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太明白,为何凤倾城对御清远这般疾言厉色,甚至有了点刻薄,可御清远心知,那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母亲,怕是都难给他好脸色。
“凤姑娘,御清远从不打诳语!”
御清远话落,扬手,凤府上方,以肉眼看得见的地方,暴雨渐渐停下,又见朗朗夜空。
众人震惊。
君羽玥瞬间明了,这是一个法阵。
走到御清远身边,“你可有办法大方位破解?”
御清远摇头,“我不行!”
“为何?”
“因为我不是人!”
他只是一个鬼,躯体还未修炼成人。
就算有了躯体,他也只是一个少了精魂的半人半鬼。
君羽玥看着御清远,心略沉思,“既然你不可,那你告诉我方法,我来试试!”
御清远闻言,震惊看着君羽玥,他的确没有想到,略懂法术的君羽玥。
点头,并告诉君羽玥破解之法和紧要步骤,注意事项。
凤倾城在一听听了,立即吩咐,“红袖添香,背案桌!”
红袖添香立即下去,欧阳浩,戴云,林源,林风,牛虻也立即跟下去准备。
案桌摆在院中。
众人后退。
君羽玥一人上前,叩拜三下,才说道,“羽玥愿上苍怜悯天下百姓,让羽玥破解妖法成功!”
说完起身,捏决念咒。
手指天,大声喝,“破……”
君羽玥声音落,暴雨骤停,乌云散去,又是朗朗夜空。
远处。
弯弯见自己阵法被破解,恼怒。连加三道符咒,她还真不相信,有人能够婆了她的符咒。
意外,一定是意外。
乌云瞬间有遮挡了朗朗夜空,眼看暴雨又要来袭。
御清远开口提醒,“她又加了符咒,走第二部!”
君羽玥闻声,点头。
捏决念咒,手指天,“毁……”
“唔……”
一口血从弯弯口中溢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被自己的阵法反噬了。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弯弯一下子慌了。
“弯弯!”
弯弯闻声回头,见是大师兄姬光明,委屈的直哭,“大师兄,大师兄!”
姬光明立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弯弯,微微摇头之后上前扶起弯弯,“弯弯,你可真傻啊!”
“大师兄,连你也这么说弯弯!”
姬光明摇头,“弯弯,不是大师兄说你,你可知道,但凡修炼法术之人,势必要记住一点,切记不可用法术来残害生灵,一旦你施下法术歹毒,有人设阵破解,哪怕他法术低,但若他打着拯救天下苍生的旗号,你必败无疑!”
“不,不,爷爷没有告诉我这些!”
“是,师傅的确不可能告诉你这些的!”姬光明说着,暗自叹息。
他们都是孤儿,被师傅捡回去,养育长大,可师傅对他们,很严苛,更不容许任何的反驳和背叛。
而弯弯亦然。
如果师傅真疼弯弯,那么就不会让弯弯乱了辈分,唤他们师兄,而是师叔。
“大师兄,你骗我的,对不对?”弯弯垂泪问。
她还是不相信,爷爷会害她。
“弯弯,信与不信,随你,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以后的路,还是要由你自己走,大师兄可以帮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弯弯,凡事多想想,你的初衷,不要被嫉妒仇恨蒙蔽了双眼!”
弯弯摇头,“大师兄,你是要弯弯收手?”
姬光明不语。
弯弯摇头,“不,大师兄,不可能,绝无可能,羽玥哥哥,弯弯非要不可!”
姬光明很想说,弯弯,君羽玥他,你弯弯要不起,你也没有那个福分。
因为你命格不够。
不够,此刻,姬光明什么都不想说了,像弯弯这种人,从小被师傅可以教导的自私自利,刻薄阴毒,又怎么听得进他的劝说。
摇头,姬光明飞身离去。
“明知道她死性不改,你何苦浪费唇舌?”姬光曜说着,从暗处走出,满脸的不屑。
姬光明叹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们看着宠着长大的,这般毁了,心有不舍!”
“大师兄,你不舍,可人家未必领情!”
