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拜师的消息来回不过月于芳姐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对于文人来说,拜师是件大事,所以芳姐寻了私,家书随着池二郎的官署衙门的变通,同池二郎的官文一起送走了。这算是徇私舞弊。
说起收信件,芳姐最近仿佛收到了类似情书一样的东西。
书信看着都是绕口的文言文,不是太懂,经过证实,确实是池二郎闲的蛋疼在隘口那边,送回来的类似保平安信件。
不过中间总会呆上两句让芳姐牙酸,或者吸冷气的话。当然了剩下的大半部分,不是不酸,是芳姐根本就没看懂。
阿福这个拆台的,光明正大的看人家的情书就算了,竟然还没事多嘴:“咦,是姑爷的来信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呀,去年的时候姑爷在隘口,比现在还要忙的看不到人呢,咱们不是也一样把府里给你规整的井井有条的吗。怎么看着姑爷好像不太放心呢。”
芳姐抬眼瞪人,这就是个没有慧根的,难怪竟然看上鲁二叔那样一个直性汉子。
阿寿在边上拽阿福的衣角:“去年不是还没有小郎君吗,姑爷自然要惦记小郎君的。”
然后抬眼看向自家娘子,很是多余的说了一句:“是老爷有心,知道惦记夫人,还有小郎君。”
芳姐抿嘴,这个慧根又多了点。
阿寿看着自家夫人的表情,心说还有的磨了。夫人同老爷也不什么时候能和好如初,让他们这群下人,伺候着都累的慌呀,
尤其是弄墨弄玉两个。每次看到老爷那张化不开的冰冻脸色。都要过来拉着她衣袖表一番衷心。让她在夫人面前美言两句,他们两个对真的没有非分之想的。
听听这话,伺候老爷的大丫头,对老爷没有非分之想,这话到了京城里面,怕是这两丫头都要被当家的夫人给发卖了的。
偏偏在这里,俩丫头敢说的如此痛彻心扉。你说自家夫人在众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呀。
别说丫头。就是弄墨弄砚两人,也背后在喊吃不消。一心盼着老爷夫人赶紧的正常起来,他们都多长时间没好生的睡过个整宿觉了。
阿福表示。这个真的是无能为力,自家夫人的心思,除了阿福,谁能窥得一二呀。
不过这种事情问阿福。人家阿福就没看出来什么事。一心都扑在终身大事上呢,阿福那点心思。他们几个都看得明白,怕是娘子也是知道的。这丫头还真是有胆子呀。
若说阿福是娘子身边第一人,相当于贴身助理。阿寿如今的地位就是娘子身边第一个位高权重的丫头,相当于芳姐的贴身秘书。
所以这池府上下。包括庄子,园子,作坊里面的事情。就没有能瞒过阿寿的。
现在唯一让阿寿为难的事情,就是。园子里面的两个女人。夫人一句话没有,也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他不是阿福,不知道娘子的心思呀。有点为难。
听说园子里面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打探出来,他们池府的丫头,明日里都要跑圈射箭的,竟然已经在园子里面自发的明日早起,晚睡的跑圈了。
阿寿是跟着芳姐去过园子的,脑子里面都能想想出,那么精致的回廊,没有婉约嬉戏的娘子,竟然跑着两个短衫,散发的女子。怎么想都有点遭禁呀。
华二老爷给闺女准备的年货,有余队伍庞大,路上耽搁了几天,芳姐收到他爹的信件的时候,就知道,他爹送东西的时候,肯定还不知道五郎拜师的消息呢。也不着急给他爹回信了。算算官署的官文怕是也要回来了。还是一块给他爹写好。
走官路的书信,回来的很快,只比池二老爷的上封书信,晚了几天而已。
芳姐不知道自家丫头们的忧愁,喜滋滋的先看自家爹爹的来信,都是好消息,她娘又怀孕了,五郎要有兄弟姐妹了,他爹很高兴。
她也很高兴,不过同当时有五郎的时候差了点,孩子多了果然就不金贵了。芳姐摇头柳氏想不开,怎么还怀孩子呀。
然后他爹表示对于五郎能拜得名师的肯定。说是把五郎就拜托给她了。顺便询问,来年柳氏生产的时候,芳姐要不要回来。
