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一声。
凤倾城还未来得及反击,人已经被一铁硬手臂禁锢在铁硬的胸膛上。
那不带柔情的撞击,撞得凤倾城头晕,心脏也疼了疼。
不必回头,凤倾城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他……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开了穴道?
“凤倾城……”
几乎是咬牙切齿。
君羽玥怒吼一声,用力把凤倾城摔在了床上。
没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大床被震得晃动了几下,吱嘎作响。
这下,不止心疼,身子疼,脑袋也疼。
感想反驳。
君羽玥饿狼般扑了上来,压在她身上。
不给她反击的机会。
怒气冲天。
咆哮低吼,“你当真以为我不能耐你何,舍不得伤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墨涵茉舞的存在,当真觉得,我可以无底线的有着你胡来!”
“凤倾城,你真真没有良心!”
“一丁点良心都没有!”
手握成拳头,咔擦咔擦直响。
他要多努力克制自己,才不让自己暴怒之下伤了她。
要多么多么的爱她,才可以,忍受自己的嫡亲血脉流落在外。
不能认祖归宗。
“你当真以为,如果我要抢墨涵茉舞,你能抵抗得了?你能带着他们远走高飞,躲得了?”
“你当真还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君羽玥?”
“凤倾城,你摸摸你的良心,我怎么待你,你是怎么待我的?”
凤倾城错愕。
愣愣的。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君羽玥。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墨涵茉舞的存在。
“你一而再,再而三强上我,换作多少男人,会因为尊严,一刀把你杀了!”
“抢走墨涵茉舞,此生再不让你见一面!”
“可我呢,我一直忍气吞声,我想着,你那么美好,我不能,不能无情摧毁,我愿意等,哪怕十年八年,只要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了我的好,愿意带着墨涵茉舞嫁我!”
“可你这没心没肝没肺的,你根本不往这方面想,我几次三番求婚,你都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只要你的身体,可你怎么不想想,以我的身份权势,这浩瀚王朝,多少女子愿意前赴后继,洗干净等我临幸?”
“我一腔热情,你当驴肝肺,不值一文!”
“半夜三更,不好好待家里,跑出去和男子幽会,问你还不承认!”
“凤倾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是有限的!”
和男子幽会?
凤倾城惊讶了。
感情,这家伙,一直跟踪她?
刚想开口反驳,解释。
君羽玥蓦地低头,咬住她的嘴唇,用力一咬。
血流出。
弥漫在口腔,腥甜迷散!
张嘴呼吸间,君羽玥攻城掠地,毫不口软。
似在亲吻,更多在发泄。
发泄他的怒气,他的不甘。
好几次,凤倾城都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衣襟处,只要用力一撕,她就真的逃不了了。
可……
没有。
尽管凤倾城感觉得到,他的克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甚至在他一声痛苦又欢愉的低吼之后。他……
绝艳的容颜瞬间绯红,而君羽玥也虚软的趴在她身上,幽幽低语。
“倾城,你说,我那般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是不是错了?”
似乎在问凤倾城,又像是在问自己。
凤倾城还来不及回答,只感觉脖子间,微微滚烫。
那一瞬间。
凤倾城的心疼了。
极微,极微。
但,真真切切的疼了。
刚想伸手去抚君羽玥的后背,君羽玥却先了一步起身,凤倾城的手,就那么僵在一侧。
然后无力落在床上。
“我派人送你回去,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搅你,在不……!”
君羽玥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没有一丝丝的留念,走的那么决然,那么的孤寂。
不,比以前更孤寂了。
曾经,从不识情懂爱,他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可现在懂了情爱,但,求之不得。
又强迫不得。
只能拼命压抑。
把自己逼近冰冷漆黑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凤倾城爬起身,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君羽玥走出屋子。
眼眶瞬间酸涩,鼻子也酸,喉咙也疼。
她知道,不能,不能让君羽玥就这么走了。
一旦这次错过了,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慌慌忙忙追出去,却见君羽玥站在屋檐下,和一个属下说什么,那属下点头,应声,离去的时候,朝凤倾城看了一眼。
君羽玥也看了过来,双眸冰冷,一丝温度都没有,极快的扭头,转身。
迈步往前走。
凤倾城一愣。
接受不了,这般冰冷蚀骨的君羽玥。
愣了瞬间之后,凤倾城跑了上去,不管不顾,伸手从君羽玥后背抱住他。
小脸贴在君羽玥后背上。
“你什么意思?”
君羽玥没有回声。
眸子微低,静静的看着腰间两手相扣,嘴角微微勾笑,却瞬间隐没,抬手握住腰间小手,然后掰开。
松开,然后往前走。
没有回头看凤倾城一眼。
凤倾城见状,真的急了。
一下子窜到君羽玥面前,拦住君羽玥的去路,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息几下,才吼道,“君羽玥,感情你说你不逼我,拿我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是哄我的,骗我的?”
君羽玥看着气呼呼的凤倾城。
薄唇微抿,扭开头,不语。
凤倾城不依,拽过君羽玥,“你看着我,君羽玥,你看着我说,你都是骗我的?”
“我……”
“你没有骗我,对吗?”凤倾城问,双眸死死盯着君羽玥,不错过他任何的表情。
“君羽玥,你说,你是想真心娶我的,是不是?”
“倾城,你走吧,我心眼很小,见不得我心爱的人,心中有别人,趁现在,我还能放手,你走吧!”君羽玥说完,眸内哀痛连连,扭开头,张嘴呼出一口气。
“走,去哪里?”
凤倾城大喝,抬手,勾住君羽玥的脖子,踮起脚尖,用力吻在君羽玥的薄唇上。
“君羽玥,我要你,现在,立即,马上!”
大胆,热情的宣誓。
君羽玥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了些。
“额……”君羽玥讶异。
“额什么额,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要。
怎么不想要。
但,他不敢。
若是真的不顾她的意愿,他或许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见君羽玥有些呆,凤倾城忽然笑了,再次吻住君羽玥的薄唇,娇媚入骨,“羽玥,我想要你了?”
君羽玥拦腰抱起凤倾城,迈步朝屋子走去。
凤倾城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大床内。
香艳媚骨。
娇喘连连。
喘息粗重。
大床吱嘎作响。
君羽玥一声又一声魅惑心神的倾城。
那是爱入骨髓的呢喃,低唤。
讨要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承诺。
抵死缠绵。
没有了算计,只有彼此的心,渐靠渐近。
凤倾城不知道君羽玥要了她几次,她只觉得,那极致的欢愉之后,她累的昏昏欲睡。
君羽玥抱着她沐浴,换衣,倒在床上。
她像只餍足的猫儿,靠在君羽玥怀中,吸取着他的气息,沉沉睡去。
君羽玥一直睁着眼睛,轻轻的吻住凤倾城的眉心,很柔很柔。
大手揉着凤倾城乌黑的发丝。
把凤倾城抱紧些。
拥入怀中。
紧紧的,却又小心翼翼。
生怕弄疼了她,弄醒了。
尽管他也疲倦至极,但他不敢睡,不想睡,也舍不得睡。
睡梦中。
凤倾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蹙起,不安的扭动了身子。
君羽玥瞧着,抬手轻轻抚上凤倾城的眉,“傻倾城,何苦这么累,安心跟了我,你只管你的倾国倾城,肆意潇洒,一切难事,破事,闹心事交给我,不行么?”
