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晋王苏星呢?”苏俊又问道。楚萱微策皱起眉头,“大武各大势力之中,最令人难以摸透的便是这个晋王苏星了,他显露在水面上的实力已够强大,但只怕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对于晋王那边的渗透,我们始终进展不大,崔斯特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很可惜,当初我们没有取了他的性命,日后只怕在他手中还会吃亏的”
楚萱略带惋惜的说道,秀美蹙了又蹙。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做过的事不必后悔,更何况,在这场角逐中,个人的实力影响有限,我倒不认为崔斯特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只要我们自己不做错,他再厉害也是枉然”
楚萱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苏爷儿雄才大略,胸中自有山河,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应对中原乱象呢?”
苏俊笑着说道:“任风起云涌,不妨高卧一旁,看风云变幻,我自成竹在胸”
“待时机成熟,指挥雄狮入关,看大武群雄,谁人可挡锋芒!”
楚萱笑着接上了一句,两人相视而笑,这一瞬间,两人又仿佛找到了当初的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喝了一口茶,楚萱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个高猛,仍是将茶弄得无法入口,苏爷儿,我先回去了。”
苏俊点点头,弃着楚萱转身欲走,温言道:“楚萱,你瘦多了,注意身体。”
楚萱身芋微微一颤,没有转身,低声道:“知道了!”
房门轻轻地关上,苏俊重重地叹了口气,外面却传来高猛的声音。
“楚萱小姐,这就走了啊?”
“老高,以后给我泡茶,记得不要放那么多茶叶!”楚萱笑道。
在天狼沟的田顺昌自然不知苏俊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苏俊的这番心事也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便连阎青花也不清楚苏俊到底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苏俊手里已有了天狼沟的详细地图纸,他反而为田顺昌的天狼沟受阻而感到担心。
阎青花虽然急,但却也没有蠢到想对田顺昌的指挥去指手画脚的地步,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长项在于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指挥,在邰党郡的诸将之中,恐怕在战术造诣,临场指挥上,除了苏爷儿,还无人能与田顺昌相较。
袁崇文倒有成为一代名将的潜质,但现在还太年轻,见历的大场面也太少了,像这种指挥十数万大军的能力,眼下除了田顺昌,还真找不出人来。
田顺昌在等着大地封冻,苍狼在等着白德元那头击败褚雁与代国联军。当然,两人都是久负盛名的大将,绝无可能隔着这几十里地,瞪眼相望,虽然田顺昌被地形所困,大部队打不过去,而苍狼也不会白痴地率军来硬撼对手,但小规模的剿杀战却每天都在这几十公里方圆内展开,其惨烈程度比起大规模交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因无他,大规模的交战,逃生的希望反而更大,而这种小部队的交接,一旦碰上,几乎都是以一方的全灭而告终的。
“虽然这种牺牲弄起来很无谓,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
田顺昌对着手下一干大将道。
“两军对垒,最怕的便是无所事事,极易让士兵滋生惰性,我们每一天都要让士兵明白,我们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每一个人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天狼沟看风景的。”
“嗯,让士兵保持高昂的士气,那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血,敌人的,或者是我们自己的。”
田顺昌麾下的一干大将无不凛然受命,对于与蛮族作战,田顺昌在他们中间,算是最有发言权的。
“每天每部轮流出战,出战士兵从百人到千人不等。”
田顺昌大声下令。而与此同时,苍狼在他的大帐中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在两方统帅的刻意之下,小规模的战事每天都在不定时地爆发。
赵多星率领着一支百人队悄悄地埋伏在枯黄的牧草之间,他们从昨天后半夜便悄悄地出城,沿着这条斥候已探出来的道路潜了过来,夜晚温度很低,出发之前,赵多星偷偷地跑到医营那里,偷了一大壶烈酒,邰党郡粮食不足,每年需要从外地大量买进,所以酒在邰党郡是禁止私酿的,这些烈酒也只是在医营之中才有,用来为伤兵作消毒之用。
当赵多星得意洋洋地在士兵们面前亮出这一大壶酒时,众人都是又惊又喜。
“每人一小口,一个时辰才能喝一口。”
赵多星警告道:
“这可是我们挺过这小半夜的依仗,那个龟儿子敢贪多,当心我收拾他!”
当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时,赵多星的这壶烈酒已经点滴不剩,虽然这一大壶酒足足有十斤,但分到每个士兵头上,也只不过一个人一两而已,但便是靠着这点酒,他们居然硬生生地挺过了夜晚。
这也就是邰党郡兵的装备好,每个士兵都穿着厚实,否则那怕有酒,也难以挺过来。
“奶奶的,这鬼天气还真冷,但他妈的这些沼泽咋还不封冻呢?”
赵多星搓搓手骂道。
“只要沼泽封冻,这片土地将不再是邰党郡戍军的威胁,到时十万大军轰隆隆便碾过去,那会像现在这样,像只小老鼠般偷偷地藏在这里打埋伏。
“赵老大,要想封冻的话,最早也起码还要大半个月呢!”
一位邰党郡本地士兵道,学着赵多星的模样,拼命地揉搓着手脚,虽然每个士兵都配发了手套,但还是冻得手发麻发僵。
“赵老大,来了,来了!”
一名士兵手脚着地,从草从中爬了过来,兴奋奋地道。
“来了!”
赵多星忽然兴奋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手套,一下子套在手上,“有多少人?”“小二百人呢!老大,他们可都骑着马,我们干不干?”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唾你一脸口水,咱出来干啥啦!不就是收拾这些蛮子吗,蜷在这儿小半宿,你居然问我干不干!”
赵多星骂道:“小二百人你怕个球啊!咱们藏在这儿,这些龟孙子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天其它营可都是派出骑兵跟他们硬干的,那会想到今天咱们这么干,等他们过来了,一阵弩箭,先拾掇一大半儿去。然后一齐冲上去,砍他娘的,嘿,小两百人,不错,咱来时是两条腿走过来的,回去时都骑着马,再一人拎两个脑袋,老进大营时,那有多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