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明心到底还是反应快。
前一秒他还满心愤怒,指天骂地。
后一秒当他看到了丹离,立刻想起来自己的初衷。
他可是要忽悠丹离修炼的!
丹离的资质好不好他不知道,但她的性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就她这种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最是坐得住。
修炼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叫人难受。但是对于丹离来说,想来就算修炼个万儿八千年,恐怕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啊。
他应该对丹离传达一些正面的,积极的,修仙有利于人类进步的想法。
绝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对修仙的不满和不屑!
舞明心眼珠子一转,一脚踩上被自己摔到地上的笔,泄愤一样用前脚掌磨了一下,十分强硬地转了个弯。
“一定是这笔不好!什么玩意儿!简直就是在耽误我的修仙之路!”
他抽空看了一眼丹离,愤然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我重新找支笔,用这种笔做功课,我简直都无法想象何时才能修仙成功!”
这就是典型的厨子不好怪灶是歪的。
何其无辜的笔!T_T
丹离懒得跟他掰扯,只看了一眼地上被他碾得粉碎的笔,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上他写得横七竖八的寥寥几行字,转而慢悠悠的看着他,“你不想修仙?”
舞明心不自觉的心虚。
这显然是没糊弄过去的意思。
“怎么会?”他极力挽救,“当然了,原本我是不太想的。不过我长大了嘛,思想总是要成熟一些的。现在我并不排斥修仙,甚至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内心在咆哮:有意思个屁!无聊透了好吗?难怪娘亲当年死活要逃出去。
丹离走过去。
“我看你苏师兄给你讲的都是武道方面的知识?”
舞明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翻看自己的书本,以及他写的功课,心中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苏师兄跟着云炙真君修习武道,自然讲这些方面的知识要多些。”
末了凑上来问道:“你看看可感兴趣?”
“其实真的挺好玩的。就像苏师兄说的,那个……”
说了什么来着?他怎么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舞明心绞尽脑汁想要引发丹离对修炼的兴趣,奈何自己的脑子不争气,身为学渣真的是心好累。
丹离自然不会指望他真的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她随意翻了翻苏昕给舞明心传授的经传,大致明白苏昕想要做什么了。
苏昕幼年艰难,身体受伤严重,原本是修炼无望的。
如今他能够跟随云炙真君修炼武道,身体看起来也很健康,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不过,虽然她没有看到过苏昕修炼时的样子,但多少能够猜到,他在武道修行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天赋和资本。
而云炙真君也并没有将《凰月》传授给苏昕。
也对。
云炙真君手中的半篇《凰月》本就是极为霸道的功夫。想来并不适合苏昕修炼。
再想想之前舞明心所说的,他苦巴巴地被送到四十八峰来,这绝对是他那可亲又可恶的舅舅找上了云炙真君,然后几人一合计,想要将他管得死死的。
向来他们不止是商量了要如何管住舞明心——他们真正商量的,应该是让舞明心继承云炙真君的衣钵吧?
不得不说,丹离的想象力还真是可以的。
不过,她想得也有些太超前了。
舞逸云和云炙真君就算心中真的有这样的念头,但在这个时候彼此是没有说破的。
一方面,舞逸云并不认为云炙真君看得上自家那个不成器的贪玩任性的小外甥;另一方面,云炙真君自己心中有心结,也不是随便看到一个资质尚可的孩子就想要倾囊相授,为他传承衣钵。
苏昕倒是有这样的想法,也在若有若无地想要促成这件事情。
但是苏昕是劝不动云炙真君的。
丹离侧过脸来,对舞明心露出一个诡异的,露出了白牙的微笑。
舞明心几乎是立刻警觉起来。
不过,当他听到丹离所说的话时,那微乎其微的警觉心便又无声无息地消沉了下去。
“你想让我修仙,是想让我替你修仙,你便好去玩耍?”
亲,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舞明心道貌岸然地挺直了肩背,“当然不是!我是觉得你资质好,性情好,不修仙真的太可惜,太浪费了!而且,谁说我要去玩耍的,我也是想要好好修仙的好吗!”
看来他之前说过的种种不想修仙的话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丹离点头,也不与他计较。
“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勉为其难转做个修炼弟子好了。”丹离决定大方一回。
丹离转做修炼弟子,他们一起修炼,丹离一定会更引人注意,他就可以偷偷溜去玩去了……
舞明心眼前一亮,“当真?”
丹离神态自若地伸出一只脚,状似随意,却是在瞬间摆开了姿势。
“你可以现在就试试。”
舞明心眯了眯眼,赞道:“姿势不错。”
不过,他可是查过丹离的底细的。
她既没有修炼过,也没有什么修炼的底子。她一进门就是个洒扫弟子,这还是靠贿赂北院的王主事才得来的。
别看她姿势摆得稳,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
他要是连这个炼气都不到的丫头片子都打不过,那可真是丢了他舞大爷的脸。
这样想着,舞明心十分有风度地笑道:“你没有修炼过,我便不用灵力了。我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你的,你放心吧!”
丹离笑而不语。
很快,舞明心就会为自己的自大和轻敌付出代价。
舞明心同样摆好架势,轻喝一声便冲了过来。
因为想要丹离去转做修炼弟子,又因为想要丹离觉得修仙是件很厉害的事情。这次舞明心可真的是挺认真的。
可惜,每当他按照在北院所学来对付丹离的时候,结果总是不叫人如意。
丹离双手背在后面,气定神闲地动着两条腿,动作不见多么快,甚至是缓慢的。
并且,她一直都没有出手。
可他几乎把所学都给使出来了,却不能靠近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