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明昭仍然不配合。
乐夷之终于失去耐性,道:“行了,我教你的那些修魔的基础心法他也是用得上的。既然人家看不上我,那你自己教吧。”他说着,隐隐竟还带着点儿酸味,叫人听了觉得好笑。
舞丹阳也不想太过勉强明昭。她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昭即便是要学乐夷之说的那什么召唤本事,那也是要有修魔基础的。如今他不愿意,那便从最简单的修魔心法开始,也不算荒废。
这事儿便这么给定下来了。
舞丹阳按照自己所学的修魔方法教给明昭,明昭每次都认认真真听,修炼也十分专注,虽然修炼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自身的状态却让舞丹阳觉得很欣慰。
认真算起来,这可是在教徒弟。
她可以教的也不多,所以对于明昭来说,大量的时间都花在自身的练习和修炼上了。
这样一来,明昭也不至于无所事事枯等在一旁了。
乐夷之有时候来看到他在修炼,还会好心地指点一二,让他的修炼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当然,他只要还是来看舞丹阳的。
随着修魔进程的推进,舞丹阳整个人气质都慢慢改变了。她的头发和眼睛变得越发黑亮,皮肤也越来越白,眼睛比原来更显得狭长,嘴唇也常常轻抿着,有时候会呈现一种乌黑的色泽。她变得更加沉默了,有的时候还会发出奇怪的冷笑,让明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她所修炼的武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魔的原因,她形于外的武道功夫越显得直接、狂霸。
乐夷之觉得时机到了。
这天,舞丹阳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正在检查明昭的修炼状态,乐夷之就来了。
“光躲在这里炼也不是办法。走吧,带你们去玩一把。”
“玩一把?”舞丹阳有些搞不清状况。
乐夷之这几天也没闲着。为了让舞丹阳的修炼进度加快些,他便有意识地寻找一些合适的黑暗生物,并把它们缩小到一个包围圈中,这样要找到它们就变得很容易了。
乐夷之笑得灿烂。“你知道的,魔修最喜欢挑战的。他们也不全是喜欢无端生事的,克制一些的魔修其实和你们武修的爱好差不多,虽然好斗,但并不对人。”
舞丹阳挑眉。她必须承认武修好斗,但是对不对人那可说不好。
“修煞修煞,‘煞’可是天天坐在这里静修就刻意修好的。”乐夷之摆出神秘的表情。
这和修炼武道的逻辑也差不多。
舞丹阳可不吃这一套。她略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去找那些魔兽之类的,与他们对战吧?”
乐夷之笑道:“看来你还是很有经验的。”
舞丹阳撇撇嘴,觉得乐夷之这话说的有些白痴。
“走吧。”她对明昭招手,道:“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若是能自己对付的酒自己试着去对付。若是遇到难对付的……”她看了眼乐夷之,又收回目光,道:“就交给我。”
三人说定,便跟着乐夷之一起出了城,去了城外的黑暗森林。
舞丹阳走在熟悉的路上,这回心中比上次多了不少底气。她心中暗自热血沸腾,手指捏的骨头吱吱作响。
她想:果然,长时间没有动动筋骨,这回一定要玩个够。
乐夷之看了眼低头跟在舞丹阳后面走的明昭,目光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魔域的森林似乎都黑得千篇一律。舞丹阳在草堂待久了,看惯了树上挂着明珠,往整个院子里倾泻出光明的样子之后,这会儿再往林深之处走去,多少有些不习惯起来。
乐夷之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应来。他一边带路一边道:“因为是第一次,我收集了一些适合你们练手的魔兽。你若是觉得这个程度的魔兽可以的话,下次我便不再捉它们来,你们就在林中自由狩猎,一定比这次要刺激有趣得多。”他顿了顿,“不过,前提是,魔域的魔兽们的样貌、习性等你得摸透个七七八八的才成。”
他话刚说完,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撞过来。
他心念一动,很快让出了身子。那小小的黑影没撞到人,便又往前砸去。
舞丹阳感觉得比他稍慢些,不过她动作还算迅速,所以很快就侧过了身子,顺便还拉着明昭让他转了个圈儿,避开了那个黑影。
黑影飞过来没撞到人,便有些不高兴。它笔直往前飞,但是飞行的速度慢慢降低了。等它慢到停在半空中的时候,它就地旋转了一下,然后突然转个方向,又朝着舞丹阳他们快速飞了过来。
“这是你安排的?”舞丹阳问道。
乐夷之漫不经心地避开那小黑球一样的黑影,道:“这可不是。”
小黑球来来回回,舞丹阳便带着明昭和乐夷之一起左躲右闪。开始她还觉得稍有些吃力,但是交手得多了,舞丹阳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已经自动习惯了这种节奏,已经能够不看黑影,在林中自由地避开它们了。
如此又走了一段,乐夷之停了下来。
他看了眼还在执着地朝他们砸来砸去的黑影,突然想到一件往事来。
那时候他才被家族确认为大祭司的徒弟以及传人。他资质天赋都不错,唯一让族中长老觉得不好的是他从小就坐不住,性子跳脱,听说大祭司不太喜欢这样的孩子,更喜欢沉稳安静那种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大祭司的徒弟和传人未来将有怎么样的责任和人生轨迹,只是觉得大祭司很厉害的样子,于是为了让大祭司喜欢自己,多教他些本事,便装作沉稳安静的模样跟着大祭司学做一个厉害的魔修。
可是他那时还小,天性使然,假装的东西能装多久呢?所以很快就被大祭司发现了。
大祭司倒没有教训他或者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被遣送回本族,要求他们重新甄选个人过来,她只是将他带到一处瀑布旁,指着黑水之上依次竖立的木桩,道:“什么时候能走到最前头的那根木桩上了,便来找本座。”
他当时看那一根根木桩相隔不过一米,步子跨得大一些便能一气跑过去,很不以为然。没想到,当他站在第一根木桩之上的时候,便有无数的干扰继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