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回答很乖。
甘棠笑了，温柔的诱哄：“那我们离开这里后，我陪你去看他，好不好？”
话出口，才意识到有多么不妥。人家去自己老丈人家，你跟着算怎么回事。甘棠侧头偷看身边的男人，那明亮的眼睛，照的她慌乱的心更加慌乱。
她起身离开，不料被墨怀刑搂进了怀里。
“好啊！”他的声音不似刚刚的忧伤，带着一丝轻快的兴奋。
甘棠听着也高兴了起来，提醒道：“墨怀刑，你这样搂着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隔墙有耳，这样说话最方便。”墨怀刑难得的耍起了无赖。
“方便你个头。”甘棠一拳抡在他的胸膛上，急忙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他被打过的半边脸颊。
“出什么事了？”
甘棠一边问，一边拿出包里的手机，给金虎打电话，让他买冰块和药。
“没事！”墨怀刑摇头，那个内奸怎么可能会是老师，他可是这次行动的审批人。想到这，他不由的笑了，“是我这几天，有些胡思乱想。”
“那他怎么打你？”看着他脸上红肿的伤痕，甘棠就来气，“就算你不好打他，也不能由着他打你呀，躲不会吗？”
“没事！”墨怀刑看向甘棠，疑惑的皱眉：“我不是不让你跟方恒来往，你怎么又跟他混到一块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甘棠理直气壮的反驳，揶揄道：“当初楚家禾还让我离你远点呢，我都没听。”
“哦！”不知想到了哪，墨怀刑乖乖点头。
敲门声响起。
金虎买了一大兜的药，还有好几个冰袋。甘棠拎着回来，见墨怀刑还坐在地上。她便坐到床边，拿出冰块给他冷敷。
墨怀刑舒服的呻吟，竟然直接枕在了甘棠的腿上。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甘棠没有跟他计较，轻轻的给他冷敷。近距离的看他脸上的伤，甘棠更是心疼，“怎么下手这么狠，你怎么得罪他了？”
“跟他没关系。”墨怀刑解释：“这一趟还算顺利，庞氏的运毒路线摸得差不多了。我打算等庞氏进去，将警方遗漏的路线掌握到自己手里，并将沧岚其他小的贩毒团伙的路线也收到自己手里。这样，整个沧岚运毒的利润都能掌握在我手里。”
纵然房间里没有别人，他说话还是这么小心，他哪里是想要利润，分明是想将线路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从而一网打尽。
可这样，他就会成为全沧岚毒贩商的公敌。
甘棠倒吸一口冷气，果然行事风格狠，怪不得方恒那么担心他。
“没有那么容易吧？”
“用庞氏立威，再用足够的货压制那些小的贩毒团伙出货，他们撑不住，自然会来找我。虽然难，但只要傅先生给我足够的钱支撑，一定能办成。”
墨怀刑看向甘棠，目光灼灼：“只要成功，沧岚地面上的贩毒团伙，就能拔除的干干净净。谁再想贩毒，没有十年二十年，根本建立不起来完整的贩毒网。”
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个私心。现在他手里的那条贩毒路线，一两个月进来一批货，太慢了。只有活跃起来，他们才能尽快揪出内奸。他不想再听见父亲说，老师有嫌疑。
甘棠想到傅成的反应，问：“傅先生同意了？”
“嗯！他想当黑道的武林盟主，一定会同意。”说到这里，墨怀刑苦笑：“我回来后，就去见了傅先生，没想到大哥也在。”
“大哥不喜欢贩毒，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喜好阻止你接手，他明白你的受制于人，也愿意成全你的野心。甚至还帮你巩固在青龙帮的地位。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为了上位，完全不顾兄弟情义的小人。生生堵死了他的希望，和他这一年所做的所有努力。”
甘棠放下冰块，给他涂抹药膏，感慨道：“他是该打你。要是我，怕是会一刀捅死你。全当我这几年瞎了眼，养了一个白眼狼。”
“我与他怎么可能是兄弟，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墨怀刑冷冷自嘲：“他早看清我，早好。”
为了以后兵戎相见，可以下得去手吗？
可现在，傅成是唯一一个会帮他的人，他都不要了吗？
所以现在，他宁愿多一个敌人，也不想再骗傅成了吗？
甘棠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卧底，至少在对待傅成的问题上，他不是一个好卧底。
敷好药，甘棠将带着菩提手串的手腕举到墨怀刑面前，问：“好看吗？”
“这都掉色了。”墨怀刑笑：“大牌戴腻了，哪淘来的假货？”
“怎么就是假货了，人家是正经的菩提串，不过是涂了一层黑漆而已。”甘棠抓着他的手，从自己手上顺到他的手上，问：“你觉得它像不像你？”
“像我？”墨怀刑囧。
“嗯！”甘棠点头，“这是我在普济寺门口的地摊上淘来的，摊主说在那里卖了十年都没卖出去，我就把它买下来了。送给你，怎么样？”
“没人要的，你送给我？”墨怀刑不满。可他还摸向了带着她体温的手串，心神微荡。
“那是他们不识货。”甘棠坐到地上，靠着他的肩膀，托起他手腕上掉色的菩提，耐心解释：“它在佛门前静静的待了十年，这十年间，每一位上山祈愿的灵魂，它都能听到他们虔诚的愿望，不信你听。”
甘棠将他带着手串的手，放到耳边。
“哪有！”墨怀刑真不想配合她这种幼稚的行为。
“有的。”甘棠又固执的将他不配合手推上去。
温热的指尖按在脉搏上，让人奇异的心安。墨怀刑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儿，点头，“好像是能听到。”
甘棠笑了，将他的手放到腿上，双手紧握，郑重道：“墨怀刑，你这一辈子，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做。这世间还有许多不平之事，还有许多朴素美好却得不到正义伸张的愿望。你是警察，所以，你有责任帮他们完成。”
所以，你不能死。
明眸皓齿，盈盈眸光，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像暖阳填满他的心底。
“这里面，有你的愿望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