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消息令三人惊诧,宋欣玥才是凶手,那晚不止夏知一位死者,案件扑朔迷离,真相逐渐揭开。
驻足别墅大门口,严梦将冯雅搭在肩膀上的手弄掉,回忆着讲述:
“客厅里,夏知手持枪械,对准自己的脑袋,确实属于自杀,也不算自杀,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黑色灵子’,影响或者说成控制了夏知的行为举止,导致开枪自杀。第二具尸体是一位女性,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很年轻,很漂亮,死得凄惨,双目被挖,手脚被折断,同样受到特殊影响,两人死前嘴角含笑,面容安详。”
“宋欣玥没对我隐瞒,说自己属于恶语派的成员,神魔化二,情绪家,擅长控制和影响别人的情绪来达到各种目的。”
恶语派的成员!严凡愕然,脑海浮现那位知书达理,性格非常温柔,端庄大方的女子,虽然接触极少,但宋欣玥对他一直友善,又爱笑,很难想象会是杀人凶手,更难想象会跟恶语派挂钩。
“唉,人不可貌相?都是演技派?”严凡嘴唇微张,低声念叨。
他再一次感受到莫名恶意,感受到觉醒者的手段与演技。
永远不要企图通过外表和行为去判断一位觉醒者是好是坏,翩翩君子也可能是杀人恶魔,杀戮万千的恶魔也可能心怀善念。
开门后,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宋郝仁打算逃跑,对此,江百川等人完全不在乎,一个普通人,要在四位觉醒者感知范围内逃走,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严梦手指轻敲墙壁,一抹绯红之色覆盖整个别墅,形成一种无法进出的状态,这种简单的封锁,属于灵子的另类技巧,非常容易掌握的一种能力。
灵子的妙用千变万化,七种颜色的灵子,各自蕴含正反力量。
白色的灵子最稳定,中规中矩,也是觉醒者吸收最多的灵子;红色的灵子最狂暴,能够增幅能力的强度,也能够影响情绪;黑色的灵子最阴暗,能够抵消灵界对觉醒者的未知影响,也能够导致觉醒者心灵被黑化,坠入黑暗深渊;金色的灵子最神圣,能够加强觉醒者的精神力,进化心灵,不容易受到未知力量影响,但吸收过多,会变得无欲无求,麻木不仁,看淡万事万物,进入一种特殊状态。
除此之外,还有紫色的灵子、蓝色的灵子、青色的灵子。
严凡感受几秒,觉得这种封锁能力很简单,一看就会。
开灯,严梦自顾自踱步客厅,拿起一瓶水,喝一口,继续讲述:
“那天晚上,宋欣玥与我聊了许多,她说,死掉的女子是夏知的一位学妹,也是情人,两人勾搭在一起两年多,夏知也没有外人看起来的老实与正直,尤其结婚后,对宋欣玥的感情就逐渐冷淡,所谓成为最好医生的梦想,早被夏知抛掷脑后,经常夜不归宿。”
“宋欣玥很珍惜这段感情,选择了隐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天晚上,她回到家里,看见夏知与情人在客厅不堪入目的画面。”
“所以,她控制了夏知和女子自杀?”冯雅插言询问。
沉吟片刻,严梦提着瓶子,摇了摇头道:
“比这个残忍一些,她控制夏知,亲手杀害了女子,才让夏知开枪自杀,我走后,她应该处理了女子的尸体,又将夏知的尸体放到卧室床底,伪装成精神崩溃的自杀,那几篇夏知的文稿我看过。”
“一位诡异能力的觉醒者,想伪装现场很容易,一般警察难以发现异常,最终只能宣称夏知患有严重心理障碍,精神崩溃自杀结案。”
严凡轻咬嘴唇,沉思默想后追问,“那为何宋欣玥姐姐要陷害宋郝仁?有隐情?”
