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雪呸了一口,张牙舞爪的说道:
“楚萱,不必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难道说错了么?”
楚萱反问道:
“你们知道中军大营那边的警戒是如何布置的么?白丹雪,不客气地说,凭你们几个,就算潜进了中军大营,只怕连我家将军的大都看不见,就会被射成刺猬,砍成肉泥,然后被悄无声息地掩埋起来,我家侯爷甚至都不会知道有人曾经去行刺过他,堂堂的白丹雪公主,便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玉肌香骨,就此做了地上野草的肥料,当真可怜可叹啊!”
白丹雪脸色苍白,楚萱慢悠悠地话语,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强撑着精神,反驳道:
“那也不见得,当年你们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了我们北蛮的领袖,我为什么不能杀了苏仲卿!”
这一次便连董琦,穆云英也笑了起来,楚萱摇头道:
“真是个傻丫头哦,你以为刺杀是这么简单的么?嗯,姐姐今儿便教你一课,当年我们刺杀你们的人,前后准备达一年之久,便是最后的行动计划也足足准备了一月时间,这才一击得手,饶是如此,我们一组行动人员也是全军皆墨,一个也没有回来,你这样仓促行事,如果也能成功,当真是见鬼了!”
董琦也笑道:
“不说侯爷本身身边的护卫便严密之极,现在更加上了侯爷夫人倾城公主,可以说连一只苍蝇没有得到允许,敢飞入侯爷军帐,都会被诛杀,何况你们活生生地几个人!”
白丹雪沉默不语,心知此时此地,楚萱完全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此时的她,激情褪去,脑子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以自己的身份,落到了邰党郡人手中,只怕会给父皇带来很大的麻烦。
楚萱拍拖手对董琦道:
“董军侯,你命人送几桶热水过来。”
又转头对穆云英道:
“去,叫几个女侍卫过来。”
片刻功夫,几大桶冒着热气的水送到了帐中,楚萱挥挥手道:
“好了,男人出去!”
董琦躬身告退,临走时间了一句:
“大人,还有两个活口,怎么处理?”
“杀了!”
楚萱想也没想地道。
“不,不要!”
白丹雪大叫起来,哀求的说道:
“楚萱,不要杀他们,我求你了,他们现在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不可能再成为你们的敌人,不要杀他们!”
楚萱笑意盈盈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白丹雪公主,不杀他们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可不要再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地听话,否则,我马上就让人把他们拖出去喂野狗。”
“你,你想我做什么?”
白丹雪问道。
“嗯,这个嘛,你先洗得干干净净的,这个样子,更真是又难看又难闻,洗完了,我便带你去见我家将军,你今天不就是准备要去见他么,我如你所愿,将你送过去如何?”
楚萱笑嘻嘻地道。
四更天的时候,楚萱与董琦等人押着白丹雪向着中军大营出发,洗去了污垢的白丹雪穿着楚萱的衣衫,楚萱个子高挑,而白丹雪却娇小精致,衣服穿上去显得极为宽大,倒更显得白丹雪楚楚可怜起来,董琦还从来没有见过白丹雪公主,此时一看倒是有些花眼,这蛮族公主,倒也长得极是标致,虽然比起楚萱大人来差了一点,但也算是极漂亮的美人了,说起来,董琦就还没有看到过比楚萱更漂亮的女子。
看到楚萱笑意盈盈,董琦的心里却有些打鼓,今天侯爷选择在自己这里见楚萱大人,最大的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不想让倾城公主知道,当时自己还沾沾自喜。
这说明侯爷非常信任自己,这才选择自己的营头,但现居看来,却要惹祸上身了,楚萱大人这样大模大样地押着白丹雪去了中军大营,倾城公主那么聪慧的人,岂能猜不出侯爷今天下午去自己那里是干什么去了?
得罪了倾城公主还无所谓,但要是让侯爷觉得自己办事不稳,那可是大大不妙。但要董琦劝阻楚萱不要去苏俊哪里,他是万万不敢的,一路之上便一直在心里打着小鼓,楚萱大人行事,有时总走出人意料之外。
而这时,在邰党郡戍军大营之中,心里打着小鼓的绝不仅仅只有董琦一人,还有另一个身份比他更高的将军,也在心里打着小鼓,正一路奔向苏俊的中军大帐,虽然时间已这么晚了,但他觉得这事必须与侯爷交待清楚,万万延误不得。
这个人却是苏俊的三大军团长之一,田顺昌。
此时,田顺昌正将捆得粽子似得田大鹏押向中军大帐。
今天本是他们兄弟重逢的日子,田顺昌的年纪比田大鹏要很大上一截,两人父母早亡,田顺昌一手将弟弟拉扯长大,其实是亦兄亦父,三乌山之役,认为田大鹏绝无幸理的田顺昌不知多少次在夜里暗自垂泪心伤,伤心欲绝。
当得知田大鹏还活着的消息时,当真是欣喜若狂,虽然一时不能得见,但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今天终于看到田大鹏龙腾虎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的欢喜自是不由言说,两人回到住处,一边喝酒庆祝重逢,一边诉说离别之情。
这一喝一讲便到了三更时分,一直似乎有些小心事的田大鹏看到大哥兴致极高,且又有了三分醉意,终于大起了胆子,离开案几,走到大哥面前,卟嗵一声跪了下来,道:
“大哥,大鹏要向你请罪了!”
田顺昌呵呵大笑,说道:
“大鹏,你何罪之有,三乌山之役,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侯爷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连腾尔麦亚都愿意放过,便连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啊!”
田大鹏抬起头,看着大哥兴奋的面孔,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嗫嚅着道:
“大哥,我成婚了!”
“嗯,成婚了好,男大大婚嘛,什么?你成婚了!”
田顺昌话说到一半,一下子反应过来,忽拉一下跳了起来。
田大鹏吓得向后一缩,险些便让翻下来的碗碟洒在自己身上。
“是,我成婚了,没有事先禀告大哥,虽说事出有因,但大鹏却知道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