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秦思属于后者,调查丈夫出轨这种事情,肯定不可能公开发布委托任务,之前在赏金公会问过,可惜没谁愿意接受这种复杂的感情纠纷委托,还容易得罪人。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这位信息上写着“新手”的赏金猎人。
我刚准备去赏金公会接委托赚钱,你立马就找到我,主动要进行委托,真是及时雨......出轨、抓小三、拍照取证,这个简单,就是需要消耗一些时间,不知这位女士能出多少钱?能给多少定金......最近靠姜欣悦养着,她一走,我总不能去找白月儿混饭吃,太丢脸,况且进入皇室也麻烦......严凡半是思索半是庆幸。
打开铁门,他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道:
“先进屋,你详细跟我讲一讲事情经过,我帮你分析判断。”
“谢谢。”秦思嗓音很低沉、很沙哑地回答。
严凡领着她进入别墅沙发区域,指了指少女介绍:
“她是我妹妹,夜江雨,去泡茶。”
顾江雨愣了两秒,没反驳,起身踱步厨房泡茶,颇感好奇。
坐在长沙发上,秦思双手紧紧抓住外套,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情绪起伏挺大,低着脑袋。
严凡没追问,打算给这位女士一点缓和情绪的时间。
等顾江雨将红茶端到桌面时,秦思才泪眼婆娑道:
“就在昨晚,我翻看了他的账单,发现支出不对劲,他是皇室的建筑设计师,每月收入三万,可这个月,才4月10日,他账单上写着各种日常消费六千,问他剩余的钱,他却拿不出来,还支支吾吾说了一堆,跟我大吵一架,骂我管得太宽,骂我不可理喻,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他一次吼我!”
“我们闹得挺不愉快,他摔门走了,我坐在客厅哭了很久,直到听见窗外下起雨,我也意识到自己的一些问题,拿着伞去找到他,公司、附近酒吧、朋友家,最后在公园发现了他,”
“他搂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血红色晚礼服,由于他们背对着我,所以没看清长相,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转身就回家了。”
说到这里,秦思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呜咽道:
“结婚时,他发誓永远爱我一人,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工作还是我父亲引荐,没有我的话,他就不会成功,如今......呜呜......我不能接受,明明付出那么多,我......”
顾江雨忽地出声安慰,“这位姐姐,别激动,先喝点红茶暖暖身体,我能理解你遭遇背叛的心情,我也经历过,我对亲弟弟很好,最终却被嫌弃和厌恶,相信我,眼泪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唯有坚强!”
穿越前,她好歹也是高材生,自学过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情绪管理、微表情控制等,能用言语轻松拉近关系,找到共鸣点。
擦了擦眼泪,秦思双手颤抖地端起茶杯,喝一口,温暖顺着口腔流入腹部,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些许。
严凡默默给顾江雨竖起大拇指,这才提问:
“秦姐,你认不认识那个穿着血红晚礼服的女人?”
“我......”秦思蹙眉回忆,摇摇头,“应该不认识,我当时太难过,也没去当面对峙,从背影判断,有点熟悉,有点不像人。”
不像人?
一瞬间,空气似乎变得沉重,顾江雨打了个冷颤,出轨话题,为毛越听越惊悚?
雨夜、公园,红衣女人......
秦思瞳孔骤然缩小,有些恐惧道: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大概是一周前的夜晚,我睡梦中感觉好冷,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血红晚礼服的女人站在床边,低着脑袋,伸手轻抚我丈夫的脸,我吓得尖叫,一个恍惚,那女人就不见了。”
“丈夫告诉我,一定是我最近劳累过度,精神疲惫出现的幻觉。”
大半夜,站在床头的血红晚礼服的女人,轻抚别人丈夫的脸,恶灵吗?不,恶灵攻击性强烈,怨灵的概率更大......本以为是正常出轨事件,没想到牵扯超凡灵异......严凡杂念浮现,腹诽呢喃。
从秦思简单口述就能判断,血红晚礼服的女人,绝对不是人。
严凡思维发散,端起茶杯,抿一口,追问:
“之前,你的丈夫有没有不对劲或反常的行为举止?”
秦思微微皱眉,斟酌着告知:
“之前没有,不过,他最近挺忙,比以往晚一小时回家,跟我讲皇室要修建一处训练营,他作为主要设计师,下班会晚一些,而且每次回家后,他一脸疲惫,没什么精神。”
没精神?与第三者劳累过度?严凡暗自分析,接着道:
“昨晚你见到他出轨,今早呢?他回来没有?”
深呼吸,秦思越发冷静,眸光闪动,嗓音沙哑回复:
“昨晚11点,他就回来了,跟没事一样,洗漱睡觉,今早依旧去上班,我由于心情低落,没跟他说话。”
“夜凡,我要求不高,两点,第一,帮我查清楚那个女人是谁?第二,我需要刘一守,也就是我丈夫出轨的铁证!”
“委托完成后,我会支付给你5万希望币,当然,我懂规矩,现在就可以支付你1万的委托金,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天内搞定!”
