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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远见凤倾城这般愤怒,砸过来的茶杯也不闪躲,任由茶杯砸在自己的胸前,茶水溅在他雪白的衣裳上,瞬间留下了茶渍。
“御清远,你给我滚,你这个禽兽,不,禽兽不如,禽兽都不会说出你这种话来!”凤倾城几乎是气到了极致,更无形象破口大骂。
红袖添香在外面听到凤倾城的怒骂,连忙跑进屋子。
“小姐,他做什么了?”
凤倾城摆手,示意红袖添香出去。
红袖添香讶异,却还是低头走出了屋子,想躲在墙角偷听,屋子内传出凤倾城冷冷的声音,“红袖添香,不许偷听!”
红袖添香身子一僵,连忙朝外面走去,守在院门口。
两人面面相觑,猜不透御清远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惹的凤倾城勃然大怒。
屋子内,凤倾城愤怒之后,慢慢的沉淀下来。
“御清远,还有别的办法吗?”
御清远摇头。
“不,肯定有别的办法!”凤倾城说的斩钉截铁,一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一手烦躁的敲在茶几上。
“肯定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一定有,必须有!”
茉舞还那么小,那么那么小。
那可是女子贞洁的象征,她觉不允许任何人,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给夺走。
任何人都不可以。
御清远静静的看着凤倾城,好一会才说道,“凤姑娘,你放心,我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
凤倾城说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御清远真有那么一点点坏心思,她根本无力阻止。
“御清远,你仔细想想,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可还有别的方法,在我们都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你不许再见茉舞!”
凤倾城说着,看向脸色越发惨白的御清远,“或许,你会觉得我凤倾城不近人情,翻脸不认人,但是御清远,首先,我是一个母亲,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我有资格为了我的女儿,这般自私到极致!”
“再者,如果茉舞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御清远,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干涉你们,但是,她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可懂我的心思?”
御清远看着凤倾城,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我懂,凤姑娘,你放心,我会遵守你的话,再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一定不会再见茉舞,可是凤倾城,我能不能偷偷躲在暗处,偷偷见一见她!”
他等了她千年啊。
千年啊,那是多么漫长难熬的日子。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心心念念的仙子,终于来了。
可他却贪心,不求天长地久,但求相伴一生,曾经拥有。
“不可以!”凤倾城拒绝的斩钉截铁。
随即又微微叹息,“哎,罢了,罢了,你想要见她,必须有我在场!”
“好!”
御清远说着,瞬间消失。
御清远虽然消失,但,凤倾城依旧可以感觉得到,空气里那浓到化不开的哀伤。
御清远,别怪我。
饶是我凤倾城千般能干,万般狠毒,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罢了。
晚饭间。
凤倾城不停给茉舞夹菜,惹得茉舞惊讶不已,墨涵一个劲的吃醋。
“娘,你就顾着茉舞,都不给墨涵夹!”
凤倾城闻言失笑,“夹,都夹!”说着夹了菜放到墨涵碗中,又给唐盈盈夹了菜肴。
晚饭倒也和乐温馨。
京城一酒楼。
姬光明站在窗户口,看着皎洁夜空,星辰闪烁,月亮甚圆。手中捏着一个酒杯,杯内,酒已空。
却懒得去续杯。
那个对的人不在,独自浅酌,无趣的很。
咽下满腔涩然,姬光明走出屋子。
“大师兄!”
姬光明回头,是他的七师弟,“七师弟,这么晚还不睡?”
“大师兄,我这里有几个招式不懂,大师兄可否帮我推祥一二?”
姬光明点头,“好!”
“大师兄,你看这客栈实在太小,不如我们找个无人的林子,大师兄好好帮我推祥一二?”
姬光明依旧好脾气点头,对于师弟的得寸进尺,丝毫未有不愉,或者轻视。
“大师兄请!”
“七师弟请!”
