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什么玉佩?”袁氏问。
脑海里仔细回想。
凤临安身上值钱或者价值不菲的玉佩。
却一片空白。
“倾城,有个大概吗?我,已经许久不见凤临安了!”
袁氏说完这话,千般无奈,万般歉意。
恨自己帮不了她。
这些年千盼万盼,日日吃斋念佛,希望菩萨保佑她平安喜乐。
凤倾城见袁氏很紧张,也很无奈自责,微微敛眉,“没事,我自己在找找!”
袁氏却忽地抓住凤倾城的手,“倾城,如果有一天,我落入贼人手里,千万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或你爱的人来救我,你应该知道,我这一生,最求的,就是你平平安安,和你爱的平平安安!”
凤倾城讶异。
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不是么?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袁氏叹息一声,“可是,倾城,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么?
“你爱凤临安吗?”凤倾城问。
“爱吗?”袁氏摇头。
这么些年,她都不知道何为爱了。
重重叹息,收回自己的手,“或许,曾经我是爱着的!”
嫁给凤临安三年无所处,她一直以为,是她的错。
后来顾氏要进门为平妻,她默许了。
“凤临安那么个渣人,并不值得你爱的!”
袁氏凄苦一笑,“可是,倾城,你不懂,不懂曾经我和他的那种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凤倾城讥笑。
双眸冷冽的看向袁氏,“你可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
怀瑜?
怀瑜不是失足掉池塘了的么?
袁氏刚想说话,凤倾城淡淡的开了口,“他是被凤临安推入池塘的,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是当年府中一个洒水长工,不过,他后来自己花了些银子,托了关系,去了凤家远在西北的庄子!”
袁氏闻言,身子剧烈抖触,“不,不,不可能!”
都说虎毒不食子,怀瑜可是他的亲儿子。
嫡亲嫡亲的亲儿子啊!
凤倾城同情的看着袁氏,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坏轩是怎么被人掳走的吗?”
坏轩?
又关坏轩什么事儿?
袁氏忽地万般惊恐看向凤倾城。
“不,不,倾城,不会的,他……”
“就是他,是他指使人把坏轩掳走,卖给人贩子的,不过,坏轩在中途逃跑了!”
是死是活,至今下落不明。
“啊……”
袁氏惨叫一声,身子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的心,怎么可以这般狠毒,他们都是他的亲骨肉啊!”
当初,她把凤倾城抱回来,她也是实话实说,告诉了他凤倾城的来历。
对了。
当时倾城身上有一块玉佩。
“倾城,那块玉佩我知道,我知道……”袁氏说着,激动不已。
蓦地紧紧抓住凤倾城的手。
“倾城,那玉佩是你的,我见过,真的见过,是凤临安说,那东西太贵重,他要替你好好保管着,我当时相信了他,就没有多问,后来我问过,他都以你还小为由,说暂时替你保管!”
袁氏几乎一股脑全说了。
她保护不了怀瑜,保护不了怀轩,她想要好好保护倾城。
凤倾城看着激动异常的袁氏,缓缓开口问道,“你现在还想留下来吗?”
“倾城,我要留下来,我要留下来,看着凤临安不得好死!”
袁氏恨意浓浓。
饶是佛堂清心寡欲,也压抑不了她此刻的愤怒,仇恨。
以及绝望。
“好,不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不定,有那么一天,怀轩,我能帮你找回来!”
袁氏瞬间满怀希冀。
“真的吗?”
“我尽量!”
凤倾城虽然应下,可时隔多年,想要找回来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倾城,尽力就好,如果,如果真找不回来,就不要勉强,不要勉强……”袁氏说着,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强求的!”
凤倾城点头。
离开了袁氏的佛堂。
走在花园路上。
凤倾城一直不语。
添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直到看见前面走来淡青色身影,添香拉了拉凤倾城。
凤倾城凝眉,看向添香,添香努努嘴,朝凤倾城示意,凤倾城扭头看去。
一袭淡青色衣裳,人很高,也很儒雅。
凤怀瑾?
低头,垂睑,想要假装没有看见他。
凤怀瑾却挡住凤倾城的去路,双眸淬毒含恨,恨不得生生剜了凤倾城,“为什么?”
声音沉沉,杀意尽现。
凤倾城眨巴眨巴了眼睛,心中冷笑,抬头,眸子里,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在看一个傻瓜一般,仔细打量凤怀瑾一番,才淡淡开口,“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是真傻,那凤临安还真是可怜,如果装傻,接受不了事实,那么就是你自个可怜了!”
