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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夫人,喝酒!”

百里琦举杯,面对凤倾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凤倾城微愕片刻,举杯,“百里城主请!”

三日之期,只要找到百里桑下落,百里琦,随时可以杀了。一了百了。

百里琦看着凤倾城笑,笑的淫邪。“君夫人出身名门,想来什么歌舞都瞧过了,不如,今日,我们来些刺激,君夫人不曾看过的,如何?”

凤倾城冷笑,什么叫不曾看过。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凤倾城不曾看过的吗?或许,还真没有。

“但凭百里城主安排!”

百里琦闻言,笑的乐不可支,看着凤倾城的眸子里,有着打量,也有着戏谑。他倒要好好瞧瞧,这个妇人,有何不同之处。

第一场表演万箭穿心,活人靶子,几十个侍卫手握弓箭,一剑一剑射上去。

“君夫人,好看吗?”

凤倾城冷眼瞧着,脸色未变,看向百里琦,淡淡道,“尚可!”

忽地想起,她所认识的男子。多少人,外界传闻,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但,真真正正心狠手辣的却没有几个。都不是百里琦这种,草菅人命的渣人。君羽玥为了家,为了家人,收敛了所有冷酷无情,筹谋,心怀天下。

“啊哈哈,啊哈哈,君夫人胆子很大,本城主很喜欢!”

百里琦说着,大手一扬,“君夫人,万箭穿心之后,咱们来看五马分尸吧!”

立即有人骑马,拖着一个人而来。

是一个女人。面色青肿,看不清楚面容。不过,凤倾城并不打算管闲事。

百里琦见凤倾城不语,歪头靠向凤倾城,“君夫人,想不想知道,她的故事?”

凤倾城摇头,“我没有探听他人**的爱好!”

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故事,只要无关紧要的人,她一般选择漠视,无视。

“啊哈哈,君夫人这点,本城主很喜欢!”百里琦说在,端起酒杯,面向凤倾城,“君夫人,本城主敬你!”

凤倾城端起酒杯,“百里城主,请!”

但,滴酒未沾。

“怎么,君夫人觉得,这酒,不香,不纯吗?”百里琦挑眉问。

“酒香,但,我不喝酒!”凤倾城说着,把酒杯搁在桌子上。

饶是美酒佳酿,饶是她在贪嘴,什么酒可以喝,什么酒不可以喝。她还是懂的。

百里琦闻言,看向凤倾城,“那给君夫人来杯茶吧!”

百里琦话落,不必吩咐,立即有人去准备茶。

凤倾城淡笑不语,静静的看着大厅内,歌姬偏偏起舞,院子内,那个女子,被绑住四肢,头颅,只要五匹大马同时拉扯,她定被五马分尸。

“君夫人!”

“嗯!”

“可是看中那个女子了?”

凤倾城失笑,“一个陌生人而已,谈何看中!”

“如果本城主告诉君夫人,她的名字,或许就不陌生了呢!”

“就算知道名字,也只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凤倾城说着,淡淡勾唇。

心中想着,百里琦这个家伙,是在玩哪出?那个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她若是和君夫人的弟弟是旧识呢?”百里琦淡声道,声音里,戏谑不止。

凤倾城诧异。和沧陌认识?扭头淡淡看向百里琦,凤倾城蓦地想,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之辈。或许,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是么,没听家弟提起过!”

百里琦笑,“那令弟吃了药,本城主想,或许已经醒来,请来一问,便知识不识了!”

“不必了!”凤倾城拒绝。

一个女子而已,沧陌若是识得,或者在意,肯定会告知她一声,只有认识,但并不在意,才只字未提。或许,沧陌压根就不记得这么个人。

“不不不,君夫人,还是唤令弟过来,问一问比较好!”

见百里琦这般坚持,凤倾城心知,再坚持下去,定会引起百里琦怀疑。

“那好,我去!”

“不必了,本城主已经派人请令弟了!”

凤倾城微恼。百里琦什么意思呢?不一会,沧陌慢慢走来,一袭蓝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的确翩翩少年儿郎。凤倾城歪头,低笑。这么个决然而立的公子,将来被谁家姑娘拐骗了去,总比如今,孑然一身来的好。

“姐姐!”沧陌低唤。

凤倾城笑,拍了拍身变为位置,沧陌脸色微微泛红,坐下。

“好些了吗?”

虽然知道,沧陌有解药,小默也信誓旦旦保证,有解药,她才放心了。

沧陌点头,“好多了!”

心里暖烘烘的。

他最喜欢的,就是被凤倾城关怀备至,不必经常,偶尔也好。

“嗯,好好休息!”

沧陌点头。

百里琦瞧着,邪笑,“君夫人,如今令弟已到,不如,问问令弟呗?”

凤倾城闻言,点头,眼神示意,“沧陌,你认识那个女子吗?”

沧陌看去,微微摇头。

而秦妙歌亦认出了沧陌,连忙大呼,“沧陌,救我!”