“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我只要做到了该做的,心中无愧天地!”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小弟佩服!”
姬光明摇摇头。
离君羽玥成亲还有五天,他可准备好了?
凤府。
见暴雨再无席卷而来,君羽玥才松了口气,看向御清远,朝御清远抱拳,“代天下百姓,谢过大恩!”
御清远失笑,“不必言谢!”
“其实,我是另有所求!”君羽玥道。
“我知道!”
“那御公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帮!”
“君羽玥谢过御公子!”
“摄政王,请!”
“御公子请!”
两人直接去了凤倾城书房。
一个说,一个执笔记下,时不时君羽玥询问几句,御清远一一详细解释。
从黑暗到天明,御清远说了几十个阵法,如何解,如何布,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施法,什么东西才能破解。
君羽玥孜孜不倦,学得十分兴奋。
凤倾城亲自端来了补汤,在外面轻轻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君羽玥闻言连忙起身,开了们,接过凤倾城手中的托盘,一手端托盘,一手扶着凤倾城的腰。
“天色还早,为何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
“睡不着,也应该在床上躺着!”君羽玥道,随即又补充,“送汤这种事,你可不能做了!”
虽然见她亲自送汤来,心中高兴。
但,他君羽玥心爱的女子,根本不需要做这些琐事。
“没那么娇贵的!”凤倾城笑道。
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拿起君羽玥所写的阵法看了起来。
御清远走到凤倾城身边,淡声问,“能看懂吗?”
凤倾城摇头。
这玩意,她还真看不懂。
看向御清远,“你怎么不喝汤?”
“我暂时还喝不了!”
凤倾城哑然。
“御清远,或许,我应该跟你道歉!”
“凤姑娘,不必,真的,作为茉舞的娘亲,你所有的自私,我都懂,而且,你也不必跟我道歉!”
也许将来莫一天,他还的恭恭敬敬唤她一声丈母娘呢。
凤倾城看着御清远,忽地朝御清远伸出手,“御清远,为了茉舞,我们握手言和吧!”
御清远诧异。
不太明白凤倾城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凤姑娘,我或许不该出现的!”
“不,御清远,或许,我们都不太了解茉舞,你有空多陪陪她吧,我以后,再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不过御清远,希望你记住一点,茉舞还小,真的还小,并不太懂男欢女爱,我希望你……”
“凤倾城,谢谢你的信任,我御清远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龌蹉之人,你放心,我会守护茉舞,像一个哥哥,如果将来茉舞大了,她也只是把我当着哥哥,那么我便只是一个哥哥!”
御清远说完,转身离开。
凤倾城瞧着,眼眶微微发红。
“怎么了?”君羽玥把凤倾城拥入怀中,柔声问。
“昨晚,茉舞哭了一夜!”
君羽玥愣,“怎么回事?”
“因为我不喜欢她的清远哥哥,可是羽玥,我真不是故意的,而是……”
“没事的,茉舞那么懂事,肯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凤倾城摇头,“羽玥,或许茉舞很聪明,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太天真了!”
就拿御清远需要茉舞的处子之血,才能真真正正变成人一事,凤倾城不敢告诉任何人。
就连君羽玥,她也不敢。
这种事情,叫她如何启口。
饶是御清远口口声声的保证,她亦不敢真正让御清远陪在茉舞身边。
“倾城,御清远等了茉舞千年,他其实,比我们更爱茉舞,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帮着御清远,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更深信,如果真爱一个女子,是一丁点都舍不得伤害她的!”
“而且,若是御清远要带走茉舞,我们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凤倾城闻言,微微叹息。
“是啊,他若是要强行带走茉舞,我们都阻止不了,与其不让他们见面,我还不如放手成全,希望御清远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会明白的!”
御清远的确是明白的。
他从来不知道,凤倾城的担忧这般大。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说了,凤倾城就会相信他,可他错了。错估了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
一步一步走出书房,御清远就看见不远处,红着眼眶的茉舞。
心蓦地揪疼。
“茉舞……”快步走向茉舞,蹲下身,柔声问,“对不起!”
