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
月桑苒笑得眉眼弯弯,没有半分一开始的傲娇。
“公主你好好想想,可还有要买的东西?我的毒药也好用,你这未来夫君大方的很,以后这种生意,一定要来和我做哦,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和他一个师门出来的,同你便也是一家人。”
“......”
李清瑶脑中顿时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两个小瓶子。
看了看萧瑾寒,见他正准备将人绑出院子,抬手便拦了下来。
“姑娘卖的东西很贵吗?”
“对你未来夫君来说,该是不贵吧?万两一瓶的东西,划算得很。”
“万两!”
萝兰和晴山纷纷瞪圆了眼,惊呼出声。
怎么动不动都是万两起,是她们疯了还是这姑娘和世子爷疯了。
“别误会,是银子,不是金子。”
“那也......吓人啊!”
李清瑶听着这数也愣了一瞬,只是她到底是见过不少金贵之物,倒也不会太过惊讶。
但她对钱不惊讶,不代表她不心疼萧瑾寒送出去的银子。
虽感激这月桑苒姑娘出手相助,但一码归一码。
若她没记错,齐武说起这小毒娘的时候就提了一句,办事全凭喜好,想来这万两一瓶,也是她诓萧瑾寒的。
“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像是一个师门里出来的人。”
李清瑶看着她,嫌弃道:“我认识的一人也会制毒,虽没有姑娘的名气,但毒嘛,能害人就行,让我花万两去买瓶这东西,我可不愿意。”
“我这各种反应的毒都有,还有药,不亏的,再说了,花的也不是公主的钱,这不是有人愿意出吗?你未来夫君巴不得呢。”
“月桑苒。”
萧瑾寒眉头皱了皱,示意她莫要瞎缠着人,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李清瑶冷哼了一声。
“那我也不要,再说了,你把我未来夫君家底都掏空了,我以后用什么?亏你还一个师门出来的,心真黑。”
“......我心黑?我要是心黑,这萧府得躺倒半数人!”
自李清瑶适才替他抱不平的话说出口后,萧瑾寒便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他目光紧盯在和月桑苒斗嘴的小姑娘身上,满眼宠溺。
直到见她有些要落下风,萧瑾寒才反应过来,让周老将月桑苒绑了下去。
“......干嘛动粗?你们欺负我!周老!小老头!你不能这么偏心......”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萧瑾寒牵着她走到廊下。
“你不用理桑苒那丫头的话,不过她手里确实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等这头稳定下来,你再好好挑一挑。”
李清瑶噘嘴轻哼了一声,正准备进去,却又被萧瑾寒叫住。
“我在外头等你,还有,我家底很厚,以后都给你。”
......
屋里没有上次过来时那般沉重的药味。
王思莞一直在屋子里守着,见人进来,忙起身迎了出来。
“适才院子里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你跟那小丫头还要再吵一会儿呢。”
“哪能真吵呀,莞......掌柜。”
李清瑶收住了那声莞姨。
左右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好,她相认也不差这几日。
“我很喜欢那位姑娘,不过是话赶话,胡扯几句罢了,再加上人家出了力,我还想寻机会谢她呢......”
“安乐......公主?”
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睁开空洞的眼,对着李清瑶的方向。
王思莞一怔,眼中有担忧划过,握着李清瑶的手轻轻拍了拍。
大抵是瞒不过去了。
“夫人。”
李清瑶压下心中忐忑,上前几步,绕过屏风坐在床榻边的矮凳上,越过了这个话题。
“夫人气色瞧着比上次好了不少,今日可吃了药?”
“敢问姑娘,可是宫里头的安乐公主,赵贵妃膝下的长女?”
“是。”
半晌,李清瑶才出声应下,而后深吸了口气,“我是在赵氏身边长大的安乐,但应当,不是她的长女。”
“所以公主,一早便知道了?”
王锦婳摸索着试图坐起,李清瑶眼眶泛红,起身想扶住她。
可明明是胳膊的位置,却比她的手腕还要瘦弱,看得李清瑶不敢用力,一时之间只得僵在了那处。
最后还是王思莞过来,熟练地将人扶起。
靠坐好后,床榻上的人轻轻喘了口气,仅仅一个起身的动作,都让她有些费劲。
“我也曾有一女儿。”
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李清瑶心中难受,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得用手捂住嘴,安静听着床上的女子开口。
“她还未出生时我便想着,若是姑娘家,那定要是平安顺遂,喜乐安康才好,于是早早便想好了,要叫她安乐。”
“原以为她没能活下来,我这心中便也了没了盼头,只是寻死之际,听闻赵氏也生了女儿,还因此成了贵妃,得了无数人的艳羡,这才在一番追问之下,听到了几句真话。”
“后来我被他关押,从朝明宫到冷宫,再到那井底,唯一听到的消息,便是他给你选的名号顺了我的意,好在你活得很好,我虽不齿赵氏,但也感激她能让你长大。”
“那如果她待我不好呢?”
李清瑶清泪落下,另一侧的手用力攥紧。
她要怎么说,赵氏对她的恶意,要怎么说其实上辈子,她已经惨死过一次在他们的手中。
许久后,李清瑶才压下翻涌恨意,轻轻喊了声母亲。
赵氏有多该死,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她的母亲好不容易逃离了那座如坟墓一般的地牢,就无需再知晓里头的任何事。
“我寻了母亲好久,往后母亲能否为了我撑下去,好好养好身子?”
李清瑶泣不成声,听的王锦婳心疼不已。
“安乐莫哭,母亲会尽力为你活下去,母亲尽力......还有那皇宫,你一定要逃......”
短短几句话,就要了王锦婳近一半的精神。
李清瑶怕牵动她的情绪,不敢再哭,只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地说着这些年她在宫里头的事。
直到瞧见她脸上露出了些许困倦,李清瑶才停下来,温柔地替她拢了拢褥子。
“母亲安心养伤,等以后,我再慢慢同母亲说。”
手被人握住,王锦婳强睁着眼,似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真心喜欢外头那位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