回应君羽玥的,除了凤倾城的眉心舒展,还有嘴角浅浅的笑,和韵律的呼吸。
就是她身上淡淡,渗入骨髓的香气。
凤倾城是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
坚强,果敢,有毅力。
就如一开始的见面,她就深深的撼动了他。
原本下了死命令,最后一刻,却蓦然心软,不忍下手。
他见过她太多的情绪,笑的,哭的,无助的,悲哀的,傲然的,坏坏的。
太多太多,渗入骨髓。
“倾城,你说,什么时候,你能爱我,有我爱你的十分之一?”
不求太多,十分之一就够了。
凤倾城没有回答。
身子却往君羽玥怀着钻了钻,睡得更沉。
或许是受了凤倾城的感染,君羽玥也觉得倦意浓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
一直到第二日天明。
凤倾城是被尿意憋醒的。
一醒来,凤倾城就推君羽玥,“君羽玥,君羽玥……”
君羽玥睁开眸子,“倾城?”
“马桶在哪里?”
“马桶?”
凤倾城呼出一口气,“净房在哪里?”
“下床,右手边!”
君羽玥话还未说完,凤倾城已经不着衣物,下了床,慌慌张张朝右手边的净房跑去。
君羽玥瞧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凤倾城慌慌张张的样子。
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凤倾城才注意到身上的光溜溜,却还是大大方方走出净房,朝大床边走去。
君羽玥那么肆无忌惮的瞧着,眸子内,欲望翻滚。
“睡进去点!”
君羽玥闻声,乖乖的往大床内缩了缩,让出了一个位置,凤倾城理所当然的钻了进去。
靠在君羽玥怀中。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身体接触,但,却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之后的靠近。
“倾城……”
声音低沉,浓浓弦外之音。
凤倾城眉轻拧,“别,我不来了,腰酸背痛!”
“那我给你揉揉!”
君羽玥说完,也不待凤倾城答应与否,掀开了被子,跪坐在一边,给凤倾城捏捏肩膀,捏捏药,捏捏腿。
凤倾城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堂堂摄政王给她捶背捏腿啊,这滋味真是,极好的!
“舒服!”
君羽玥闻言,唇角微勾。
原来,她吃软不吃硬,她受不得别人真心对她好一分。
原来,她喜欢,一个男人,对她呵宠入骨。
咕咕咕声音传来。
凤倾城扭头,可怜兮兮道,“羽玥,我饿了!”
那般的习惯,那般的自然。
仿佛,这就是深入骨子一般。
不必刻意,就能表达出来。
君羽玥手一顿,“想吃什么?”
“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好!”凤倾城说完,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又不会做!”
声音虽小,君羽玥却是听见了。
低头快速攫住凤倾城的红唇,浅吻,“我学!”
“额……”
凤倾城错愕,唇微张。
君羽玥趁机侵入,温柔品尝。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君羽玥才又重复了一遍,“我以后会学着下厨,做你喜欢吃的给你吃!”
凤倾城眨巴着眼睛,错愕,讶异。
他,他说……
他为了她,准备学下厨。
但,古人不是常说,君子远庖厨吗?
刹那间,凤倾城明白了什么。
“君羽玥,你昨晚跟踪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不然,这家伙绝对不会发神经去学什么做菜。
“是,我昨晚跟踪你了,还见到你和一个男人,那般亲密,他亲手做菜给你吃,你们那般的好,我嫉妒,我吃醋,我……”
君羽玥说着,紧紧握住凤倾城的手,“倾城,以后别吃他做的菜肴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可好?”
“那可不行,裴逸做的菜堪称一绝,不吃太可惜了!”
裴逸,裴逸。
就因为知道是裴逸,君羽玥才紧张。
才会嫉妒。
那个男子,简直就是传奇。
曾经一贫如洗,却在短短十几年间,成了浩瀚王朝的首富,传奇的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必谈之事。
心思微转,“要我以后做的比他好,你就再也不吃了,可好?”
以退为进。
君羽玥觉得,未尝不可。
凤倾城歪头低笑,最后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倾城,你答应吗?”君羽玥追问。
他要一个答案。
明确的。
凤倾城笑够了,抬头,直直的看着君羽玥,“羽玥,你这份坚持,会维持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生生世世?”
“倾城,这算是,拐个弯问我爱的承诺吗?”
凤倾城讶异,眼神微闪,却‘嗯’了一声,点头。
君羽玥忽然觉得,曾经,太多的苦,太多的伤,太多的恨,太多的怨,都不重要了。
有了凤倾城,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大手一捞,把凤倾城拥在怀中,紧紧的,两人毫无缝隙。
“倾城,一年,十年,太短,生生世世太长,一生一世太虚无,日日如今日这般,可好?”
凤倾城忽然间,其实很想哭。
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那都是骗人的,只有眼前,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君羽玥,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欺骗了我,我一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君羽玥说的信誓旦旦。
凤倾城却翻起旧账。
“昨天那个玉芝郡主怎么回事?你背地里还有多少个玉芝表妹?”
“她?”
君羽玥微微叹息。
“一个都受不了,差点把她拍飞出去,若不是,当初福临公主救了我一命,我岂会隐忍她!”
听君羽玥这般说,凤倾城也不去纠结。
那玉芝郡主,一看就是一脑残,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何须挂怀,伤脑子。
屋外。
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平仄声传来,“王爷,衣裳已经备好,饭菜也准备好!”
“把衣裳送进来,饭菜摆晚香亭!”
立即有丫鬟低头进来,把衣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恭恭敬敬退了出去,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下床,穿衣,立即有丫鬟端来洗脸漱口的水,细盐,柳条。
凤倾城坐在铜镜前,好奇的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金灿灿直晃人眼。
“这些?”凤倾城嘀咕。
君羽玥穿好衣裳,走到凤倾城身后,“你猜?”
凤倾城扭头看了看一眼君羽玥,拿起东西仔细看,上面有锦尚阁的标记。
明显是新款。
有什么从脑海闪过。
“难道?”
君羽玥笑了,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轻轻的给凤倾城梳头,“从你入摄政王府那天起,我就吩咐人准备了这些,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准备了些,原本想着,有那么一天,光明正大带你来这别院小住,却不想……”
昨夜,提前了。
不过,提前,也好。
至少,心安了。
凤倾城愣了愣,忽然笑了。
这样子的君羽玥,她忽然想嫁了。
一辈子霸占住,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他的温柔。
凤倾城笑了,君羽玥心情便更好。
整个人都张扬起来。
浑身的冰冷也淡去不少。
大手一捞,一根和衣裳相衬的缎带出现在君羽玥手中,手指在凤倾城头上穿梭,三下两下,把凤倾城的长发随意拉起几缕,用发带绑在了脑后。
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却泛着极致的美。
“要上胭脂吗?”
凤倾城诧异。
立即有丫鬟抬了几个箱子进来,打开,里面各色胭脂水粉。
几乎把锦尚阁里面的胭脂水粉品种网络干净。
怪不得欧阳浩大呼最近生意大好。
原来是摄政王,出手太阔绰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都买了来!”
凤倾城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花枝乱颤,一点也不知道什么笑不露齿,肆意张扬的很。
指着君羽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笑了好一会,才开口,“梦笑开娇颜,眼鬓压落花,颦纹生玉碗,香汗浸红纱。
晨起时,妾坐镜台前。
紫陌沉沉青锁脆,雪泻京华,千里飞花坠。
春到长城寒未退,东风窣地芳菲睡。
晚期梳头,慵手描眉翠。
妆罢游鱼飞雁醉,江山谁与争明媚!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愉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君羽玥听闻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以手指断发。
一缕是凤倾城的,一缕是自己的,两缕发丝合二为一,立即有丫鬟恭恭敬敬送上红缎,锦盒。
君羽玥接过,红缎绑发,装入锦盒。
“铺纸,研磨!”