“清远哥哥,你,你……”
“茉舞,是清远哥哥让你伤心了!”
茉舞紧咬红唇,眼泪汪汪的看着御清远。
“茉舞,别哭,清远哥哥最舍不得茉舞哭,清远哥哥只要茉舞开开心心的,其他,清远哥哥从来不求!”
凤茉舞闻言,抱住御清远的脖子,“清远哥哥,你别带茉舞走,茉舞想留在娘亲身边,清远哥哥,你也别走,茉舞也希望清远哥哥留在茉舞身边,清远哥哥,你答应茉舞好不好?”
御清远伸手抱住茉舞,点头。
“茉舞,清远哥哥答应你,不会带你走,也不会让茉舞伤心,茉舞,别哭,别哭,你一哭,比杀了清远哥哥还难受!”
凤茉舞闻言,抬头,泪眼汪汪看着御清远,“清远哥哥,你不许骗茉舞,不然,茉舞会恨你的!”
“嗯,清远哥哥绝对不会骗茉舞!”
文思公主府。
文思公主砸了手中的茶杯,“没用的东西,指望她,还不如指望一只狗!”
奴婢太监个个不敢吱声。
文思公主心思微转,“你们过来,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出一个时辰,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说,丞相府嫡长女凤倾城不知廉耻,当年和府中长工私奔,还珠胎暗结,如今居然不要脸不要皮,带着孩子回来嫁给摄政王。
龙一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坏了。
连忙骑马到凤府找君羽玥,却在凤府门口和欧阳浩撞在一起。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深交不多。
“你……”欧阳浩凝眉。
“龙一!”
“欧阳浩!”
两人抱拳,相互介绍。
“龙侍卫,你是来找摄政王的?”欧阳浩问。
龙一点头,“是!”
“为流言一事?”
龙一讶异,随即点头,“是!”
“那龙侍卫不必找摄政王了,摄政王已经离开了!”
“王爷真走了?”龙一问。
欧阳浩点头,“的确已经走了,龙侍卫放心,曾经,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但四天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哈哈哈,欧阳大总管说的时,以前各为其主,有所摩擦是正常的,以后还望欧阳大总管在王妃面前,为龙一多说说好话!”
“好说,好说!”
“那欧阳大总管,龙一告辞!”
“龙侍卫慢走!”
送走龙一,欧阳浩才笑了起来,红袖从屋子里走出,站在欧阳浩身侧,“不就是一个侍卫长,你何苦对他那般好脸色?”
“话可不能再这么说,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一等侍卫,咱们跟他又没有私仇,何苦纠结曾经,红袖,小姐将要嫁人摄政王府,不仅仅要摄政王疼她,宠她,爱她,更要王府所有人敬她,惧她,爱戴她,她才不会寸步难行!”
红袖闻言,心一顿,“欧阳,我明白了,是我糊涂了!”
欧阳浩呵呵一笑,看着红袖娇颜,心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红袖脸一红,怒瞪欧阳浩,“还看,流言的事儿处理好了吗?”
欧阳浩笑,“摄政王说了,这事,他自有主张!”
何止是自有主张。
流言第一天传播的非常快。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人人都在议论。
凤倾城佯装不知道,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第二日。
京城城楼上,吊着十几个人,男男女女,有的口中流血,有些断手,断脚。
边上贴着一张告示。
告示上面写着,这些人便是散播谣言者,并警告百姓,谁若是胆敢在议论一句,下场边上如此。
当下百姓哗然。
文思公主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一个没回来,还被抓住,实施了酷刑掉在楼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起身进宫去找自己的母妃。
却在出门的时候,发现君羽玥骑马,带着侍卫军过来。
铁蹄声滚滚。
文思当下愣住。
君羽玥骑在大马之上,一身戎装,双眸冷酷无情至极,手指向文思公主,“来人,给本王把这散播谣言者抓起来,本王要当着京城百姓,给本王未来王妃一个交代!”