沧陌凝眉。认识他。冰玉雪城里,认识他的人?沧陌仔细想了想,莫非……

是秦妙歌。

秦妙歌见沧陌不理会她,大呼,“沧陌,是我,秦妙歌啊!”

果然是秦妙歌。但,沧陌,并无太多情绪。凤倾城却是微微眯了眼神。只是同名同姓呢,还是……遥想那一日,汽车爆炸,秦妙歌是一起的,而她,也顺手拉了秦妙歌那个贱人一把。

如今想来……,凤倾城冷笑,看来,许多仇恨,真应了那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妙歌,如果是你,见你过的这么猪狗不如,我便好了。

“弟弟,你认识她?”凤倾城问沧陌。

沧陌心思微转,“曾经有一二面之缘,不过,后来我便离开冰玉雪城,再无联系!”

沧陌说着,仔细看凤倾城脸色,见凤倾城面色平静无波,心口微微松了口气。

低下头。

凤倾城呵呵呵一笑,看向百里琦,“百里城主,只是一个泛泛之交,或许,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你看……”

看来,她的身份,百里琦已经知晓了。那她来的目的呢?百里琦可知晓?

“本城主倒无太多看法,一句话,君夫人要她死,她便死,君夫人要她活,本城主今儿个便饶了她!”

记住,也只是今儿个。明日,后日,将来,那可就说不定了。

这语病,凤倾城岂会听不懂,笑,“她是百里城主的人,跟我们姐弟,可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死是活,全凭百里城主说了算!”

“如果本城主把她许配给令弟呢?”

凤倾城噗嗤笑了出声,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百里城主,真爱说笑,一个破鞋,或许连破鞋都说不上的女子,百里城主,这般说,是在侮辱我呢,还是在侮辱百里城主自己,都说女人如衣裳,用过便丢,百里城主也不管丢了之后,别人捡去穿了,会不会得病!”

“你……”

百里琦怒。

好一个凤倾城,嘴巴够毒辣。

怪不得祁宏申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百里桑去了,也打败归来,给了他可乘之机。

“百里城主,可是我说错了,难道百里城主不好奇,你这么多女子,却无一人怀上你的子嗣,或为你生下一男半女,不是病吗?”

百里琦眯眼。他的确有许多女人,但,真的,无一人怀上他的孩子,或生下一男半女。

莫非……

“君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冰玉雪城,所为何?”

“如果你是来求药,本城主依然可以和君夫人合作,百里桑可有可无,不是么?”

凤倾城笑,“百里城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世间,姓凤的人不多,敢明目张胆叫凤倾城的亦少,而敢只身进入城主府的人,更屈指可数!”

凤倾城但笑不语。

百里琦接着说道,“本城主,早些年,有缘见过浩瀚摄政王,本有结交之心,奈何因为一些琐事,并未和摄政王当面接触过……”

而百里琦真正忌惮的,不是凤倾城如何如何厉害,而是君羽玥。

那个男人,虽然只是远远一眼,便知道,那个男人,不是池中物。

傲视苍穹。目无一切。冷厉绝尘。似乎,苍茫大地,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入他的眼。更听说,当年他,一人,毁沧溟臧家几百余口,手段狠辣。只为面前这个女子。

君羽玥和凤倾城的感情,百里琦听说过很多版本,但是,他不懂,世间,真有所谓的爱情?

不,绝对不会有的。

凤倾城笑,“或许,有机会,能够碰到的!”

君羽玥知道她来了冰玉雪城,定会追来。所以,只许等待,便好。

“摄政王也来冰玉雪城了吗?”

“应该在来的路上!”

百里琦微微错愕之后,才看向沧陌,“沧公子,为谁而来?”

沧陌讶异,“我不是为百里桑而来!”

这个答案,百里琦很满意。又看向凤倾城,“那君夫人呢,是敌是友?”

“原本是敌人的,不过此刻,我倒是想,和百里城主,做个朋友!”

百里琦戏虐邪笑,“君夫人,此话当真?”

“百里城主,以为是假话吗?”凤倾城反问。

“或许吧,本城主,从小,不得人疼爱,如今,君夫人帮着百里桑,也在情理之中!”

一句话,几个停顿。其中辛酸,只有百里琦懂。

凤倾城闻言,心思微转,“我夫君,有个弟弟,名君羽裳,曾经也是浪荡不羁,红颜知己,遍布浩瀚王朝,如今他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倒也不失一好儿郎!”

“那是君夫人宽宏大量,而世间,不是任何人,都如锦王的!”

听百里琦这口气,凤倾城不免猜测。百里琦,认识君羽裳。

“你们认识?”

“见过一二次,略有交情!”

“百里城主,有句话,不知你听过与否?”

“什么话?”

“高处不胜寒!”

百里琦笑,“君夫人,其实,百里琦,并不如你所想象之中,那么无知,愚昧,当然,也没你想象之中,那么好运,所以,君夫人,不管你与百里琦是敌是友,喝了这杯,你们哪里来,回哪里去,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以后战场上见,我百里琦,绝不手软!”