荒郊野林。
两男子立于树顶之上,边缘鸟雀尽飞,四周更是鸦雀无声,就连那些最爱吵闹的虫子也悄然蛰伏。
“大师兄,请出招!”
“七师弟请!”
两剑相交,电光火石间,已经打得难舍难分。
几十招下来,姬光明开始出声指点,要怎么出招收招,才能御敌致胜。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从来不藏私,从来不欺压师弟们,如此这般的大师兄,师弟很是佩服!”
姬光明笑,“好好练武,七师弟将来修为定在我之上!”
男子笑,退后收招,看向立在前方的姬光明,犹豫片刻,走到姬光明前面,“大师兄,不管多不舍,都不要去找他,想要帮他,暗中行事,不然,你会害了他的!”
姬光明闻言大惊失色。
男子呵呵一笑,“当年和他感情最好的人是大师兄,师弟我可是记得的,不过大师兄,这事师弟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定然也是知晓的!”
“你……”
“大师兄放心,我姬光曜定然是站在大师兄这一边的,一直如此,将来亦是如此!”
姬光明还有什么不懂。
先前,若不是姬光曜拦住了他,要他来指点什么武功,他怕是早已经去摄政王府寻君羽玥了。
好险,好险。
抱拳,弯腰,“谢谢七师弟!”
“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只是忘记不了,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不顾安危,给我吸尽腿上恶毒罢了!”
姬光曜说完,转身离开,速度飞快。
姬光明震惊。
想不到,君羽玥和姬光曜还有这么一出。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凤府。
今日的凤府来了一个客人。
一袭蓝衣的裴逸。
许久不见,裴逸依旧那般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折扇轻摇,怎么瞧,怎么都是翩翩佳公子,误入凡尘来。
凤倾城慢悠悠的走出来,远远的,就出声打趣,“裴逸,我以为你赚钱赚疯了,都把我这个朋友给忘记了呢!”
裴逸扭头看去,见凤倾城一袭白衣,款款生姿,娉娉婷婷的走来,因为怀了身孕,整个人都笼罩了一股子炫目的母爱之光。
眼角眉梢尽是恬静舒心的笑意。
裴逸只觉得心口极疼极疼,就慢了那么一步,一步,她就被君羽玥那阴险卑鄙无耻的小人抢走了。
说什么,此生能够认识,结为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
若真是这般在意这段兄弟情义,就不能够夺他所爱。
勾唇淡笑,却溢出悲哀。
凤倾城瞧出来了,歪头问,“裴逸,你怎么了?”
裴逸摇头,深吸一口气,“无事,就是遇到一些烦心事,没地去说,想到你,就来你这打搅了!”
“呵呵,那可真太阳从西边起,天要下红雨,我们一向事事漫不经心,世间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眼的裴公子,居然也有了烦心事,啧啧啧,我可要好好洗耳恭听!”
凤倾城这一打趣,让裴逸好生凄凉。
原来,他给她的感觉竟是事事漫不经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眼。
错了,错了。
倾城,错了,你入了我的眼,很早很早很早,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对你的事,事事上心了。
可……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隔几日就要成亲,她如今更怀着君羽玥的孩子。
“倾城,原来,你竟是这般看我?”
凤倾城闻言,见裴逸似乎真遇到困难了,忙问道,“裴逸,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有事你就说,咱们朋友一场,我肯定帮你!”
裴逸很想说,倾城,我丢了我最深爱的姑娘,你能帮我把她找回来吗?
可裴逸不敢说。
他深知一旦说了,他和凤倾城,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凤倾城这个女人,绝美容颜,笑起来无害至极,可她的手段,亦如她的容颜,狠绝起来,不止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亦无情。
“倾城,能陪我喝杯酒吗?”
凤倾城哑然失笑,“不就是喝杯酒么,这还不好办,袭人早些日子泡了几坛子葡萄酒,这会子拿出来,正好!”