文思吓的呆住。
她听出来了,君羽玥对凤倾城的维护,哪怕这般流言蜚语下,他依旧相信那个女子,连问都没有去问一句她,流言蜚语可有一句属实,她可有解释。
而是铁血般,直接自己出手,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系数抓起来,严刑拷打。
而她,怕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的确。
君羽玥的确没有给文思公主任何的解释机会,当街设置大堂,文思公主被押跪在地,刚想哀呼,却见她的母妃,亦被押了过来,按跪在地。
再接着,她母妃的爹娘,兄弟,族人,系数被押了过来,足足三百多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文思,你这个害人精,心思毒辣,你不是人!”
“你就应该去死,你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
“去死,去死,为什么你不去死啊!”
他们在骂她,各种难听,各种恶毒,各种和她撇清关系。
文思公主看向她的母妃,只见一向疼爱她的母妃面容清冷,眸子内冰冷刺骨。
母妃在怪她,是在怪她啊。
“母妃……”
“文思啊,你错了,错的离谱,你可知道,你的恶毒,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们原本只有一点点小错,如今却被君羽玥揪出来,无限放大,无限加罪,最后变成死罪,不可饶恕。
谁也救不了他们。
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偏偏君羽玥给他们扣了罪名,却不给他们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谁要解释,直接当街斩杀。
所以,那些罪名,他们必须背了。
“母妃……”
也不知道是谁,先扑上来,捶打文思,紧接着,又好几个同年龄,平日以文思马首是瞻的表姐妹扑上来,撕扯她。
而君羽玥就那么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冷眸扫过大街百姓。
“你们都给本王记住,这一生,你们可以不信神佛,不孝奉爹娘,但你们势必不许议论本王爱妃凤倾城一句不是,谁若是胆敢议论,并恶言,那么他们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将来!”
“本王为摄政王这几天,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更对的起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有屋子住,有田地可以耕!”
“若是你们不惜福,偏生要来挑衅本王的底线,那么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既然可以让你丰衣足食,亦可以让你们瞬间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老百姓被君羽玥的话吓傻了。
好多人情不自禁颤抖,然后跪下,匍匐在地。
甚至不敢言语。
是,摄政王处理朝政以来,贪官少了,欺压百姓的恶霸少了,摄政王虽手段毒辣,残酷无情,但对百姓来说,他是一个好摄政王。
至少,他为百姓着想。
君羽玥指向文思公主一行人,“文思公主,斩!”
“其他人,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归来!”
对于君羽玥的下令,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百姓们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
文思公主吓晕了过去,任由人拖着她去了菜市口,那里是她最后魂归的地方。
文燕公主府。
文燕站在院中,红着眼眶。徐世峰上前,拥住文燕。
“相公……”
她好心疼君羽玥,好心疼。
“哎,虽然手段残酷了些,不过杀鸡儆猴,效果很好,不是吗?”
文燕公主闻言微微叹息,“哥哥孤独这么多年,如今难得有那么一个人入了他的眼,得了他的心,他势必会费尽心机保护!”
徐世峰笑。
何止这些啊。
要说君羽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阴谋家。
为了这段感情,他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道,他徐世峰却是知道的。
当日。
君羽玥又颁下圣旨,四日后,七月初七,所以文武百官,需身着朝服一起去迎娶凤倾城。
此圣旨一颁布,满朝哗然。
文武百官议论不止,几个亲王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愿意上前触君羽玥霉头。
就连君羽裳也抬头朝君羽玥看去。
这么多兄弟里面,只有他和他名字有羽,而他和他也长得最为相似。
但,也仅仅只是相似,他君羽裳,比不了君羽玥的谪仙容颜。
更没有君羽玥的气魄,和铁血手腕。
比残酷,他君羽裳更胜一筹,但,比谋略,比计谋,他君羽裳自愧不如。
所以,君羽裳一直想法就是,只要君羽玥在朝,他便不造反,因为毫无胜利把握。
凤倾城在得到君羽玥所做之事时,只是笑了笑。
“小姐,你不感动吗?”红袖问。
“感动啊!”
“可是小姐,为什么我见你还是神色如常呢?”
凤倾城乐了,“红袖,难道,你希望我又哭又笑,然后直接去找君羽玥,说我好感动,此生非他不嫁,如何,如何的吗?”