对此,严梦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这就涉及别人的家庭私事。
“她当然要陷害我,因为,她觉得是我毁了她的一生。”一道厚重的男性嗓音从楼上传来。
哒踏,哒踏,样貌年迈,几乎秃顶的宋郝仁尝试逃跑失败后,选择主动坦白,没办法,他深知面对觉醒者,哪怕自己不说,对方也有手段令他开口坦白,比如,催眠、精神控制、窥秘、记忆读取等。
宋郝仁单手握住楼梯的扶手,自嘲一笑道:
“我这个女儿,从小就擅长伪装,这样说或许不友好,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作为父亲,也根本看不懂她的心思,城府太深了。”
“她肯定跟你们说,她多爱夏知,相遇是多么美好,实则呢,夏知是我介绍给她认识的,当年,我觉得小伙子挺优秀,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成绩、心性、为人处事我都喜欢,就......就有点强硬的逼迫欣玥嫁给夏知,谁能想到,夏知刻意接近我,为了获得医学方面更多资源,更多机会,根本不爱欣玥,私底下早就有了新欢。”
“案发前一晚,我察觉欣玥不对劲,似乎要对夏知动手,就找到了他,那个混账,不听劝告,我说他活不过今晚,他非但不以为然,反而骂我老不死,当时我就气得跟他在楼下吵了一架。”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夏知死亡的消息,预料之中吧。欣玥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看着女儿被抓,就花钱收买了多个地方的监控人员,删除或修改了监控内容,伪装了一些证据,后来我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欣玥的犯罪比我想的完美,警方没有调查到任何欣玥是凶手的证据。”
运动装的严凡和黑风衣的江百川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宋欣玥下午的时候再次欺骗了他们。
江百川从一开始就觉得宋欣玥不对劲,不实诚,图谋不轨。
长呼一口气,宋郝仁似乎更加苍老几分,“年轻时,我犯了一些原则方面的错误,导致欣玥的母亲与我离婚,我力争抚养权,这件事或许一直是她心中的阴影,长大后,夏知也如此......欣玥肯定恨透了我这个父亲,觉得我给她带去了所有的恶,她一直说我才是凶手,大概率想要让我进监狱,她其实有无声无息杀死我的本事,我懂的。”
“案发现场,警察找到我的头发,以及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可说明不了什么,欣玥的计划没得逞,她始终不想放过我,又不想亲手杀害我,她的思维并非正常人,很早以前就在接触心理学领域。”
安静倾听后,严凡豁然明悟:
早年的阴影,加夏知的出轨,导致宋欣玥仇视父亲,通过杀害夏知来诬蔑宋郝仁,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可准备的证据不充足,没能让宋郝仁成为替罪羔羊,对此一直怀恨在心。
那么,花钱雇佣私家侦探去调查宋郝仁,这种行为不可能找到所谓的证据,单纯为了的影响宋郝仁的生活?
她想自己的父亲进监狱,而不是直接被杀害......
各种念头纷呈脑海,严凡深有感慨:
“所谓的真相,往往只是一个更贴近现实且更具有说服力的答案罢了,这个答案,不一定是事实。”
宋郝仁肢体缓慢地坐在楼梯口,低着脑袋,嗓音有些沙哑道:
“真相并不重要了,我明白,欣玥对我的恶从未减弱过,麻烦帮我转告她......我对不起她,更不应该强迫她在婚姻上的选择。”
众人沉默,眼神交流。
冯雅给了江百川一个“你信吗”的眼神。
江百川轻微摇头,回了一个“谁知道呢”的眼神。
本以为这属于一场涉及超凡之力的案件,好吧,确实涉及超凡之力,如果宋郝仁所言非虚,一切只不过是宋欣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A这个混蛋,尽给我没事找事。”江百川低声骂了一句。
这种情况下,他能怎么办?
杀了宋郝仁?去警局揭露宋欣玥才是凶手?劝宋欣玥放下仇恨?得了吧,江百川自认没那么无聊,更不属于善人,超凡案件他可以调查、可以追寻真相,涉及到别人的家庭恩怨,他终究是局外人。
“这话,你还是自己去找她说吧。”
江百川果断拒绝,没闲到帮人传话的地步。
抬头,宋郝仁盯着他们,表情复杂,情绪低落,最终站起身,慢慢走向大门口,准备离开。
见状,严梦轻敲墙壁,绯红之色蜷缩,解除了封锁。
开门,宋郝仁突地停下,转身看了眼严凡,又看了眼严梦,迟疑几秒道:
“我见过你们,住在欣玥隔壁......有件事,我不确定,但还是提醒你们一下,欣玥应该是刻意接近你们,好像为了一件物品,我偶然间听到的全名叫——夜神的复活币。”
“欣玥的危险程度不用我多说,她,唉......她太擅长伪装了。”
话音一落,宋郝仁走出别墅,轻缓关闭了大门,最后的背影既落寞,又可怜。
“夜神的复活币?”严凡一脸疑惑地看向姐姐。
严梦肩膀靠着墙壁,摇头,“没听过,跟夜神有关的神魔物大多被洛煌君主藏起来了,分散世界各地,宛如宝藏。夜神是‘黑夜的主宰’、‘灵魂之王’、‘月下的死者’、‘无影的古神’,自从不眠人组织退出历史舞台后,关于夜神的记载少之又少,包括夜神创造的神魔物。”
双手揣兜,江百川在空旷的客厅徘徊几步,喃喃分析:
“夜神的复活币,听名字,跟复活有关,可想要复活一个人的风险太大,必须灵魂完整,我看过的古魔书记载,曾经不眠人企图通过盗取灵界的灵魂施展复活仪式,惹怒四皇之一,惨遭厄运降临。”
“复活本就属于逆改命运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行为,自古以来这类案例不在少数,没谁成功过,太荒谬了。”
脑筋急转,冯雅瞳孔骤然缩小,担忧道:
“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夜神的复活币真的存在,也真的能复活死去的生灵,恶先生盗走那件传闻凋零神魔手骨的魔物‘枯树枝’,他会不会打算通过这两件物品,来复活凋零神魔?”
严凡倒吸一口冷气:
“用夜神的神物来复活凋零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