添香闻言会意,立即下去准备,又细心的吩咐厨房做几样小菜。
“走吧,去荷花亭,如今荷花开得正盛,美丽至极!”凤倾城说着起身。
裴逸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
“裴逸,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看你满面愁色,看的我也担忧!”
“倾城,无碍的,过几日便会好!”裴逸说道。
见裴逸不愿意说,凤倾城也不勉强,两人落座在荷花亭内石桌上,立即有丫鬟端上冰镇瓜果,和凤倾城温热的甜汤。
“这么热的天,来点冰镇瓜果,是一极大的享受呢!”凤倾城说着,端起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良辰美景,奈何天捉弄。
迟了一步,迟了一生。
“我并不喜瓜果!”
“哦,我给忘记了!”凤倾城万般歉意。
她是真的忘记了,或许从未记得过。
至少君羽玥,龙无忧在她面前,总会她说什么好吃,他们就吃什么,完全不挑嘴,好养至极。
“无碍的!”裴逸道。
添香端了酒上来,给裴逸倒上。
凤倾城挑眉,“添香,我的呢?”
“小姐,你怀着身子呢,不能喝酒!”添香说的义正言辞,就是不给凤倾城倒酒。
凤倾城气结。
裴逸失笑,“添香姑娘说的对,你怀着身子呢,可真不能沾酒!”
凤倾城微恼,若是君羽玥,肯定会容许她浅酌一口,过过酒瘾。又暗自失笑,裴逸是朋友,君羽玥是爱人,自然会多一分纵容。
酒不醉人,人自醉。
情难舍,意难忘。
天涯飘飘,从此陌路人。
酒入肠,愁绪思量,蓦然回首,心碎成殇,君不知。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裴逸完全是在借酒浇愁。最后索性不要添香帮他倒酒,一手拿酒杯,一手执酒壶,优雅倒酒,仰头便饮尽杯中酒。
“裴逸……”
凤倾城说着,压住酒壶,“裴逸,你醉了!”
“不,倾城,我没醉!”裴逸摇头,“人生几何,我此刻却是最清醒的!”
清醒到,对那种失去,心疼都快要碎了。
“裴逸,酒喝多了伤身,我还是那句话,遇上什么困难了,尽管开口,我会尽全力帮你,若是我帮不上,不是还有君羽玥吗!”
君羽玥。
君羽玥。
万恶的君羽玥啊。
裴逸忽地悲戚笑了起来,“倾城,你可知道,我和君羽玥早认识了!”
凤倾城看着潇洒,温润完全不在的裴逸,一时间,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让裴逸这么个人,瞬间溃败?
“我知道,羽玥说起过!”
“说起过?”
凤倾城点头。
君羽玥的确和她说起过,他和裴逸是相识的,还算得上是朋友。
像君羽玥那种人,人生难得有几个朋友啊。
裴逸咻地站起身,看着凤倾城。
好想好想开口问,倾城,那君羽玥可曾告诉你,我曾经与他说过,我深深的爱着一个女子,爱的心都碎了。
忽地一笑,坐下。
摇头失笑。
“裴逸……”
裴逸摇头,“倾城,我该走了,恭喜你大婚,你放心,你大婚之日,我肯定会亲自来凤府祝贺!”
“不,我会去摄政王府,去摄政王府祝贺的!”
说完,也不待凤倾城挽留,搁下酒壶,酒杯。
离去。
凤倾城看着裴逸的背影,微微叹息,“添香,你说,这是怎么了?”
添香本想说,小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为什么独独你没看出来?
不过,添香也不会这么说。
毕竟凤倾城过些日子就要出嫁,而如今的她,更是怀着五个多月身孕,就应该保持心情舒畅。
就连墨涵,茉舞,盈盈三个孩子,都认真学习读书认字,练习武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惹凤倾城闹心。
她又怎么会说些不该说的,徒添凤倾城烦恼。
“小姐,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了,如今你都要出嫁了,红袖和欧阳也快修成正果,而我……,唉……”
凤倾城瞧着,忽地笑了起来,“添香,看来我得问问上官灏乾,最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添香一听,恼了。
“小姐……,我去忙别的了,不理你了!”