红袖闻言,面色一红。
这种事,她家小姐还真做不出来啊。
“你看,连你都觉得好笑,我又怎么可能去做呢?”
“可是小姐,摄政王他做的,真的很感人!”
凤倾城又笑了,“是挺感人的,而我亦没有说不感人啊,红袖,我觉得,你是不是因为爱情了,所以智商也退步了!”
红袖闻言,面色绯红,微恼,“小姐,咱们明明是在说摄政王的事儿,你干嘛又扯到我身上?”
凤倾城笑的开心,挑眉,“苍天明鉴,是你一直在提醒我,往你身上扯的啊!”
凤倾城说完,见红袖脸色难看之极,哈哈哈笑的直颤抖。
脸皮厚果然有好处,可以专门欺负脸皮薄的,让她们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你看谁来了?”添香说着,走进屋子。
身后跟着四个人。
凤倾城眯眼看去。
邱海音,李三一家三口。
邱海音的来祝贺的,凤倾城从不怀疑,倒是这李三一家三口。
凤倾城笑了。
“凤姑娘!”
四人行礼。
凤倾城摆摆手,“好了,好了,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邱海音笑,递给凤倾城一个包袱,“凤姑娘,这是我娘亲自给小孩子做的肚兜,老虎鞋,帽子,来是时候,我娘就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终于送到你手里,我这一颗心啊,如今可以放回肚子里,安心喝喜酒了!”
凤倾城伸手接过,打开。
拿起大红娃儿肚兜,仔细打量,手细细摩挲,“你娘的绣工可真好!”
邱海音笑,“我娘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先别说这绣工,单说你娘,身子不好,眼睛也不怎么好,还想着给我腹中孩子绣个肚兜,这份心,比什么都珍贵!”
而且,她离开都县郡时间不长,邱夫人怕是日日夜夜都在熬夜做这些东西。
希望,邱海音能够赶得及带到京城来。
邱海音眼眶一红,“凤姑娘,不瞒你说,当时我和我爹爹都在纠结,给你送点什么好,我娘就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样样不缺,缺的就是有人能够真心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我娘就着手绣这几个肚兜,鞋子帽子!”
“好海音,其实你应该带你娘一起来京城!”
邱海音又笑了起来,“凤姑娘,你不知道,我娘和我爹爹,感情深厚,她才舍不得离开我爹爹呢!”
凤倾城闻言也笑了起来,“那感情好,把你爹爹调到京城来,到时候我们见见也方便,而且,我还想请你娘,多给我腹中孩子做几件衣裳呢!”
“别,凤姑娘,千万别!”
“为什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么。
“凤姑娘,我娘说了,都县郡刚经过大劫,我爹爹是都县郡县主,万万不可以抛下都县郡百姓的!~”
“你娘早猜到我会这么说?”凤倾城惊讶的问。
邱海音点头。
在李三夫人送上肚兜之后,凤倾城不得不夸奖,这邱夫人的聪明。
凤倾城依旧对李三一家表扬了一番,更让添香带他们下去休息。
就连邱海音也一并带去,瞧着并无太多的异样。
待人走了之后,凤倾城把两个包袱递给红袖,“悄悄拿去给舒慕白瞧瞧,可有什么不妥,还有,派影卫暗中跟着李三一家三口,不管他们去做什么,只需要跟着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红袖点头退下。
不一会,满脸怒容走了回来。
“小姐,你说,这邱海音是不是太会做戏了!”
凤倾城瞧着,心知已经确定了。
“怎么了?”
“舒慕白说了,邱海音送的肚兜,老虎鞋,帽子,绣线都浸毒,会通过皮肤,渗入血液,而且,用水洗上三五遍,根本洗不掉,这邱家好生恶毒!”
凤倾城却笑了。
“你气什么呢,若是邱夫人真有心害我,又怎么会让海音千里迢迢亲自把东西送来!”
“小姐,你?”红袖讶异。
“添香,你没见过邱夫人,所以你不知道,邱夫人身体不好,眼睛更不好,她根本不可能绣什么东西给我!”
