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尤俊民身边的齐良臣齐师爷怀里也坐着一个姑娘,不过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收到楚萱的口信,谋夺梅洛郡的步伐将要加快。
梅洛郡变天在际,看着厅里醉生梦死的高官显贵犹自做着美梦,齐良臣心里不由冷笑,同时又对自己的前程有一种莫名的担忧,自己现在在梅洛郡虽然官位不显,但也算是郡首大人的心腹,但以后会怎么样呢?他心里实在没底。
必须要紧紧抱着楚萱这根大腿,自从加入血红妖姬之后,慢慢地从邰党郡来人中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楚萱的传闻,对于楚萱在邰党郡的特殊的地位齐良臣也已知之甚详,只要能得到她的赏识,自己还怕不能飞黄腾达么?
尤俊民已是秋后的蚂作,蹦跶不了几天了,自己另择高枝,只能算是识时务,尤郡首不是做大事的人啊!与邰党郡的苏仲卿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跟着尤俊民,自己一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谋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虽然有,但是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大出息,但是自己一旦转投邰党郡,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说不定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门外匆匆奔来一名亲兵,俯身在尤俊民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什么?”
尤俊民的脸上现出惊容:
“崔斯特?这条恶狗怎么会到到这里来?哼哼,看来还真是有人不甘寂寞,想搞事居然都搞到我这里来了。”
齐良臣心脏猛地一跳,崔斯特,苏星的心腹,负责苏星所有的黑暗事务,在这行当中被叫做恶狗,当年苏星与当今的长宁王苏衍争夺王位失败后,被苏衍驱逐出境,东躲西藏了一段时日,后来逃到了其他的诸侯国,开始几年还算安静,一直非常低调地在默默地过活,但随着时局的变化,苏星也逐渐活跃起来了,而作为苏星心腹的崔斯特也开始广为人知。
在血红妖姬列举的需要重点关注的人员名单中,崔斯特也是备受关注,高居在前,是一个非常难缠,不好对付的人物。
“走,我们去见见这条恶狗。”尤俊民站了起来,转身对齐良臣道:
“齐师爷,你陪我一起去,看看这个崔斯特想干什么”
齐良臣正中下怀,眼下梅洛郡乱象,这崔斯特不期而至,绝非什么好事,能摸到对方的底牌,对于邰党郡接下来的动作肯定大有好处的。
尤俊民伸手在柳如是的身上捏了一把,回头笑眯眯的说道:
“小宝贝你先自己喝着,待会儿等我处理完了事情,再过来好好的收拾你。”
在隔壁的房间内,崔斯特却是一副放浪不羁、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双狭长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打量着尤俊民书房里收藏的名人字画,古玩珍宝,崔斯特带来的贴身护卫司马永言却是正襟危坐,骨节突出的手抱在胸前,一脸的郑重神色。
门外传来脚步声,司马永言霍地站了起来,崔斯特微笑着转过身来,抱拳向一脸阴沉的尤俊民作了一揖,笑道:
“崔斯特见过梅洛郡的郡首大人,尤大人安好”
尤俊民哼了一声,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齐良臣向两人微微欠身为礼,走到尤俊民身边。
“崔斯特,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我的梅洛郡来,你是怀疑我的刀不够锋利吗?”
尤俊民冷笑道,他们尤氏家族是当今长宁王苏衍的外戚,长宁王苏衍的王后便走出自尤家,与这个曾与苏衍争夺王位失败的苏星自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崔斯特潇然一笑,说道:
“尤郡首大人的刀自然是锋利的,只是不知道最后会砍到谁的身上,崔某此来,可是救你的,想不到尤大人居然一见面便恶语相向,真是让崔某失望啊”
司马永言心中一跳,果然如此。
尤俊民哈哈大笑,不屑的说道:
“崔斯特,你当真以为尤某是三岁小孩子,可以被你随意恫吓的么?不错,梅洛郡现在的确有些小乱子,但转眼之间便可平定,尤某人向来是安枕高卧,何来性命之忧?你大言不惭,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么?”
崔斯特放声大笑,“当然当然,的确是小乱子,邰党军的正规军威风凛凛,所到之处,流贼土崩瓦解,只是奇怪的很哪,那匪首飞燕子与邰党郡的正规军屡战屡败,却屡战屡强,从初期的千余人马,到现在上万人众,愈战愈强,祸害的地方越来越多,邰党军追着打将飞燕子赶得鸡飞狗跳为什么没有让这个流贼伤筋动骨啊?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齐良臣微笑道:“流匪作乱,所到之处,裹协民众,那匪首飞燕子的精锐已被邰党军剿得七七八八,剩余一些残匪,即便还有万余人,又成得了什么气候,崔先生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我们的邰党友军再次传来捷报,说飞燕子已经被打的元气大伤,现在已经迫不得已的遁入深山老林了,相信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崔斯特转过头来,轻声问道:
“不知道这位是?”
齐良臣一拱手,眯着眼睛说道:
“区区齐良臣在郡首大人这里出谋划策,在下贱名不足挂齿。”
崔斯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正是因为此事,崔某才赶到这里来啊,郡首大人,今早我却看到了一析奇事,不知尤大人要不要听啊?”
尤俊民冷笑道:“有屁快放,老子还急着要去喝洒呢”
“崔某今天看到两只军队交错而过,两只队伍之间相距不过十余里,当真是鸡犬之声相闻,初时在下还以为是郡首大人的兵马调动,再细细察看,居然一支是来为尤俊民大人剿匪的邰党军,另一支嘛,哈哈哈却走尤俊民大人口中的流匪了。崔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看也不觉得那支由飞燕子领导的流匪像是残兵败将啊,本应敌对的两军隔着区区十余里路居然井水不犯河水,尤大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崔斯特悠然道,一边的司马永言脸上露出冷笑。
尤俊民脸色大变,惊慌的问道:
“崔斯特,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大人不请我坐下喝上一杯茶么?”崔斯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尤俊民沉默半晌,道:“来人给两位先生看座,上茶。”
几个人相互无言,慢悠悠的品着茶,崔斯特看着尤俊民越来越不耐的神色,知道火候已到,过犹不及,崔斯特知道对方可不是一个什么有雅量的人,一旦真的把对方惹恼了,那后果不但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好处,还容易把这个事情闹的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