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利好的消息便是,楚萱与阎青花这两个女人向来是水火不容,矛盾甚深,此中大有文章可做,以公主之才能,当可把握机会和火候。”
倾城大感头痛,她更感兴趣的是统率兵马,直来直去,一听到福英东这弯来绕去的勾当,头皮便阵阵发麻,但她不得不仔细地去听,去想,乃至去做。
“公主此次下嫁,陛下将梅洛郡做为陪嫁与公主统领,公主可以宫卫军为骨干,组建梅洛郡戍军,在邰党郡这种边荒之地,您手中只要有一支绝对忠心的军队,再加上您的双重身份,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我明白了”倾城点头道。
祯崇站了起来,“皇妹,我知这事于你很是为难,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你是皇室公主,身份不同,我武家一脉,自立朝数百年来,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形式险恶,为江山社稷,为武氏历代先祖,要委屈你了。”
倾城公主倍感责任重大,随即也站起身来,垂手说道:
“皇帝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这些,我一定会让邰党、梅洛两郡成为哥哥的得力外援。”
福英东与祯崇皇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皇城,康府,康家家主康阳云,陆家家主陆子其以及皇城御林军大统领康仁执等一些列重要人物正聚在书房之中密议,一天前祯崇皇帝与福英东,倾城公主的密谈的内容赫然出现在康阳云手边的一份卷宗上,看到这些内容,康阳云呵呵笑着说道:
“福英东当真打得好算盘,皇帝陛下倒也舍得,让他最钟受的妹妹去行这等事,当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陆家家主陆子其冷笑道:“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们的皇帝陛下这一次可是下了大本钱,我倒想看看这位名声显赫的倾城公主能不能将邰党郡掌在手中。”
康仁执摇头道:“不可能,如果说倾城公主带兵统将还有一套的话,这种勾心斗角绝非所长,邰党郡阎青花,楚萱无一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只怕这位公主去了邰党郡,几番折腾下来,便会被打磨得没了脾气。”
“以这位公主的个性,如果暗底里无功,说不定便会来一个真刀实枪来明夺,如果能搞乱邰党、梅洛两郡,那于我们就太好了。”陆子其对苏俊可谓是恨之入骨,倒是希望倾城去了邰党郡之后,能引起邰党郡内乱。
“我们不以将希望放在这个之上,仁执,你牢牢地将皇城控制好,做好一切准备,子其贤弟,你马上派心腹分别去一趟太和郡和武阳郡,我要在皇城发动之后,这两郡能立刻全郡动员,防备苏仲卿挥师入关。”
“族长,如果真是那样,苏仲卿会挥兵叩关么?”康仁执问道。
“这只是防患于未然”康阳云笑道,“我们要选一个最佳的时机,那个时段,让苏仲卿便是有此心也无此力,等他回过神来,我们这边大局已定,他又能怎样?”
康仁执恍然大恍,“您是要等他与蛮族最后决战之时发动。”
“对”康阳云道:“那个时候,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邰党郡,而我们,便在这个时候发动。等他有精力回顾之时,我们这边大局已定,他能奈何?”
十月初六,是倾城公主大出嫁的良辰吉时,从凌晨起,皇城古都便万人空巷,簇拥在倾城公主出城必经的街道两边等候着公主的车队,早有御林军从皇宫开始,沿着街道站成两排,肃清街道,将百姓拦在路边。
公主出嫁的规格是空前的,祯崇皇帝亲自送出宫门,安宁这边是苏伯卿担任送亲使,安宁王苏昱和颜妃却是不能去的,断无老子给儿子担任送亲的道理,便也只能在宫门前代表苏仲卿叩谢天恩,颜霸天和颜雄等人也是笑眯眯地目送着倾城公主与祯崇皇帝洒泪而别,登上巨大的凤辇。
金鼓齐鸣声中,庞大的队伍开始缓缓启动,安靖城的百姓算是好好了饱了一次眼福,打头的前队出了皇城,断后的队伍尚在皇宫前那巨大的广场上整装待发。
文武百官奉诏送亲至皇城古都的城门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车队出城而去,康阳云满脸堆笑,冲着颜霸天笑着说道:
“颜公,颜氏一族得圣眷正浓,现在倾城公主又下嫁给您的外孙子,实在是可喜可贺,老夫今日可要叨扰一杯喜酒了。”
颜霸天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府里早已备下酒席,今儿个老夫要不醉不休,能与阳云兄同醉,实乃不胜之喜,请,请”
安宁王的王府内,酒宴早已齐备,送完亲的文武百官们说不得还是要备上一份礼物,去凑一个热闹,车队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之中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饥肠辘辘的官员们便三五成群地向着安宁王府而去。
颜妃泪眼婆娑地看着车队消失,儿子大婚之喜,自己却不能坐在主位之上,让儿子媳妇敬上一碗茶,心中不免甚是难过,看到颜妃的脸色,身旁的丫鬟老妈子自明其意,温言开解地道:
“邰党郡战事正在关键时刻,等这阵过去,侯爷总会回家的,那时自然要补上这一课,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家,今日府中不仅有到贺的文武百官,更有不少的家眷,你还要招待他们呢,哭得两眼红肿,可就不美了。”
安靖城这边热热闹闹地关公主出了门,邰党郡这边却平静许多,苏俊的目光现在正注视着前线的大营,进入十月之后,两方的战事烈度已开始慢慢升级,知道形式危急的白纳吉眼见着对面的士卒聚集在前线大营的兵马汇集越来越多,粮草物资更是堆集如山,而自己这边的后勤辎重却是日渐枯竭,北疆内的支援已越来越少。如此拖下去,一旦入冬,只怕便要支撑不住了。
必须要打了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击败对面的黄烈,就算无法获胜,也要想法子将部队撤走,在这里对峙的时间越长,对己方就越不利。
北疆的大蛮王白德元现在也是心急如焚,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都赌上了,打败苏仲卿还好说,蛮族还能喘口气,如果一旦再与邰党郡的对战中失利,那北蛮数百年的传承可就毁于一旦了,这是任何一个蛮人都不想看到,也都害怕看到的事情,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白德元又怎么可能不急不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