“好!”

执杯,对视。百里琦先干为尽,凤倾城依旧滴酒未沾。起身离开之时,秦妙歌忽地喊沧陌,“沧陌,救我……”

眸子内,祈求,哀求。

沧陌瞧着,眸子微眯,看向凤倾城,“凤姐姐……”

“沧陌,很多时候,不要忘记了,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量力而为!”

不知为何,凤倾城就是不想救秦妙歌。

百里琦瞧着,却呵呵一笑,“来人,放了秦妙歌!”

凤倾城微微敛眉,百里琦什么意思?

秦妙歌被解开,跌跌撞撞爬起来,步伐蹒跚朝沧陌走来,眼看就要抓住沧陌手臂,沧陌朝边上一让。秦妙歌扑了个空,狼狈摔倒在地。扭头,悲戚看着沧陌。

“秦姑娘,抱歉!”沧陌说完,立到凤倾城身边,垂眸,漠视。

不一样的容颜,却有着一样的犯贱。凤倾城看着秦妙歌,蹲下身子,捏住秦妙歌下巴,“秦妙歌……”

凤倾城依旧换了容颜,但,那种灵魂深处的霸道,嚣张,秦妙歌懂。

“你,你,你……”

凤倾城冷笑,“果然是你!”

轻轻松开手,看向百里琦,“百里城主,这个人,我带走了,百里城主,这个情,我凤倾城,领了!”

凤倾城……

凤倾城,她说,她叫凤倾城。秦妙歌身子虚软,倒在地上。摇头,“不,不,我不要跟你走,不要,不要……”

“由不得你!”凤倾城低语。

百里琦笑,“那君夫人,本城主,派人把人送君夫人所住客栈,如何?”

“谢了!”

凤倾城说完,扶住沧陌,离开。

秦妙歌一个劲摇头,“不,不,不……”

百里琦看着凤倾城的背阴,面上阴霾一片。凤倾城,君羽玥,你们为什么要来掺合?为什么……

看向秦妙歌,“你认识凤倾城?”

秦妙歌点头,随即摇头。

若说百里琦不是人,那凤倾城疯狂起来,便是魔鬼,那种恐惧,来自灵魂深处,根深蒂固。

“秦妙歌,好好活着,别那么快,被凤倾城玩死了,我刚刚看她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

“不,不……”秦妙歌吓得浑身发抖。

这比百里琦让人玷污她,还恐惧。

“百里琦,救救我,帮帮我,我告诉你宝藏在什么地方,宝藏钥匙在什么地方!”

百里琦闻言,越发好奇了。这凤倾城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让秦妙歌吓成这个样子。一个女人,而已,不是么。

“很好,这笔生意,我们成交了!”

大街上。沧陌咽了咽口水,“凤姐姐……”

“嗯!”

“你认识秦姑娘?”

凤倾城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秦妙歌……”

“嗯,凤姐姐,你认识她?”

凤倾城犹豫片刻,“一个贱人而已,认识不认识,有什么关系!”

“凤姐姐……”

“沧陌,你可知道,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巧合?”

沧陌错愕,片刻后,了悟。

“其实,我们一出现,身份便已经曝光,我和小默的相见,或许已被人知晓,你当初和秦妙歌的关系,百里琦也是知道的,今日,只是百里琦的一步棋,他只是没有想到,秦妙歌会和我认识。而我奇怪的是,百里琦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又不合情合理。按道理,百里琦,应该把她抓起来的,或者,围杀的,不是么?

到底怎么回事呢?回到客栈,凤倾城依旧想不明白。

沐浴之后,凤倾城倒在床上,床冰冷。微微叹息。少了君羽玥暖床,这么冷的天,还真是难熬。

羽玥……想你了。从一开始的一点点想,慢慢的越来越想,到此刻的想入骨髓。穿衣下床,凤倾城打开窗户。

立在窗户边,身子慵懒依靠在窗户上,却见对面屋顶,一男子傲然而立,身影那么熟悉。

“咦……”

几乎在出声瞬间,身子被人拥入怀中。冷冽的气息。却带着温暖。熟悉,安心。

“想你了!”

短短三个字,君羽玥只觉得,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赶路,值得了。

“我也想你了!”

很想,很想,想的心都碎了。

“吃了吗?”

“没有,饿了!”

不止是胃饿了,其他的地方,也饿了。

“我去吩咐小厮,给你送点吃的!”凤倾城道。

君羽玥却死死拥住凤倾城,“暂时不想吃,让我先抱一会!”

他们的爱,总是一波三折。波折之后,感情越发稳定,但,少了一些烂漫,一些柔情。

“羽玥……”

“倾城,我似乎,欠下你许多东西!”

凤倾城诧异,抬头,错愕的看着君羽玥,“怎么了?”

君羽玥慢慢勾唇,“曾经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我自己都回想不起来,我只知道,你在,我便有家有爱,有生息!”

“以前,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活着,直到遇见你,我知道了思念,相思,恼怒,快乐,温暖,家,情,酸甜苦麻辣,倾城,面对这样子一个我,你可曾后悔过!”

