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意已决!
“你!”姜云天火冒三丈。
他突然伸手,死死的掐住姜栩的脖子,咬牙切齿:“姜栩,告诉朕,是不是你让楚渊造反的?
是不是因为那个毒妇的死,所以你才让楚渊造反的?”
姜栩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她并未露出太多的丑态,艰难开口:“公理自在人心!”
姜云天的力道继续加大,额头上青筋暴纵。
最近几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快要发疯!
眼看着姜栩的脸色越发不对,上官文雄突然上前一步,死死的拽住了姜云天的手:“陛下,万万不可啊!”
姜云天回过神来,看着姜栩眼睛不断翻白,他终于是收回了手。
姜栩跌跌撞撞,但最终还是强行站稳了身体,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姜栩,朕令你让楚渊带兵北上!”姜云天怒喝。
姜栩后退一步,气势十足的行了一礼,微微抬首,对上姜云天的视线,丝毫不退缩:“臣,抗旨不尊!”
臣,不是儿臣!!
“哈哈哈~”姜云天气极反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传令大军,停止北上,调头南下!”
姜栩终于是露出慌乱的神色:“父皇,你究竟要做什么?”
姜云天走到姜栩身侧:“姜栩,你不惜身死,也不愿下令让楚渊带兵北上,那么朕倒想要看看,那楚渊会不会为了你孤身北上,还是说就眼睁睁看着你在大军阵前被处死?
别怪朕薄情,是你没有约束好手下,是他楚渊先造的反。
依大夏律,封地出现叛军,有佣兵权的封地王同罪!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朕是君,你是臣!朕对你太过放纵,让你给忘了啊!”
“将她带走!”姜云天一声令下。
姜栩被带走,姜云天也愤然离去,百官相继离去。
上官文雄则是一把抓住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对上其愤怒的视线,吓了一跳,不等他开口,上官文雄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说,北窑城守将手里还有多少粮草?”上官文雄压抑着怒火。
户部尚书吓得缩着脖子:“还有两月有余。”
“说实话!!”上官文雄眸子都在喷火:“可是要本官禀告陛下?”
户部尚书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要啊上官大人,我说,我都说,北窑城守军的粮草只有半月不足,若是省吃俭用,应该能撑二十来天!”
“你!”上官文雄气得不轻:“你怎么敢,那可是北境的驻军啊!说,是不是北境其他营区也是如此?”
“不不不,上官大人,不是都如这般,唯有北窑城,北窑城的守将是草莽出身,早些年在战场上立功,一路摸爬滚打拉扯出的数万大军,他军中的人也全都是战乱地区的草莽出身。
他们的身后没有任何一家门阀士族,曾有人给他投去请柬,可他却将请柬丢在火中焚烧,着实可恶,所以才……
下官保证,北境的营地,只有那北窑城粮草是不足的。”
上官文雄终于是松了口气,也没有要为北窑城守将鸣不平的想法,继续追问:“军工厂生产出来,由你户部送去北境营地的军备,究竟送过去了几成?”
“十,十之有六,其他的都被其他将军买走了……”户部尚书低着头:“这也不是下官一个人的决定……”
上官文雄倒吸了一口凉气:“先是粮草,又是军备,你们要这么多银子买棺材?”
“太傅大人,其中,上官家是大头。”户部尚书小声嘟囔一句。
“你!”上官文雄气的吹鼻子瞪眼,这是威胁自己啊。
他其实知道这事,上官家的人跟他禀报过,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他默许了,毕竟他要扶持姜少兴上位,得拳头够硬。
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抽了四成出来!
“滚吧,此事本官不会禀告陛下的。”上官文雄怒斥!
……
快马加鞭,一路上跑死七匹千里马,换了五个信使,终于是在第二天临近黄昏的时分,朝廷使臣抵达枫溪郡。
如今枫溪郡鹤唳风声,百姓闭门不出,城内到处可见奔走的军士。
周遭几郡的大军连夜开拔,于放回送人头的当夜便集结在了枫溪郡。
可他们未敢主动出击。
他们怕,怕那个叫做“楚渊”的男人,虽从未见过其人!
整整两日,南邑郡那边都毫无动作。
楚渊在出征前,需要先安排好南邑郡的事宜,不会在大后方留下隐患。
残阳如血,染红了天边,视线尽头,一支大军缓缓出现。
战鼓鸣,号角响,枫溪郡城墙上骚动起来,诸多将领神色凝重的来到枫溪郡城墙之上。
视野尽头,一支整齐的大军气势汹汹的走来。
为首的骑兵更是气势逼人,竟是连战马的身上,都披上了铁甲!
为首的少年将军器宇轩昂,他的左侧跟着一条黑狗。
右侧,一位妙龄少女的身躯被包裹在甲胄之中,其凌厉的气势,竟是丝毫不弱于身旁的少年将军。
是楚渊,他带大军来了,只带了十五万大军,
他留了五万大军固守。
虽只有五万大军,但其实更多。
新城的南夷人,以及当初从北境回来的五万姜少轩精锐。
出发前,楚渊分别拜访了左印,还有新城的县官斯浩!
没人知道楚渊具体聊了些什么。
李浩身有残缺,楚渊便把他留下来守城了。
楚渊在赌,赌一句俗语:虎毒不食子!
大军来到城下不远处,在弓箭和连弩的射程之外,枫溪郡城墙上的弩车也蓄势待发,可楚渊大军也未曾进入弩车射程、
楚渊抬首,大军止步。
楚宁举起长枪,一声令下:“上火炮!”
沉重火炮被推了上来,装填,士兵点燃火把,只等着一声令下。
就在此时,枫溪郡城门打开了。
楚渊摆了摆手,士兵停下手里的动作。
一人一骑缓缓出城,是个文官穿着的人。
“礼部左侍郎贺伟,见过楚大人。”来人恭敬行礼,面对楚渊的大军,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来做什么,劝降?”楚渊冷笑。
“楚大人并未谋反,何来劝降一说?”贺伟浅笑。
“哦?”楚渊乐了:“我这还不明显,还是说你们没有收到上官左迁和程莽的人头?”
贺伟叹了口气,翻身下马,直接朝着楚渊下跪。
这一幕,城墙上的诸多将军都看傻眼了,贺伟这是作甚?为何要给一个反贼下跪。
楚渊居高临下,冷冽的目光扫过贺伟。
“楚大人,北夷联军南下,一路攻破遂城、彭城,已经抵达镇北关城下。
贺伟恳请楚大人放下仇怨,为江山社稷……不,为黎明百姓,勿要在此时发动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