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丹阳出了巫师宅院的时候,走出去两步,转身又走了回去。
明昭仍然戴着面具,他静静地跟着舞丹阳走出去又走回来,十分乖巧。
舞丹阳低声道:“还要委屈你戴半个时辰。”说着,她又走进了巫师的宅院。
既得到了明昭的记忆,又看完了巫师经历的舞丹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巫师的这个院子恐怕是不能留了。
她迅速走进巫师的丹房,将仍长期炉火不灭的炼丹大炉子给推翻,任由火苗四处蔓延,很快就窜到了书房。
而她抓着明昭的手御剑飞离宅院,在半空中静静看着那座宅院很快付之一炬。
舞丹阳确定没有什么痕迹留下来之后,便带着明昭返回马姐和刘三儿他们那里。
她现在知道了,这些吸血虫不是那巨兽养的,是巫师养的。
巫师这次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没有给巨兽和吸血虫准备充足的食物。巨兽和吸血虫饿了,自然要到处找食物吃。
巨兽和吸血虫平日里都是靠那些盛产果浆的果子饱腹,但是吸血虫的数量太多了,巨兽每日忙来忙去仍然喂不饱那些吸血虫,于是就遵循本能到忘忧村去。
这大概是因为巫师会用忘忧草和所谓“月辉”来喂养吸血虫,所以这忘忧村对于它们来说,绝对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巫师喂养吸血虫的“月辉”和忘忧草自然是经过加工的。但是这时候巨兽和吸血虫们可顾不上这些了,它们跑到药田里将忘忧草连根拔起,它们的目的是为了吮吸用“月辉”灌溉过,又养育过忘忧草的土地里的营养物质。
所以药田被翻得乱七八糟,土地也变得荒芜。
最后,吸血虫们集体围堵忘忧村,想要自取“月辉”,可是巫师用这个来控制它们,怎么会让它们轻易饱食到“月辉”?所以她在泉水上下设下禁制,让它们可以围守,但不能直接使用“月辉”。
好在,这些虫子也是人养的,是人养的,就一定有人可以控制它们。
舞丹阳把目光投向明昭。
明昭还是那个安静又乖巧的少年。
他们很快回到了刘三儿那里。
果然如同舞丹阳猜想的,那里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
无数的虫子似乎也实在是不耐烦了。它们需要食物,需要生存。
舞丹阳怕它们发现猴儿的不一样,多生事端。于是操控着飞剑,让他们都上了飞剑,将他们给送得老高,让他们在上面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舞丹阳对明昭道:“明昭,将它们都收起来,可以吗?要活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些东西给巫师用也是用,给她用也是用。她都拿走了巫师的所有面具,又烧了巫师的宅院,这会儿把虫子留下来给巫师也没什么意义。她不如先带走,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还能用得上呢。
她能从《千面戏》中知道有关面具的操作方法,但是吸血虫……原谅她并没有巫师那样丰富的药学和生物学知识。
她只能希望明昭曾经接触过这些东西,能知道怎么带着这些吸血虫走,还要它们是活着的。
幸运的是,明昭居然还真的知道。
他站在前面,不停地在做奇怪的手势,然后那些虫子竟然在撤退。
是的,在撤退。
刘三儿他们在上面虽然看不清舞丹阳和猴儿在干什么,但是却能看到大面积的吸血虫在撤退。它们退出了忘忧村,退回了深深的山林之中。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刘三儿抓抓脑袋,有些不明白。他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了。
马姐眼睛不好,看不太清楚。刘三儿撞了下她的胳膊,道:“马姐,你这是怎么捡回来的丫头,真的是……太厉害了……”
马姐颇有些骄傲地道:“我家丫头就是厉害。”
有人哼了一声,道:“厉害又怎么样,我看呀,她迟早要离开我们村的。你们看,巫师不就是这样,到现在也不回来了。”
舞丹阳用意识和明昭交流了一会儿,见吸血虫们真的完全退去,便带着明昭准备去深林。
她召回自己的剑,同时那见也带回了一村的村民。
马姐似乎有些情绪低落。
舞丹阳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马姐的手背,然后看向大家,道:“如今药田被毁,忘忧村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你们是继续留在这里开荒,还是跟我走,我把你们送到附近的城镇生活。”
她心想,嗯,一会儿要把这些村民的记忆都抹除掉了。这种事情巫师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让他们健忘的其实不是忘忧草,而是村里唯一的光源“月辉”。
“你要带我们走?”刘三儿有些惊喜。
舞丹阳道:“我和猴儿要出去一趟,你们还有时间考虑,半小时后我们回来,希望你们能商量出个结果来。”
马姐也有些惊讶。
“丫头,你要带我们走?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刚才他们说了那些话,马姐就十分不安。现在听舞丹阳这么说,知道她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她的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舞丹阳点点头,道:“马姐,你们商量。”
打过招呼后,舞丹阳便带着明昭匆匆去了深林。
巫师的思路十分完备和奇妙。她用那些果浆喂养它们,又用深林里它们去过的那个光亮聚集的地方来给它们制造恐惧,以方便控制它们。
舞丹阳带着明昭去打落了所有的果子,用这些给吸血虫当食物,又收集了那些光点备用,这才让明昭收走了所有的吸血虫。
巫师对自己的傀儡相当大方,明昭有个可以装活物的法宝,吸血虫等都被他给装了进去。
舞丹阳做完这些,又带着明昭回到忘忧村,本想问问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因为这事情,他们已经吵了有段时间了。
有的想走,有的不想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样子想走的只有三四个,其中包括马姐和刘三儿,其他的竟都是不想走的。
这个已经变得如此破烂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