹妹!”
颜如玉在下头一点,隔着一片绿地朝着她挥了挥手,“这边瞧得清楚,快过来!”
李清瑶点头。
刚走一步,却见一红色木球朝着她迎面而来,那球比平常马球要大上一圈,飞来时四周被带起的疾风亦是透着呼啸之声。
这一砸,体弱些的姑娘怕是能当场晕过去。
李清瑶眉梢紧拧,刚闪身避开,小臂就被人拉了一把,而后那手极快的松开,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可伤着公主了?”
她甩了甩手,又退一步,不喜呼延临的触碰。
旁边的丫鬟吓白了脸,晴山直接朝着前头行去,准备扣下那挥球的男子。
李清瑶顺势瞧了一眼。
只隐约瞧见那男子脸色唰白,似脚软跌坐在地。
她见过那人,不是大皇子的人,但在大皇子身侧出现过。
侧头再看向呼延临时,李清瑶笑容冷了几分。
......
远处高台上,帝王面色喜怒不显,底下越国陪同呼延临一起来的使臣,却叹起了一句郎才女貌。
席间无人搭话,倒是礼部有人点了点头。
“当年合阳公主与胡国和亲时,亦被数万民众称赞有金童玉女之相,如今这两位站在一处,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乐公主娇养长大,自然如皎皎明月,只是这越国的皇子嘛......”
一旁的赵老爷子捋着胡子接了一句,摇了摇头又接着道:“不过女儿家若是有了心事,其他的也都做不得数,清瑶的性子我知晓,若是瞧上了,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