片刻功夫之后,君羽玥纸笔写下了凤倾城所吟的诗句,一起装入锦盒。
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屋子里,就凤倾城,君羽玥。
“倾城,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额。
定情信物,按理来说,不都是贵重的不能在贵重的东西吗?
这会不会太平常了些?
就在凤倾城错愕的时候,君羽玥已经拿了眉笔,轻轻的给凤倾城画眉。
“倾城,以后,我天天为你画眉可好?”
凤倾城瞪了君羽玥一眼,脸色绯红,起身朝外走去。
君羽玥微愣,立即上前,握住了凤倾城的手。
凤倾城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也就由着君羽玥。
二人朝晚香亭走去。
晚香亭内。
一桌子菜肴,还有一壶酒。
“还挺丰富!”
也真的是饿了。
凤倾城坐下之后,拿起筷子,就没客气过。
君羽玥也不多话,给凤倾城夹菜,倒酒,然后自己吃,相对沉默,却格外的温馨。
“羽玥,吃了饭,我就回去了!”
家里没有她的消息,会着急的。
君羽玥一顿,“我有派人去凤府,告诉欧阳浩,你跟我有事需要出门一趟,墨涵茉舞若是要来,龙一暗一会附送他们前来!”
“然后?”
“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
“很特别吗?”凤倾城问。
“非常特别!”
凤倾城沉默片刻,搁下筷子,“好!”
饭后,二人走在林间的鹅卵石路上,鹅卵石路并不宽,二人并肩而走刚好。
两侧,是错落有致的桂花树。
“原先,这里只是一片树林,我命人把树全砍了,种了桂花树,修建出这条小路!”
“劳民伤财!”
“值得就好!”
一只蝴蝶飞来。
凤倾城伸手去抓,却抓不到。
君羽玥手微伸,那蝴蝶便静静的落在他指尖。
“哇……”
君羽玥把蝴蝶送到凤倾城面前,凤倾城犹豫片刻,伸手去接。只是那蝴蝶,一沾凤倾城的手,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什么意思嘛!”
君羽玥淡笑,“倾城,信不信,我能吸引成群的蝴蝶过来!”
吸引蝴蝶?
那是香香公主的特技,一般人,还是算了。
微微摇头。
“如果,我吸引来了蝴蝶,我要一个奖励!”
凤倾城笑,眉眼弯弯,“奖励会不会很苛刻?”
“不会,举手之劳!”
歪头,握手,凤倾城往后倒退几步,“好啊!”
“先亲我一下!”君羽玥说着,低头,闭眼,抿唇。
凤倾城呵呵呵一笑,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一下君羽玥,很快退开。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君羽玥说完,两手并拢,轻摇,浑身散发出来一种莫名的吸引。
树林里。
微微有了异动。
凤倾城扭头去看,一群群各式各样的蝴蝶飞奔而来,围绕在君羽玥身边,虔诚起舞。
抬手轻捂嘴唇。
凤倾城简直不敢相信。
直到君羽玥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毫无节奏的起舞。
成群蝴蝶。
凤倾城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况。
君羽玥紧紧搂住凤倾城的腰,抱着她一个劲转圈。
“凤倾城,我爱你!”
大声高呼。
山林里,百鸟惊恐而飞。
君羽玥却觉得不够,再次大声高呼,“凤倾城,君羽玥说他爱你!”
凤倾城傻了。
君羽玥得不到回应。
再次大呼,“凤倾城,君羽玥说他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爱他吗?”
哪怕是一点点。
一点点也好。
就算没有十分之一。
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也好。
凤倾城没有回答,抬手紧紧抱住君羽玥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般对她。
君羽玥轻啄,却在凤倾城耳边低语,“说了,带你去个地方的,闭上眼睛,我带你飞起来!”
难得一次。
凤倾城很乖巧的听了话。
闭上眼睛。
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君羽玥。
腾空而起那瞬间。
凤倾城“啊”尖叫。
虽没有我爱你三个字。
君羽玥却松了口气。
裴逸对凤倾城的感情,裴逸不说,凤倾城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但,裴逸不善于表达。
他必须抓住先机,把所有本不准备说的惊喜,全部告诉凤倾城,捷足先登。
轻轻落下,君羽玥忽然开了口。
“倾城,到了!”
凤倾城闻声,睁开眼睛。
一座规模不大,但也不小的竹屋,竹屋四周,繁花似锦,一个大湖泊。
湖泊边,一艘小船。
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
“还记得这里吗?”君羽玥问。
凤倾城本能的摇头。
她没有来过这里。
身子被君羽玥扳正,然后低头,吻了吻凤倾城的眉心,似怒似恼,“该罚!”
“我真没来过这里!”
君羽玥低头,用力吻住凤倾城的嘴唇,“小没良心的!”
似娇嗔,带埋怨。
凤倾城只觉得,鸡皮疙瘩一身抖。
这男人。
要不要这么对她。
简直,毁她三观。
凤倾城心目中,君羽玥就应该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一脸黑锅,端坐在大殿之上,横眉冷眼,斜视众人。
一副,我,高高在上,你们高攀不了的样子。
而不是这个,有点赖皮,有点小坏心思,却又不掩藏的男子。
心思微转。
凤倾城仔细想了想,蓦地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
“可不就是五年前,你强了我的地方,倾城,如今故地重游,你说,你是不是要偿还些什么?”
君羽玥说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这,不是,五年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凤倾城震惊的无以复加。
要多大的财力物力人力,才能把一个地方,修改整建成这样。
高山流水,蝴蝶纷飞,
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是啊,五年前,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我命人挖了湖泊,修建了这个竹屋,栽种了这些花草,就是想着,有那么一天,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姑娘给抓回来,关在这里,任由我予取予求!”
君羽玥说的凶神恶煞,不过,那眼神里,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愉悦。
“咯咯咯!”凤倾城笑了起来。
快速从君羽玥怀中闪开。
却瞬间又被抓回去。
“现在才想逃,迟了!”
说完,拦腰,打横抱起凤倾城朝竹屋走去。
两个人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一次,彼此都知道,和以往不一样。
竹屋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所制,竹桌子,板凳,衣柜,案板,大床也是竹子。
还有许多竹子所制作的小玩意。
挂在四周。
“这……”
太不可思议了。
“喜欢吗?”君羽玥问。
凤倾城点头。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君羽玥淡笑,轻轻把凤倾城放在竹床上,含情脉脉,“倾城,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是有感觉的!”
“那一次,虽被你而强,丢了尊严,但,过程中,我是有感觉的,事后,你逃跑了,我本想派人追杀你,只是,在最后瞬间,我改变了注意,我要把你抓回来。
所以,命人修建了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抓你回来之后,要把你关在这里的!”
凤倾城静静的听着,她可以想象得到,君羽玥那个时候的愤怒。
其实一开始,他就是愤怒的。
只是她故意,无视了。
君羽玥见凤倾城不语,唇角微微勾了勾,抬手去抚凤倾城的脸,“你这坏东西,不止如此,还拿走我的玉佩和银票,我原本以为,你会好好收着玉佩,有朝一日前来找我,结果,你把玉佩给当了,还当得那么廉价!”
那个时候,她千方百计藏匿自己的行踪,玉佩值钱与否,她哪里会去注意。
“你可知道,我得到玉佩的时候,多生气吗?”
凤倾城蓦地抬头,亲亲君羽玥的嘴唇,“现在还生气吗?”
君羽玥愣了愣,无奈一笑,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之后,“早不气了!”
“羽玥……”
“嗯!”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子,你会如何?”
“不可能是别的女子,这注定是我和你的缘分,只属于君羽玥和凤倾城!”