凤倾城诧异之后,笑,“后悔什么啊,你这样子,却是我最要的,羽玥,你没变,真的,很多时候,我都知道,你没变,你只是,长大了!”

从一开始的懵懂,自私自利,天地万物,只有他一人,只以他一人为中心,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有了担当。

为了他们母子五人。他一直在改变,改变成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为了亲人而改变。变成最好的朋友,最可以依靠的朋友。也为了天下百姓改变。变成,百姓心目中,最好,最适合的摄政王。他不是懦弱了。而是,更有担当了。为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改变了自己。变成一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而不是,一个鼠目寸光,胸怀狭隘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凤倾城的丈夫。她三生有幸。

“倾城……”

凤倾城捂住君羽玥嘴唇,“什么都不必说,羽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这一辈子,只要你还爱着我,爱着我们的孩子,我便不会抛下你,绝不!”

君羽玥淡淡勾唇。

“男人,不一定是打打杀杀才是强,而是,心怀天下,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己任,让百姓过的更好,丰衣足食,让家人,不忧,不虑,不惧,不怕,无人敢欺,才是真真正正的强!”

“那也是我喜欢的强!”

君羽玥抱住凤倾城。

人生,有几个人,可以得一红粉知己,又能让这红粉知己,变成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她,不管那一方面,都是他梦中所想。不管那一句话,都能准确击中他的软肋,心口处,酸甜着,感动着。

“倾城,谢谢你!”

“嗯啊,先坐一会,我去吩咐小厮给你准备沐浴热水,饭菜,你一路奔波,定是满身风霜!”凤倾城一边说,一边吩咐。

完全如一个贤妻良母。回眸瞬间,笑看君羽玥。

露齿一笑,不娇柔,不造作,一切,那么随意,坦然。饭桌上,三素一荤。

一碗白米饭,凤倾城慢悠悠喝着酒,偶尔第一杯给君羽玥吃。一壶酒下肚,凤倾城淡淡笑着,眸子内,笑意连连。

“倾城……”

凤倾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君羽玥,伸手压在君羽玥嘴唇上,“羽玥……”

声音娇媚无比。

诱惑至极。

“嗯!”君羽玥低低应声,咽了咽口水。

凤倾城想表达什么,几年夫妻,他懂。也欣然接受。

佳人投怀送抱,他爱极了。

“我想你了!”

一语双关,君羽玥呼吸急促起来。

但,凤倾城就是那么娇媚戏弄,硬是不肯入戏,君羽玥轻轻抬头,薄唇微张。

凤倾城笑,低头,吻住。舌交缠,肆意缠绵。

而君羽玥是坐在椅子上,凤倾城立在他身边,小手轻轻伸入君羽玥衣襟内……

“唔……”

君羽玥低低呻吟。异样刺激,君羽玥身子绷紧。凤倾城娇笑,对君羽玥的反应,满意至极。窝入君羽玥怀中,“羽玥,我们去床上吧……”

娇妻邀约,君羽玥自会满足。抱起凤倾城去了大床上,轻轻压在凤倾城身上,“倾城……”

“嗯!”

“你真美!”

凤倾城噗嗤笑出声,“然后呢……”

“准备好了吗?”

“嗯!”

几乎在凤倾城话语之后,君羽玥火热,激烈吻住了凤倾城,缠绵入骨。

“唔……”

“嗯啊……”

大床摇曳,娇喘低吟。

一夜欢愉缠绵。

缱绻情浓。

欢愉之后,君羽玥抱着凤倾城,窝在被子内,如一只餍足老虎,精神抖擞。而凤倾城,腰酸背痛,懒洋洋,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如此良辰美景,什么事儿,都被抛去一边。

“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凤倾城闻言,恩了一声,闭眸睡了过去。

君羽玥拥紧凤倾城。

爱着这么个奇女子,幸福之余,却也压力重重。除了爱她,很爱她,非常爱她。很多时候,不管做什么,他都在三思而行。尤其是祁宏申之后,君羽玥其实害怕,会跑出另外一个祁宏申来,其实,君羽玥的心思,凤倾城不知道。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直到遇上百里飞霜,百里飞雪双生姐妹花,对君羽玥的频频示爱,凤倾城才明白,爱情里,有一种东西,叫吃醋。

第二日。

凤倾城迟迟未起床,沧陌在门口低唤,“凤姐姐……”

君羽玥开门。

沧陌吓了一跳,“你……”

“昨夜到的!”君羽玥淡淡道。

瞄了沧陌一眼。

沧陌“哦”了一声之后,心情失落。

看来,和凤倾城的两人相处,已经到了尾声了。

君羽玥拍了拍沧陌的肩膀,“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倾城!”

“不,不,都是凤姐姐在照顾我!”沧陌说完,微微转头。

有的梦,其实,真的,应该,醒了。

再做梦下去,伤害的,除了自己,还有凤姐姐的幸福。

沧陌,懂的成全,才,活的潇洒。

才是真爱。

君羽玥看沧陌一眼,不语,转身找了小厮,叫他准备几样小菜,淡粥。

“准备两份!”

