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主事点到即止,现在朝廷上下,谁不知道,许宁和礼部尚书的矛盾。
礼部尚书——郑侯爷现在还“闲赋”在家呢。
“哦。”许宁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
“司位统领,你昨天看到的那个神秘炼气士,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在那。”司位统领上前两步,指着高塔飞檐。
“当时他距离此处飞檐,不过六十余丈,下官发现时,他还在靠近。”
“那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下官看不清他的面容,刚一发现,他就掉头离开,遁速极快,下官完全追不上。”
“他最后消失的,是哪个方向?”许宁问道。
“就是那。”
司位统领手指一滑。
顺着司位统领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桃源街方向,礼部尚书郑侯爷,府邸所在的大街。
“走,我们去看看。”
许宁挥手道。
帝都现在管的极严,许宁都不敢随便御空飞行。
昨夜那个神秘炼气士肯定也如此,不然定会惹来盘问。
唯一的可能,就是最近几条街上。
“那里可有郑侯爷府邸。”工部主事面露难色。
“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这……”
“再说也不一定藏到了他的府上,先把其他府邸查完再说。”
由许宁带头,一群人噔噔噔的下楼。
工部尚书笑呵呵道:
“万一真查到了郑侯府上,老夫帮你说道说道,想必他会给老夫这个面子的,毕竟都是为了查案。”
灵台官潘意,瞅了两眼,咬牙跟着后面。
“呵呵,解决不了阵纹问题,莫名其妙去找什么神秘炼气士,我看阳临侯也不过如此。”
……
帝都北部,多是达官贵人。
但显然,极贵者不在桃源街上,权势最贵者,便是“闲赋”在家的郑侯爷。
其他府邸的人。
看到许宁与工部尚书等人拜访。
身后后面还跟随着一小队禁卫军。
心脏都快吓的跳出来了。
差点以为是哪家亲戚犯了事,被牵连抄家。
顿时哭爹喊娘,悲切恸哭。
这段时间,因为肃清罪官,整顿朝堂,已经有无数当初呼风唤雨的官员、权贵,锒铛入狱。
直到司位统领,上前说清目的,他们为了追查昨夜出现在牛宿位的,神秘炼气士而来,
各地之人,才匆忙的将许宁等人迎了进去。
步骤也不难,只需府里所有炼气士,在司卫统领面前,稍微释放灵元即可。
一旦出现昨夜的气息,就能感应到。
炼气士改变气息的代价极大。
许宁不认为,昨夜的神秘炼气士会付得起这种代价。
整个府邸的男丁女眷,惴惴不安从司位统领面前经过。
很快,就全部检查完毕。
“不是他们。”司位统领摇了摇头。
很快,一座座府邸查了过去。
只剩下最后一座府邸。
一行人站在郑侯门前,看着古香古色的红枣木牌匾。
司卫统领领命上前,用力拍响门环。
“哐!哐!哐!”
“谁啊?”过了许久,才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敲什么敲,催命啊?来了,来了。”
有气无力,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在靠近。
门前冷落鞍马稀。
郑侯失去礼部尚书职位以后,没了实权,又因为站队肃王,得罪过女皇。
此前还因为在任贪污之事,被卫花瞑所率的缉捕阁,查过。
可以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礼部尚书府邸,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门口的积雪,没有扫尽。
吱呀——
门闩落下,随即被打开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看门人,双手揣在兜里。
眼睛迷迷糊糊,似乎还未睁开:“想要找老爷的,先把拜帖送……”
看门人揉了揉眼睛,瞧见兵甲光亮的司位统领。
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跌到地上。
双手各抓了一把白雪,冰冷刺骨,瞬间清醒。
顺着门缝往外看去,兵戈林立。
连忙爬起来,向院里不要命般的跑去,撕心裂肺的大吼:
“管家,老爷!不好了,兵,是兵,又来了!”
……
“连你们也要来找我,讨要无事银吗?”
原来的礼部尚书,现在“闲赋”在家的郑侯,脸色明显憔悴了不止一筹。
眼窝深陷,发髻略微散乱。
此刻披着外袍,怒气冲冲的,指着工部尚书和许宁等人,脸如黑炭。
尤其是见到许宁,须发皆张,咆哮道:
“许宁,现在礼部的一言堂,还要来看我的笑话吗?”
即使在家,他也时刻关注着,周、梁两国,和谈商议事情的进展。
有许宁重新制定的条约,再对比他商议的。
他立马就变成了全大周,最大的笑话,连肃王势力的人,都质疑他的能力。
工部尚书笑呵呵的上前两步:“郑侯,你误会我们了,我等来此,不是讨要无事银的,而是……”
工部尚书,飞快的将此事,说了一遍。
所谓无事银,指的是,京兆府的一些捕快,去他人府上查案的时候,无论有罪无罪。
都会收取一定的无事银。
不然肯定会使些小绊子。
这段时间,郑侯府被查了好几次。
虽然归根到底,主要是查是否和至月教有关系,顺便查郑侯在任礼部尚书的这些年,有无以权谋私。
为保平安,宁惹阎王,勿惹小鬼的心态。
郑侯府里,陆陆续续送出了不少金银。
“你们怀疑我会包庇犯人?”
郑侯的话虽然是对工部尚书说的,可视线看的却是许宁。
在他看来,此事定是许宁搞鬼,栽赃陷害。
这手段他看的太多了。
“桃源街上,所有府邸都查了,只有你的府邸没查过。”许宁眼睛一眯。
工部尚书听懂了郑侯的意思,连忙做和事佬:
“郑侯你可误会了,昨夜真有神秘炼气士,窥探了牛宿位高塔,同时一切过去,恰好阵纹用不了,而且他确实逃往这个方向。”
“真的?”郑侯满眼怀疑。
“确实,劳烦郑侯将府里,炼气士都喊出来吧。”工部尚书摊手。
“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在我府里,如果没有,定要一封奏折呈报上去,弹劾尔等!我也是有故友在朝的。”郑侯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