“那这些东西?”
“必定是邱夫人或者海音知道有人要在孩子的衣服上做手脚,而我们总会有一疏忽,所以,他们才想了这么一出,邱海音一见到我,没有过多的问候,而是直接送上这些肚兜,鞋帽,并且告诉我,这是她娘绣的。
而她娘,我见过,手微微有疾,根本不可能刺绣!”
“可是这绣线,又怎么说的过去?”
“那这就要问李三一家子了!”凤倾城冷声道。
怕是邱海音一家早已经准备了贺礼,却因为意外得知了什么,才临时做了决定,要绣这肚兜,鞋帽。
结果,有人偷换了她们的绣线。
看来,这幕后的黑手,手伸的很长很长。
“可是小姐,既然你说,这邱海音不知情,那么她接触了绣线,为什么没事?”
“暗处的人,不会让邱海音出事,因为,那幕后黑手似乎知道,我对邱海音不错,也很信任!”
别人送来的东西,她肯定不会用,但是邱海音送来的,她多少会让孩子穿上一二次。
这人似乎还很了解她。
那是谁呢?
摄政王府。
君羽玥坐在诸位,赵媒婆一边说着迎亲那日的流程,说到踢轿门时,君羽玥出声打断,“踢轿门有什么含义吗?”
“回王爷,踢轿门是为了表示以后男不局内,妻子会对丈夫百依百顺!”
君羽玥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一句。
七月初七。
七夕。
一大早,摄政王府就忙活开来。
不,早在君羽玥确定了迎娶凤倾城之日,就忙碌起来,朝晖楼里里外外打扫,擦拭,所有东西,全部换新,更是由上了年纪老嬷嬷亲自动手,不允许任何年轻男子,女子进入朝晖楼一步。
朝晖楼内,红绸飞扬,喜庆吉祥。
红绸铺地,一直蜿蜒而出,直到摄政王府大门,红绸之上,不允许任何人行走。
君羽玥换上大红衣服,人逢喜事精神爽,眉角飞扬,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摄政王府门外,文武百官早天未亮便已经过来等候,十六人抬着华丽至极花轿。
最前方。
高头大马之上,君羽玥骑坐在大马之上,等着吉时到来。
鞭炮响,文太傅大喊一声,“吉时到!”
君羽玥笑,驾马前行。
后是十六人抬奢华花轿,再后是满朝文武百官,两边,是从未出动过的龙骑禁军,街道两旁百姓围满。
都要看看,这浩瀚王朝第一娶,会是如何盛况。
凤府。
凤倾城依旧睡得香甜。
门外,红袖添香花袭人急死,眼看吉时就要到了,而且君羽玥已经快到。
三人在屋子外,直跺脚。
房间内,凤倾城起身走到内间,沐浴更衣,看着那一身大红衣裳,凤倾城眼微红。
想不到,她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坐在铜镜前,凤倾城独自梳妆。
从今以后,她凤倾城的命运将和另外一个男子栓在一起,他荣她荣,他损她损。
不,她不会让他损,只会让他越来越富贵。
笑,美若天仙,素手轻描红妆,今日,她凤倾城是最美的新娘。
一切一切的,她从未操心过。
君羽玥会打理好,红袖添香,欧阳浩会打理好,但,今日,这描眉梳妆,她想自己来。
戴上沉重凤冠。
凤倾城起身,上前,轻轻开了房门。
“吸……”
阵阵抽气声。
她,绝色倾城,艳若桃李,宛如百花盛开,芬芳四溢,就那么含笑,静静的立在门口。
万千风华不言,就已经让所有人深深臣服。
龙无忧站在一边,看着凤倾城。
一步一步上前,把手中红盖头轻轻盖住凤倾城的脸,“妹妹!”
凤倾城蓦地红了眼眶。
龙无忧在凤倾城身前弯腰,“我背你出门!”
