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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褰裳啊我的好姐儿们,今儿这班我是真不能耽搁了,你醒醒,清清楚楚的给我保证个,你绝对绝对不会再实验什么自杀自残以求重生,能不能?要不然,我这班儿宁可丢了,也得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一大清早,闺蜜毕韶华就穿戴整齐,咬着牙晃醒了昏沉沉的李褰裳,要她给个斩钉截铁的保证。
褰裳大睁着眼睛,瞳孔里闪烁的都是疑惑,那样艰难的回到了十七岁,却原来,竟然只是南柯一梦么?
闺蜜的呼吸喷在褰裳的脸上,暖暖的香香的,习惯于穿着一身大红的毕韶华,总给人热情似火生机勃勃的感觉。
“我保证。”
她的回答软软的。
“那就好,褰裳宝贝儿等着我,下了班回家陪你吃饭。”
韶华像一团火,熊熊燃烧着移动出门,开门关门的声音,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鲜活的涌进卧室。
白色绣花睡衣的女主人,游魂般穿梭在小别墅的各个房间,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尽管,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寻找出什么。
她停掉了钟点工,任凭院子里的春草钻出地面宣告主权,只简单的拾掇一下室内空间。
她在存放旧杂物的阁楼驻足,物杂物旧,却完好如初。
很晴好的阳光,斜斜的从阁楼的小轩窗射入,微小的灰尘在阳光里跳舞,那个边缘已经磨破衬板已经变形的画夹,安安静静的躺在阳光尽头。
记载了十七岁那年记忆的画夹,只是,早就失去了她曾经最想保留住的东西。
翻开来,一张一张,一页一页,黑白灰的调子霎时间包围了她,裹挟了她,斜照的阳光里,褰裳也是一幅画,一幅安静的素描。
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女人心底里萌生,发芽了。
握着铅笔眯着眼睛打量模特的岁月,捧着颜料盒提着塑料桶脸上也沾染水粉色彩的岁月,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在s省参加专业考试,每一组静物台周围都感觉是人山人海的拥挤,谁不想抢到最佳角度去观察那些瓶瓶罐罐杯盘水果呢?
白色绣花短袄的李褰裳,跟艺术学院校门外的父亲告别之后,就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不善争抢的性格,决定了她的位置落在了静物台的最边远处,两组考生交接的过道上。
然后,素描完成换彩画,需要提前给红色的小塑料桶灌清水,她气喘吁吁完成了这一壮举,刚回到小马扎上坐下,左手托起白色的颜料盒,右手掀开盖子,三十六格的色彩,提前准备的满满当当。
就在这么一瞬,身前身后各有一名同样需要灌水和灌水回来的考生相蹭,灌水的小桶一歪,洒向了褰裳的画板。
那画板上可是要命的画纸,污染了了不得。
褰裳完全出于本能,双手电闪而出,把画板抢救到了自己身子右侧。
画纸没被污染,三十六格装的满满的颜料盒,却悲催的,“哐”一声,扣到了地面上。
十七岁的小姑娘,只来得及潸然泪下,那个时候,她还没学习与人争执的本领,不懂得如何交涉。
那么绝望的一幅画面,白色绣花短袄的女孩儿,弯着腰落着泪,试图挽救三十六格缤纷色彩,用美工刀把混在一起的颜料分离再分装回去。
一只手伸过来,一个白亮亮的颜料盒,三十六格缤纷颜色装的满满的,红黄蓝绿系列颜色排列的习惯都跟扣翻的那一个盒子一模一样……
褰裳抬起泪眼,微微的有些发愣。
考场设在室外,十点多钟的阳光披挂在一道瘦长的身影上,那道身影略弯,把完好的颜料盒送入褰裳手中,又无声无息的接过了被扣翻的那一个,无声无息的,离开……
监考老师清清嗓子高声宣告:“注意考场纪律,不可随意走动,抓紧时间。”
白色绣花短袄的姑娘,捧着沉甸甸的颜料盒四处张望,却没找到瘦长的身影。
到底那个时候,褰裳有没有开口说一些道谢的或者是推脱的话?她的朦胧泪眼只看见阳光下的一道细碎的剪影,连面容都是模糊不清的……
就是从那道细碎的剪影开始,褰裳的心底,有了遗憾有了后悔的感觉,遗憾自己那喏喏的性子什么都表达不出来,后悔自己的不痛快不灵敏,耽误了别人的考试机会。
十几年来,褰裳很少再动画夹,那个珍贵的三十六格颜料盒,也永久的封存了起来,干涸成三十六格颜料块儿。
孑然一身的妇人,盘膝坐在斜射的光影里,细小的灰尘在飞舞,久远的回忆,缓缓围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