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上车就闭目养神,意识进入空间。
母鸡早就在看热闹,打量着林绣娘道:“看样子文文弱弱的,真瞧不出来,竟然是下毒害人的主儿。”
“人不可貌相,老祖宗早就说过的话,”顾蓉蓉在空间里挑丝线,“越是这种小白花,单纯可怜的,越是容易长出獠牙。”
母鸡啧啧两声,扭头看她:“你拿这些干什么?”
顾蓉蓉道:“试试她,看她一会儿怎么说。”
母鸡叹口气:“你说,她和祝平松是一伙的吗?”
“你说呢?毒嫁衣在那摆着,这还用问?”顾蓉蓉看母鸡一眼,“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我可跟你说,你可别长个恋爱脑。”
母鸡缩缩脖子:“没没,当我没说,行了吧?”
顾蓉蓉没再理会他,拿上丝线出去,把丝线藏在袖子中。
到一处院子,马车停住,顾蓉蓉带着林绣娘往里走。
一进屋,顾蓉蓉开门见山:“我先拿丝线给你看看。”
她拿出丝线:“你看这种怎么样?”
这些是以前从王府里拿出来的,应该是冷知棠用过的,质量应该不错,颜色也漂亮。
林绣娘看着丝线,笑笑说:“卢小姐,这丝线不错的。”
“比郝言诺的如何?我跟你讲,我可不用得得比她差了。”
林绣娘微抿唇,略一顿道:“她用的的确是最佳的,比卢小姐这些,要好一些。”
顾蓉蓉心里冷哼,就连她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单凭丝线质量,这些不可能比郝言诺的差。
“那金缕阁有丝线吗?我要买。”
林绣娘点头:“有的,不过,金缕阁的要贵一些,当初郝小姐的嫁衣我也绣了一部分,丝线是我准备的,我知道哪里的好,而且便宜。”
“我知道卢小姐不缺钱,但是又好又便宜的东西,不好吗?”
顾蓉蓉轻笑一声,手指抚过丝线:“林绣娘,郝言诺那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骗她的吗?”
她语气神色都发生改变,林绣娘愣了一下,后退两步。
“卢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曾……”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顾蓉蓉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要不承认,也好办,我命人把她的嫁家拿来,你穿上试试?”
林绣娘脸色一白,手下意识扶着桌子,把桌角的香炉打翻。
“啊,”她低呼一声,“不好意思,卢小姐,我给您收拾干净。”
三两下把香炉收好,她匆忙道:“对不起,我先回去了,花样的事……”
顾蓉蓉掀开香炉盖子,轻轻摆动手掌:“我把你接了你,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吗?”
林绣娘霍然回首。
……
祝平松焦头烂额,他知道广汇钱庄只剩下一点银子,就有些不安,怕出事,所以才想方设法从郝言诺那里弄钱。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来得意外且快,完全让他措手不及。
还有郝言诺,完全不像想象的那样,只要他一说难处,郝言诺就主动为他分忧,他不想要钱,都非要硬塞给他。不知怎么的,事情就变了。
但变归变,问题总要解决。
思来想去,不断想着办法。
于掌柜也着急:“眼下该如何?要不,先把银子再弄回来?”
“不行,”祝平松断然拒绝,“我已经给主子写了奏报,若是银子不到,你我还能活命吗?”
于掌柜叹气:“那该如何?眼下……”
祝平松思索半晌:“米粮涨价,卢家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定会想办法去买粮来平价。”
“他的钱可不只在广汇钱庄。”
于掌柜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只要他的银车一出城,我就带人去劫回来。”
于掌柜喜又转忧:“那他要是怀疑你,该当如何?”
“我看那老狐狸可不是好糊弄的。”
祝平松闭上眼睛,摇摇头:“银子拿到手,连同我们的银子,一同运走离开,他再奸诈,我们走了,他又能如何?”
于掌柜一愣:“走?那李掌柜……”
“随时准备为主人效忠,不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吗?有他在吸引目光,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祝平松一锤定音:“就这样吧,你派出人手,暗中观察。我出去一趟。”
祝平松按按额角,这一通闹下来,感觉累得很。
想了想,还是先回去一趟,休息一下,再去找郝言诺。
还得想办法,从郝言诺身上捞到点好处,哪怕不能得到银子,首饰珠宝也能拿一些。
就算东西拿不到,也能打探些消息。
打定主意,就往家里走。
推门进来,发现院中有人,他脚步立时一顿。
院中女子回身,笑吟吟地看着他。
林绣娘。
祝平松脸色勉强露出笑意,故作欣喜道:“你怎么来了?我这几天忙坏了,本来还想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过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
林绣娘开口,声音沙哑:“我昨天做了个恶梦,担心你,所以才看看。”
说罢,还咳嗽几声。
祝平松急忙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林绣娘摇头:“没事,就是有点风寒,已经吃过药好多了,就是这嗓子……”
她低下头:“你不会嫌弃我吧?”
祝平松轻揽住她:“胡说八道,你是病了,说什么嫌不嫌弃?”
“走,进屋去说,外面太冷了,”祝平松体贴入微,“瞧瞧这手冰的。”
两人进屋,在外屋坐下,祝平松给她倒了杯热水。
林绣娘道:“我听说广汇钱庄出事了,吓了一跳,幸亏不是醉香楼。”
祝平松一怔,随即笑道:“是啊,钱庄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于掌柜还庆幸,幸亏和广汇钱庄的人不对付,否则的话,守着这么近,肯定也要去他们家存钱。”
林绣娘抿抿唇,没有说话。
祝平松观察她的神色:“怎么了?”
林绣娘轻声道:“你……快娶郝小姐了吧?”
祝平松起身到她身边:“不论我娶谁,我心里只有你,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祝平松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心口上:“你听,它只为你而跳动。”
林绣娘害羞得不敢抬头:“郝小姐家世好,又富贵,我……”
“那又怎么样?你忘了?那嫁衣,只要她穿上一天,就能毒入肺腑,用不了多久,就能气绝身亡。”
“她死了,不用多久,我就能再娶妻,那些富贵,还不都是你的。”
“只有你才配得上。”
两人在外屋你侬我侬,屋里衣柜中,郝言诺气红了眼。
她身侧,是真正的林绣娘。
林绣娘听得真切,眼睛放光。
虽然外面的林绣娘是假的,但她觉得,祝平松这番话,是真心实意,是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