“是!”

一份是给沧陌的,一份,君羽玥一样一样,来来回回端了几次,进了屋子。

沧陌瞧着,羡慕,却笑着转身,一个人吃饭。沧陌,或许,你也应该成个家,找个女子,成家了。

“倾城,饿不饿?”

君羽玥小声问窝在床上的凤倾城。

凤倾城钻出个脑袋,睡眼朦胧,模模糊糊,嘶哑着嗓子,“有点饿,你准备吃的了吗?”

“嗯,要不,漱口之后,我喂你吃点?”

“好!”

漱口之后,凤倾城懒洋洋倒在床上,君羽玥偎凤倾城吃饭,自己也吃上几口。

情意缱绻。

“见到沧陌了吗?”凤倾城淡声问。

君羽玥微微讶异之后,“见到了!”

“他吃了没有?”

“吃过了!”

凤倾城便不再问。

随意淡然的,没有多余的话。其实,真的只是,不经意问起。吃饱后,凤倾城精神也好了,看着君羽玥。君羽玥两鬓白发,已不复存在,容貌依旧谪仙,三十岁年纪,君羽玥已经经历太多太多。

凤倾城握住君羽玥手,“羽玥……”

“嗯!”

“你认识百里琦吗?”

“听说过,没交情!”

凤倾城把事情,疑惑,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你说,百里琦是什么意思?”

君羽玥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他能够知道这么多,谋划,按捺这么久,说明,他不是一个愚笨之人!”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必着急,一会,我们去会会百里琦!”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百里琦在得知,君羽玥和凤倾城来访时,微微讶异。来的可真快。

“请!”

片刻之后,便见到一直白衣的凤倾城和一袭白衣的君羽玥相携走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绝配,相容他们都不为过。

这一次,少了一个沧陌。

“欢愉浩瀚摄政王,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百里琦说的客气。

君羽玥抱拳,“百里城主,有礼!”

“请!”

大厅坐下,茶水端上来。

君羽玥,凤倾城端起,浅浅品尝。

“摄政王,恕本城主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而来!”

直接,明了。

百里琦知道,和君羽玥这种人,打哑谜,比腹黑,怎么死都不知道,索性,换个方式来。

君羽玥失笑,“如果本王告诉百里城主,本王是来救百里桑的,百里城主当如何?”

百里琦错愕。

君羽玥是真话?

看向凤倾城,见凤倾城低头,一副夫唱妇随样子,觉得,八成是真的。

“摄政王,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只要本城主有,本城主绝不吝啬!至于百里桑,摄政王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君羽玥看向百里琦,“只是,有的东西,百里城主未必知道,所以……”

“非百里桑不可吗?”百里琦问。

一开始,百里琦就知道,这城主之位长久不了,但是,从未想过,这么短暂。

“非百里桑不可!”

君羽玥说的很肯定。

那些药引,只有百里桑知道在什么地方。

百里琦微微错愕之后,看着君羽玥,“摄政王,已经下了决定?”

“从一开始,决定就不曾改变过,百里城主,任何过往,都不能成为借口,既然接手了冰玉雪城,整日醉声梦死,花天酒地,可不是一个好城主所为!”

话不投机半句多。

百里琦霍地站起身,“送客!”

君羽玥和凤倾城也不久留,站起身,相携离去。

百里琦坐在大厅椅子上,片刻之后,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地下囚牢。

看着百里桑盘腿而坐,两个异母妹妹哭哭啼啼。

“百里桑……”

百里桑微微睁开眸子,看着百里琦,淡淡冷笑。“百里琦,你在害怕!”

“不可能,我害怕什么!”百里琦大呼。

他不怕,如今,百里桑在他手里,他何惧?

“百里琦,你若是不怕,你就不会来见我!”百里桑说在,看向百里琦。

从记事开始,这个弟弟就一直跟他对着干。其实,他才是正牌夫人所生,而自己,只是一个外室。偏生爹爹爱自己娘亲多一些,便偏宠自己,一开始不能让自己名正言顺认祖归宗,便收为义子,却享受着嫡长子才有的一切。关爱,呵护,地位。百里桑甚至记得,百里琦小时候,也曾期盼过父亲的疼爱,关怀,却一次次落空。心中对百里琦,多少,是有愧疚,弥补之心的。

“百里桑,你该死!”百里琦怒。

是,他害怕怎么了。

他一无是处怎么了。

难道,就不能做城主了吗,他才是城主最佳人选。

只是,做了城主,百里琦才明白,其实,城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

那些人,趋炎附势,一个个嘴巴上抹油,十句话,没一句真话。

百里桑看着暴怒的百里琦,微微叹息,“你以为,我想要城主之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只是想,或许,你做了城主,就会满足了,可是阿琦啊,你真的满足了吗?”

