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戴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帕罗奥托耽搁了这么久也没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已经一周了，这一周之中，他带了两个法律股份、三位会计师、两位分析师，哦，再加上两个两个跟班，如此庞大的团队，和贝兰克芬会谈了三次，居然没能把火种源这块骨头啃下来。
杰米戴蒙头痛不已，他原本准备了三种方案，用中文说，就是上中下三策。
对旅行者集团来说，上策自然是以市场价或低于市场价直接让火种源把所罗门兄弟的股份转让给旅行者集团。
虽然听上去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金融市场变幻莫测，虽然现在看上去银行股普遍走强，可一旦《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没有获得国会通过，将会立刻反馈到股市上，而距离各大银行公布上一年度的财报至少还有一到两个月时间，这一两个月就是可以做文章的时间。
如果旅行者集团顺势做空所罗门兄弟，那就更妙了，相信到时候这家小公司一定会抵受不住心理压力，被迫出售股份。
通过调查和分析，他清楚火种源买所罗门兄弟的时候大概动用了4.5倍的杠杆，也就是说，如果股价相比他收购价格低22.5%左右，就会触碰到火种源的平仓线。
现在的股价比张晨买的时候上涨了5%左右，虽然上个月对比十一月上涨了11%，但之前所罗门兄弟一直处于下跌状态，张晨算上利息也只是不亏不赚。
想要逼张晨出售手中的股份，用不着把所罗门兄弟的股票拉下25%，只需要让火种源认为有可能会破平仓线，就可以了。
杰米戴蒙有无数种办法让这家新成立的小公司疲于应付、疑神疑鬼，等到他们疲惫不堪，信心全无的时候，自然会把股份低价出售给旅行者集团。
而中策，则是让火种源作为所罗门兄弟的第一大股东，在董事会上同意旅行者集团提出的整体收购要约。
这也是桑迪韦尔给杰米戴蒙的任务，之所以杰米戴蒙认为这是中策，就是因为他觉得火种源实在太弱小了，不只是资金上的弱小，更是规模和能力上的弱小。
贝兰克芬？没听说过，据说之前只是高盛的一个部门经理？
Zackchang？从报纸上看到过，似乎是个少年，卖了个软件赚了点钱，硅谷这种地方，每年都有类似的故事，不足为奇。
如果只是完成桑迪韦尔布置的任务，不是杰米戴蒙的风格，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收购所罗门兄弟以及和花旗的合并计划，除桑迪韦尔外，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杰米戴蒙，他是这个计划的具体策划人，也是具体执行者，比谁都了解这其中的巨大利益。如果能够把股份从火种源手中忽悠过来，为什么不呢？
至于下策，是彻底谈崩了的时候才用得到的，所罗门兄弟的董事会现在有九个席位，杰米戴蒙已经搞定了其中三个董事，另外还有四个董事和旅行者集团素来不睦，杰米戴蒙根本没找，如果能够把火种源的董事席位拿到手，自然一切迎刃而解，如果拿不到手或火种源坚决不同意旅行者集团的收购要约，杰米戴蒙只能再去做这四名董事的工作。
生意场中，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就看要花多大代价。
但杰米戴蒙本来就是想过来占火种源便宜的，又怎么会付出额外代价？
杰米戴蒙觉得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他完全搞不清楚贝兰克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杰米戴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耍那么多花招，又能有什么用。”杰米戴蒙在心里不屑的暗示自己。
第四次来到火种源位于斯坦福东边的办公室，杰米戴蒙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坚持让火种源去纽约或者明尼苏达谈判。
“hey，杰米，你们的人到齐了？我们开始？”
杰米戴蒙露出一个充满感染力的笑容：“劳尔德，很抱歉，我刚刚接到通知，桑迪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我明天一定要回到明尼苏达。看我们的时间进度，可能在我离开前，我们很难在关键条款上达成一致，不如我们把后续的谈判时间确定一下，我先回去，你们有时间过来找我也可以。”
杰米戴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你火种源成心拖着，那就看谁沉得住气好了。
贝兰克芬笑了笑：“正好，杰米，我们也有一些意见需要你带回去向桑迪汇报。”
杰米戴蒙两只耳朵支棱起来，贝兰克芬在过去的几天里从来没给过这种明确的反馈。“哦？在旅行者集团，咱们这笔生意完全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应该不会惊动桑迪。”
贝兰克芬笑笑：“那好，你听一下，第一，火种源对旅行者集团全额收购所罗门兄弟不持反对意见。”
杰米戴蒙心头一喜，这是个好的开始。
贝兰克芬继续道：“第二，火种源同意以换股的形式进入合并后的新公司，并为新公司贡献自己的力量。”
杰米戴蒙面色微变，并不是旅行者集团不同意换股，而是如果火种源选择全额换股，那在旅行者集团内马上就会成为前十大股东，在集团内的话语权就大了不少。
贝兰克芬没理会欲言又止的杰米戴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收购后，火种源需要新合并公司的一个董事会席位。”
杰米戴蒙脱口而出：“抱歉，我不能同意。”
这个秃顶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实在太好笑了。新公司的董事会席位？旅行者集团董事会一共19个人，桑迪现在正在谋划减少董事会成员数，为以后和花旗的合并做准备，怎么可能再给出一个董事席位？
贝兰克芬左手虚压，“杰米，我还没说完。”
杰米戴蒙平静下来，嘴角冷笑，说吧，看看你们还有哪些痴心妄想。
贝兰克芬平静念道：“公司合并后，新公司应在三月内向火种源提供不低于两亿美元的贷款，贷款利率为美联储标准利率的五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