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马长卿也要离开了。
马晓晓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便干脆不躲不避地跟在马长卿身边,不过两人谁也不和谁说话,仿佛都在生着闷气。
马晓晓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玉杉叔叔来了她该怎么做,但是让她内心欣喜的是,马玉杉一直也没有来。
难道是长卿哥哥改变主意了?她内心笑了笑,心想最好是这样,总之她是不会离开的。
马长卿五人和舞丹阳两人一同出了飞来峰,旁边还有白虎隐和小黄鸡。只见马长卿手中拿着一个发光的水晶球,那球在他们出来的瞬间生出华光。
舞丹阳看着那些光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水晶球,然后钻了进去,那里面便隐隐约约出现飞来峰的形状。
马长卿收了水晶球,道:“这是我马家得了飞来峰时炼制的灵器。虽然飞来峰已经残破至此,恐怕不久后便要消亡成一片荒山,但到底承载了我马家几百年的记忆。我将它收于此处,算是留个念想吧。”
舞丹阳点头,这也可以理解。
马长卿看着小苏昕,从怀中掏出一个古铜色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手环,勉强笑道:“你丹姐姐本就是炼器高手,我也不好意思班门弄斧。以后山长水远,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个是长卿哥哥近几日炼制的,不需要身具灵根就可以发动,里面藏着三千根浸了药的金针,每根金针都带着剧毒。若到万不得已,也是给你多一分自保的力量吧。”
小苏昕舍不得马长卿他们,一手接了手环,眼中便盈出热泪。他抱着马长卿的腰,“长卿哥哥,我舍不得你们。”
马长卿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内心还有对未知未来的迷茫。但是他不能表现出迷茫。
他看向舞丹阳,“之前种种,谢意无法言表。我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是那日飞来峰倾塌,那人离开之时,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暂且参不透那些声音,但是每当我想起那些壁画之时,那些声音就萦绕在我脑海中久久不去。”
他伸出手,“现在,我想让你也听见。”
舞丹阳看着他眼中炙热的真诚,却摇摇头,道:“那是你马家的传承。当日我没听见,说明我并不适合听见,你不必如此。”
“可是……”马长卿皱眉。
舞丹阳再次摇头,“你知我不是讲客气的人。”
马长卿有些失望。“好,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舞丹阳不知道,马长卿有此举便是有心和尘世断绝一切联系。
但她拒绝了,马长卿便记着这份恩,想着日后必有所回报。他此刻说的,后会有期,才是真的后会有期。
他转过身,就当没有看见马晓晓一样,带着人往前走。马晓晓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赶紧跟上去,甚至有些高兴。
小苏昕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十分惆怅地看向舞丹阳。“丹姐姐,我们去哪里?”
舞丹阳神秘地笑了一下。“想不想跟着去?”
小苏昕惊喜地跳起来。“我就知道丹姐姐不会那么狠心!”
小黄鸡在舞丹阳肩头跳来跳去,仿佛也感受到了小苏昕的欢喜。
舞丹阳把它一把抓下来。“你也想去?”
小黄鸡连忙点头,叽叽叽叽地叫着。
“早点想起名字来吧。”她点了点它的小嘴巴。
大约是此刻她的眼神太过柔和,小黄鸡愣了一下,竟用两只小翅膀主动抱住她的手。
白虎隐将它的大脑袋凑了过来,惊得小黄鸡赶紧跳上舞丹阳的肩膀。
白虎隐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舞丹阳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笑道:“调皮!”
她早已给云炙真君传书说明情况。云炙真君会在处理完太清宗的事务之后,在路上与她回合。
乐夷之对此颇有微词。他觉得舞丹阳应该趁此机会回一趟魔域,但是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
最安全的就是魔域,虽然魔宫不一定安全。
墨玉已经从南山族回到了魔域,就在乐夷之旁边。他见乐夷之幽怨的眼神,十分不屑。
“这么想她,就把她叫回来嘛,这些本来也应该是她做的事情好吗?”
乐夷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给她做?你确定我魔宫不会被玩崩掉吗?”
“那不还有你在收拾烂摊子吗?再说了,人家也不稀罕呀。她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责任和义务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连四候都打不过,徒增烦恼而已。我呀,只要守着这个地方就好了,她也跑不了。等她成长为合格的王,我要给她一个足够配得上她的魔域。”
墨玉翻了个白眼,“祭司大人,你真是在做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他十分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
“你确定她会有身为王的自觉吗?”
“当然不会。”乐夷之倒是还有几分理智。“所以有时候也要给她制造点麻烦。若是我为她做太多事了,她便会觉得魔域这边太省心了。哼,那边那几个人还盯着她呢,保不齐她心一软,就往那边靠去了。”
墨玉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你没有杀了紫梅,反而透露了她的行踪,将其放走了的原因吗?”
乐夷之惊讶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敌得过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你这是在质疑我对王的忠心吗?”
墨玉默默地又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个女人的影响,自家主子是越来越欢脱了。
“好啦,方才说的事情你去布置吧,我去看看师父。”
墨玉皱眉,“主子,我发现您自虐倾向十分严重,谁越不待见你,你便越要凑上去,真的是勇于挑战。”
乐夷之顺脚踢过去,“没大没小,不过说起来,丹阳现在能这般对我,我还真的蛮有成就感的。”他摸了摸下巴,却在墨玉离开之后,目光越来越沉。
原来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舞丹阳禁锢在魔宫这个沉重的枷锁之中。
他太清楚她是一个多么自由的人,太清宗和傅云炙加起来都拘束不了她。让她卷入魔宫的是非等同于把她拉出一个火坑,又把她推到另外一个火坑里。
但是现在,他决定了。他也认命,无极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而他内心也在这样选择。
这样的选择顺理成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