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川被拖下山坡,来到马车前的时候,都痛得晕死过去。
副院首看到他,面露鄙夷。
“世子,世子妃,此人是否可交给我,我把带他回去处置。”
付青川是南岳书院的人,应该由书院来处置。
副院首是这么认为的。
冷星赫却开口拒绝道:“副院首,此人我要带走。”
副院首一愣:“为何?”
“他虽是你们书院的学生,但他在书院另有目的,背后还有主谋,我要利用他,抓出主谋,还要找到那几个被拐走的孩子。若是把他交给你,反倒有可能给书院带去祸端。”
副院首脸色微变,事关书院的安危,他不能大意草率。
看看满地尸首,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还有冷星赫这边受伤的人,他们的武力可比书院护院强多了,尚且挂彩,那书院……
副院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攻击,书院根本招架不住。
不能为了付青川一个人,把书院都置于危险之中。
思及此,副院首拱手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听从世子安排。”
副院首带来的人虽然在杀敌上没有帮上忙,可带了不少伤药,帮着打扫,安置伤员,上药包扎,也出了不少力。
冷星赫对他们也客气:“多谢各位仗义相助,长宁王府,记在心里了。”
副院首脸上有些惭愧:“不敢,事情本来就是从书院而起,我们做什么也是应该。”
他后面的面有些欲言又止。
顾蓉蓉浅笑道:“副院首,劳烦你给马院首带句话,从此之后,南岳书院与付青川再无半点关系,我们既带他走,就由我们负责到底。”
副院首眼睛微亮,他担心的就是这个,怕事情闹大,长宁王府现在要是被很多人盯着,万一……
但他实在有愧,厚着脸皮道:“多谢世子妃体谅,等回去之后,我必把话带到,也会让院首出一份开除文书。”
顾蓉蓉微挑眉,反问:“既然书院与付青川从来没有过干系,又何来开除文书?”
副院首一愣。
顾蓉蓉继续道:“入学名册记录,不是因为失了一次小火,烧毁一部分吗?再根据现有的学生,重新补录一份即可。”
副院首恍然大悟。
入学名册被烧,重新补录,自然就再没有付青川的名字,也没有所谓的开除文书,也就是在书院任何记录中,都是查无此人。
那谁又能说,付青川与南岳书院有关?
副院首心头登时一松,甚为满意。
“多谢世子妃!”副院首郑重道谢。
待收拾得差不多,再无其它事,副院首带着人策马离去。
顾蓉蓉和冷星赫查看大家的情况,伤势如何。
范忠等官差们,多少都受了伤,但都无大碍,已经上药包扎。
冷慢慢也挂了彩,冷姜安伤势较重,肩膀上那一刀深可见骨。
顾蓉蓉轻拍他肩膀之时,给他释放一点修复力治疗,缓解他的痛楚。
昶王府的侍卫也受了伤,小腿上挨了一刀,所幸是皮肉之伤。
冷星赫给他一瓶上好的药,他推辞道:“世子不必挂心,我出门在外,身上有药,这些还是给需要的人吧。”
顾蓉蓉看一眼他的伤:“给你就拿着吧,慢慢说了,你出了大力,多亏你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世子妃哪里的话?我这么久也没出过什么力,还跟着分红拿钱,实在过意不去。”
“这次流放,本就没你的事,不该受这趟累,”顾蓉蓉道,“再给昶王殿下写信时,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写一封感谢信,以表谢意。”
“是。”
顾蓉蓉转身去看海儿一家。
海儿被抢回来,没有受伤,但也受了惊吓,亲眼看到父亲被杀,小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了。
顾蓉蓉给他看了看,虽无外伤,但心理创伤更需要重视。
海儿父亲去世,尸首得埋在这里,不能跟着一起上路。
海儿母亲哭得不能自已,几度昏厥,患难的夫妻,一路走到今天,本以为以后日子更有奔头,苦难已经过去,如料想天降如此横祸。
冷星赫命人帮着挖坑立坟,叹息道:“大嫂,眼下只能一切从简,你放心,待到岭南之后,我会派人来,把坟迁去岭南。”
海儿母亲哭着点头,在坟前烧纸上坟,拉着两个孩子跪下叩头,辞别父亲。
众人都红了眼睛,许多女人都忍不住一同落泪,自觉上前烧纸,喃喃与海儿父亲道别。
这个汉子仁厚忠义,谁家有困难时都会出手相助,如今却是这样去了。
顾蓉蓉心里也难受,给慢慢递个眼色,慢慢把刚醒过来的付青川拖过来,扔到坟前。
海儿母亲一见他就红了眼,疯狂上前撕打,两个孩子也过来打,付青川疼得嚎嚎叫,再次昏厥。
“泼醒!”顾蓉蓉冷声吩咐。
一碗冷水下去,付青川被泼醒,又是一番打。
直到海儿母亲没了力气,被抬上马车,这才算一个段落。
顾蓉蓉看着地上的付青川,冷笑道:“不过才刚开始,后面还长着,你可千万保重,别死了。”
付青川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里衣都已经湿透,看着顾蓉蓉犹如看着恶魔。
大家休整一番,才重新上路。
穿过路口,顾蓉蓉掀车帘回望,这个路口,值得记住。
马车上,顾蓉蓉才有空和冷星赫说话。
喝下半盏茶,她开口道:“朝中的事,我不太清楚,依你看,付青川嘴里的主子,会是谁?”
冷星赫面沉似水:“他说不是太子,在王爷中声名最显,这其实和给了答案差不多。”
“哪个王爷?”
冷星赫不假思索:“三皇子,永王。”
顾蓉蓉在原主记忆中搜索一圈,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也有可能是原主胆小,一直在后宅,根本接触不到这些。
顾蓉蓉拧眉思索:“这个人在朝中势力很强吗?曾经拉拢过王府?”
冷星赫摇头:“并没有,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付青川说,长宁王府风光,但等他主子登位之后,不会容下我们,即便流放,也要在岭南杀我们。”
“明显是有深仇大恨。”
“可我们与永王,从来没有过什么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