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雪停了下来,两眼直瞪瞪地看着白锐诺,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呜咽,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大惊之下的白锐诺一把抱住晕倒的白丹雪,“内侍,内侍!”他惊慌地大叫起来。
苍狼兵败,狼骑军覆灭,随着白锐诺率领着残余的数千狼骑军逃回天都格勒,这个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天都格勒的每一个角落。
整座城市在短短的沉寂了一天之后,便忽地沸腾了起来。白德元颁下诏令,所有草集蛮族,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丁全部征召入伍,各家奴隶也全部征集,统一管理,用来修筑城坊,建造军械,城内所有粮食,酒肉等等,全部征集,统一管理,每日接量供给。
诏令既下,虽然北蛮贵族们怨声载道,但却也只能乖乖地照章办事,因为随着诏令的下达,整个天都格勒城,都已布满了铁鹰护卫和阿吉尔的两黄旗军队。
短短的数天之内,天都格勒城内,除了女人小孩,便只剩下了奴隶和军队。除了不断地修建完善天都格勒城防之外,白德元在外线以吴岗集,赤城,库仑,集宁为据点,形成链形防御体系,以拱卫天都格勒。
就在白德元忙于构筑防御体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的时候,天狼沟的田顺昌已经整军完毕,六万大军开抬拔营,冒着风雪向天都格勒挺进。看着一条条队伍从自己面并经过,然后消失在远处的风雪之中,鲜红的田字将旗之下,田顺昌感慨万千,多年心愿,终于得偿了。
“我们走!”田顺昌马鞭扬起,重重落下,马儿踏起一路雪粉,向前奔去。第一军团、第二军团、鬼面骑兵、无当飞军,一部接着一部,踏上了平定蛮族的最后一战。
在这群人的身后,林四海也是兴奋莫名,他终于赶上了最后一战,虽然他的第一个任务只是率领这群菜鸟们押运粮草辘重,但林四海相信,到了天都格勒,一定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弟兄们,出发啦!”
林四海兴奋地吆喝着,在士兵的护卫下,数之不清的雪橇车载着粮食,箭支,刀枪,以及被拆成了无数个部件的投石车,百发弩,云梯,跟在大部队的身后,向前挺进!
随着新年的一天天逼近,距苏俊大婚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忙碌的邰党郡城中喜庆的色彩也越来越浓,对于苏俊个人而言,每天忙于处理数之不尽的军务政务之外,还要固定地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听礼部的官员讲述大婚的各项礼节。
皇家的婚礼不同普通百姓,讲究的是一个体面,但是这一切在苏俊看来,真是太浪费时间了,不就是结个婚嘛,那有这么麻烦的,光是那繁琐的礼节已让他有些头昏脑涨了。
对于苏俊的怠慢,须发皆白的那位礼部老官极为不满,找来了颜东云教训苏俊,道:
“前圣继天立极之道,莫大于礼;后圣垂世立教之书,亦莫先于礼。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孰非精神心术之所寓,故能与天地同其节……”
面对着颜东云半真半假,似怒似笑的训斥,听着那绕口令般的礼之道,苏俊的头都大了,立即表示投降。
“舅舅,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错了,保证认真听这位老大人的讲述,一定不会失礼。”
颜东云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旋即转身道:
“今天的礼仪讲述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关于大婚的一些细节与侯爷商议,你先下去吧!”
白胡子老大人从颜东云那里获得了相当的满足感,满意地告辞离去,看着那佝偻的背影,苏俊叫苦不迭,说道:
“舅舅,这也太麻烦了,我部下也有好多成婚不久的,那有这么多繁杂的规纪的。”
颜东云笑道:“这还麻烦?这还是因为在边关,而且是在战时,如果你身在皇城,比这要麻烦十倍,别忘了,你是安宁王的儿子,邰党郡的主人,而且娶得还是公主,你的部下?就那些贫民子弟出身的将领官员们,有几个懂得礼法?”
颜东云毫不避讳的嘲笑着苏仲卿的这个小侯爷,这让苏俊心里很不高兴,也许是注意到了苏俊的脸色,颜东云笑着说道: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男人的两大乐事,可是仲卿,对于我们这些家世的人来说,这两项也算不得什么乐事,特别是第一项,你可知道,你舅舅我的洞房花烛夜是怎么过得么?”
苏俊哈的一声,脸色古怪地笑道:“舅舅,这个可是个人隐私,我不好问吧?”
颜东云大笑,说道:
“我结婚之时,光是那些繁琐的仪程便足足进行了数天之外,这些天里,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地被人摆弄,精疲力竭,身心俱疲,洞房花烛夜可是睡得跟死猪一般,丝毫就没有感到这是什么乐事!”
苏俊不由大笑起来,倒想不到颜东云居然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但是仲卿,这些东西虽然让人累,但却不得不做,因为他是做给别人看的,是你的脸面,是家族的脸面,特别是你,还关乎着皇家的脸面。所以,这些礼是不可废的,我看了邹弘那里的预算清单,大大不够啊!”
“什么?”苏俊不可思议地看着颜东云,“舅舅,为了这个婚礼,我准备了五万两银子还不够,再加上修建镇西候府用了近十万两,这都十五万两了,这么多银子我可以打制多少凯甲,箭矢,长矛大刀啊!”
颜东云哧的一声笑,说道: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那五万两银子可是包括着现在公主在城外的一应消耗,那好几千人的吃喝拉撒,一天便要用去多少银子,到你大婚那天,这五万两还剩几何?”
苏俊苦着脸,说道:
“舅舅,银子着实是没有了,您也知道,现在我们邰党郡正在打仗,每日花钱如流水,财政上着实吃紧,再说了,我身为邰党郡主帅,治下百姓日子还清苦得很,花费偌多的银子大办婚礼,这不招人骂吗?”
颜东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俊,让苏俊分外的不自在,“舅舅,真的没钱了!”
“看来老爷子算得还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