如此可怜的一个人,她凤倾城向来喜欢慢慢的,慢慢的摧毁。
“闭嘴,那是咱们的爹爹,你有什么资格直呼他的名讳!”凤怀瑾怒喝。
“噗嗤!”
凤倾城笑出了声。
就连添香也笑了出声。
“凤怀瑾,你千万要记住,凤临安,是你们的爹爹,可不是我凤倾城的爹爹,在凤临安和老太婆眼中,我凤倾城一直以来都是野种,这一点,我相信你那亲娘顾氏,一定有告诉你们,所以,以后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兄友弟恭,你凤怀瑾有什么花花肠子,我凤倾城早打听的一清二楚!”
真当她凤倾城的三岁娃儿,几句话就能唬住?
天打的笑话。
“你……”
凤临安刚想说话,却感觉有浓浓杀气朝自己袭来。
“好狗不挡道,闪开!”凤倾城低喝一声。
添香在凤倾城话落,立即袭向凤怀瑾。
每一招都把凤怀瑾逼的狼狈不堪,直到一掌把凤怀瑾派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添香收手,恭恭敬敬站到凤倾城身后。
凤倾城瞧着凤怀瑾,冷冷一哼,带着添香离开。
“倾城,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凤怀瑾冲着凤倾城的背影大呼。
他气坏了。
真的气坏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更让他颜面扫地。
凤倾城闻言,站定脚步,回头冷冷看着凤怀瑾,“所以,你凤怀瑾以后离我远一些,别在我面前装,否者,惹恼了我,就别怪我撕去你伪善的面具,让你生不如死!”
若是一回到府,听得妹妹们说,凤倾城的如何,如何的狠毒,他还不相信,那么此刻,凤怀瑾相信了。
却也恨毒了凤倾城。
小贱货,你等着,好好等着……
回到小院。
凤倾城歪在贵妃椅子上,拿着一只毛笔写写画画。
时不时蹙眉,低叹。
“小姐,你在做什么?”添香问。
“我在想,我当年是怎么出现在西郊的?”
“为什么,我只是中了媚毒?”
凤倾城更记得,她和君羽玥的第一次,她还是处子之身。
凤临安为什么只给她下了药,却没有随便找个人奸污了她,而她是怎么离开,又是怎么出现在西郊。
这个迷,这些日子,凤倾城一直查不出来。
添香笑,“小姐,说明你和王爷有缘啊!”
“不,绝对不是!”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凤倾城低眸沉思,结果却在贵妃椅上,睡了过去。
添香瞧着,心疼叹息,拿了薄毯,轻轻盖住凤倾城的肚子,然后拿了扇子在一边给凤倾城打扇。
凤倾城睡着之后,很容易出汗,一点也熬不住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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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怀瑾快速找到凤临安,开口便问,“爹,为什么还不出手?”
凤临安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他这一生的骄傲。
微微叹息,颓废坐在椅子上。
“怀瑾,想个办法,带着东哥儿逃吧!”
凤怀瑾闻言,双眸圆瞪,“逃?爹爹,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还是说,她凤倾城已经厉害到,我们都无力反击的地步?”
凤临安很想说。
是,凤倾城已经厉害到,他无力反击的地步了。
因为她知道的太多太多,把他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而如今这个丞相府,暗处太多高手,几乎把丞相府给围堵的水泄不通,外面的人进来容易,出去却是极难极难的。
“怀瑾,听爹一句劝,带着东哥儿逃吧!”
“爹啊,为什么要我带着东哥儿逃?你呢,娘呢,祖母和敏哥儿两个妹妹呢,难道,你都要不不管了么?”凤怀瑾说着,愤恨的紧。
凤临安微微摇头,“怪我,怪我啊!”
若不是他想利用凤倾城,千方百计,几次三番上门去,露出了马脚,让凤倾城看出端倪。
她回来了。
带着孩子回来。
很准确是迷惑了他。
就连她回来那日,在大厅发火,打了顾氏,他都以为,她只是因为敏哥儿说墨涵茉舞是野种。
哪里知道,她丢下这么个烟雾弹,结果才短短几日,就把他老底都给掀了出来。
“爹,如今她还没有出手,我们出手还来得及!”凤怀瑾道,见凤临安不语,继续说道,“爹,你别忘记了,我们还有最后一步退路……”
几乎在凤怀瑾要说出什么的时候,凤临安快速的起身,捂住凤怀瑾的嘴。
朝他微微摇头。
他不知道,这屋子那个暗处,是不是潜藏了凤倾城的人。
凤临安却是重重点了点头。
凤倾城一觉醒来。
就得到了凤怀瑾,凤临安准备反击的好消息。
也着重研究凤怀瑾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最后一步退路?”