看着添香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凤倾城笑。
却有些担忧裴逸。
摄政王府
“王爷,这里有您的请柬!”
君羽玥诧异,伸手接过,打开。
“备马车!”
华丽马车驶在街道上,直接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二楼,裴逸捏着酒杯,看着醉仙楼下方,从马车内,从容不迫走出来的君羽玥,心中嫉恨翻滚。
君羽玥也恰巧抬头,也看见了裴逸。
朝裴逸微微点头,进入醉仙楼,直接上二楼,裴逸所包下的雅间。
裴逸的两个下人拦住君羽玥,“摄政王,我家公子说了,只许摄政王一人进去!”龙一要跟进去,君羽玥摆手,独自一人走进去,雅间的门被裴逸的人关上。
雅间内。
裴逸依旧看着窗户外,淡漠道,“你来了!”
“本王来了!”
裴逸讥笑。
本王?
居然在卑鄙手段,赢得凤倾城的心后,在他面前自称本王。
君羽玥,好厚的脸皮。
“君羽玥,犹记得我们相识时,你说,此生定不会与我争,你守你的浩瀚王朝,我挣我的锦绣繁华,咱们互不相干,可是今时今日,君羽玥,你却卑鄙无耻,夺我所爱!”
“夺你所爱?”君羽玥冷笑。
反唇相讥,“裴逸,你错了,是本王先遇上倾城的,是本王先爱上她的,还记得三年前,本王和你说,本王思念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凤倾城,本王与倾城之间的恩恩怨怨,岂是裴逸你可以明白的?”
“倾城从未爱过你,你也从未表白,你们更无两情相悦,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再者,你裴逸本已娶妻,本王何来夺你所爱?”
句句伤人肺腑。
直刺得裴逸疼痛难忍。
“君羽玥,你该死……”裴逸怒吼一声,快速袭向君羽玥。
裴逸外表温润优雅,但,他的武功却狠辣至极。
出招收招更是招招夺人性命。
君羽玥决计不敢小觑裴逸,更是小心对待,见招拆招,和裴逸打的难舍难分,雅间内,东西破碎声,声声传来。
守在屋外的龙一和裴逸的两个下人,亦动手打了起来。
他们也明白,今日谁先进入雅间,谁的主子便有胜利的机会。
雅间内。
裴逸是一心要杀君羽玥,这个抢了他心爱的女子,又戳他伤疤的卑鄙小人,他一定要杀之后快。
什么友情,通通见鬼去吧。
只要君羽玥死,倾城就是他裴逸一人的了。
而君羽玥却不允许自己死,也不允许自己败。
这一仗,从那夜见凤倾城与裴逸和谐相处,他吃醋使计告白,并感动凤倾城,得到倾城微微动心之后,他就明白。
和裴逸这一仗,非打不可。
说他君羽玥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倾城最后嫁他君羽玥,为他君羽玥生儿育女,夜晚躺在他的怀中,那些名声,他都不在乎。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从醉仙楼雅间,直接从窗户飞出,立于屋顶之上。
两人都一心要赢,绝不可输……
凤府。
添香急急忙忙跑到凤倾城院子。
“小姐,小姐,大事!”
“怎么了?”凤倾城问,眉头轻凝。
刚刚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她儿女成群,子孙围绕,和君羽玥白头到老,鹤发童颜时,君羽玥依旧待她如手中至宝,呵护至极。
“小姐,外面来了一个妇人,称她是裴逸的妻子!”
凤倾城闻言,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眨巴眨巴了几下。
“然后?”
“她说,要见小姐一面,有东西交给小姐!”
凤倾城惊呼一声,“裴逸居然成亲了,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这家伙,隐瞒的可真深啊!”
站起身,“走吧,去见见这个裴夫人!”
添香见凤倾城神情无异,似乎还心情不错,疑惑问,“小姐,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裴公子他成亲了啊!”