心,瞬间沉沦了。
主动。
极致的欢愉,极致的缠绵。
那从未有过的默契,身心如一。
久久之后,凤倾城窝在君羽玥怀中。
岁月静好。
谁也不愿意打扰这温馨,宁静时刻。
微风阵阵,从大门口吹进来。
君羽玥抱紧了凤倾城,淡淡开口,“倾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凤倾城“嗯”了一声。
“曾经,我一直以为,是我害得二哥中毒,害的母后伤心,所以,不管母后怎么怪我,我从来不会反驳一句,我觉得,那就是我应得的罪过。
后来,二哥离家出走了。
母后举剑,几乎直接杀了我。
如果不是皇兄,或许,我真的被母后杀死了!”
君羽玥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飘散,远远的。
浑身泛着一股死寂般的孤独。
那种日子,太难熬了。
凤倾城忽然心疼君羽玥,只得伸手,环住君羽玥的腰,“那年你几岁了?”
“十二岁!”
十二岁。
却要背负这么多。
“可是,倾城你知道吗,我前几日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是母后和皇兄的阴谋。
那糕点上的毒,是母后下的,二哥离家出走,是因为母后给了他解药,他吃了解药,愧对于我,才离家出走,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所有人都站在阴谋外,笑看我一个人无助挣扎!”
凤倾城忽然醒悟。
原来,这才是他那夜哭泣的原因。
背负沉重罪恶这么多年,一朝卸下,却只是一个阴谋。
多么可笑。
“羽玥……”
“倾城,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君羽玥说的悲戚,抱着凤倾城的手臂,微微发抖。
极力压抑,才不让自己奔溃。
“羽玥,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离开你!”
真的不会。
这么一个男人,却还有这么悲苦的经历。
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离开。
若是有那么一天,真的要离开,她会带着他一起离开。
恍惚间,君羽玥安心了。
“倾城,睡会吧!”
凤倾城点头,窝在君羽玥怀中,睡去。
待凤倾城发现浅浅的呼吸声,君羽玥才松了口气。
这一仗,打的极其艰难。
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从此,再也不会拥有。
所幸,还好,还好。
嘴角渐渐勾起笑意。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君羽玥,凤倾城伸出手摸了摸枕头,冰冷一片。
疑惑的起身,下床,穿衣,朝外面走去。却见湖泊边,君羽玥支起鱼竿,在钓鱼。
凤倾城慢慢的走过去,小声问道,“有钓到鱼吗?”
君羽玥闻声回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倾城坐下。
凤倾城依言坐下。
“有啊,不止有鱼,还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晚膳可丰盛!”
“的确丰盛,山珍海味呢!”
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可不是山珍海味么。
君羽玥勾唇,扬起大手,把凤倾城拥入怀中,“墨涵,茉舞,应该也快到了!”
“怎么说?”
“按时间算!”
“你就不怕那两孩子来,找你算账?”凤倾城问。
要是墨涵茉舞来了,和君羽玥斗起来,那还真是精彩之极。
君羽玥闻言,剑眉微拧,“我的确要小心,这两娃可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你怕了?”
“怕到不曾,只要你到时候,帮着那两娃,不帮我!”君羽玥说的委屈。
若是凤倾城真帮两娃,一起对付他,他还真是雪上加霜。
凤倾城呵呵呵直笑,“你放心,我保持中立,那是你们父子女之间的事儿,我不管!”
一句父子女,君羽玥激动不已。
“你总算承认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就连墨涵茉舞,我也告诉了他们!”
以前,她不告诉君羽玥,是怕君羽玥和她抢两娃。
如今,君羽玥表明了态度,她已经吃了定心丸,又何必隐瞒。
“倾城,你是个好母亲,真的,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亲,你把墨涵茉舞教的很好,好的,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愧不如!”
当初,他还死捏着天山雪莲不肯给。
真是可恶之极。
凤倾城微微叹息。
君羽玥会是一个好父亲,她深信。
凤倾城刚想说话,君羽玥用力一拉鱼杆,一条鱼挂在鱼钩上不停的跳。
“哇,好大一条鱼!”
“都养了五年,肯定大!”
这个湖泊,挖好以后,他就命人往里面养了鱼虾,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厌倦了权势财富,来这过过闲散人的生活。
“哇,这么大条鱼,晚上,我们烤鱼吧!”
“好主意!”
凤倾城起身,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晚上烤鱼,烤鸡,烤野兔,我想着,墨涵茉舞要是来了,红袖添香一定会跟来,在让红袖添香做几个小菜,在来一壶好酒,啧啧啧,真是妙极!”
“依你!”君羽玥说完,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胖嘟嘟的男子从竹屋后走来。
“属下参见王爷,见过凤姑娘!”
“把这鱼拿下去,杀了洗干净,腌制起来,野鸡野兔也腌制一下,晚上烤!”
“是!”那两男子接了鱼下去。
凤倾城眯起眼眸,看着那两男子离去。
恍然大悟。
原来,君羽玥最强大的势力,不在摄政王府,而是在这郊区别院。
那些只看见摄政王府的人,真是可怜。怕是到头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继续钓鱼,无聊,屋子里有书籍,你去找找看,可有喜欢的?”
凤倾城闻言,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在书架上一瞧,随手拿起几本,都是游记,散记。
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说。
就是文言文了些。
随手挑了一本拿着走出屋子,才发现已经有人摆了桌子摇椅,桌子上,有水果点心,还有茶水。
啧啧啧,真是好速度。
好轻功,她在屋子里,居然一丁点都没发现。
看来,这西郊别院还真是卧虎藏龙。
一书,一茶,一水果,点心,悠闲翻页,倒也惬意。
君羽玥偶尔回头,瞧上一眼,见凤倾城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偶有不解,询问他几句,心情大好。
“就知道三从四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理论不适合你!”
凤倾城闻言,微微错愕,抬头,眸子璀璨生辉,“然后呢?”
“然后,觉得,在家,父从你,出嫁,夫从你,夫死,子从你!”
君羽玥说的一本正经。
“我呸,满嘴走火,没一句实话!”
“冤枉啊,我这可是大实话!”
“少来,一会墨涵,茉舞来,若是瞧见了我脖子上这些青紫,我看你怎么说大实话?”
君羽玥闻言,就焉了。
尤其在瞧见凤倾城脖子上的青青紫紫之后,不在说话,开始想着,一会墨涵茉舞若是来了,要怎么圆?
凤倾城呵呵呵笑了起来。
果然啊,一物降一物。
“娘……”
“娘……”
两声软软绵绵的娇呼声后,两肉团快速的跑来,那速度,怎么瞧,轻功都是极好的。
身后,更有两雪团快速追着,再后面,红袖添香笑意盈盈。
林源林风紧张兮兮,大气不敢出。
凤倾城微微一笑,两娃已经扑入她的怀中。
“娘,墨涵想你了!”
“娘,茉舞也想你了!”
两雪团在一边仰着脖子,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直转,想跳上去,又不敢的样子,可爱的紧。
凤倾城手一捞,把两雪团也捞入怀中。
倒也其乐融融。
红袖添香,林源林风在一边瞧着,笑了起来。
一番亲昵之后,两娃眼尖的看见了凤倾城脖子上的青紫,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凤墨涵歪着头想了一会,“娘,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凤倾城淡笑不语。
“我猜,可能是蚊子咬的!”凤茉舞道。
“又这么大的蚊子吗,我觉得,可能是蟑螂?”凤墨涵反驳。
“怎么可能是蟑螂,蟑螂臭死了!”
凤墨涵闻言,仔细想了想,“苍蝇?”
两娃仔细想想,觉得不对。
“难道是什么毒物?”
