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猛的保护下,一行人走进陆府的大堂,阎青花也懒得说什么废话,反正今天注定是要撕破脸皮,大闹一场,直接开口说道:
“陆大公子,想必昨天你们已经接到了镇北将军亲自颁发的征兵令了吧?我们北安军为了安户百姓的幸福生活,在前线拼死拼活的与蛮人打仗,现在人手严重不足,需要临时征调你们陆家的护矿家丁到军事堡垒协助北安县的戍军守城,现在,我就是来领人的。”
陆同光脸色微变,咽了口吐沫,从喉咙里发出了咕的一声,陆家在邰党郡好歹也算是顶级的门阀,相比一般的豪门大户,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从来都是别人看陆家的脸色,何时需要和别人这般说话?
镇北将军的使者也太霸道了,一个小女子竟然如此不拿陆家当回事,我客客气气的把你们迎进大门,好心好意地为你泡上最好的茶水,你们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讲?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也不打听一下我陆家是什么人?
一个没有具体官职的幕僚军师而已,就算在得宠那也是主人养的一条狗,别看你长的像天仙一样,但还是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骚狐狸的味道。
不用猜都能想明白,肯定是因为男女那点事,才获得镇北将军的提拔重用,否则还能有今天?指不定哪天被那个二世子玩够了,到时候连狗都不如,这种人现在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不要以为有镇北将军给撑腰便觉得了不得了,在邰党郡,什么时候又轮到苏仲卿做主了?即使就算是在安宁,现在还有安宁王掌权,退一万步讲,就算安宁王退居二线的时候,还有大殿下等着接班呢?镇北将军想上位,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虽然陆同光在心中被气得吐血,但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彬彬有礼的说道:
“抗击北蛮的侵略者,安宁百姓人人有责,我陆家作为顶级门阀自然更是责无旁贷,只是家父病得极重,卧床不起,连话也说不得,却无人敢作这个主啊,阎大人,金皋矿脉有矿工过万人,要是没有这些护矿兵在这里把守着,到时候止不住会闹出什么乱子呢?这矿上要是乱起来,这责任可就不是你我这等小人物能承担的起的吧?您说对吗?”
阎青花娇喝一声,冷笑着说道:
“陆家主病重?那还得了,整个安户县还得靠着陆家主给支撑着呢,不过这都不要紧,好在王上担心我家世子殿下的安危,从王都出来的时候,大王不放心,特地派遣了一位神医随世子殿下同行,今天我就把这位神医带来了给陆家主看病了,相信只要这位安靖城来的御医出手,陆家主的病情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至于这位神医的医术,想必陆公子不会怀疑吧?毕竟能在安靖城给王上看病的御医可绝不是我们一个邰党郡里面的医生可以比拟的。”
黎九儿笑眯眯地从阎青花身后走了出来,向陆同光施了一个万福,俏皮的说道:
“陆大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陆同光气的牙直痒痒,但还是不得不向黎九儿躬身回礼,阎青花他可以不太看在眼里,但对黎九儿可不敢无礼,王城来的御医,那都是跟在王上身边混的,这群人大多是锦西六国医生协会里面的成员,别说是陆家,就算是康仁执也不敢轻易开罪吧,否则以后真有个三长两短,想从医生协会里请个好医生,都请不到。
“不知道这位神医贵姓?在下陆同光给您见礼了”陆同光陪着笑容客气的说道。
“在下姓黎,陆公子就不要神医神医的称呼我了,你还是叫我黎姑娘吧”
黎九儿笑吟吟的回答道。
“那就多谢黎姑娘今日前来给家父看病,您的大恩大德,同光必定没齿难忘,只是家父今日刚刚吃了药睡下,我实在是不敢打扰啊。”
“嘿嘿,究竟是不能打扰,还是不敢见人啊?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鬼,只有让黎神医瞧过才知道”
阎青花脸色虽然带着冷笑,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这话里的内容更是毫不掩饰,已经相当于直接撕破脸皮了。
陆同光脸色大变,“阎大人说的这是说什么话?里面有鬼这种话,可不要轻易乱说,否则我要去郡首府上告你诬陷,家父如今病重,卧床不起,难不成你还想将家父从床上拖起来不成,纵然你代表的是世子殿下,可也不能如此的霸道吧?我们陆家也是有深厚底蕴的,向来以孝传天下,对于这个孝字陆同光却是一直牢记于心的。”
这句话被陆同光讲的实在是漂亮,不仅冠冕堂皇,而且有理有据,首先以自家顶级门阀的势力进行威胁,其次用孝顺做幌子,让阎青花没有办法直接动手,这一套下来,确实让阎青花无法进行反驳。
阎青花在心中暗叹一声:
“陆家果然不简单,一个小小的陆同光思维都如此敏捷,竟然如此的难缠,不知道陆家那个老狐狸是不是更加难对付”
阎青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站起身来,把一双玉横抱在胸前,隐蔽的和下人打了一个手势暗号,摇摇头,装作无奈的说道:
“好,既然陆家主不能理事,有陆大公子也是一样的。”
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公文,“这已是镇北将军亲自向你陆家发出的第二份征兵令了,如果再敢不遵,这后果可就要你们陆家自己来负责了。”
陆同光伸手从阎青花手里接过征兵令,打开迅速扫视了一眼,却发现这份征兵令中的行文已经是写的为严厉,声称如果陆家胆敢不遵征兵令,即视为通敌叛国,定为锦西六国的公敌,全民皆可征讨之。
陆同光哈哈一笑,将征兵令不屑的向桌上一拍,道:
“阎大人可是唬我没见过世面,我陆家就算不是代代为官,但也算是遵纪守法、一心忧民爱国的商人,对安宁王更是忠心耿耿,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无论如何你们也无法安不到我们陆家头上的。”
阎青花眯起眼道:“那好,既然陆公子一心忧民,那为何在蛮人入侵的时候不能为国分忧,为民解难?既然陆府遵纪守法,为何不能在邰党郡生死存亡之际,遵从世子殿下的征兵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