凤倾城笑,“裴逸成亲,我生气什么呢,人嘛,谁没有些秘密呢?”
她凤倾城不是也有些秘密没有告诉裴逸。
所以,裴逸成亲与否,她还真不生气。
添香气的跺脚。
暗恼,我的小姐哎,若是你当初心仪裴逸,而裴逸已经成亲,你嫁过去就只能为妾,墨涵,茉舞只能是庶出。
一个妾生的孩子,永远低人一等啊。
想到这里,添香有暗自庆幸,幸好,幸好,她家小姐从未心仪裴逸。
大厅。
裴逸夫人芙蓉很紧张,很紧张。
她害怕见到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一见面,就逼迫她让出正妻之位,或者阴沉狠辣,处处陷害她的女子。
虽然,芙蓉这些假设,在凤倾城身上,一一俱在。
但……
当凤倾城一袭白衣,娉娉婷婷走来的时候,芙蓉忍不住站起身。
那女子很美,很美,笑的也很恬静舒心,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输在这么一个女子手中,芙蓉忽然觉得,她真是一点都恨不起来。
也怨不起来。
“裴夫人!”
凤倾城低唤,也在打量芙蓉。
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也不是绝色倾城,只是一个小家碧玉,温婉文秀。
芙蓉朝凤倾城一笑,微微福身,“凤姑娘,冒昧了!”
“无碍,裴夫人坐!”
芙蓉点头坐下,凤倾城也坐到主位,雍容华贵,小手轻轻扶在肚子上,笑眯眯的看向芙蓉。
芙蓉亦注意到,凤倾城的肚子。
羡慕,嫉妒,排山倒海袭来,那是裴逸的孩子吗?
“凤姑娘怀孕了?”芙蓉问,两手紧紧捏在一起。
凤倾城点头,“是啊,五个月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了。
再过五个月就要生了。
而,裴逸上次回到家中,直接丢了她一封休书,是为了给她铺路,给她腹中孩子铺路的吧。
早知道如此,她当初就应该收下休书,而不是气愤的当场撕了,吞入腹中。
至少,那样子,她还有些尊严。
如今,她里子面子,都没了。
“凤姑娘,相公他……”
凤倾城见芙蓉欲言又止,呵呵一笑,“裴夫人,你和裴逸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是啊,那日裴逸来我这儿,喝了许久酒,满面愁容,我询问,他却咬牙不说,如今见到裴夫人,想来是你们吵架了吧!”
芙蓉震惊的看向凤倾城。
她是真不懂,还是演技太高超?
“凤姑娘,你……”
添香立即接过丫鬟端来的甜汤递给凤倾城,“小姐,王爷吩咐,你每隔三个时辰都要喝一次的甜汤好了,我试过温度,刚好!”
凤倾城眉头微拧,却还是接过甜汤,“裴夫人,喝茶!”
芙蓉咬了咬唇。
有些回不过神。
王爷?
是她的父亲吗?
原来这般的尊贵,岂是她一个商女可以比拟的。
“好!”
芙蓉端起茶,浅口浅口喝着,时不时偷偷打量凤倾城。
只见她万千风华集于一身,浑身上下不带珠宝金钗,绝美的容颜上,脂粉未施,干净的浑身都流露出一份清晰自然。
若是凤倾城先前有些不懂,那么此刻,也懂了。
“添香,你派人去摄政王府问问羽玥,请柬之事,可需要我操心,还有,给我拿几张请柬回来!”
添香点头应下,立即出去吩咐。
凤倾城才在添香出去之后,立即起身,走到大厅门口一盆绿色盆栽前,素手一翻,把碗中的甜汤倒在花盆内。
芙蓉诧异至极。
凤倾城却朝芙蓉呵呵一笑,“这甜汤日日喝,真是腻味至极,也不知道羽玥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心疼他孩子,也要顺便心疼孩子他娘啊,哪能日日叮嘱我喝这腻味至极的甜汤呢!”