“啊?”
两娃急了。
“娘,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让空虚爷爷过来瞧瞧?”
凤倾城摇头。
“真的没事吗?”
“是啊,娘,你确定没事吗?”
两娃叽叽喳喳的关心,倒也让这湖边小竹屋温馨起来。
君羽玥在一边钓鱼,完全被无视。
两娃不去理会他,红袖添香静默不语,林源林风低头看着脚尖,一副当我不存在就好。
晚膳。
很丰盛。
香喷喷的烤鸡,烤兔子,烤鱼。
还有各色小菜,美酒佳肴,两娃的果汁,两雪团也抱着鸡腿啃个不停,肚子涨得圆鼓鼓,懒洋洋,动也不要动一下。
红袖添香,林源林风安静的吃着,墨涵茉舞叽叽喳喳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凤倾城笑眯眯的看着两娃,君羽玥时不时给母子女三人切鸡肉,兔肉,挑鱼刺。
一副好父亲,好丈夫样子。
晚饭后,凤倾城借口要四处走走,红袖添香陪同,墨涵,茉舞把林源,林风支开,两娃霸道拦住君羽玥,凶巴巴的盯着他。
“你们有事?”
两娃用力点头。
“啥事?”君羽玥问。
两娃对视一眼,凤茉舞朝凤墨涵使了使眼色,凤墨涵点头,再次仰头看向君羽玥,眼神凶狠,如刀子般。
要是眼神能杀死一个人,君羽玥此刻早已经被凤墨涵千刀万剐。
“你太高了,我仰着脖子累,你蹲下来!”
君羽玥愣。
敢情凤墨涵这孩子,耍起大爷来了。
却还是依言蹲下了身子,和凤墨涵对视。
不用仰脖子,凤墨涵感觉好多了。
才一本正经的开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欺负我娘了?”
“啊?”
君羽玥讶异。
果然,如凤倾城所说,这两孩子,铁定会找他算账。真应了那句,知子莫若母。
而,吃了晚饭后,凤倾城就溜了。
“啊什么啊,我问你话呢,我娘脖子上的青紫,是不是你咬的?”
君羽玥语塞。
他要怎么告诉这两娃,那不是他咬的,只是他动情时,情不自禁。
见君羽玥不说话,凤墨涵胆子忒大,伸出手就去推君羽玥,“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君羽玥纹风不动。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凤墨涵,君羽玥忽然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来。
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下次再看见你咬我娘,我饶不了你!”
凤墨涵说着,握了握拳头。
君羽玥再次慎重其事点头。
得到满意答案,凤墨涵和凤茉舞手牵手离开,后面跟着两雪团。
君羽玥忽然想到,若是刚刚,他不答应,那两雪团,会不会立即扑上来,咬他一口?
角落处。
“茉舞,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凤茉舞眯起眼睛,“不知道,我觉得,这个人,鬼得很!”
“怎么说?”
“一句话,以后,我们要加倍注意,不让他靠近我们娘,更要挡起保护娘的大人,可不能在贪玩了!”凤茉舞说完,蹲下身摸摸两雪团的头,“你们也是,记得时时刻刻保护娘,要是保护不好娘,让娘在受伤,我就剥了你们的皮,把你们油炸了!”
两雪团见凤茉舞这么凶悍,吓得瑟瑟一抖,吱吱吱一个劲点头。
“乖了!”
湖边小路。
“小姐,你让小少爷,小小姐跟摄政王独处,会不会吃亏?”添香担心极了。
摄政王武功那么高强,要是动起手来。
墨涵,茉舞可是会吃大亏的。
凤倾城闻言,噗嗤笑了出声。
“你啊,把心放回肚子里去,这事儿啊,还真不知道谁吃亏呢!”
添香急,“可是,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急,不急,这不,一圈还没走完,你看,这湖光山水这般好,咱们难得清闲,好好看看不好么?”凤倾城道。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凤倾城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果,有那么一天,在此终老,也挺好。
添香还想说些什么,红袖拉了拉她,添香叹息一声,不语。
回到竹屋。
墨涵茉舞立即迎了上来。
“娘,我们洗洗睡吧!”
凤倾城点头,“好啊!”
“娘,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好!”
洗脸洗脚之后,娘三睡在竹床上,凤倾城给两娃讲了故事,唱了童谣,两娃才闭眼睡去。
君羽玥一直守在门口,等两娃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
凤倾城扭头,见君羽玥蹑手蹑脚走进来,打趣道,“胆子挺大,两娃在这,你也敢进来?”
“就是想看看你们!”
如此简单,凤倾城不信。
“你确定?”
“确定!”君羽玥肯定道。
他是真的,只是想看看两娃。
他在他们最最痛苦的年纪里,缺席,却不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继续缺席。
凤倾城坐起身,把两娃往床里面抱了抱,把床边的位置留出来给君羽玥。
君羽玥勾唇,脱了鞋子上了竹床,静静的看着并排躺着的母子女三人,“睡吧,我就看看,保证不乱来!”
“嗯!”
凤倾城应了一声,闭眼,沉睡。
君羽玥说话算话,就真的只是看看,时不时抚凤倾城的脸,时不时够手给踢被子的两娃盖被子,乐此不彼。
蓦地惊悟,
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
看着心爱的女子,心爱的孩子,静静睡去,把最无垢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
那么的单纯,那么的毫无防备。
仿佛这一切,就应该是这般,和谐,安宁,幸福越来越多……
第二日。
一大早,
君羽玥提议,大家进山找吃的,顺便也看看山里的一花一木,一草。
墨涵茉舞来了兴趣,完全忘记了要盯着君羽玥的事儿,一个劲拉着君羽玥问东问西。
孩童的天真,一览无遗。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凤倾城“……”
“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两娃惊讶的问。
凤倾城“……”
君羽玥一一解释,两娃兴奋的很,摸摸君羽玥派人送来的弓箭,小盔甲,急急忙忙穿上,催促快点,要去山里。
一进入大山。
君羽玥一手牵一个,在前面,凤倾城一身男装跟在后面,充当护卫,红袖添香,林源林风随同。
掏鸟窝,水涧抓鱼,摘野果子,看溪水中的小蝌蚪,见溪中鹅卵石。
君羽玥像个大孩子,捡到漂亮的鹅卵石,就炫耀一番,结果硬生生被两娃强了,君羽玥苦哈哈着脸看向凤倾城,凤倾城假装没有看见,扭开头,君羽玥脸上苦涩更甚,两娃笑的越发夸张,欺负起君羽玥来,也越发得心应手。
那野果子酸的甜的都有,两娃特皮,甜的自己吃了,酸的,全部塞君羽玥嘴里。
酸的君羽玥眉头紧蹙。
两娃咯咯咯直笑。
只是,开心的时日太短,在竹屋待了一天,摄政王府来了消息,有紧急军情,要君羽玥赶紧回去处理。
凤倾城索性也带着墨涵茉舞回去。
“我先送你们回去,我再回摄政王府!”
凤倾城点头。
相对沉默,墨涵茉舞本想问问君羽玥何时再见,不过,见君羽玥神色那么严肃,也就不问了。
回到凤府。
欧阳浩欢喜上前,“小姐!”
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要说。
“娘,我们先回院子了!”墨涵茉舞说完,抱着他们从山里弄来的宝贝,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去书房说!”
书房。
“小姐,暗地里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木长老家人几乎全部圈禁起来,不过逃掉了一个!”欧阳浩道。
小心翼翼抬头,想看看凤倾城有没有发怒迹象。
“是谁?”
“一个十五岁的庶女!”