不。没有。看他双眼浮肿,两眸无光。又谈何满足。见百里琦不语,百里桑微微摇头,“你当真以为,这牢房可以囚住我?”

百里琦诧异。在诧异之后,却见百里桑慢慢站了起来,运气一掌拍碎了铁牢,立在了百里琦面前。

“你……”

百里琦睁大了眼眸。

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明明受了重伤,明明……

“阿琪,有些事,我不想再与你计较,你要城主之位,我给你便是,但是,有些属于我的东西,你必须还给我!”百里桑说完,走到一边,运气拍开牢笼,把两个妹妹救了出来。

明目张胆朝外面走去。

百里琦愣在原地,“为什么……”

“为什么?”百里桑也问。

片刻之后,才想到了答案,“爹爹偏心,我小时候还窃窃自喜,后来我才明白,我欢喜的时候,你再哭,阿琪,我们是兄弟!”

兄弟。

百里琦大笑,嘶吼,“我没有你这种兄弟,没有!”

百里琦的吼声在牢房里回荡,百里桑不语,离去。

“百里桑,百里桑,你该死,你该死……”百里桑咒骂之后,追了上去。

许多人,见到百里桑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跪下。

在他们心目中,百里桑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城主,至少在百里琦是比对下。

百里琦瞧着,痴痴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百里桑要什么有什么,爹爹疼他,处处都给最好的,不管是什么,都给最好的。

后来送百里桑去飘渺门习武,每一年回来,都是府里最开心的,爹爹会和百里桑秉烛夜谈。远远的,都能听到爹爹的大笑,夸奖,自豪。人还未死,便把城主之位给百里桑,辅助了他五年,给他培养势力。临死,也只握住百里桑的手,殷殷叮嘱,“好好的,好好的!”

百里琦笑。原来,这个家,多余的不是百里飛城,而是他,百里琦。百里琦想着,转身直接翻墙而出。城主府,已经没有他的地位了。这些人,百里桑不在的时候,他们的屈服,都是身不由己,如今百里桑回来了,他们自会效忠百里桑。一人一马。百里琦想着,他应该去什么地方。天大地大,竟无处可去。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冰玉雪城。

因为百里桑的归来,举城欢庆。百里桑看着自己的娘亲,和穆师傅,立身高墙,看向远方。阿琦,但愿某天,你想通了,自己回家。

若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凤倾城此刻也想明白了。“该死的百里桑,摆了我们一道!”凤倾城怒喝。

君羽玥诧异,“怎么了?”

“什么身陷囹圄,根本就是一招苦肉计,他想要的,就是我做箭弩的方法。偏生我义无返顾的全部交了出来!”

君羽玥不解。随即寻思。一切,便已经有了答案。

百里桑用自己身陷囹圄,设计利用了凤倾城。不然,百里琦决计不会知道凤倾城的身份,也不会知道沧陌和秦妙歌曾经认识。

“好一个百里桑啊!”

凤倾城恨得磨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百里桑的肉。

“看君夫人这般生气,本城主都有些怕,这些东西送上门,君夫人会不会接受了!”

凤倾城,君羽玥,沧陌闻声看去,见百里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再后面,是几个侍卫,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锦盒。

凤倾城蹙眉。

沧陌却大喜,一个劲朝凤倾城挤眉弄眼,提醒凤倾城,里面便是她所需要的东西。

君羽玥解毒的药引。

凤倾城不解,君羽玥却起身,“不会,百里城主一番心意,本王和爱妃,自是领了这个情的!”

什么纠缠,过往,这一刻,烟消云散。

百里桑笑,“还是摄政王火眼金睛,一眼便知道,本城主送了什么!”

笑,心照不宣。收下东西之后,君羽玥便和百里桑告辞。

百里桑看了看不语,却开心的外溢的凤倾城,心中微苦,“摄政王,本城主冒昧一句,这么多灵丹妙药带在路上,定不会安稳,不若在冰玉雪城,解毒之后,再离开!”

一番思量,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解毒之后再走,为了清净,也住进了城主府。凤倾城君羽玥一个院子,沧陌一个院子。凤倾城日日与沧陌研制解药,君羽玥倒有些无所事事,百里桑便日日找君羽玥下棋,其中,百里飞霜,百里飞雪姐妹定在一边,殷勤端茶倒水。

“谢过百里小姐!”君羽玥接过茶杯,却一口都未吃。

不接,是不礼貌,接了,礼貌到了,吃不吃,便是君羽玥的事儿了。

“摄政王,是茶水不好吗?”百里飞霜问。

面若芙蓉,含娇带媚。

“茶水很好,只是本王,不渴!”

“那点心呢,摄政王不喜点心吗?”百里飞雪问。

“点心很好,只是本王,不饿!”

百里飞雪不悦,“摄政王,是真的不饿呢,还是因为这茶水点心,送的人不对?”

“送的人不对,若这时倾城送来的,饶是穿肠毒药,本王亦会吞下!”