莫非这丞相府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那这地道通向什么地方?
“呀……”
凤倾城跳起身,“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地道通向什么地方了!”
“来人,去请摄政王过来,速度些!”
没有人回答,可,却有一抹黑影快速飞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君羽玥快速赶来。
凤倾城却悠闲的坐在一边自己跟自己对弈。
“看来心情不错!”
君羽玥说着,在凤倾城对面坐下。
凤倾城抬头,笑看君羽玥一眼,手微勾,倒了茶水递给君羽玥,“知道你要来,我让添香泡的茶,喝喝看,味道如何?”
君羽玥接过,浅浅尝了一口,“嗯,不错!”
“好吝啬的赞美!”
君羽玥端着茶杯起身,走到凤倾城身侧,俯身,在凤倾城耳边,暧昧低语,“若是倾城亲手泡的,我定会想出千万句赞美的话!”
耳侧,温热的气息,丝丝酥麻直传心窝处。
凤倾城身子微软,笑的明媚多娇,仰头,笑看君羽玥,“什么时候起,这般会说话哄我开心了?”
君羽玥低着头,看着凤倾城眸子内,他清晰的倒影。
这一刻,他终于觉得,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
虽然位置还不是很大,但他很心满意足。
“想我吗?”君羽玥问。
“那个想,想你的人呢,还是想你的身,亦或者,两者皆有!”
君羽玥勾唇,“你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那羽玥你,可愿意被我这个女流氓调戏?”凤倾城说着,伸手勾住君羽玥的脖子。
把他的头往下拉。
鼻尖已经碰触到,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间,那种渴望。
“倾城……”
君羽玥话还未说完,已经被凤倾城吻住。
肆意的攻入,让君羽玥几乎招架不住。
想要撤离,却舍不得这般美好,又热情四溢的凤倾城。
君羽玥甚至觉得,若是这般沉溺下去,也好。
“倾城……”
气息直喘,胸口剧烈起伏,身子紧绷涩疼。
凤倾城双面绯红,某内莹润含情,见君羽玥撤离,微恼,“你不想我吗?”
“不,我想,想的心都疼了,可是倾城,你还怀着孩子呢!”
凤倾城噗嗤一笑,“那你可曾问过大夫,怀孕前三月最危险,三月之后便是安全期,只要不太激烈,其实是没事的!”
原本极力的隐忍,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君羽玥咽了咽口水,心跳越发加速,“倾城,你不能这么诱惑我!”
会犯错的!
“我今儿就诱惑你了,一句话,你要还是不要?”凤倾城说着,小手极坏。
身子如蛇一般,沿着君羽玥衣襟滑下……
“唔,倾城……”
“要还是不要?”
“要!”
很肯定的回答之后,君羽玥拦腰抱起凤倾城,朝里间寝房走去。
凤倾城的房间,很朴素。
一片的粉白。
君羽玥轻轻把凤倾城放在大床上,却害怕压住凤倾城。
“倾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凤倾城闻言呵呵呵笑了起来,挑眉,“你确定还来得及!”
身子微侧,朝君羽玥抛出一个妩媚多情勾魂摄魄的媚笑。
小手轻轻去拉衣裳衣带……
“唔……”
唇被封住。
君羽玥像一只饥渴的野兽,尝到美味甘露,再也停不下来。
温柔的激情缠绵。
那种既想狠狠要,又压抑的蚀骨销魂,让两人几乎沉溺而亡。
房间内,娇喘吟吟,伴随着君羽玥柔声轻哄。
一声声蚀如骨髓的轻唤。
“倾城……”
君羽玥总是贪心的,要他唤一声,凤倾城回应他一声,若是凤倾城不依,他便加重力道,直到凤倾城应了他,娇喘连连,气息不稳,唤他一声羽玥。
那瞬间的心满意足,让他觉得,此刻便这般死去,也值。
“倾城,倾城,我爱你,我爱你!”
