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也不傻。他很快就发现,虽然南山族的大长老和和气气的招待他,可是却在他提起舞丹阳的时候,每每把话题岔开,其实本质上是在把他和舞丹阳隔开。
萧衍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南山族未免也太小家子气。无论怎么说,他在名义上都是舞丹阳的师兄,他们同在太清宗。就算现在他们不让他见舞丹阳,可是出了这南山族,难道他们还管得着吗?
他们今天可以让舞丹阳当他们的苍龙使,他太清宗也同样可以让舞丹阳不接受。他相信太清宗也同样不想与南山族扯上关系。
不过舞逸云倒是挺有意思的。从头到尾,舞逸云都没有提出过一个反对的意见。就算舞家从来都保持中立,可是他们家的女儿和南山族直接扯上这样的关系,这难道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倒要好好的琢磨一下舞家的真实意图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山族举行盛典的时候了。萧衍再次看到乐夷之带着舞丹阳盛装出席。而舞丹阳此刻所穿的衣服与南山族民无异。
萧衍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也都要先等到先离开南山族再说。
所以席间萧衍便与舞逸云一起看看热闹,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盛典过后,舞逸云带着舞丹阳先行离开,萧衍只说宗门还有些事情,也独自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看了舞丹阳一眼,但是对在南山族中发生的一切一个字都没有提。
乐夷之与各位长老说起今后的打算与安排,几个人在长老院中废寝忘食,这样又过了一日,乐夷之便动身去北疆了。
乐夷之走的时候是大长老来送行。两人站在山崖的猎猎风中,呼呼山风刮耳而过,遮盖住他们交谈的声音。
乐夷之在山崖前比了一个手势,似乎是在结印。大长老也回了一个手势,似乎是在给他回应。
乐夷之摆摆手,与大长老道别。他的脚下顿时出现一只黑色的小舟,那小舟载着他飞上天际,在云海中遨游。渐渐的,他的身影越变越小,小的只剩一个黑点。到最后,连黑点都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大张老负手而立,站在山崖上望了又望,最后缓缓转身,朝山下走去。
他走了两步,突然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块大石,石头有一人来高,正好遮避后面的一个死角。
他站在原地定了定,然后朝那个大石头走去。
走的近了,大长老突然停了下来。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大石头投向旁边的阴影,沉思片刻,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山下走去。
舞逸云一路对舞丹阳絮絮叨叨的说着有关南山,有关魔域,有关魔修的事情。说了这些还不够,还要教舞丹阳,在外行走时注意保护自己等等,说到后来,舞丹阳觉得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便道:“这些我都知道了。”这意思是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了。
舞逸云道:“你可别嫌弃我啰嗦,这些事情就是对你说少了,所以你才会那么轻易被人给引到南山来。”
舞丹阳觉得好笑,于是道:“哥哥也被引来了,怎么只说我一个人?”
舞逸云脸红了红,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我有什么事情,你怎么能追过来呢,而且,你的修为也不高,下回可不要这样鲁莽了,如果出了事,我该怎么和爹娘交代?”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北疆太清宗的营地。
舞逸云道:“我就不进去了,反正到这里基本安全了,你进去吧。”
舞丹阳点点头,与舞逸云道别。
营地门口值守的弟子看到舞丹阳自己回来了,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还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转头就跑。
舞丹阳心想:这是几个意思?我可没干什么事情吧?
然后紧接着,舞丹阳就听到营地里响起那个弟子的喊叫声:“舞丹阳回来啦,舞师妹回来啦,你们别打啦!”
然后营地中央的空地突然蹿出来几个身影,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舞丹阳,目光有些呆滞。
而他们之中,大约有五六个人明显是打过架的,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脸上脏兮兮的,有的有灰土,有的有掌印,好在他们全身上下似乎都没有血迹,空气中也没有鲜血的气味。
秦羽奔了过来,一脸惊喜道:“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受伤?你去了哪里?”
今日季真人不在。吴佑年缓缓从中帐走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舞丹阳。他内心深处松了口气,但是脸却板了起来。
“擅自离营,你可知错?”
“知错。”舞丹阳这时候倒是老实的很。
“绕营地跑,跑到我说停为止。”吴佑年淡淡的道,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舞丹阳二话没说,还没进自己的帐篷,就又出来了营地,开始绕着营地跑了起来。
秦羽也往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吴佑年问道。
秦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道:“我知错,我不该与师弟打架。我认罚,我现在就去跑。”
吴佑年哭笑不得,道:“你既然知错,为何每日都挑起事端?”
秦羽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道:“那我每日也没有少跑呀!”
这秦羽也是个奇葩。那日在中帐之中,他与一个弟子因为舞丹阳的事情起了冲突。两人谁也不肯相让,虽然当日都被季真人罚跑了。自那以后,他们更是谁也看不顺眼谁,只要季真人不在,他们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然后就自动自觉地去跑圈。
吴佑年看过几次,也劝阻了几次,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像是借此发泄一样,心想男人间的友谊有时候也是打出来的嘛,所以也就懒得管了,只是每次他们打得狠了就会加倍罚他们,以此提醒他们不要太过分。
虽然打了架还要罚跑这种事情极其消耗体能,但是秦羽发现这样反而让他的体质和耐力都得到了提升,他于是越发热衷于教训教训出言不逊的家伙,谁叫他不能出去找舞丹阳呢,谁叫他满口放炮呢,他就打了怎么了,就是要打得你再不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