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舞丹阳往四下环顾,可是周围的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树,她除了刚刚听到的,犹如梦中传来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你心乱如麻,自然看不见我。”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语调不高不低,节奏不快不慢,无形中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舞丹阳越来越静下来。
“你懂阵法,你知道怎么走?”
“我是略知一些,不过……”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这个阵法所成已久,到如今几乎完全脱离了人为的因素,即便是我也不敢擅自闯入。”
舞丹阳挑眉,“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在这里?”
“自然是有我的事情要办。”他有些郁闷。若不是舞丹阳如此冒险,他根本就不必现身。话说,他最近还真的不想出现在她面前。
舞丹阳心想,这个人一般说有事情要办,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再加上上次他们之间不愉快的经历,如今他出现在这个地方,该不会又是奔着无极来的吧。
“你是一路跟着我进来的?”她突然想到小黄鸡的反常表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你我若再各怀偏见,便谁也走不出去。”
舞丹阳想了想,已经冷静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在阵法方面,她虽然略知一些皮毛,但是那只限于当杀手的那个世界。如今在这修仙界中,她对布阵之法,几乎可以算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现实是,单靠她自己的力量,还真的没有办法走出去。更别说找到小苏昕了。
萧衍很高兴头脑简单又倔强顽固舞丹阳能够如此识时务。
“我需要你方才收起来的那一截树枝。”萧衍开门见山,再不废话。
他虽然没有听到云弭和舞丹阳之间的对话,但是他能够看到小苏昕的表现。他猜想小苏昕说不能碰的东西,很可能与他进入死亡之地有关系。
舞丹阳皱眉,这玩意儿他已经丢给云弭了。
“他要含羞花。”舞丹阳试图与云弭沟通。但是奇怪的是,似乎从她听到萧衍的声音开始,她就联系不到云弭了。甚至是,她感觉不到无极空间的存在。
搞什么?
舞丹阳一头雾水,可是此时也别无他法。
“放心,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就还给你。”萧衍以为舞丹阳是因为怕他争抢才会默不出声。
“现在不能给你。”舞丹阳只好如此说。
萧衍觉得意外。但是他并没有跟舞丹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何时可以?”
“等一会儿。”
萧衍几乎想笑出声来了。
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舞丹阳的拒绝像是单纯的任性。
不能解释的舞丹阳把这个黑锅稳稳背好了。
与此同时,舞丹阳看到了萧衍的虚影。
她心中一惊,正要定睛细看,那虚影又一晃消失了。
“我方才看到你了。”舞丹阳四下寻找。
“你心静下来,心中无物,自然能看得到我。”相比之下,萧衍却能完全看到舞丹阳的存在。
心中无物?
舞丹阳闭了下眼睛,试着淡忘四周的山花树影。
这本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或许除了萧衍,除了她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是含羞花虚构的幻象。
他们身处在幻阵之中,只有定下心来,心无旁骛,才能看到唯一的真实。
当她再次睁开眼,萧衍的身影就实在了许多。
她皱眉,前不久才揍过一顿的人就站在她眼前,就让她有点手痒。
尽管他只是手指动了一动,萧衍却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并且迅速感知了她情绪的变化。
萧衍的脸不自觉地黑了几分。
其实按照舞丹阳的思路,这样的潜在威胁应该尽快拔除才是。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她显然不能用简单的杀戮来解决萧衍。
经历了小黄鸡事件之后,舞丹阳发现自己和萧衍之间会有一场持久战。
“现在,可以把那截树枝借我用一下吗?”萧衍黑着脸,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出现,但是为了能出去,他也没有办法。
他回身望了望小苏昕消失的方向,眸色更深沉了几分。
“不行。”舞丹阳冷硬地出声拒绝。
萧衍快被气笑了。
他不再把希望放在那截树枝上,那是开始寻找眼下这个天然阵可能存在的人为痕迹。
这便是他破阵的突破口。
反正也联系不上云弭,舞丹阳很光棍地跟在萧衍身后走过来走过去。
过了一会儿,萧衍停下脚步,似乎有些想不通的疑惑,然后举步,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去哪里?”
“林家老宅。”
“那里已经被烧成灰了。”而且她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来。
萧衍并不解释,他迫不及待的,要到林家那片灰烬之中,他想要确定一个曾经被他忽略的重要因素。
看到他脚步加快,舞丹阳也不再多问。
等到他们再次到达林家那片荒凉遗址时,萧衍突然脚尖点地,一跃而起。
舞丹阳也迅速地跳上去,站在他的身边看向下方这片山林。
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但是她很有耐心地跟着萧衍的视线一一看过去,然后分辨着其中死亡之地的方位。
萧衍手中结印,忽然打向几个方向。闪烁的印纹随着他的动作轻飘飘地飞向远方。没过一会儿,有的印纹又飞了回来。
舞丹阳注意到,飞回来的印纹之间竟然隔着均匀的距离。
“果真如此。”萧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但是神情并不见轻松多少。
“如何?”舞丹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萧衍转过头来,“你知道,我们萧家世代炼丹。所以对于奇花异草也都略知一些。据说百余年前在北疆之战中,曾经出现过一种魔植,这种魔植以特殊的阵型布置之后,便能困人于无知无觉,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因为这种政企作用完全是靠魔植自身的力量,所以即便精通阵法的人也很难解开此阵。”
“那就是,你也没办法了?”
萧衍想了想,“本来是有办法,可是,你把唯一能克此阵的人放走了。”
舞丹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