声声情真意切。
虽然说,男人床上的话,最不可信。
可凤倾城却不这么想。
在这个时候,若不是由心而发,又怎么能够把我爱你三字说的这么好听。
缠绵之后。
凤倾城软软的靠在君羽玥怀中。
迷醉着眼眸,又微微的闭上,面色绯红。
君羽玥轻轻抚摸凤倾城头发,那深情,柔的都快要酿出蜜来。
“还好吗?”
君羽玥见凤倾城不语。
又问,“疼吗?”
“孩子呢?”
直到一只小手掐住了他的腰,君羽玥才呵呵笑了起来。
“以后这样子的好事,还有吗?”
凤倾城忽然间,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懊恼。
她本是叫君羽玥来商量事情的,结果却商量到床上了……
啧啧啧,真是……
难道是因为她怀孕了,特别饥渴?
凤倾城很快否决。
她只是想试探,君羽玥对她这个孕妇的反应,毕竟,此时的她,腰围足足大了一圈,人也渐渐变得臃肿。
还好,君羽玥的反应,她,很满意。
见凤倾城不语,君羽玥微微担忧,“怎么了,恼了?”
“嗯,恼了!”
“不恼了,是我不好,不应该用男色诱惑你的!”君羽玥说着,翻了身,居高临下看着凤倾城,“倾城,真想快些把你娶回去,从此日日这般恩爱不移!”
凤倾城笑了起来。
“应该快了!”
“怎么说,可是你发现什么了?”
凤倾城点头,坐起身,君羽玥立即拿了衣裳给凤倾城穿上,才动手自己穿。
凤倾城扭头,“要我帮忙吗?”
“不用,穿衣这事,一直是我自己动手!”
凤倾城说着,起身走到外间书桌边,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然后,又在边上写下几个问题。
递给走来的君羽玥。
君羽玥接过,看了之后,眉头紧蹙。
“应该是有一条地道,延伸到西郊!”
凤倾城点头,“和我猜测的一样,只是这地道在丞相府那个位置,我需要准确的地址!”
当年,她出现在西郊。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因为那个时候,君羽玥在西郊,而君羽玥每年那个时候,都会毒发一次,也雷打不动的会去西郊养病。
看来……
有人早已经算计好了。
“羽玥,你说,凤临安身后,会不会还有人?”
君羽玥闻言挑眉。
凤倾城又诧诧一笑,“可能是我想多了!”
君羽玥却摇头“倾城,或许,你的猜测都是对的!”
凤临安身后,绝对另有其人。
除了通敌叛国,凤临安肯定还做了别的。
“管他背后有牛鬼还是蛇神,我都要把他给抓出来,千刀万剐,杀之后快!”
君羽玥却握住凤倾城的手,“倾城,不要冒险,这些事儿,我们可以慢慢来!”
“羽玥,我没有冒险,真的,或许今日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相信我,等时机成熟那一天,我一定告诉你!”凤倾城说着,依偎到君羽玥怀中,“羽玥,如果某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一定要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他们和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
君羽玥闻言,紧紧抱住凤倾城,“不会的,不会的,倾城,我不会让你有事!”
“就算是豁出我的命去,也不会让你和孩子们有丁点的危险!”
凤倾城忽然笑了。
“那我们一起努力,把渣人,贱人通通杀个干干净净,还我浩瀚王朝朗朗乾坤!”
“好!”
十指相扣。
许下誓言。
情深不变。
饶是之后一年,那种黑暗无边不见天日,难熬的日子,君羽玥也咬牙撑了过来。
因为他知道,在浩瀚王朝,有个他深爱的女子,和孩子在等他……
归来!
接下来几日,京城最好的媒婆来了丞相府。
身后的彩礼,从摄政王府一抬出,到了丞相府,还在抬出。
“凤丞相,恭喜,恭喜!”
凤临安,凤老夫人坐在主位,脸色难看之极。
只有凤倾城坐在一边,乐哈哈的笑着。
“凤丞相,你看,王爷光是彩礼都来了这么多,还是小人做媒婆以来,见到的独一份!”赵媒婆叽里呱啦说着。
完全无视凤临安和凤老夫人不善的面色。
和边上几个小姐发狂的嫉恨。
“凤丞相,不知道大小姐的庚帖?”
凤临安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温顺有礼,淡淡喝着甜汤的凤倾城,“我没有她的庚帖!”
