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顺昌笑道:“不是只有这万余的残兵,难道世子殿下现在还能从其他地方调遣来军士不成?”
“我家苏爷是何等身份?既然早就知道康仁执将想对其不利,我们又岂会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又怎么会独立支撑对古德阿奇的作战?康仁执想算计我们,又焉知我们不是将计就计,顺势坑他一把?”
阎青花一连串的反问将田顺昌问得呆住了,对啊,从这几场战争来看,苏仲卿绝对不是傻子,而是一个运筹帷幄,料敌先机的善战之士,他焉能不知今日之处境,那镇北将军又为何要如此做。
莫非北安县的兵力真的早已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或者他们当真已算到今日之事,早有伏兵,打算将计就计?
看到田顺昌动摇,阎青花趁势打铁说道:
“我也不打算瞒着田大人,此时的军事堡垒,有精锐之师就有接近两万,加上褚雁今晚归队的的士卒,以及北安县赶来支援的戍军,你认为我们有多少人马?况且镇北将军能以三万人面对古德阿奇的十万大军,田大人以为自己的三万多人,就能撼动军事堡垒分毫?”
“北安县穷乡僻野,军备不足,世子殿下如何募如此多的士卒?”
田顺昌不可置信的看着阎青花,低声喃喃自语道。
阎青花捂住咯咯轻笑说道:
“正是因为想不到,古德阿奇才会倾师来攻,弑羽而归,身死城下,我们才敢以身作饵,给你们腾出时间兵力去攻占蒙口,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该轮到康仁执倒霉了。”
田顺昌心头巨震,这一切都在世子殿下的算计之中么?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就实在太了不起了,实在是太可怕了,念及于此,田顺昌的身体不由的一阵发软,如果真如阎青花所说,自己这三万多的人马根本是自取死路。
田顺昌汗如雨下,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夸夸其谈,恐吓自己,但军国大事,自己的一个念头就会决定数万人的生死,自己真能做到么,如果明日真的开战,不论胜负如何,邰党郡都将元气大伤,蛮族必定乘虚而入,那时,自己将是邰党郡的罪人。
“我家苏爷欣赏田大人的才能,不愿你们兄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才让我将此事远远本本的说与你知道,到底该如何取舍,还请田大人自己做决定吧。”
“世子殿下要我背叛康郡首?”
田顺昌艰难的问道。
“笑话,你们吃的是安宁的粮饷,保的是大武帝国,何时轮到康仁执做主人了?再说康仁执一个郡首而已,他能对田大人如何?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康仁执不信任你,才会夺你的兵,此次出征更是让杨俊哲随军牵制你”
阎青花面不红,心不跳,舒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田大人,你在康仁执的手下,也仅只于此了,难道你还能当邰党郡的郡首不成?可是我家苏爷不一样,他是世子殿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你归顺我家苏爷将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那是多大的荣耀,是人就会有贪心,就会有欲望,田顺昌是军人,他也有人类最原始的欲望,田顺昌眼巴巴的看着阎青花问道:
“此话当真?如果我弃暗投明,世子殿下真的不会怪罪我?”
“当然,康仁执只是一个邰党郡郡首,他的眼界仅限于此,而我家苏爷则不同,邰党郡只是他的崛起的第一步,将来就算是安宁、锦西六国,或者逐鹿中原,争霸天下,也是未知可否,既然苏爷有如此雄心,又怎么会没有容人之量?想必如今大武帝国的局势,田大人也是心知肚明,各大诸侯国之间征伐不断,如此良机,正是我辈丈夫建功立业之时,若无故错过,岂不要抱憾终身?难道田大人还不如我一介女流之辈吗?”
阎青花一改往日的阴柔妩媚,这段话说的气势逼人,给人一种女中豪杰的感觉。
“当我家苏爷入主邰党郡之时,这邰党郡还能放到谁的手中,到时田大人你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况且此次我家苏爷不需田大人动手,只要你按兵不动,保下这三万的有生力量即可。”
阎青花鼓动三寸不乱之舌,继续施压,同时为田顺昌描绘出一副美妙前景。
“此次出征,我只带了邰党郡一半的兵力,现在就算我按兵不动,康郡首麾下还有数万的精兵。”
田顺昌内心挣扎半天,陡然的抬起目光看着阎青花。
“哈哈,早就和你说过,康仁执那点人手何足道哉?”
阎青花嘿嘿一笑,说道:
“取之如屠鸡杀狗一般,田大人只管在一旁看好了,但是现在这军中康仁执的亲信还需你负责动手将其拿下了。”
“世子殿下想要杀了他们吗?”
田顺昌感到有些崩溃,如果阎青花需要他出兵荡平康仁执的中军营的话,他或许还会有些犹豫,但阎青花如此一说,那说明世子殿下真的有数万的精兵在等着康仁执进网,田顺昌最后的希望也彻底落了空,既然已经这样,他又怎肯陪着康仁执一齐送死?
阎青花神秘的摇了摇头,说道:
“田大人多虑了,即便是康仁执,我家苏爷也不打算杀,只会把他礼送出邰党郡而已。至于他的那些心腹手下,到时是走是留,都随他们自己的意,毕竟都是安宁的将士,一齐上阵杀过蛮人。苏爷有言,人生有四大事占其一者,便可称之为朋友。”
田顺昌此时已经打算完会归顺苏仲卿,不由得将心放了下来,心里对康仁执的愧疚也放下了许多,毕竟康仁执是要杀苏仲卿的,但世子殿下苏仲卿却承诺不杀康仁执,心结一旦放下,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下来,听阎青花如此说,不由好奇的问道:
“噢?不知道世子殿下所谓的人生四大事到底是什么?在下苦读圣贤书多年,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一齐同过窗,一齐扛过枪,一齐蹲牢房,至于第四件事吗?嘿嘿,那是你们这群臭男人之间的爱好,我也就不说了……”
阎青花盈盈轻笑了几声,口中中带着说不出的娇媚,就连田顺昌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也引起了无限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