凤倾城沉思片刻,“传令下去,秘密监视木长老的人注意些,一旦发现,抓了,若是敢反抗……”凤倾城说着,抬眸看向欧阳浩,“你懂的!”
“是!”
这么明显的暗示,怎么可能不懂。
凤倾城满意点头,“牛虻回来了吗?”
“回来了,小姐要见他?”
“让他过来吧!”
片刻功夫后,牛虻来到书房,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给凤倾城行礼,“属下见过小姐!”
红袖添香噗嗤笑出了声。
才短短几日,这厮的变化也太快了。
红袖添香笑,牛虻可不敢笑,这几日,武功上,得到欧阳浩的指点,他才知道,他这小姐,多么的厉害,多么的深不可测。
凤倾城看了红袖添香一眼,两人立即收敛了笑意,凤倾城才看向牛虻,“查的如何了?”
“回小姐,基本上都已经妥帖,小的把人际关系都已经写在纸上,小姐过目!”牛虻说完,立即地上一叠宣纸。
红袖接了,放到凤倾城面前。
一叠宣纸,上面详细记载了凤府里面所有人,甚至与外府有什么关系,姻亲,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心思……
凤倾城仔细打量起牛虻来。
端端正正的脸,就是眼睛不太好,有些贼眉鼠眼,第一眼瞧着,或许没有好感,但多看几眼,熟悉了,也会觉得这后生不错。
“嗯,做的很好,以后跟在欧阳身边,多多学习,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啊……”
瞬间的暴喜,牛虻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倾城摇头,终归有些欠火候。
欧阳浩瞧着,立即上前,“小姐放心,我会好好教他的!”
“欧阳,那就教给你了!”
下午。
凤府迎来了一个稀客——裴逸。
裴逸可不是空手而来,还带来了几坛子好酒,还给墨涵茉舞带来了礼物。
“前几日就想过来,不过事物繁忙,没顾得上!”
凤倾城笑,“都在京城,也不差这一二日,在这晚膳吃了再走吧?”
“好!”裴逸说完,才仔细去看凤倾城。
却见凤倾城眼角眉梢多了一股别样韵味,慢慢往下,在瞧见凤倾城脖子上的青紫时,裴逸只觉得,在酷暑的天,被人当头浇下一桶寒冰,措手不及,痛彻心扉。
这几日,赌场莫名其妙被人捣乱,砸了,他忙的有些抽不开身,但……
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让凤倾城这颗他惦记多年的果子,被人捷足先得,给摘了?
脸色变了几变,心一下子,也慌的不行。
凤倾城诧异,眉微拧,“裴逸,你怎么了?”
“我,倾城,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一件急事,这礼物,你帮我转交给墨涵,茉舞,我先走了!”
裴逸说完,也不待凤倾城反应过来,转身便走。
凤倾城忙追出,瞧见裴逸那辆马车背影,抬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落下,
叹息一声,“唉……”
凤倾城疑惑,嘀咕,“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忙唤来欧阳浩询问。
得知稳赢赌坊出了些事儿,凤倾城越发不解,“裴逸那么有银子,还差这点?”
欧阳浩没有说话。
小姐的事儿,他们做属下的,没有插手,多嘴的资格。
就连门主,也不敢妄论。
马车内。
裴逸愤怒的无以复加,平日里的温润,这一刻,荡然无存。
“啊……”低吼一声,拳头重重打在马车底部,咔嚓一声之后,马车底部有了裂缝。
“去,给我查,这几日,到底是谁来赌坊捣乱,再查,这几日,凤倾城去了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没有回声,只有风轻微飘散开去……
风和日丽。
凤倾城在花园里陪茉舞下棋,墨涵在一边练剑,鬼谷子细心指导,活脱脱一姥爷奴。
墨涵说渴了,倒茶,累了,搬凳,热了,扇风。
凤倾城瞧着,无奈摇头。
茉舞却笑坏了,“娘,你知道姥爷为什么这么马屁墨涵吗?”
凤倾城挑眉,“怎么,有内幕?”
茉舞点头,起身,走到凤倾城耳边低语几句,凤倾城噗嗤笑了出来,宠爱的点了点茉舞的脑门,“你们啊,就欺负老实人!”
“那有啊娘!”
添香乐滋滋的走进来,“小姐,小姐,有个好消息,你听吗?”
“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么兴奋?”
添香哈哈哈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好消息么,小姐,你不知道,福临公主发出请帖邀请贵妇人们喝茶赏花,但,贵妇人们,不是病了,就是磕着绊着,要么家里这个病了,那个疼了,就是没有一个人前去!”
添香说着,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小姐,你说,这算不算好消息?”
凤倾城沉思片刻,然后重重点头,“这的确是好消息!”
“真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红袖从外面进来,听得添香这话,“你啊,就是嘴巴毒,不过,你这话,我还是很赞成的!”
添香被红袖打趣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倒是墨涵,茉舞哈哈哈大笑起来。
红袖走到凤倾城身边,递上一叠烫金请柬,“小姐,这事各府夫人们的请柬,我仔细看了看,都是请你喝茶,赏花,看戏的,你要不要去?”
“不去,那什么宴会,都无聊之极,还不如在家陪墨涵茉舞!”
“那这请柬?”红袖问。
“都烧了吧!”
红袖应声,下去了。
墨涵茉舞却一左一右,“娘,你看,今儿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玩儿吧!”
“想出去了?”凤倾城问,摸摸两娃的脸。
自从解了毒,两娃起色好多了,再也没有隐隐毒气浮现在脸上,看起来健康又可爱。
两娃重重点头。
“成,让老张套马车,咱们出去转转!”凤倾城一锤定音。
红袖添香跟着,是保护墨涵茉舞,但,鬼谷子一定要跟着,凤倾城就意外了。
大街上。
墨涵,茉舞买了不少小玩意,都不值钱,但却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东西。
凤倾城也由着他们,含笑的跟在身后,添香付银子,红袖接过放到马车后的大箱子里。
一圈下来,两娃满头大汗,却异常兴奋。
“娘,渴!”墨涵说着,拉了拉凤倾城的手。
凤倾城拿出手绢,轻轻给墨涵拭汗,“那走,我们找家酒楼喝点茶,吃些点心!”
“好!”
繁华的朱雀大街,有两家豪华大气的酒楼,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却对街而开,一家叫迎龙酒楼,一家叫凤来酒楼。
站在大街中央。
两娃犹豫着要去那边?
“娘?”
最后把选择权给了凤倾城。
“去那家都一样,迎龙或者凤来,都只是一个招牌罢了!”
两娃闻言,茅塞顿开,“那我们去迎龙吧!”
凤倾城点头,两娃已经跑了进去。
凤倾城迈步,却感觉到一道灼热眸光,凤倾城疑惑,扭头朝凤来酒楼看去,只见临窗位置,一个紫衣男子,带着银色面具,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眼神,倒没有太多侵略性,却又太多试探,询问,以及怀疑。
凤倾城勾唇淡笑,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小姐?”添香询问。
凤倾城摇头,“无事,进去吧!”
添香点头,扭头朝凤来酒楼快去,窗户边,却没有那男子的身影。
凤来酒楼内院,一般不提供给客人,是凤来酒楼东家平时来京的住所。
紫衣公子坐于铜镜前,轻轻摘下银色面具。
紫衣男子,执笔轻描,抹上胭脂,涂上水粉,一张倾国倾城容颜,让满室珠光宝气瞬间黯淡无光。
“公子?”
“去,把人给本公子请来……”
小厮点头就要下去。
紫衣男子,蓦地又改变了注意,“还是算了,这样子贸贸然然,我怕她不肯来,既然如此有缘,那本教主就耐心些!”