赵媒婆呵呵一笑,“摄政王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凤丞相没有大小姐的庚帖,所以去护国寺找了主持大师,给大小姐写了庚帖,啧啧啧,凤丞相,那可是我赵媒婆这些年见过最好的良缘。
简直天上地下第一份,世间绝无第二了!”
赵媒婆说的天花乱坠。
凤倾城却是淡笑不语。
君羽玥那庚帖,若是龙无忧去弄的,那么……
这其中……
龙无忧!
呵呵呵,怪不得了对她这般好!
“凤丞相,那这婚事,丞相是答应了吗?”赵媒婆问。
凤临安忽地看向凤倾城,“倾城,你说呢?”
“万事爹爹做主!”
“若是我不答应呢?”
凤倾城挑眉,浅笑,“爹爹,你觉得,你有反对的资格吗?”
两人剑拔弩张,凤临安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了。
可他知道,若是他一出手,这一府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呵呵呵,这般好亲事,我怎么会拒绝,断了女儿的幸福,不过……”
凤临安说着,看向一边几个庶出的女儿,“她们三个,作为陪嫁,嫁过去给摄政王做妾!”
“噗嗤!”一口甜汤从凤倾城口中吐出,添香立即拿了手绢给凤倾城擦拭,双眸淬毒,看向凤临安。
就是赵媒婆也面色铁青。
来的时候,摄政王可是说了的,他只娶凤倾城一人。
若是多了一个,要她小命。
而,凤临安这一举动,似乎早已经在摄政王的算计之中。
凤倾城像看小丑一般,看向凤临安,又看向那三个面色绯红,满面娇羞的庶出妹妹。
十四五的年纪,花朵一般,正等着采摘,果真极好。
“可是,爹爹,你至少应该问问妹妹们的意思,他们可愿意嫁过去做妾?”
凤倾城话落,那三个庶女立即跪下,“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凤临安哈哈大笑,“都起来吧,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
凤倾城也哈哈哈笑了起来,从容放下碗,从怀中拿出手绢,轻拭嘴角,起身,慢慢朝那三个庶出妹妹走去。
凤倾城满面含笑,笑意盈盈。
满身风华。
一袭白衣,宛若仙子下凡尘,裙摆逶迤,款款生姿而来。
因为怀孕,浑身上下,透着母爱的光辉。
“三个妹妹长得可真好!”
凤倾城说着,伸手,勾起其中一个的下巴,两指捏住。
被凤倾城捏住下巴的女子,结结巴巴谢道,“谢姐姐夸奖!”
“哈哈哈,自家姐妹,不必客气!”
凤倾城说着,眸光又扫向一边的两个,“你们是真的想嫁去摄政王府,给王爷做妾吗?”
“回姐姐,妹妹愿意帮姐姐分忧!”
“分忧?”凤倾城笑的越发开怀。
只有添香知道,凤倾城笑的越开心,那么就越危险。
凤倾城忽地叹气摇头,“哎,可惜啊,我不喜欢和别人同伺一夫,而且,我也不喜欢,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有那么多的贱人,不要脸,不要皮赶着上来抢!”
身上渐渐冒出寒气。
那是杀戮的气息。
瞬间,三个庶出妹妹只觉得背脊心直凉。
“而为了保护我自己的东西,独占独享,我会不折手段,把那些贱人,渣人,给杀掉,比如……”
“三个妹妹!”
她给过她们机会的不是么。
可惜,她们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更迷失了心。
既然如此,那可真怪不得她凤倾城心狠手辣了。
手一动,掐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用力一甩,直接摔出了大厅,砰一声落在地上,连哼叫一声都来不及,便口吐鲜血而亡。
瞪大的双眼,满是震惊,满身惊恐。
另外两个忽地吓傻。
“不要急,现在轮到你们了……”
凤倾城说着,伸手。
两个庶妹连忙往后退,扑通跪下,声泪俱下,“不不不,大姐姐,不不不要,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是爹爹的意思,他把姨娘关起来了,说,只要我们不答应,就杀了姨娘,大姐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不要杀我们!”
“啧啧啧,瞧瞧,真心话大冒险真好玩,一下子,就口吐真言了!”凤倾城说着,摆手立即有黑影从屋顶跳下,把两个庶妹给拉了下去。
而不一会,凤若幽,凤若盼被强行带了上来。
扭捏,却动弹不得。
一见凤临安,两人立即哭喊,“爹爹,救我!”