一句拒绝,毫不留情。

百里飞霜,百里飞雪面色遽变,难看之极。

“摄政王,男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古往今来,都是美谈,我这两个妹妹,虽不及摄政王妃那般倾国倾城,但也国色天香,婀娜多姿,摄政王何不……”

一起收了。

君羽玥冷眼看向百里桑。

“百里城主,不知道是本王给你了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错觉,还是百里城主两个妹妹实在嫁不出去,才不要脸皮赖上来,如果是前者,那真是本王罪过,如果是后者,浩瀚有许多死了发妻的鳏夫,对于这么热情似火的百里小姐,定会喜欢的!”

“本王……”

百里桑咻地打断君羽玥的话,“君羽玥……”

直呼其名。

他两个妹妹见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爱慕上了,有什么错?

君羽玥站起身,“百里桑,不要给脸不要脸,你那两个妹妹,别说为妻为妾,就是给本王,提鞋,本王亦不屑!”

“再者,本王和倾城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不懂,难道你百里桑还不懂吗?”

“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不愿,撕破了你那层腌臜的脸皮,暴露出来罢了!”

百里桑倒吸口气。

百里飞霜,百里飞雪更是难堪至极,不喜欢,拒绝就好,为何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姐妹两人,转身,去找凤倾城。

凤倾城和沧陌刚刚准备好君羽玥的解药,走出屋子,伸展腰肢,“啊,终于解放了!”

沧陌也笑眯眯的走出来。却见百里飞霜,百里飞雪红着眼眶,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凤倾城歪头,“两位百里小姐,有事?”

“君夫人,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聊聊!”

凤倾城诧异。

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点头,“好!”

“君夫人请!”

“请!”

来到府中花园内的亭子里,亭子里,熏香寥寥,桌子上,茶香,瓜果,点心。

“君夫人,请坐!”

凤倾城看着这两个百里小姐,坐下。

“君夫人,请喝茶!”

凤倾城端起茶,浅浅喝了几口,才说道,“两位百里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百里飞霜犹豫片刻之后,才说道,“君夫人,像摄政王那般优秀男子,君夫人可曾觉得累?”

凤倾城错愕。眨巴了几下眼眸。面对君羽玥累?貌似从未有过。

“然后……”

这两个百里小姐,打算效仿娥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而这个夫,还是她的君羽玥。凤倾城想到这里,噗嗤笑了出声。

“君夫人,我们姐妹,对摄政王一见钟情,还请君夫人成全!”

凤倾城看着百里飞雪,百里飞霜,分不清楚她们姐妹两谁是谁。不过,都一样太可笑。

“呵呵,呵呵!”

真是难得,居然,有人觊觎她的君羽玥了。这一刻,心里,涩涩的。凤倾城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君羽玥偶尔,会露出涩涩的笑。很多时候,他是在乎的。

站起身,“两位百里小姐,你们是凭借什么呢?凭借你们哥哥赠送的药引,还是如今我们暂时住在城主府,再有,我凭什么要成全你们,说实话,你们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而你们哥哥的药引,哼,那是他应该给的,还有,别在我面前装白莲花,也不要来招惹我,否者,我发起怒来,把你们弄了个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转身离去。傲然,绝厉。

百里飞霜,百里飞雪姐妹两相视,最后下定决心,“走,去找哥哥!”

君羽玥找到凤倾城,二话不说,拥住凤倾城。

凤倾城心中有数,“羽玥,解药已经制好,我们回家吧!”

“好!”

两人相携去找沧陌。

沧陌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子,心中厌烦至极。见过许多纠缠不休的人,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秦姑娘,你这般,会让人看不起你的!”

“沧陌,求求你,帮帮我,求你了!”

秦妙歌说着,伸手去拉沧陌,沧陌往后退了几步,避开。

秦妙歌咬牙,“沧陌……”

“秦姑娘,人自重而他人敬之,秦姑娘,你请自重!”

一个女子,不自重,谁会珍重她。而秦妙歌这种心机极重,心眼极坏的女子,谁会珍重她。秦妙歌看着沧陌,这个,曾经瞧着就好骗的俊逸男子,后来才明白,其实很凉薄。除了对他在意的人,傻的予取予求,而对他不在意的人,他凉薄的不管不顾。

“沧陌,求你……”

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沧陌却是冷冷一哼,“秦姑娘,保重!”

转身离去。

秦妙歌跌坐在地,“沧陌,你救我,我告诉你宝藏的下落!”

沧陌闻言,讥笑。

宝藏……再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吃不完,用不完,穿不完,要来何用。而他,需要银子,赚就好了。坐享其成,不是他沧陌的本性。

秦妙歌见沧陌毫不留念,大叫,“沧陌,宝藏你也不要了吗?”

“有了宝藏,你可以吃穿不尽,饶是一统天下,也是可以的!”