芙蓉震惊。
她,她说……
摄政王府,羽玥,羽玥,君羽玥。
她腹中的孩子,是君羽玥的?
“裴夫人,你这次来京城,准备待多少时间!”
芙蓉回神,“过几天就走!”
凤倾城笑,“那裴夫人,你可一定要等我大婚,喝了我的喜酒之后,才能离开哦!”
“啊……”
凤倾城佯装没有看见芙蓉的诧异,震惊,继续说道,“哎,我这个人性子孤僻,一生也没几个知交好友,蓝颜知己也仅裴逸这一人,所以和羽玥成亲,羽玥也没有准备请柬给我,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不过,从今日开始,裴逸再也不能是她的蓝颜知己了。
毕竟,人家妻子都追上了门,虽然没有撕破脸,把话说开,她凤倾城可不能真不脸,不要皮。
“凤姑娘要成亲了?”芙蓉问。
一时间回不来神。
“是啊,你看,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也拖不起了,所以,就被自己稀里糊涂给嫁到摄政王府了!”
凤倾城说的这般清楚明白,芙蓉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凤姑娘,我……”“裴夫人,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要千千万万亿亿次的回眸,才能修来今生的相遇,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珍惜,你说对吧!”
芙蓉低头,红了眼眶。
她何尝不珍惜,可,也要那人给她珍惜的机会啊。
好一会,芙蓉才抬起头,“凤姑娘,对不起,今日我来的实在是太冒昧了,我……”
凤倾城笑,“无碍!”
芙蓉实在难堪至极,连忙站起身,“凤姑娘,告辞!”
带着她的丫鬟离去。
凤倾城起身,慢慢追出门,芙蓉已经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添香走到凤倾城身边,“小姐……,你为什么不骂她一顿?”
“骂她做什么呢?”
看芙蓉的样子,和裴逸的夫妻生活,怕是平淡如水,一丝丝波澜都激不起来,她已经这般可怜了,她哪里还能在她伤口上撒盐。
“小姐,我怎么觉得,你善良起来了!”
凤倾城抬手打在添香身上,“死丫头,你等着吧,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嫁给上官灏乾,然后给上官灏乾纳十个美妾!”
添香气急败坏。
上官灏乾却开心大声道,“凤姑娘,你可千万要说话算话啊!”
添香怒,抡起拳头就去揍上官灏乾,“我要你多嘴,我要你多嘴!”
把上官灏乾追的满院子跑,逗得凤倾城哈哈大笑。
那厢。
君羽玥和裴逸决斗已经分出胜负。
裴逸抬手,抹去嘴角血迹。
“君羽玥,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影藏的这么深!”说着,血迹沿着嘴角溢出。
低落在衣裳上,触目惊心。
君羽玥依旧一袭白衣,静静而立。
好一会才出声,“裴逸,世间只有一个倾城,我爱她,绝对不会低于你一分一毫,而且,我从未刻意欺骗,再者,就算没有我,你和倾城亦不会有任何结局!”
“君羽玥,你闭嘴!”裴逸痛呼。
怎么会没有结局。
知道她挑嘴,他刻意去学厨艺,知道她贪杯,他亲自去学酿酒。
他付出那么那么多的真心,那么那么多的努力,凭什么,就不能有结局。
“倾城她绝对不会做任何人的第三者,亦不会和任何女子同侍一夫,裴逸,你更应该明白,在你认识倾城之前,你就已经成亲了!”
“你要倾城跟你回去,做什么?”
“做你裴逸的一个妾室?”
“还是在外面给她买个大宅院,金屋藏娇?”
“不,裴逸,你这不是在爱她,你是在害她,更是在侮辱她,倾城这般女子,她就应该高高在上,被丈夫一辈子独一无二捧在手心宠着,疼着,呵护着!”
“你更不要说,你会休妻再娶,那你又错了,你把你的夫人至于何地,今时今日,你会为了倾城休妻再娶,那么他日,你亦会为了别的女人,休了倾城,去娶别的女子!”