“凤倾城……”
凤临安怒喝。
这哪里是一个人,这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凤丞相,不要这么紧张,也不要这么愤怒,这么憎恨我,若是今天,败下阵来的人是我凤倾城,我想,你同样会选择用我最亲最爱的人来威胁我,当然,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所以,我先出手了!”
凤倾城说着,慵懒的坐到椅子上。
添香立即打扇。
“哎,既然凤丞相你,有心把你的女儿送进摄政王府,我作为你的养女,好歹也唤你一声爹爹,怎么着也要成全你不是!”
“听说摄政王府有许多男子,一年四季忙着打造兵器,长年不见女子,更不知道所谓的销魂蚀骨,我今日瞧着两个妹妹如花似玉,甚是喜欢,作为摄政王府未来的王妃,当家主母,怎么也要为下属谋些福利,就把这两个妹妹赏赐给他们玩乐吧!”
凤倾城话落。
凤若幽,凤若盼吓得脸色产白,直接晕了过去。
凤老夫人气抬手指着凤倾城,眸中全是恨意。
凤临安怒视凤倾城,“你敢……”
“我敢?我当然敢!”凤倾城说着,手一扬。
立即有人压在东哥儿和凤怀敏过来,他们的脖子上,都架着宝剑。
“东哥儿,怀敏!”
他不是派人从地道派人送走了么,怎么会,怎么会?
那么地道里面的秘密?
凤倾城瞧着,越发的笑的开心。
凤临安啊,你自己的儿女,你便这般心疼,可别人的儿女,却被你拿来当猪当狗。
听君羽玥说,地道里,有一个地牢。
里面关着三百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而那些女子,皆被割舌,身上除了脸,没有一块好肉。
那些男子,个个被割去xx,成了太监。
而凤临安却没有派人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日日活得猪狗不如。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般狠毒的手段,凤临安使得出来,还真是出乎意料。
“凤丞相,你选选吧,一边是你的儿子,孙子,一边是你的两个女儿!”凤倾城懒洋洋的问。
声音清冷。
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看不出任何端倪。
更看不出,她这话是试探,还是……
“爹爹救我!”
“爷爷救救东哥儿……”
一时间,凤临安两难。
膝盖一软,跪在凤倾城面前。
“求你,放了他们吧!”
凤倾城闻言,看向凤倾城,摇头,“不可能,绝无可能!”
手一摆,凤若幽,凤若盼被带下去。
凤怀敏,东哥儿也被带下去。
凤倾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凤丞相放心,我已经替你做了选择,咱们坐着慢慢等等,一会结果就会送过来!”
大厅内。
气氛压抑。
凤临安一直跪在地上,凤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
双眸含恨,直视凤倾城。
两个时辰之后。
凤若幽,凤若盼浑身是血衣裳破烂的被带了回来,丢在地上。
像一滩烂泥,惊恐尖叫,“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那是地狱,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些人,好狠,好狠。
她们的指甲好长好长,抓的她们好疼好疼。
“若幽,若盼!”顾氏低唤一声,从拱门跑了出来。
抱住两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儿。
忽然开口,“凤倾城,你想要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求求你,饶了我的若幽,若盼,我求你,求你!”
凤倾城摇头,“你要求的不是我,你要求的是凤临安,和凤老夫人!”
凤临安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败的这般凄惨。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老夫人更是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为什么,她以为至少还能撑一月半载,那样子,救兵还来得及。
凤倾城却懒得理会这些人,站起身,“把那些女子男子带上来,告诉她们,面前这几人就是他们的仇人!”
“是!”
三百女子,一百多男子。
因为常年被关押在地牢,脸色惨白。
身上更是恶臭阵阵。
那是身体腐烂,散发出来的臭。
凤倾城和添香默默的退下。
这些人,心中常年埋恨,不让他们发泄了,若是逃了出去,指不定伤害无辜百姓。
“啊,啊,啊……”
有人认出了凤临安,凤老夫人这两个大恶人,指着他们嗷嗷嗷叫了起来。
也有人认出了顾氏。
不顾一切扑向她们。
凤临安会武功,用力反抗。
但,这些人,被关押在地牢,愤怒早已经渗进了骨髓。
完全是一种不怕死的精神,三个五个,一起跳向凤临安,死死抱住凤临安。
然后一群一群围上来。
抓住凤临安撕扯。
一边,凤老夫人同样凄惨。
十几个人,把她的头发都扯了下来,撕扯她的衣裳,咬她的肉,喝她的血。
凤怀瑾,侯氏,凤怀敏,东哥儿也被推了出来。
“啊啊啊啊……”
是,凤怀瑾带着侯氏去个地道地牢,看过那种非人性的表演。
这会子被认出,他们岂会放过。
凤怀敏也带着东哥儿去过。
这会子,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丞相府,哭声,求饶,尖叫声,喧哗翻了天。
凤倾城立在一边,悲悯的看着那些疯狂了的人。
低头时,眼泪落下。
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凤倾城抬头,“羽玥……”
君羽玥没有说话,轻轻把凤倾城拥入怀中。
“我一直觉得,我已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但,我从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那种地狱,倾城,你不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不是罪恶深重的人,他们曾经,都是无辜的百姓,有的更是千金小姐,可,凤临安却把他们抓起来,割了他们的舌头,炒了下酒。
更肆意凌辱他们,倾城,不必为他们伤心,怜悯,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他们说,他们的仇,他们要自己报。
“阿弥陀佛!”