芳姐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好几个月呢,他爹是不是定的有点早呀。就不知道华二老爷那是就盼着闺女回去呢,眼睛都盼蓝了。
让双冒铺上纸笔,芳姐给他爹回信,对于谢老先生的名气肯定一番,他爹能够同意,那是再好不过了。然后特意说道,五郎若是在爹爹身边,让他爹亲自教导的话,比跟在先生身边科考还有把握的多。
跟在先生身边,不过是在变成没有法子,顺便说句先生的影响挺大的,对五郎稍微有点好处而已。这是把他爹给抬了一个档次。
芳姐都想到华二老爷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抬着脑袋,傲然儒雅自得的样子了,那才是他爹呢。一定要让他爹知道,在他们这群儿女里面,他爹的学问是最最棒的。
所以这回信,一般人看了只会牙酸。
芳姐拿起写好的回信,仔细看过,确认他爹看过之后,会感动的想哭,才把信给封起来。
然后才拿出来华老尚书的信件。这也是随着官文一起过来的。
没拆开呢,芳姐先皱眉了,厚度有点高。
她跟老头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闲话好扯呢。难道祖母的信件也在里面了。预感不太好。
信件打开,看个开头,芳姐就放下了,果然先看自家爹爹的信件是对的,就知道这老尚书官当久了,肯定要摆架子的。芳姐感叹,幸好没有在老头的跟前,不然这番话说下来。不定喷了她多少的口水呢。看看这个厚度,老头这点文采都用在这上了。
双冒:‘娘子可是要喝茶。’
芳姐揉揉额头:‘算了,还是先看吧,祖父他老人家的训导,可不是随便哪个孙女都有幸能聆讯的,可见祖父他老人家心里有我,最疼我这个孙女了。’
双冒扫了一眼老尚书的信件。抿嘴抬头。亏得娘子心这么大,还能说的这么理解人。在府上的时候,可没看出来。夫人同尚书大人如此关系紧密呢。
老尚书的书信很长,首先让芳姐同池二郎亲自去老先生那里拜谢五郎的先生,顺便转达他老人家不能亲自过来的遗憾。
要求务必让老先生知道他们池府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甚至交代了,拜师礼是他老人家特意准备的。随后就到。可见老尚书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然后是对芳姐一连串的批评指教,从他们夫妻来东郡开始。娇吟奢侈,挥霍无度,暴虐好杀,败坏私德。抛头露面,就差骂她女土匪了。
最后说芳姐狂傲无知,做出来的事情越来越没有章法。竟然敢对老先生做出那等混账的事情。简直就是地痞无赖,她凭什么呀。她有什么依仗,敢同那样的大先生叫板呀,问她还想怎么作死。
他华府怎么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孽障。
芳姐看出来了,老尚书是在表扬她开始做的不错。只是对在谢老头的事情上不太满意而已。
然后就把书信给合上了。淡然的对着听到他读信之后,惨白着一张脸的双冒。
双冒心说自家娘子被老大人如此厌弃,可如何是好呀,没有娘家的女子,往后可怎么立足呀。摊上大事了呢。娘子怎么还能如此淡然。
芳姐淡淡的安慰双冒:“祖父这是在夸我行事周到,张弛有度,敢想敢为。不过他老人家比较含蓄,对自家子孙要求比较严格,不会说的那么直白罢了。”
双冒嘴唇哆嗦半天,一点没听出来呀,有心提醒夫人,不要太盲目才好。可是自家夫人已经陷入沉思了。算了本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情。稳稳心神,还是好好地伺候娘子吧。
芳姐想着老尚书的斥责,说起来老尚书骂的虽然狠点,倒也能发人深省。
这事吧,确实做的冲动了点,池二郎比她本事大,为何不做这样的事情呀,那不就是文人不能轻易招惹吗,幸好老先生不愿意同她一个女子计较,不然芳姐还真就没想过老头要跟他死磕的话,她怎么对付天下的悠悠众口。