君羽玥字字如利剑,直刺裴逸的心。
让他痛的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啊……”
“啊……”
连叫几声,裴逸都驱散不出,那浑身的挫败。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他若是知道,此生,会遇上这么一个女子,他定不会娶妻,定会让自己孑然一身,干干净净等着她来。
而不是,相逢动心之时,他已娶妻生子……
“啊……”
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裴逸把脸埋在草地上,嚎嚎大哭。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娶时。
这便是他一直不敢开口的原因。
君羽玥看着裴逸,一点都不同情,真的,他一点都不同情,更不怜悯,而是极淡极淡的说了句,“裴逸,告辞,后会无期!”
他是不打算在见到裴逸。
这个男人,对倾城有臆想,在倾城身边太危险。
君羽玥走了,裴逸却久久回不过神。
抬头之际,瞧见面前,一袭紫衣,面带银色面具的龙无忧之时,裴逸呵呵一笑,“阁下也来笑话我吗?”
笑话你?
龙无忧冷哼。
他可没这闲工夫。
“不是,我只是希望,裴公子看好裴夫人,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出现在倾城面前,她如今怀着孩子,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理裴公子的家务事!”
裴逸闻言,震惊的看着龙无忧。
不太明白,什么时候,凤倾城身边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绝然若仙的男子。
闭上眼睛,“多谢阁下好意,裴某人知道了!”
再睁眼,面前再无龙无忧的身影,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京城城门口。
弯弯勾唇,笑意盈盈。
羽玥哥哥,弯弯来找你了。
马车夫小声问,“姑娘,京城到了,请问您要去什么地方,是小的送您过去,还是?”
“送我去摄政王府吧!”
摄政王府?
马车夫呵呵一笑,“姑娘是去摄政王府喝喜酒的吧!”
弯弯闻言,怒,“不是,我是去抢我羽玥哥哥的,那个贱女人,抢了我的羽玥哥哥,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止不会放过她,更要她生不如死。
马车夫闻言,震惊不已。
这般恶毒的女子,摄政王会喜欢?
见鬼了才会喜欢吧?
却不敢多言,拉着马车去摄政王府。
弯弯下了马车,给了马车夫银子,站在摄政王府门口,被守门侍卫拦住。
“你们好大胆子,敢拦我的路,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姑娘,小的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请姑娘速速离开王府,免得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姑娘!”
“你……”弯弯怒极。
差一点就要出手。
却见一辆马车驶来,停在摄政王府门前。
君羽玥气定神闲下了马车,谪仙的容颜,宛若天人,冷眉冷目,却是那般的致命诱惑。
弯弯勾唇一笑,“羽玥哥哥!”
君羽玥闻言,眉头紧凝,看向弯弯,脑海里,却想不起这么一个人。
“撵走!”
低沉怒喝之后,朝摄政王府走去。
“羽玥哥哥,我是弯弯啊,我是弯弯啊,羽玥哥哥,难道你不记得弯弯了吗?”
君羽玥闻言,停了脚步。
扭头看向弯弯,“你是弯弯?”
弯弯大喜,立即推开侍卫朝君羽玥跑去。
甚至伸手就要去抓君羽玥,却被君羽玥大手一拂,摔倒在地,狼狈至极。
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不是已经施了法术,羽玥哥哥一见到她,就会对她爱入骨髓,此生非她不娶的么?
难道是哪里错了?
“羽玥哥哥?”
君羽玥嘴唇轻咬,“弯弯,如果本王是你,一定会速速离开此地,而不是沦为他人的刀剑,专做害人害己的事儿,还有,以后别来摄政王府,否者……”
君羽玥说着,看向一边侍卫,“你们都记住,以后不许这个人靠近摄政王府一步!”
“是,王爷!”
