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亲王被众人搀扶着离去,他们三十来万的精锐骑兵,气势汹汹的前来渡河,可最终只有那十万余人,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
楚渊就站在河对岸,目送着他们狼狈离去。
黄沙河在楚渊的外力作用下,已经彻底解冻了,他无法继续过去追击。
周围传来将士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大将军,你太厉害,不费一兵一卒,顷刻间就能抹杀十多万北夷人的精锐骑兵。
此战过后,大局已定了!”
是啊,只有此战过后,才算真正的大局已定!
楚渊一直站在河堤观望对面,只有萧瑟寒风还有滚滚河水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逐渐日暮,楚渊收回了视线,转身:“看来寒潮已经差不多了,这河水不会再冻上了。
收兵,回拒夷城。”
……
宣国城池,城墙上的士兵看着楚渊率军归来,第一时间就跑去汇报守城将领。
将领紧张的来到城墙上,朝着城下吆喝:“可是楚大将军回来了?”
“开城门吧,本将军要回去了。”楚渊慵懒的声音传来。
看到楚渊身影的第一时间,将领连忙下令:“开城门,迎楚大将军。”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渊是他们宣国的大将军。
城门打开,楚渊大军,器宇轩昂的依次入城。
城池的守军下意识的低着头,紧张不安,毕竟这不是宣国的大军啊,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一秒,突然暴起杀人,随之夺城呢?
要知道,楚渊虽然嘴上说着借道,可一开始可以说是完全打进来的。
朝廷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同意借道的啊。
然而,真正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楚渊大军进入城池之中,居然街道两侧,都站满了百姓。
没敢欢呼雀跃,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军阵最前方的楚渊。
他们想要记住这张脸,记住楚渊这个人。
记住这个在寒潮来临时,给他们送来平价冬衣,在朝廷征粮备战时,给他们送来粮食的男人。
看这个,说出“你我本同源”的男人。
他真的把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当做自己人来对待了啊!
楚渊的目光扫过一路百姓,昂首挺胸,目光锐利。
夕阳照耀在他的身上,寒风吹得红袍猎猎作响。
即使百姓记不住这张脸,但也能永远记住这一幕,记住这个迎着夕阳前行的背影。
守城将军,一路“护送”楚渊,直到大军出城。
分别之际,这才弱弱的问了一句:“楚大将军,黄沙河那边……”
他想询问那边的战况,可不敢直白的问,万一楚渊那边战事不利,此刻心中正好有怨气呢?
“寒潮将去,河水也不会再冻上了。”这是楚渊的答复。
将领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不用再担心北夷人偷偷渡河过来了。
不然河岸线如此绵长,想要彻底防卫固守,难上加难!
总体来说,楚大将军的计划,还算顺利吧?
他有所不知,楚渊的计划何止是顺利。
……
宣国朝廷。
“陛下,楚渊已经率军原路返回了!”大臣汇报。
“嗯?”宣国太子皱眉:“那楚渊,没有借口将士兵留在我宣国境内?”
“楚渊未曾留下一兵一卒。”大臣答。
宣国太子皱眉,神情凝重,眼中升起一抹佩服的神色:“这楚渊当真言而有信,说是借道,便只是借道。
我宣国大军已然不敌他,他居然还能做到这般,他楚渊,是个人物!”
宣国国君也是忍不住感慨:“这楚渊,确实气度非凡,看来,他是有足够的自信,所以才不屑于使用一些阴谋诡计。
好一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啊!”
……
拒夷关,这里死气沉沉,呼啸而过的寒风更显悲凉。
火炉中温着的酒已经滚烫冒泡,但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
诸多亲王,还有一众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将领,全都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低着头,眼中满是悲愤绝望。
毁了,全都毁了,那么多精锐骑兵,一瞬之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全都葬送了。
现如今,他们已经再不可能是楚渊的对手了。
失去了最为精锐的骑兵,就算楚渊不动用他的神机大炮,在大夏的土地上,他们也不再是楚渊的对手了。
大家都很清楚,战争开始至今,楚渊的真正精锐大军,其实一直都还没有出动。
楚渊的恐怖,自黄沙河一战之后,已经是达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了。
这次是北夷联军,却也不是楚渊一人之敌,可以说,当见识到楚渊的恐怖之后,只要楚渊还健在一日,他们也不敢再动南下的心思了。
众人心中一团乱麻,而弓亲王则是更加不堪。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外发呆,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了,他的眸子始终都是血红一片,嘴唇干涩开裂。
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好似已经死去许久一般。
诸位亲王几次想要开口,但还是于心不忍,叹息一声,又继续低头独自惆怅了。
一开始战争失利,他们还会埋怨弓亲王几句,可黄沙河一战之后,他们都清楚,不怪弓亲王,是楚渊太过妖孽了。
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敌楚渊,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继续埋怨甩锅弓亲王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无能,没有气度。
良久良久的沉默,在一阵唉声叹气的唏嘘声中,一位亲王无力的抬头看向弓亲王:“弓亲王,叫拒夷城的将士们都撤出来吧,我们回草原去,这一次,是我们败了。”
好几人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无力的垂下头颅。
是的,这一次,是他们败了。
垂死挣扎也没有意义了。
继续在拒夷城打下去没有意义,只会折损更多的将士。
闻言,弓亲王机械的扭过头来,眸子中闪过些许光芒,终于有些许的生机了。
“不能撤回来。”弓亲王下意识的开口。
众人不解,以为弓亲王还不愿意放弃,开口劝解:“事已至此,我们继续坚持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放弃吧,这次是我们败了,只怪那楚渊太过妖孽。”
“不,本王并不是不服输。”弓亲王一脸凝重,“若是拒夷城的将士都退了,楚渊大军一路追到草原,追到王庭,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我们是攻下城池之后,是如何处置大夏人的,应该不用本王再给诸位叙述一遍吧?
一旦楚渊追到王庭,那才是我草原诸多部落的灭顶之灾。
届时,不光是我,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部落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