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好久不见。”张晨歉意的对身旁的理查布兰笑了笑，把球杆交给球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呃，抱歉，我今天凌晨刚刚到香江，和几个好朋友谈点事情。”
“是啊，哈哈，哪里，我还差得远呢，哈哈哈。”
“嗯，好，回去联系，我这里信号不好，先这样。”
张晨挂断电话不禁摇了摇头，他这些日子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约翰杜尔的韧性。
几乎每天一个电话，三天一次探班，最初火种源的员工对约翰杜尔出现在自己公司还有些惊讶和兴奋，但没过多久，就已经见怪不怪。
而且每个人都知道约翰杜尔是为了谷歌而来。
看来还是要和杜尔当面说清楚，张晨心中有了计较，挂断电话。
“想不到你真的很勤奋。”理查布兰也把球杆递给球童，“昨天刚刚看了ibook的发布会录像，今天你就到了香江。难怪芭芭拉对你推崇备至，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晨微微一笑：“只是运气好罢了。”
理查布兰哈哈大笑：“能把matrix这种公司做成现在的规模，运气这件事可是说不通的。”
matrix在两个月前，已经在香江开展业务，这次张晨来香江，也是为了配合i和ibook在香江的推进。
再加上加州参议员戴安娜费恩斯坦恩的老公理查布兰也在香江，两人正好相约打了一场球。
“之前多亏了你介绍了梅尔布朗普拉特律师事务所，又让戴安娜在报告中减轻了粤海家电厂商的责任，现在看上去，情况很顺利，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张晨拿了瓶水，喝了一口。
理查布兰摆摆手：“你也介绍我认识了汤主任，这算是互惠互利吧，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张晨微微一笑：“当然，现在就有个合作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理查布兰墨镜后的眼神微微一凝，他就知道张晨约他打球不会只是为了感谢他帮助华夏家电厂家打反倾销官司这点事情。
“新桥资本不拒绝任何合作，但合作的前提是有钱赚。”理查布兰咧嘴笑道。
张晨呵呵一笑：“当然，而且还要赚得多。”
理查布兰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确实是个好机会？”
张晨和理查布兰一起走往下一洞：“你对高丽最近的经济形势怎么看？”
理查布兰停住脚步，惊讶道：“你想抄底高丽？”
张晨伸出个大拇指：“厉害。”
理查布兰深吸一口气，强抑心中的惊骇，最近新桥资本确实有抄底高丽金融业的打算，但还处于保密论证阶段。张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泄密？
理查布兰透过墨镜狐疑的看了一眼张晨，张晨却浑然未觉，继续道：“这次亚洲金融危机，高丽损失惨重，预计未来两到三年，高丽各个行业都会面临惨烈的并购和重组。而高丽的经济底蕴还是有的，我认为此时正是抄底高丽的大好时机。”
理查布兰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的目标是？”
张晨轻轻从嘴中吐出一个名字：“韩一银行。”
理查布兰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新桥资本的目标正是韩一银行！这绝不是巧合！
张晨颇为纳闷的看了看理查布兰，“理查，你没事吧？”
理查布兰强笑道：“你是怎么想到韩一的？”
张晨轻松道：“韩一是高丽排名前八的商业银行，又是私人资本，高丽新的金融管理措施出台后，不再限制高丽私人银行接受外国投资。而比他更小的平安、朝兴不良资产过高，收购也没什么意思。比它大的国民银行内部股权结构过于复杂，且和高丽政府纠缠不清。在这种情况下，韩一银行是最适于展开收购的银行了。”
理查布兰紧紧的盯着张晨：“就这样？”
张晨皱了皱眉：“当然，否则还能怎样？”
理查布兰看张晨不似作伪，悄悄松了口气，想要继续试探，却又担心引起张晨疑心，干笑了两声：“韩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收购对象，但现在高丽经济太过动荡，我们还想要再观望一段时间。”
张晨摇了摇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最近黄金大跌，你听说了吧？”
理查布兰点点头：“当然，每盎司黄金已经跌破310美元，比314美元的成本价还要低4美元，投资黄金也是不错的机会。”
张晨微微一笑：“如果我告诉你，黄金还会继续跌，甚至会跌破280美元，你信不信？”
理查布兰笑着摇摇头：“那怎么可能？最近没有加息的消息吧？”
张晨叹了口气：“上个月举行的大选中，金大中以高票当选，在上周三，他以继任总统的名义发表电视讲话，号召国民共赴国难，带头捐出了家里全部金饰。”
理查布兰失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但这有什么用呢？谁会把自己的财产捐出来呢？”
张晨似笑非笑：“短短三天时间，高丽已经有超过一百万人响应了金大中的号召，捐出了超过50吨黄金。如果你现在去高丽，能看到满街的宣传车都在号召捐款救国，我估计，到本月底，高丽国民的捐金就能超过一百五十吨。”
理查布兰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这是真的？高丽人难道疯了吗？我以前确实听说高丽人有很强的爱国热情，但这也太疯狂了吧？”
张晨倒是颇有几分佩服：“你不了解高丽这个国家，他们自古就是华夏的属国，近代又被东瀛殖民，二战后又被分裂成两个国家，成为美国的军事基地。因此，这个国家的国民从根本上就有一种极度敏感的自卑心理，自尊心极强。”
“但无论如何，这种自尊到变态的性格也正是短短十几年时间，高丽就能从一个穷国变成世界发达国家的最主要原因。”
“最可怕的是，这是一种氛围。哪怕你心中其实不愿意，但在这种氛围的裹挟下，也只能跟随大众，否则就会被抨击，被孤立。在高丽这种国家，一旦被周围的人所孤立，就意味着这个国家不再有这个人的立足之地。这次捐金运动，高丽政府能收到这么多黄金，也就不足为奇了。”
理查布兰摇头道：“我还是难以理解。”
张晨笑了笑：“没关系，但你想一想，先抛开正确与否不提，只说这种国民性，再加上美国在背后的扶持，我相信，高丽会是第一个从亚洲金融危机中复苏的国家。如果我们不加快动作，仍然观望，只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理查布兰眉头紧皱，沉思良久：“你的计划是什么？”
张晨胸有成竹的挑了挑眉：“入股韩一是一定的，但我们必须对韩一如何使用这笔资金做出约定，为了确保我们的资金安全，只允许韩一用这笔钱注资三星、现代、乐金等大企业。同时，我们可以和高丽政府达成协定，在一定条件下，韩一的注资可以转换成这些企业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