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吉特的话，张晨笑了笑，“阿吉特，你我都明白，所罗门兄弟的股份无论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还是对沃伦巴菲特先生来说，除了占用宝贵的资金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阿吉特摇摇头：“不，Zack，你不明白，所罗门兄弟对沃伦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他并不急于甩卖掉手上的股份，除非有合适的价格。”
张晨哈哈大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任何公司的意义都只有一个，就是赚钱！”
阿吉特也笑道：“对，所以你也认为你以这个价格收购所罗门兄弟，是能够赚钱的，对吧？现在所罗门兄弟正处于低位，正是最好的买进机会。然而，你应该听说过沃伦的投资哲学，他从来不会在在低位把自己手中的股票出手，宁可等待。”
张晨摆摆手：“不，这不一样，无论是对通用还是宝洁，股价的一时变化是能够通过改组董事会，对业务分拆并购来提升业绩。可是所罗门兄弟不同，这家公司如今奄奄一息。年初所罗门兄弟董事会希望巴菲特先生再度出任董事会主席，被巴菲特拒绝了，这足以证明巴菲特先生对所罗门兄弟公司的未来并不抱有乐观的预期。”
阿吉特狡黠道：“那你呢？又为什么要买所罗门兄弟的股票？你手中持有的股份已经不少，难道不是看好所罗门兄弟的未来么？”
张晨摇头道：“我为什么想要买所罗门兄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彼此双方来说，都是一笔双赢的交易。这么说吧，我要的是所罗门兄弟董事会的席位，你知道，我之前占据的股份太少了，虽然买下富国持有的所罗门股份后，火种源获得了一个董事提名，但在19名董事中，火种源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再加上这个董事席位的任期只剩下不到一年，是由贝兰克芬代替我出任。下次改选，火种源必然丢掉这个席位。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阿吉特好奇道：“你为什么对所罗门的董事席位这么看重？我对我的冒犯表示歉意，但据我所知，火种源的自有资金完全不足以支撑这笔收购，需要加高倍数杠杆才有可能。是什么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收购所罗门兄弟的股份？”
张晨神秘一笑：“赚钱。有很多时候，身份本身就能赚钱。虽然这笔钱不一定要从所罗门兄弟身上赚到。”
事实上，张晨还真没占巴菲特便宜，历史上巴菲特持有的股份虽然一直挺到了被旅行者集团收购，但收购价格也仅仅只是当时的市价。他现在以张晨提出的价格卖掉手中的股份，同前世比，并没有太大差别。
甚至还提前一年回收了资金，按照20%的年投资回报率计算，还多出了一千万美金。
至于为什么巴菲特不追求花旗的董事位置，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这个已经66岁的老头子，在长达四十多年的投资生涯中，已经担任了太多的董事职位。就连他旗下高管，都是美银、富国、高盛、运通的董事。
张晨也没有骗阿吉特，他确实没指望从所罗门兄弟赚钱，巴菲特卖出所罗门兄弟后，肯定会在股票市场引起动荡，再跌上10%都不一定能打的住。单纯从这笔生意上看，肯定是亏的。
但如果能够成为旅行者集团的董事，就完全不同了。目前旅行者集团的市值340亿美元，如果以百亿美金的价格收购所罗门兄弟，自己作为所罗门兄弟的第一大股东，一定能在旅行者集团内获得一个董事席位。
再等到旅行者和花旗合并，到时候手中的股份价值翻上三番都不止。而这，都会在一年多以内发生。
虽然获得花旗的董事席位可能性不大，花旗作为目前美国第一大银行，担任董事的都是在商界已经无数次证明自己的老油条，占花旗多少股份并不能影响董事席位的确定，和所罗门兄弟这种已经日落西山的公司有本质差别。
但毕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两三年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到时候张晨旗下的公司纷纷Ipo后，他的个人资产将迎来几何倍数的增加。到时候携此威势，获得一个董事提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要进入真正的上层资本领域，掌握甚至控制一家顶级银行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没有机会掌控花旗，也能借着花旗的光环寻找其他机会，比如美国第一银行。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获得所罗门兄弟稳定的董事会席位开始，而要确保这一点，只有成为所罗门兄弟最大的单一股东这一条路。
如果成了，将彻底打通张晨在资本领域的上升通道。
这个风险值得冒。
阿吉特在心中百转千回，不通过所罗门兄弟的股份赚钱？什么意思？
但想想张晨的华夏背景，阿吉特自认找到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张晨背后有华夏高层的授意，或者代表了华夏某个利益集团的整体利益。
阿吉特把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尽量驱走，就像张晨说的，他为什么收购所罗门的股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价格是否合理。
杰伊克莱顿打了打圆场，“阿吉特，这件事情应该是个双赢的提议。不如把这件事汇报给沃伦，让他来决定。”
阿吉特点了点头，他早有此意，之前他和张晨你来我往的讨论股票价格，无非是不希望巴菲特亲自出面时，张晨又再度做出让步，给巴菲特一种自己没有尽到最大努力的印象。
张晨哈哈笑道：“下个洞就在前面，是个三杆洞，阿吉特，运气够好的话，有一杆进洞的机会。”
阿吉特耸耸肩：“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宗旨是，不追求每一杆都是老鹰，只要得到个par，就算及格。获胜不是靠一两杆好球，而是稳定的发挥。”
张晨微笑道：“但谁也抵挡不住一杆进洞的诱惑不是吗？”
阿吉特感叹道：“是啊，这就是人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