袁氏不知何时走出了小院,手指拿着佛珠,跪坐在地,念着超生佛经。
直到凤临安等人皆无气息。
面目全非。
那些人哈哈哈大笑,却快速从怀中摸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倒下,嘴角含笑。
双眸含着释然的快意。
凤倾城头埋在君羽玥怀中,吸取君羽玥身上的气息。
凤倾城其实很想说,为什么不送他们回家,或者给他们一个院子,或者……
可她也知道,这些人,早已经被仇恨癫狂,一旦报了仇,再无活下去的勇气。
“羽玥,这背后,一定还有指使之人,咱们一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君羽玥点头。
“倾城,你放心,他们有人告诉我,说这其中有一个女子,生的极美,眉心有一颗红痣,被人带走了!”
若是那女子还活着,那么这幕后指使之人,便浮出了水面。
“羽玥,厚葬了他们吧!”
“好!”
“再请法师给他们念经超度,愿他们早登极乐,来世不在受这种苦楚!”
“好!”
“羽玥,我忽然间,觉得我好难受!”
“倾城,回去吧,你还怀着身子呢!”
凤倾城点头。
任由君羽玥抱着她回了凤府。
袁氏一直跪在地上,念经,慧娘走出来,跪在袁氏身边,“夫人……”
“慧娘,从此以后,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了!”
“夫人……”
“我不打算离开这里,我期盼着有一天,我的怀轩回来的时候,而我,一直在这里等他,等他……”
“好,夫人,慧娘陪你!”
凤丞相死了。
而凤临安的罪证被君羽玥在朝堂之上,一字一句念出来,朝堂之下,多少人面色惨白,被君羽玥点到名的,摘去顶戴花翎,抄家,全家发配边疆。
世世代代永不得回京城。
经历这一番整顿,君羽玥又安排了自己的人顶上重要职位。
朝堂,大权,几乎全部都握在君羽玥手中。
君羽玥,凤倾城婚期已经定下。
必须赶在凤倾城肚子越来越大之前,拜堂成亲!
皇宫。
君昂趴在桌子上。
文太傅坐在一边,看书。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君昂。
因为君昂是皇帝,文太傅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这个心太软的皇帝。
“太傅,你是不是对朕很失望?”
文太傅闻言,放下书,“皇上何出此言?”
“太傅,我知道,其实,我并不适合做皇帝的!”
文太傅大惊失色,“皇上,此话以后切莫再说!”:
君昂笑,“太傅,你不必害怕,这些日子,朕早已经想清楚,朕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朕更相信,这个浩瀚王朝,有一个人比朕更适合做皇帝!”
文太傅愣。
难道君昂想要禅位摄政王?
若是摄政王做皇帝,那倒真是整个浩瀚王朝黎民百姓之福。
“皇上,做事要三思而行,切莫……”
“太傅,你不必劝朕,朕心意已决!”
文太傅叹息一声,出宫之后,直接去了摄政王府找君羽玥,必须把君昂这事告之。
否者……
摄政王府。
三娃正躲在地窖,纳凉,吃着东西。
眼瞧凤倾城,君羽玥大婚日子越来越近,墨涵,茉舞心中担忧,害怕君羽玥过河拆桥,骗了他们娘,然后整日欺负他们,盈盈倒是喜闻乐见。
不行,墨涵茉舞速速跳起身,要去找凤倾城把成婚的厉害关系分析分析。
最好能够拐着他们的娘,离家出走,让君羽玥一个人去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