5万希望币,不愧是土豪,出手阔气,问题是,这种委托调查起来费时间,三天内,不一定能搞定......严凡一边思索,一遍看向顾江雨,最终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点头道:
“秦姐,我接受这个委托。”
“我不敢保证三天内一定完成委托内容,如果没有完成,1万委托金,我只能退你一半,毕竟,我的时间成本很高,还有,我需要知晓你丈夫的所有信息,方便调查。”
“可以。”秦思点头答应,从口袋内取出一叠希望币,直接递给严凡,总共1万。
沉吟几秒,她讲述,“我跟刘一守结婚三年,通过我父亲的关系将他引荐给皇室当建筑设计师,他平时周一到周五上班,早上九点出门,到晚上六点回家,中午一般在皇室内部吃饭,周六和周天,偶尔会跟朋友去附近的红玫瑰酒吧......”
顾江雨不动声色拿出纸和笔,将这些信息记录,一丝不苟,这可是关乎到5万希望币,她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别看她小,思维比大多数成年人成熟,心思缜密、细腻。
简单了解完,严凡亲自送这位女士离开。
哐当,关门,他回到客厅沙发区,视线投向顾江雨,随口问:
“小雨,你觉得秦思女士的陈述可信吗?”
“假。”顾江雨简洁一个字。
“我们不谋而合。”严凡嘴角微勾,口吻惬意,“从见面那一刻起我就察觉她精神方面不正常,遭受了未知影响。”
顾江雨拿着纸张,半眯起眼睛说道:
“这位女士的话有明显的问题,第一,她说昨晚11点,丈夫就回家了,可是,昨晚是11点才开始下雨,我们住在一条街,不可能出现两极分化的天气,所以,她撒谎了,也有可能,她的时间被篡改。”
“第二,她说之前半夜看见身穿血红晚礼服的女人站在床边抚摸丈夫的脸颊,不排除恶灵或怨灵的可能性,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精神一直有问题,或许长期服用精神药物,真的出现了幻觉。”
安静倾听,严凡不由得深深感叹,顾江雨太聪明了,尤其在分析问题方面,抽丝剥茧,聪明到令人细思极恐,不符合十五岁少女思维。
“我大概推断,秦思的丈夫刘一守真的婚内出轨,爱上了某个女人,由于希望之城一夫一妻制,外加对出轨的惩罚力度高,刘一守不敢坦白,所以选着了极端方式,想要将秦思逼疯,甚至逼迫到自杀的程度,可能在饮食或水里添加精神药物,大晚上看见红衣女,外加雨夜的恐怖一幕,一环接一环......”
顾江雨轻轻点头,嗓音柔和道:
“哥,我觉得嘛,我们不用管多余的问题,不要本末倒置,就按照秦思女士的委托内容来调查,收集铁证,弄完,拿钱,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让他们自己面对。”
“嗯,我也不打算去深究,你陪我去皇室城堡外蹲点。”严凡计划道。
他将1万希望币揣入兜里,相比硬币,这种纸币很少,也就有钱人会使用。
回到客卧,严凡掀起衣袖,给手臂涂抹一点治疗烧伤的药膏,又用绷带绑起来,弄弄好久没修剪的黑发,戴起绒帽,准备出门。
顾江雨用手腕的皮筋熟稔地扎起高马尾,拾起沙发上的毛绒外套穿好,轻拍脸颊,打起十二分精神。
旋即,两人一同出门,朝着中心金融区走。
最近,希望之城的气候慢慢回暖,特别中午,约有二十多度。
由于城市人口七百多万,大早上,街道就现得热闹非凡,上班族步行在低矮的路灯街边,一些商贩推着小巧铁皮车吆喝着卖早餐,偶尔可以看见白色制服的巡警慢步游走,一切有条不紊。
因为昨晚下过暴雨,街道有许多水迹,马车驶过,水花飞溅。
北街花园的市民衣着打扮华丽,整体而言,这边社会秩序更稳定和安全,就跟洛煌国青城差不多。
徒步一个多小时,两人抵达中心金融区,目之所及,巨大城堡巍然屹立,占地面具非常广阔,城堡外围一圈是大型花园,内部也不止一座城堡,还有许多别墅建筑,最醒目的莫过于三十多米高的钟塔。
城堡外的花园有七米高的围墙,正门五十多位持枪士兵守护,还有一些士兵围绕着城堡巡逻。
抛开皇室城堡不说,这地方人流量确实庞大,有着希望之城最大的百货商场,繁华十字路口左边还有一条美食街,各种高档餐厅。
严凡环顾一圈,由衷感慨,“能在不灭帝国这种怪物纵横的土地上建立起如此城市,幸存者确实厉害,为了生存,潜力无限。”
他侧目一眼两眼发光的少女,追加一句:
“听好,咱们是穷人,没钱,别指望我给你买东西,懂?”
“哼,小气,我可是未来媳妇,你一点不关心我,过两天就是我例假的时间,我没纸,这个你必须给我买,还有,这身衣服穿了好久了,我想要一套干净衣服,不过分吧?”顾江雨半是生气半是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