老头的学生可是海了去了。一人一句话能喷死她,最要紧的是还要连累儿子,连累家小,难怪老尚书要骂她。
芳姐闭眼,轻狂了。从京城出来久了。竟然轻狂了,忘了天有多高了。以为世界撑不下她了呢。这个得改,不然要命。
她如今可是有夫有子还有爹,有兄弟的人了呢。芳姐皱眉,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顺序变了呀。怎么就夫跑父前面去了,太对不起他爹了。
拿起老尚书最后一页书信,芳姐郁闷了。这老头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老尚书都不让她同华府的祖宗亲近了,隔了这么远,还不忘交代她跟侯府的祖宗们打好招呼、多认识、祭拜几天。这老头多狠呀。
芳姐懒得跟老祖父计较,既然不让我跟华府祖宗亲近,干嘛还管我同池府的祖宗关系如何呀。前面你不负责任,后面你管的宽不是。老头年岁大了,脑袋不好用,定然没有弄清楚逻辑关系。
不过该听的还是得听。祭拜祖先吗,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在池二郎同芳姐闹别扭的时候,芳姐已经在过年才祭拜的祖宗的佛堂里面呆着去了。
池二郎心说难道夫人在同他认错呢,话说没这么严重呀。真的不用跟祖宗告罪,只要跟他两人的时候,轻声细语一下就好,话说自家夫人也没有什么错吗。
这个时候的池二郎心里早就服软了,就不该同芳芳姐生气,简直就是没事吃饱了撑的,看这些日子过得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等回了东郡定然要好生的同芳姐亲近一番,往后没事再也不找事了,你说自己本来就比芳姐年岁大,让着些怎么了。
想到年岁大,池二郎心事重重呀。弄墨都知道自家郎君,如今多了一个自恋的优点,每日都要照镜子,而且看着镜子,一看就是好半天,恨不得能看出来一朵花。
也不知道老爷到底多满意自己英俊的外貌。
池二郎不知道弄墨怎么想的,每日对着镜子的时候,就几个字,我真的很老吗。然后在否决掉,看着也不老呀,同自家夫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才对呀。池二郎被自家夫人一句老不正经给伤到了。
幸好池二郎明日里面有忙不完的事情,照镜子的时间不多,不然不定被人怎么说呢。
池二郎在忧心夫人,一时半会的也赶不回来,赶回来芳姐也不见得搭理他。
可华三郎在府上呀,尤其三郎还收到了祖父的书信,内容不怎么好,斥责什么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让他这个客人,去压制主人的破活计。
祖父他老人家怎么就不想想他在池府什么身份呀。惹了芳姐,他能好过吗。
还让他过去给四娘布置功课,一定要在祭祖的地方盯着四娘做功课,祖父他老人家不是这么恶趣味,故意整自己的吧。
只能说华三郎在东郡呆的时间长了,性子都跟着脱跳了,竟然都敢打趣他家祖父大人了。
芳姐看着进来就一脸尴尬的华三郎,就一声冷哼,赶得不早不晚的,这尚书大人手申的真长。竟然还弄个助教过来。
三郎很无奈的好不好:“咳咳咳,那个四姐,嗯,我就是过来看看,还要陪着五郎去先生那里呢。”
芳姐没好气:“那还不快去。”真要是在这里被人盯着罚抄,芳姐能翻脸的。老头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三郎:“呵呵呵,那我们兄弟就去先生那里了。”
走出这里之后才回头说道:“四姐记得晚上让丫头把东西送到书房,我要给祖父他老人家一个交代的。”说完兔子一样的走掉了。
四姐的脸色不太好看呢。是太不好看。芳姐磨牙。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造反了,家里的老男人还这么不体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