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刺器?”
何锋仰起脸,重新看向大屏。
从伤口刺入的横切面来看,凶器是一个又细又长的东西。
“铁锥?”
“不一定。”燕海臻提醒,“虽然遇到的情况不多,但无刃刺器的种类绝不比有刃刺器少很多。小到缝衣针、铁钉、笔,大到铁栏杆、竹竿等,仅有锋利尖端无刃端的致伤物,都是无刃刺器。”
吕浩然道:“那这么看来,凶手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一队的老幺黄玉卿道。
“还为什么。”吕浩然一副要不是因为你刚来,我一定捶你的脸的表情,说道:“因为普通人杀人时,第一反应是找带刃的锐器,不会轻易采用无刃刺器。一旦采用了,大概率是因为手边没有带刃刺器,是冲动地抓起了身边可以用的东西捅了上去。”
见吕浩然科普完毕,成诺紧接道:“不过这次,无刃刺器的作用可能不是因为凶手手边没有其他锐器。”
“那是因为什么?”
成诺放大图片。
屏幕上,被烧到黑粉色的焦肉更清晰了。
他朝着中间的一块画了几圈,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伤口被捅得太烂了。”
燕海臻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型的无刃刺器,杀伤力本身就没有普通的刀大。为了能够达到杀人的目的,凶手多捅几下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给你们看着的块,是肝脏。”
燕海臻皱眉道:“如果是肝脏的话,造成肝破裂是一定的。”
“没错。说简单点,就是肝脏这个位置,哪怕不捅这么多次,伤者也会有非常大的几率死亡。”
“发泄喽。”商思文道:“大概凶手和被害人有很大的仇恨,行凶时,凶手有很大的怨气,所以才会失控。”
即使知道手下的人必死,却还是无法解气。
从古至今,发泄系列最严重的行为就是鞭尸。
“有道理。”何锋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积怨已久造成的。”
吕浩然不懂,“积怨已久跟他选有刃刺器和无刃刺器有什么关系?”
成诺道:“意思是,凶手在行凶时,有可能手边最近的就是凶器。或者当时,他手里正握着凶器,并且他认为最顺手的也是凶器。”
“说了半天。”燕海臻对着大屏扬了扬下巴,“凶器到底是什么啊?”
“花型螺丝刀。”
“螺丝刀?”黄玉卿感到不可思议,“那么钝的东西居然能捅进人的身体。”
“看你是用多大的力气呗!”吕浩然道:“就一张纸,你用的好,还能伤人呢!别说本来就带尖的东西了。”
燕海臻看向成诺:“所以,你想说的是,凶手可能是个经常使用,并且善用螺丝刀的人。”
“没错。”
“那就归一下类,工作上也会使用螺丝刀的人都有哪些。”
闻言,何锋为难地皱起眉:“木工、装修工人、修车师傅、电工、管道工、园林师傅……这也太多了。”
“是多。但能有什么办法?”随后,他目光平移至肖敏的身上,“现场,有什么带价值的东西?”
头几次的案子,每次都发挥不到大用处的肖敏,今天可算是主场了。
她颇为欣慰地将手上的资料投影在大屏幕上,说道:“现场里面发现了除去报案人李玉辉之外的脚印。从脚印分布形态和着力来看,凶手是在不慌不忙的情况下抛尸,且根据脚印大小、步长和受力点推算出凶手鞋码41,身高在177公分左右,体型中等。”
“看来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的确。”
“有没有伪装的可能?”
肖敏摇摇头:“鞋子合脚,步伐也很自然。”
“还有吗?”
“当然。”肖敏心情大好地说:“除去脚印,我还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随后众人仰望大屏,照片上是一根又细又短的头发丝。
“不是被害人的。”
“李玉辉查了?”
“喂,姓燕的!多点信任行吗?”肖敏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道:“李玉辉我都不查,你当我是吃干饭的?”
何锋立刻听懂其中意味,兴奋道:“凶手的!!”
肖敏抬手一个清脆的指响:“答对了!”
“那事情就简单了。”燕海臻点点头,抬手合上了摆在身前的文件,“现在着力去调查那两名符合失踪的人,找找看其中有没有死者。之后,围绕死者的人际关系,做好大面积排查的准备吧!”
散会后,率先从会议室出来的一队各个神清气爽,唯有垫底的陈泽洋和商思文顶着两张苦瓜脸。
两个人沉默着一路回到三队。
一推门,斐辰和韩阳已经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了。
韩阳抬眼,看到两人像是丢了魂一样,立即问道:“怎么了?燕海臻挤兑你们了?”
陈泽洋呆愣地晃了晃脑袋:“不是。”
“那怎么了?”
商思文把文件放在桌上。她站在原地,看着斐辰和韩阳,说道:“三队的3,这个数字是不是不太吉利呀?”
斐辰一头雾水:“怎么说?”
“对啊!”韩阳朝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哪不吉利了,不吉利的不应该是四队的4吗?”
陈泽洋道:“可是在西方的13,还有阿拉伯的39。都不吉利。”
“那也是西方和阿拉伯的三队不吉利,跟我们大中国的三队有什么关系。”
“好了。”斐辰打断他们:“那都是封建迷信,什么吉不吉利的?四队哪不吉利了,前几天刚破了大案。”
虽然斐辰说的她都懂,但商思文就是不死心地嘟囔道:“反正没有一队的1吉利就是了。”
这下听明白了。
这是在一队那边遇到事了。
“一队怎么了?说说。”
从三天之内将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排查到仅剩两人。
尸检结果且不说,尤其是痕检。
太逆天了!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明显的答案?!”
在会上,听到肖敏根据脚印和头发,噼里啪啦地一顿推测,她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