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端终究是死了，死在了焦杏手里。
事后城里经过一番彻查，将残余的伏羽者们，全部扫清。
只不过这些都和许宁没了什么关系。
虎鳄走在通往鹿羽山的大道上，越来越近。
蛇人姐妹报仇雪恨后，对许宁越发感激，无论是端茶递水，还是抱琴打扇，都做的极为认真细致，生怕出一点错。
侍女和徒弟的双重身份，在她们身上，很完美的融合起来。
也是从杀蛇人复仇的那日起，许宁开始每天花费半个时辰，教她们读书识字，拳脚功夫，有了真正将她们收为弟子的心思。
如果那天，她们拿不起刀，许宁最多只会把两人带到鹿羽山，不会过多干涉。
许宁的月儿坠中，尚有几份灿金焚岩道种。
可他并没有给蛇人姐妹。
第一，他觉得这个道种并不适合佘鸣佘吟姐妹，鹿羽山上应该有更好的。
第二，服用不同道种入道，散发的气息不同，尤其是刚刚服用道种的人，直接把灿金焚岩道种给她们，恐怕才靠近鹿羽山，就会被发现。
许宁自己倒是无妨，道种对他来说只是引子，早已锤炼成自己的力量。
阳光灿烂，许宁合上焦杏送来的书籍。
小空间和大世界分开五百年，文字结构到没有多大变化，唯一的区别便是写法上，小空间内文字的某些地方，总是不经意间带上些蜿蜒弧度，就像是苍穹上环绕世界的羽瞑蛇。
提起羽瞑蛇，许宁抬起头，天空大亮，却看不到太阳，所有光芒都是羽瞑蛇睁眼发出的。
许宁手指按在沁羽琴上，随意拨动了两下。
“铮铮”之音，在虎鳄背上环绕。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日运用乐道手法，弹奏沁羽琴的时候，总感觉苍穹上的羽瞑蛇，庞大的蛇头微微回首，可再看去，又在原处。
许宁无法确定。
“老师，快到午时了。”
佘鸣佘吟结束练拳，脸颊红扑扑的跪坐在许宁身前，蛇尾盘绕在身侧。
队伍逐渐停了下来，埋锅造饭，很快便炊烟袅袅。
由于去鹿羽山的路上，途经几个城镇，每个城镇都由符合山上要求的年轻蛇人，如今这支队伍，已经有四十多人。
绝大多数都是普通蛇人，必须保障饮食。
柳延凌在带人警戒，很快，就有护卫送来了煮好的饭食，佘鸣佘吟两姐妹将其取了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柳延端之死，柳延凌对待许宁也不像前几日那般亲切，当然，恭敬肯定是恭敬的，但带着几分疏离。
不然以前肯定是亲自送来饭食，刻意讨好。
他知道，堂兄死的不冤，放在鹿羽山上，被圣者大人查清楚，也是死亡，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堂兄，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许宁随意吃了两口饭菜，就放下了筷子，他现在越发怀念大周的佳肴了。
这里的食物，连调料都寡淡无味，辣椒吃起来就像是白菜一般，毫无感觉。
示意佘鸣佘吟姐妹吃快点，等会儿教她们认字。
忽然，许宁抬头往远方看去，是鹿羽山的方向，顺着微风他听到了一些聊天声。
“……据说在东蒂崖发现了一位大贤，山上正打算将其请回去。”
“今早出发前，便见到空中有人飞过，应该是焦扶风圣者亲自出山，也不知这位大贤究竟贤德在何处？”
“焦扶风圣者？他已经有两百多年没出山了吧？这么重视？那位大贤该不会是位隐居的圣者吧？”
“不知道，不过传来的消息，那位大贤气息纯净，像是少有的净血者，也许……能沟通祖灵。”
“嘶……净血者？两百多年来，净血者越来越少，到今天谁不是被污染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失格者，难怪山上那么重视。”
“嗯，唯一可惜的是，那位净血者好像左手是断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开什么玩笑？谁能砍了圣者大人的手掌？”
“哈哈，也是。”
“……”
断手？
许宁拿着筷子的掌心微顿，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冉乌。
千蛇窟上，他乘其不备，一剑削去冉乌的左手，流落小空间的路上，设计反杀地月使，和冉乌双双降临这片小空间。
没想到在自己步步为营的时候，冉乌竟然敢直接接触鹿羽山。
许宁微微眯眼，在心中盘算。
“叮当~叮当~”
伴随一阵阵风儿吹动铃铛的声音，一有百个蛇人的队伍，出现在视线尽头。
马车货箱，佩刀弩弓。
先前说话的两个蛇人，分别有着二阶凝神境和凝气境的修为。
此刻这边休憩的队伍，尤其是那个庞大狰狞的虎鳄身影，心中震惊，马儿慌乱，不安的刨着蹄子。
柳延凌立即策马赶往，和两个为首蛇人交互一段时间，那边方才安静下来。
“咕噜。”凝神境蛇人吃惊的凸起眼睛：“柳兄弟，你也发现了一位圣者大人？”
柳延凌叹气道：“我原本以为是位三阶的隐者高人，可前几天的那鬼神莫测的手段，除了见过鹿蜀祖灵，参悟到的神通，我想不到其它了。”
“可是鹿蜀祖灵早在两百年前，就陷入了沉睡。”凝神境蛇人龇牙道：“如今山上人心惶惶，据说鹿蜀祖灵已然坐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卫前辈必然是位圣者大人啊！”
柳延凌右手握拳，用力拍了左掌一下。
和人族一样，在四阶之前，不服用延寿灵药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活到一百多岁，即便各类灵药都吃完，也破不开一百八十岁的大限。
二百多年过去，卫前辈依旧年轻俊朗，除了四阶圣者，柳延凌想不到其它解释。
“也不知道这位圣者大人，和焦扶风圣者去请的那位，孰强孰弱？”凝气境的蛇人喃喃自语。
“闭嘴！”
柳延凌和凝神境的蛇人怒目而视。
这里离卫前辈如此近，万一两位圣者有仇，惹怒了卫前辈怎么办？
……
两位蛇人炼气士，在柳延凌的引领下，远远的拜见许宁后带队离去。
他们如此近距离的拜见圣者，以后就有了吹牛的资本，心满意足。
对许宁来说，这只是个路上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