五指纤长,轻抚自己下巴,眼角眉梢,全是趣意。
小厮不敢多问,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半响之后,紫衣公子淡声开口,“打水!”
“是!”
迎龙酒楼。
雅间。
凤倾城等人边喝茶,边聊天。
凤倾城好几次忍不住,朝凤来酒楼那边看去,希望在临窗位置,能够再次看见那带了面具的紫衣公子。
“呀!”凤倾城敲头。
她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对一个陌生男子感兴趣了?
“小姐,看什么呢?”添香坐到凤倾城身边,小声问,顺着凤倾城眸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
垂下眼睑,凤倾城又抬起,朝对面看去。
思绪万千。
两娃吃饱喝足,又精神抖擞,闹着又要去街上逛上一圈。
“成,趁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带你们转转也好,老实在家,闷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凤倾城说着,见两娃脸上手上全是点心渣子,“去去去,把手嘴擦干净,手洗了,我们就走!”
“好嘞!”
看着那蹦蹦跳跳的两娃,凤倾城忍不住一笑。
其实,这两孩子,很懂事。
懂事的,她都心疼。
出了迎龙酒楼,站在大街上,凤倾城又忍不住抬头朝凤来酒楼看去。
窗户边,空空如也。
摇摇头,凤倾城自个都觉得怪异极了,一手牵墨涵,一手牵茉舞,朝前走去。
女子绝美,两娃粉嘟嘟可爱。
引来不少人侧目。
加上两娃买东西,但凡喜欢,出手阔绰,不还价,小商贩们,一个劲热情招呼墨涵,茉舞过去买东西。
惹得凤倾城笑个不停。
这般情景,凤倾城是从来不曾经历过的。
一个卖古老玉佩的摊位前,凤倾城忽然驻足,看着玉佩堆里,一块玉佩。
凤倾城拿起,仔细看了看。
她要是记得没错,这玉佩,和君羽玥那块,有几分相似。
又想起,茉舞说,君羽玥的那块玉佩在她身上,凤倾城把玉佩递给茉舞,“茉舞,你看看,这玉佩如何?”
茉舞接过,仔细看了看,“咦?”
伸出手就要去摸她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凤倾城抬手制止了她,转身问卖玉佩的老者,“这玉佩怎么卖?”
那卖玉佩的老者也是个奇怪的人,从凤倾城站在他摊位前,他就没有开口说一句,也不热情推销自己的东西。
那怕凤倾城问了价格,他依旧不冷不热,“一万两银子,一文不少!”
凤倾城倒是觉得好笑。
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是孤傲,清高的。
凤倾城又拿起几块看了看,玉质皆是极品,“那这些呢?”
“一样价,一万两一块,随便挑,随便选,一文钱不少!”
有点意思。
这些玉佩,就是大型珠宝店,也未必有这么好的成色。
却出现在一个街头小摊上。
“红袖,给银子,这玉佩,我们买了!”
红袖点头,从怀中摸出银票,点了点,不够多,又把添香身上的拿出来,拼了一万两递给卖玉佩的老者。
那老者笑眯眯接过银票,却盯着凤倾城直瞧,“姑娘好眼光!”
凤倾城淡笑不语。
那老者又开了口,“姑娘,看在你买玉佩的份上,老朽免费送上一个故事如何?”
凤倾城闻言,笑,“洗耳恭听!”
“传说,这玉佩,有三块,是开启一个滔天宝藏的钥匙!”
“这故事,俗透了!”
凤倾城说完,牵着墨涵茉舞离开。
财富,她已经够多了。
只要不大肆挥霍,三五辈子都吃用不完。
凤倾城等人走后,老者瞬间目露精光,“跟着他们,注意那小女孩,她见过别的玉佩!”
主子这抛砖引玉,真好!
回到凤府。
凤茉舞迫不及待拿出自己的玉佩,递给凤倾城,“娘,你快看看!”
凤倾城接过,仔细瞧了瞧,把两块玉佩拼凑在一起。
“红袖,研磨,欧阳,去摄政王府请君羽玥过来!”
“是!”
大约半个时辰后,凤倾城总算把玉佩上的细纹描绘下来。
“娘,这是什么?”
凤倾城摇头。
仔细摩挲玉佩,凤倾城忽然笑了起来,“这抛砖引玉可真好,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君羽玥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乌青完全散去,但眼角眉梢尽是疲惫。
凤倾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又对红袖说道,“去厨房看看,老头子的参汤还有吗?有的话,端一碗过来!”
红袖应了一声立即下去。
墨涵茉舞却嘟嘴坐到君羽玥身边,歪着头打量君羽玥,又看了看凤倾城。
君羽玥看了看两娃,从怀里摸出两个锦袋,递给两娃,“给你们玩儿的!”
“是什么?”
两娃问,却伸出手接过。
打开锦袋,拿出里面的珠子。
“哇,好漂亮!”
珠子不是很大,墨涵茉舞小手一捏,刚刚好,里面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两娃一喜欢,嘴就甜了,一口一句谢谢君叔叔,君叔叔你和娘亲聊,我们去玩儿了。
瞬间跑的没影踪。
君羽玥瞧着,哭笑不得,“早知道,他们喜欢这些稀奇玩意,我就多拿几样来!”
不过,君羽玥心中也盘算着,绝对不能一次拿完,不然,东西送完了,他们的娘,还没娶进门,他就真是亏死了。
“你就宠着吧,以后指不定爬你头上作威作福!”
君羽玥勾唇,想着,这两娃,一副,我爹爹是摄政王,你们见着我,都得俯首称臣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这两日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那我也心甘情愿!”
凤倾城错愕,面前,这个笑的有些傻的男人,真的是,欧阳浩口中那个,做事乖张狠戾,铁腕,从不留情的君羽玥?
无奈一笑,把两块玉佩推到君羽玥面前,“一块是茉舞从你那顺来的,一块是今日,我在大街上,慧眼识宝,买来的,你看看,可是真的?”
君羽玥瞧着凤倾城推过来的玉佩,收敛了笑。
拿起,仔细摸索。
凤倾城起身,拿起自己临摹的细纹,递给君羽玥,“你看,我画的!”
君羽玥接过。
不免惊讶。
凤倾城画出来的和玉佩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些而已。
“这……”
凤倾城笑,“不要崇拜我,我会的可多了!”
“看来,我是捡到宝了!”君羽玥说着,直视凤倾城,眸子内,毫不掩藏的灼热和情意。
他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遇到这么个女子。
在那么难的时候,生下墨涵茉舞,为了解他们身上的剧毒,费尽心机。
还把他们教的那么好,那么好。
凤倾城噗嗤笑出声,面色绯红,“君羽玥,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若是他敢说谎,她一定把他丢出府去。
什么摄政王,高高在上,在她凤倾城眼里,狗屁都不是。
“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日,去西郊别院,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那一日的事情,虽说,很多地方都合情合理,但,凤倾城回来之后,反复思量,就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以前,不曾动心,她可以不在乎。
但,现在,她动心了,她不希望,心中一直有根刺。
所以,她问了。
凤倾城问的直接。
君羽玥听得心慌。
红袖端着汤,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一会,君羽玥才抬头,看向凤倾城,一字一句说道,“是,都在我的算计里,可是,倾城……”
凤倾城闻言,扬起手,“后悔欺骗,算计我吗?”
“不后悔!”
从不曾后悔。
更不会因为那随时就要打下来的一巴掌,而反了悔。
“啪!”