凤倾城点头,趴在龙无忧的背上。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媒婆一声喝,君羽玥朝凤府大门口看去,只见龙无忧背着凤倾城而来。
但见她穿着绣金凤大红喜服,虽不见她的脸,但那背影,那气息,君羽玥知道,就是她,就是她了。
此生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像她这般,给予他这种冲动喜悦。
嘴角笑意更浓。
轿子前端压下,凤倾城把凤倾城放入花轿中。
凤倾城轻轻丢下手中折扇。
“新娘起轿!”
前方红绸铺地。
君羽玥踩在红绸上,花轿起,漫天火红花瓣从天空落下,百姓抬头,才见屋顶之上,无数白衣女子,手提花篮,素手芊芊,从篮子中拿出花瓣,撒落。
百姓们纷纷伸手去接,接到手指,才发现,这花瓣是用丝绸剪出,一片片跟真花似的,捏在手中,香气四溢。
花轿前,君羽玥神采飞扬,笑意盈盈,时不时缠绵缱绻看向花轿,花轿内,凤倾城嘴角含笑,手捧苹果。
花轿后,文武百官,再之后,便是一百貌美少女,再后面是抬着嫁妆的送嫁人。
不是一个个箱子,而是一张张裱好的地契,房契,铺子契,还有各个钱庄的存银票据,再后面才是二人一抬的箱子。
一直从凤府抬出,更是把各色宝贝亮出,让百姓瞧个够。
百姓们惊呼,这摄政王府好丰厚的嫁妆,单这一嫁妆,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丞相府
慧娘看着跪在佛像前的袁氏,“夫人,奴婢不明白,你为何不去送小姐最后一程?”
袁氏闻言,眼眶一红。
哪里是她不肯去,而是凤倾城派人来说,叫她不用去了。
“阿弥陀佛!”
慧娘急,却也只能干着急。
摄政王府前。
花轿停下。
君羽玥跳下马,走到花轿前,所有人都在等君羽玥踢花轿。
就连花轿内,凤倾城也等着君羽玥踢花轿之后,还以一脚,表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却听得一阵惊呼吸气声。
凤倾城讶异。
轻轻的掀开盖头,撩开轿帘,却见君羽玥单膝跪与地,一字一句说道,“倾城,我君羽玥今生今世能娶你为妻,是我十世百世千世修来的福气,我君羽玥发誓,此生定不负凤倾城,倾城要天下江山如画,我君羽玥拼了命,亦会夺来,双手奉上,只换倾城一笑,若倾城要肆意潇洒四海为家,我君羽玥洗去繁华,舍身相配!”
“倾城,我不太会说话,亦不太会哄你开心,但我会学,一年学不好,就十年,十年学不好,就一辈子!”
“一辈子,我君羽玥都会把凤倾城当作手心宝,倾城好,君羽玥便好!”
“敢欺凤倾城者,杀无赦,敢辱凤倾城者,杀无赦!”
花轿内。
凤倾城早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可这一刻,面前这个浩瀚王朝最尊贵的王爷,当作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面,跪在地上,对她告白。
她真的忍不住。
幸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个不停。
“羽玥……”
“从今天起,君羽玥便是凤倾城的夫,凤倾城定会遵守三刚伦常,三从四德,此生至死不渝!”
君羽玥笑。
面对凤倾城的回应,他笑了。
什么三刚伦常,三从四德,他都不在乎,最最最在乎最后一句,此生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她爱着他的。
是真真正正爱着他的。
朝花轿内伸出手,“倾城……”
凤倾城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君羽玥大手中。
才发现,他的手心早已经汗湿一片,握住她手那一刻,也微微的发抖,手微微一番,与他十指相扣。
走在君羽玥右侧。
“倾城,要跨火盆了,小心些!”
君羽玥说完,弯下腰,给凤倾城拉嫁衣裙摆。
在继续牵着凤倾城往牵走,“倾城,跨门槛了,慢一些!”
