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些事，不是你不做，就不存在。我跟墨怀刑从云海的缉毒支队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庞氏手下的毒贩，他们用小孩子的身体藏毒。
大哥见多识广，自然什么都见过，可那却是我第一次见。我真的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卑劣的那种程度。
你觉得如果是他掌控这一切，他会去祸害孩子吗？”
她始终觉得，傅成是这个黑暗世界里，少有的保留着良知和底线的人。想起那天傅成和墨怀刑争执的画面，甘棠开始编故事。 “在你们吵架之后，他曾哭着对我说，他不想做这件事。我便问他，你既然不喜欢做，为什么还要去做？
他对我说，‘身处黑暗，既然看不到阳光，那就为自己造一座灯塔。’”
听到这句话，傅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姑娘。
甘棠低头，开始向他服软：“所以，我恳求你，帮帮他。你若不想帮他，也请你，别害他。”
“至于林小姐，我为我昨天的不当言论向你道歉。她是曾害过我，但我不至于为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再去报复她。
我跟踪她，只是听爸爸说他是四叔的人，我知道四叔不会让他好好的办成这件事，所以才跟踪林小姐，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知道四叔会如何为难墨怀刑而已。”
“我言尽于此，你若执意要与我为敌，我也不是好惹的。”
砰的一声，甘棠将后座上的一瓶水丢到傅成身上，下车离去。
傅成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阿墨的命真好。
有傅成在，甘棠也不好再去琢磨策反林爽的事，在她以为林爽这步棋废了的时候，林爽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
约在一家私人影院。
甘棠进去的时候，屏幕里放着上世纪的港片，她没看过，但认出了女主角是梅艳芳，还是一部鬼片。
私人影院，一共三排，六张双人座椅。
林爽戴着帽子、墨镜、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若不是甘棠进来时，正巧电影屏幕里的光亮了起来，她险些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甘棠过去，坐到她身边，发现她手里攥着一个剧本。光太暗，她看不清是什么剧本，只能看到她颤抖的双手。
“你怎么了？”她问。
林爽裹紧风衣，扯动苍白的嘴唇：“你那天对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甘棠淡淡道：“意思很明显，我们一起弄死他，你就自由了。”
“我做不到，你换一个。”
“你做不到，你当初让蛇咬我的那股劲呢？”甘棠嘲讽了她一句，承诺道：“只要你做的没有痕迹，我保证你不受牵连。”
林爽仍是摇头：“他对我有恩。”
甘棠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个理由。她其实也没想让她去暗杀何忠，只是觉得，先提个困难的要求，再说小的，容易达成。
林爽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是恨他，更想离开他，可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甘棠为难：“不杀了他，我怕是没办法帮你离开他。”
“这件事，我不用你帮我。”林爽终于扭头看向甘棠，“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帮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甘棠竟然有点好奇，因为她一直觉得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离开何忠。
林爽张了张嘴，一时难以启齿，反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做的事多了，我总得看看你要我做的事有多难，再决定吧！”
林爽再次握紧手中剧本，颤声道：“求你想想办法，别让傅成再来找我，我受不了了。”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疲惫，像被人榨干了最后一丝精气神，徒剩一具骷髅。对于那种事，甘棠也是好奇的，下意识的问出口，“傅成那么猛吗？他都不节制的吗？还是说，他跟何忠一样，在那方面是个变态？”
虽然傅成看起来像个绅士，但毕竟是干杀人越货这种勾当的人，昧不住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又年轻，若是想玩，肯定比何忠玩的花。
甘棠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合理时，身边响起一阵尖叫，震的她耳朵嗡嗡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不是那种人。”
三个问句，问的林爽异常难堪，可她脱口而出维护的，竟然是傅成。林爽低头，柔软中带着一丝强硬：“你瞧不起我是应该的，可他不一样。”
“对不起。”
甘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若是面对田恬或是孟柯情，或是大街上任何一个女孩，她都不会问这种问题。
说到底，不过是心底从未瞧得起她，所以，从未在乎过她的感受，和想要维护的尊严。
只是，为什么她下意识的维护的是傅成，而不是她自己。
甘棠提醒，“就算没有傅成，何忠也会让你去……”勾引别人，她换了个觉得不太伤人的说法，“……办其他事，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其他的，不用你管。”林爽再问：“你有办法吗？”
甘棠挠耳朵，这种事她还真没有什么心得，有些为难：“他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别胡说，他不喜欢我，不可能喜欢我。”林爽的反应又激烈了起来。
“好好好，不喜欢。”甘棠真搞不懂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害怕的求饶。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甘棠征求意见：“要不，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好！只要别让他再来找我，怎么都行。”林爽开始问甘棠：“你想让我干什么？”
人家就这么点小要求，甘棠也没好意思提什么难办的事，道：“何忠想在沧岚做什么，你帮我打探一下。”
“何忠在沧岚有一批货，想让傅成帮他运出来。其他的，等我有消息，再告诉你。”林爽戴上口罩，匆匆离开。
甘棠坐在影院里，将剩下的电影看完，看的她开车回去的路上，还是迷糊的。林爽这是什么心理状态，跟着傅成总比别人强吧。
她为什么那么抵触傅成？
还有“何忠对她有恩”这件事，怎么听着那么好笑呢！
甘棠将车停到路边，打开手机，查林爽的过往，一则黑历史，吸引了她的目光。
想了想，她拨通了方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