一巴掌。
又狠,又重。
打在君羽玥脸上,一下子,就浮出五个手指印。
君羽玥咻地站起身,没有发怒,没有发飙。
只是那么平静的,静静的,“我一早就猜到,若是你知晓以后,会生气,会发怒,但是,倾城,你不知道,看见你和裴逸有说有笑,举杯对饮,后来的对弈,那一刻,我有多害怕,仿佛觉得,整个世间都抛弃了我,再没有任何人会眷顾我。
我承认,从一进入西郊别院,我就开始算计。
可是,倾城,我是真心的。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真心的!”
凤倾城是气的,也是怒的。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呵呵呵笑了起来,笑的弯起了腰,眼角还有泪水流出。
“啊哈哈,啊哈哈……”
君羽玥瞧着,却觉得,凤倾城是气疯了。
上前抱住凤倾城,“倾城,别这样子,我错了,真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好,别伤了自己……”
凤倾城摆手,好一会才喘过气儿,“我凤倾城,聪明有余,事事能够举一反三,却面对你们父子女三人时,总会糊涂一时!”
这一巴掌,打了也好。
至少心中疑惑解开,气儿也消了。
毕竟。
世间,又有几个男子,愿意为你,费尽心机呢?
“倾城……”
凤倾城摇头,“我没事,红袖,把汤端进来!”
添香闻言,心一惊,却硬着头皮把汤端进屋子,把汤端起递到君羽玥面前,“摄政王,慢用!”
又对凤倾城说道,“小姐,我那还有事,先走了!”
红袖说完,几乎落荒而逃。
凤倾城瞧着,呵呵直笑,却见君羽玥不动,“老头子的参汤一般人想喝,还喝不着,便宜你了!”
“我喝!”
君羽玥说完,端起汤,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凤倾城瞧着君羽玥脸上那五指山,忽地又于心不忍,起身走到一边,在架子上寻了一会,拿了一个瓷瓶,走到君羽玥面前,打开盖子,倒了里面的药膏,抹在君羽玥脸上。
“傻,也不知道闪躲!”
君羽玥闻言,心花怒放。
这是不是表示,这一关,他闯过去了?
很是小心的拉了凤倾城坐在他怀着,握住凤倾城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下次气了,要打我出气,能不能别打脸了?”
他堂堂摄政王,整日脸上带伤。
他的颜面……
“噗嗤……”
凤倾城笑出了声,从君羽玥手中抽出了手,握成拳头,打在君羽玥胸膛上,“你还有脸说,你都敢算计我了,还不许我出手教训你?”
“不是这个意思!”
“哼,什么叫不是这个意思,当初,你还用银针封住了我的内功,让我受尽痛苦。”
“我那是怕你逃了,才逼不得已……”
“什么叫怕我跑了,我天山雪莲没到手,我怎么可能跑,再说……”
说到后面。
凤倾城开始翻旧账,但凡她记得,君羽玥有错的地方,都念了一遍。
好一会,凤倾城蓦地噤声。
曾几何时,君羽玥就那么理所当然闯入她的心海?
还生根发芽?
就连此时此刻,她坐在他怀中,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那么理所当然的翻旧账,那么的理所当然。
刚想起身。
君羽玥却很快抱紧,不让凤倾城逃开,头埋在凤倾城颈边,“倾城,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我本想着,少爱你一些,我就可以肆意潇洒些,可我太贪心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你绑在身边,睁眼,闭眼间,就能见到你,身边围绕着你的呼吸,你的气息,或许,从五年前那一开始,你强行闯入我的世界,就来不及了!”
“我脾气不好!”
“我知道!”
“我爱打人!”
“我愿意挨打!”
“我不会遵守三从四德!”
“我不介意!”
“我暂时还不打算嫁你!”
“我愿意等,等你心甘情愿,等墨涵茉舞接受我,倾城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说过话,有过的表情,比我这二十五年来,还多!”
凤倾城忽然就心软了,松了口,“只要墨涵茉舞愿意喊你爹了,我就嫁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占有心强,爱情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嫁你之前,我管不着,嫁你之后,你可不能三妻四妾,这一生,只许我一人!”
君羽玥闻言,忽然就笑了。
第一次,笑的那么开怀。
额头抵在凤倾城的额头上,“难道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凤倾城问。
“我有洁癖,女子根本靠不近我三步,但凡靠近三步之内,我浑身会起疹子,更会心情烦躁,然后…,玉芝能够靠近我,一来是福临公主叫我保护她,而来,我想气你来着…”
“你还说……”
凤倾城说着,就去掐君羽玥。
君羽玥也不求饶,任由她掐。
掐的手都酸了,凤倾城才松开了手。
君羽玥忽然抓住凤倾城的手,轻轻吻了吻,“你除外!”
说完,忽然间笑了起来。
“倾城,你说,我们是不是上天早已经注定,我们必须在一起,所以,给了我这么个怪病?”
“你这是病,得治!”
“是是是,这病啊,也只有倾城能够治得好!”
凤倾城无语。
这男人。
真的。
变化的太快了。
半月不到吧。
他变得太多了。
“呐,这两个玉佩,你打算怎么办?”凤倾城言归正传。
该问的问了,该打的也打了,气也出了。
她本不是矫情的人,却在君羽玥面前,矫情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君羽玥道。
“那这两个玉佩,你还是先拿回去吧,等事搞定了,墨涵一块,茉舞一块!”
“不用拿回去了,这东西,迟早要给他们!”
“这么贵重,给两孩子,真滴好吗?”凤倾城问。
两娃还那么小,东西又兹事体大。
“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而且,他们有这个能力,能够保护好玉佩!”
毕竟,敢在摄政王身上顺东西,手脚还那么快,天下少有。
有的,靠后天磨练,但,茉舞那么小,多少,便有与生俱来了。
凤倾城沉思。
也是,谁又能够想到,玉佩就在两娃身上。
“既然如此,我就替他们收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
过程之中,彼此都有了一次新的认识,凤倾城也真真正正见识到君羽玥的铁腕,出手又准又狠。
君羽玥也觉得,这么个奇女子,就被他遇到了。
真真三生有幸。
布置好一切,君羽玥起身准备离开。
“吃了晚饭再走?”
君羽玥笑,“不了,不过……”
却伸手拉过凤倾城,轻吻凤倾城眉心,“晚上,我来找你!”
凤倾城闻言,噗嗤一笑,“你晚上,怕是不能得逞!”
“怎么说?”
“天机不可泄露!”
凤倾城这般说,他已经知道个大概。
君羽玥哈哈大笑,迈步离去。他还真不信,今晚,进不了凤倾城的屋子。
凤倾城也笑,拿着玉佩去找墨涵茉舞。
“娘?”茉舞奇怪。
这么贵重,为什么不收回去?
“他说,迟早都是你们的,早给晚给,都要给!”凤倾城道。
“娘,我们……”
凤倾城摸摸两娃的头,“不要急着下决定,用眼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在告示娘,你们的决定!”
两娃一听,乐了。
“娘,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当然,你们才是娘十月怀胎,痛了二天三夜才生下来的宝贝,我怎么可能站他那边去!”
“耶,以一敌三,他输定了!”
凤倾城瞧着两娃的意气风发,乐不可支,“不过,你们从现在开始,真的不能偷懒,要好好练武,还有,也空虚爷爷学医练毒的事儿,也不能落下!”
“娘,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保护好这玉佩!”两娃说完,顿了顿,墨涵才心不甘情不愿说道,“我们也会顺便保护他!”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墨涵脸一红,“娘,都说了是顺便,顺便!”
“我知道,顺便,是顺便!”母子女三人闹成一团。
凤倾城满头大汗,抬头看着夕阳西下,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她穿越,就是来寻找幸福的!
欧阳浩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姐,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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