那是一对璧人,虽看不清女子容貌,但,男子俊美无双,举世绝无,尤其那一份小心翼翼,贴心伺候,羡煞了多少女子,震惊了多少男子。
他们不懂,为什么一个男子,能够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个份上。当作那么多人的面,单膝下跪,只为告诉她,这一生,有她作伴,无悔。
裴逸站在远处。
自问,若是他,能不能做到君羽玥这般,能够当众下跪,并那般小心翼翼的刻意讨好。
只为女子那一句此生至死不渝的承诺。
不,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或许,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把凤倾城娶回家,娶回家之后,怎么过日子,他并没有想好。
但,很明显,君羽玥想好了。
若是凤倾城要天下江山,他势必金戈铁马征战四方,若凤倾城要江湖四处潇洒肆意,他君羽玥定会抛弃权贵繁华,与她四海为家。
他输了,输的彻底。
彻彻底底。
他比不了君羽玥,真的比不了,无论从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比不了。
裴逸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高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裴逸只觉得眼睛那么涩,心口那么疼,那么疼。
一步一步蹒跚往前,却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大厅内。
凤倾城,君羽玥夫妻对拜之后,本应该送入洞房。
君羽玥却忽地抱住凤倾城的腰,隔着那大红龙凤呈祥红盖头,低头吻住了凤倾城的红唇。
滚烫的眼泪滴滴落下,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凤倾城先是一愣,再感觉到君羽玥的情绪手,抬手环住君羽玥的腰,淡淡回应。
这一吻缠绵缱绻至极,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敢把凤倾城拥入怀中,告诉她,这一刻,他的喜悦。
从今天,这一刻开始,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对她好了,哪怕是把她宠的上天入地,都有了正当的理由,谁也不能多说她一句。
“凤儿……”
一个男子忽然从大门口疯疯癫癫跑进来,头发散乱,浑身瘦的只剩皮包骨,双眸悲伤至极,见凤倾城被君羽玥抱在怀中,绝望至极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凤儿,为什么,为什么?”
君羽玥一下子还真没有认出跪在地上好好大哭的男子,直到外面一个男人急急忙忙走进来,抓住封子书,万般歉意对君羽玥说道,“摄政王,抱歉,子书他精神失常,跑了出来!”
“封子君?”君羽玥低沉着嗓音问。
浓浓的不瞒,也揽紧了凤倾城的腰。
那种理所当然,很霸气,也很理所当然。
凤倾城依旧盖子红盖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如今又见封子书来闹,又听得他哥哥的话,凤倾城忽然间懊恼。她当初真没有跟封子书表白过,更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希望。
“是,摄政王,正是小的!”封子君说着,拉紧封子书,不让他挣扎着上前。
这几个月,封子书情绪一直不稳定,不吃不喝,每日躲在房间内,呢喃着凤儿,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什么,他忽然跑了出来,他一路追来,哪里知道,他是要闹摄政王的婚礼。
君羽玥看着封子书,又看了看封子君,再看了看凤倾城,“封子君,把你弟弟带回去,好生看管,今日,便如此算了,本王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
“是,是,摄政王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封子君说着,拉着封子书朝外面走去。
封子书却死活不肯走,“凤儿,凤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凤儿,凤儿!”
字字哀戚,看得出来,封子书很伤心,很伤心。
年少时的执念,很深很深。
凤倾城本想开口,后又想到君羽玥,今日可是她和君羽玥大婚,她要是开口了,置君羽玥于何地。
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封子书依旧被拉走,却一直挣扎,一直喊着凤儿,凤儿。
执着的让人心疼。
文太傅咽了咽口水,立即大声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祝贺声气,凤倾城君羽玥却没有太多高兴。
因为,真真正正的危机还未到来。
“逍遥派弟子姬光明奉师傅之命,带逍遥派十师弟前来为小师弟君羽玥祝贺,还请小师弟亲自出来接礼!”
君羽玥闻言,握住凤倾城的手,“倾城,为夫在这掀开你的盖头,可会委屈,可愿意?”
“我愿意!”
君羽玥眼眸微涩,抬手掀开凤倾城的盖头。
娇艳红唇,修长柳眉,巧笑倩兮,风华无双。
君羽玥握住凤倾城的手,“倾城,走,我们一起出去迎接这份贺礼!”
凤倾城笑着点头。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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