君羽玥转身离去。
弯弯想要追进去,却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住,然后往摄政王外拖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羽玥哥哥,羽玥哥哥,我是弯弯,我是弯弯啊……”
“羽玥哥哥,你欺负人,我要告诉爷爷,我一定要告诉爷爷!”
直到重重的被丢在地上,狼狈至极,身侧很多人指指点点,嘲笑。
弯弯哇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欺负人,我要做法,让你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下十八层地狱!”
“好狠毒的女子啊!”
“是啊,怪不得摄政王不喜欢呢!”
“就是,就是,人家凤姑娘可是天仙似的人,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比!”
人们说着,摇头叹气,指指点点离开。
“啊……”弯弯气疯了。
伸手就要捏一个法诀,却见不远处,三个孩子,歪头,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打量,还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算计。
是的,算计。
凤茉舞第一个上前,伸出手握住弯弯的手臂,“姐姐,你没摔着吧!”
弯弯诧异。
另外两个也走过来,热心的像亲人一般,嘘寒问暖。
弯弯忽然觉得很委屈,“呜呜,他们欺负人!”“姐姐,你可是个心地善良的美人儿,可不能和这些无知百姓斤斤计较,姐姐来,起来,我们去找个茶楼,坐下来吃些东西,慢慢说!”
难得有人不欺负她,弯弯立即点头。
稀里糊涂跟着三娃去了一个酒楼。
“姐姐,你喝茶!”
“姐姐,你吃菜!”
“姐姐,你尝尝这个,味道极好!”
“姐姐,你试试这个,味道也不错!”
三娃轮番上阵,把弯弯哄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张嘴便把来京城做什么,有什么准备,甚至连对君羽玥施法的事儿,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三娃心中气死了,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一个劲的询问弯弯,满眼的佩服。
要弯弯教她们。
“这种事儿,一时半载也学不来啦,不过,我可以送你们几个符咒,很有用的呢!”
“好啊,好啊,谢谢弯弯姐姐!”
一顿饭下来,弯弯简直是把什么都和三娃说了,就连山中有几条路,那几条路有埋伏,那埋伏在什么地方,埋伏的是什么人,武艺高强程度,有什么毒物。
她师傅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一股脑全告诉了三娃。
三娃听得开心啊,一个劲的鼓掌。
听到兴奋时,还不听夸奖弯弯。一个劲说着,有机会要去山里玩。
三娃乐的不行。
还起身给弯弯付了饭前,又给她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和弯弯挥手告别。
并表示回家和爹娘商量之后,来接弯弯去府里小住。
弯弯乐哈哈的倒在床上。
这三孩子真好啊。
三娃一上马车,气愤的咬牙切齿。
“嗷,熬……”
“墨涵,冷静点,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事和娘说了,不然要出大事的!”
回到凤府。
三娃立即找到凤倾城。
“娘,大事,大事!”
凤倾城讶异,“怎么了?”
“娘,你先别问,红袖姨,添香姨,快准备纸笔,我来说,你们来记,记住了,一定不要漏掉了任何东西!”
红袖添香见墨涵茉舞这般慎重其事,不敢犹豫,连忙准备纸笔。
三娃口齿清晰的说,红袖添香记,时不时,相互补充。
凤倾城最开始漫不经心,到后来,也慎重其事起来。
直到三娃说完,凤倾城深深呼出一口气,“以后,你们三个,可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玩了!”
“娘……”
凤倾城把两娃拥入怀中,“真是委屈你们了!”
“娘,不委屈,能做娘的孩子,是我们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你们啊,总是能够把娘哄得心花怒放,什么烦恼,忧愁,都瞬间抛之脑后!”
“娘,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凤倾城想了想,“娘一个人还研究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我这就派人去请你们君叔叔来,一定要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娘,加油!”墨涵茉舞说着,紧紧抱住凤倾城。
有娘在,他们不怕。
不怕!
凤倾城点头,“加油,为了我们一家子的幸福,加油!”
不管是谁要破坏,她和君羽玥势必会全力反击,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绝不手软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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