沧陌笑了。第一次笑的张狂,不屑。这种女子,真如凤姐姐所说,一个贱人而已。还是一个喜欢做白日梦的贱人。

秦妙歌咬唇。

同样都是穿越而来,为什么凤倾城千人宠,万人疼,她的丈夫,那般英俊谪仙。不管在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比自己好。曾经,她是千金小姐,老头子宠着,疼着,爱着,所有人对她,都必须敬重三分,让三分。她是风光大小姐,而自己是低入尘埃卖笑女。就算千方百计入了她的眼,最终还是敌不过权利,荣华富贵。

凤倾城看着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秦妙歌,低低冷笑,“曾经,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嫉恨我,如今想来,贱人就是贱人,如论什么时候,无论经历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下贱!”

“秦妙歌,当初,我临死也拉了你一把,今日,见你过的这么猪狗不如,我忽然释怀了……”

转身,君羽玥立即握住凤倾城的手。

相携离去。

秦妙歌知道,从今日开始,她的日子,真的猪狗不如了。至少,百里桑不会饶了她。百里桑的确没有饶恕秦妙歌,对于这个出卖他的女子,百里桑有的是办法折磨秦妙歌,让秦妙歌生不如死。

百里桑看着面前的两个妹妹。

“怎么了?”

“哥哥,你帮帮我们啊!”

百里桑看着两个妹妹,“帮不了!”

“哥哥……”百里飞霜惊呼。

百里飞雪犹豫片刻之后,“哥哥,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去拆散他们吗?”

百里桑看着两个妹妹,好一会才说道,“以后,这心思,不许再有了!”

两个妹妹诧异。却听得属下来报。

“城主,摄政王,君夫人,沧公子已经走了!”

连告辞都不曾,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要形同陌路了。

“哥哥,你不去追吗?”

百里桑凄凄一笑,“不去追了,人生啊,永远都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早知道,有的心思,要不得,却还是抑郁不住,如今这个下场,活该!”

“哥哥……”百里飞雪,百里飞霜低唤。

“你们也回去吧,以后在冰玉雪城,找个配得上的人,嫁了!”

姐妹俩咬唇。冰玉雪城的男子,有几个比得上君羽玥,难道,真要嫁一个凡夫俗子吗?

“飞霜,飞雪,不要去挑战凤倾城的底线,也不要试图拿什么关系,恩情去求凤倾城成全,她,不欠我们任何东西,如果,你们不听劝,擅自离开冰玉雪城,出去以后,就别再回来了,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你们!”

起身离去。一身的萧索。百里飞霜,百里飞雪,吓懵在原地。她们懂,太懂没了娘家强大的后盾,她们的日子将多么的难过。君羽玥。只能是一场梦。永远也触摸不及的梦。如此这般,还是安安稳稳留在冰玉雪城,找一个真心爱她们的男子罢。

分叉口。沧陌骑在大马之上。

“凤姐姐,告辞!”

“沧陌……”凤倾城低唤。

沧陌笑,“凤姐姐,我只是回去看看爹娘,然后就来找你们,我还没见过妩双呢!”

凤倾城笑。

“沧陌,一路平安!”

“凤姐姐也是,一路平安!”

沧陌说完,驾马离去。凤姐姐,再见面时,沧陌便是崭新的沧陌,再不为情所困。如果可以,沧陌希望,有那么一天,也有个女子,执迷不悔的爱着沧陌。凤倾城看着沧陌离去的背影,靠在君羽玥怀中。

“羽玥……”

“嗯!”

“那么多人,我总觉得,对不起沧陌!”

君羽玥拥紧凤倾城,“倾城,沧陌他定不愿见你这般!”

凤倾城笑。

“是啊,如今你毒已解,三国一统,我应该高兴,快快乐乐回去看我们的妩双,看我的孩子们!”

“是的,开开心心的!”

“羽玥……”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有,刚刚!”

沿途风景再美,再多的坎坷,再多的风霜雨露,最终,陪她看风景的人,依旧是君羽玥。

浩瀚国都。锦王府。

“哼,这些坏人,一个个跑的这么快,想丢下我,门都没有!”君羽裳骂骂咧咧,又朝屋子内看去。

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蓝月说,孩子还小,不能长途跋涉,我就去了!”

想就是这个理。

君羽裳连忙吩咐,“你们都仔细些,把东西收拾了!”

蓝月立在门口,勾唇笑了起来。如今的君羽裳,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府中的几个妾生孩子,君羽裳也学着关心。

几个妾,个个安分守己,很看清自己的本分。蓝月忽地笑了起来。要君羽裳像摄政王那般,只有凤倾城一个,是不可能的。不过如今,他几乎都不去那些妾室屋子,这一点,蓝月还是欢喜的。

“羽裳……”

君羽裳闻言回头,咧嘴一笑。

烈日下。蓝月从未觉得,君羽裳其实也非常英俊。更从未觉得,其实,她也是爱着君羽裳的。

“羽裳,吃饭了,我亲手煮了薄粥!”

君羽裳笑,上前拥住蓝月,一边走,一边和蓝月说着悄悄话,逗得蓝月面色绯红。

不停的瞪他,还伸手拧他。

“哎哟喂,疼,疼,爱妃,轻点!”君羽裳笑着,“爱妃,你再这么用力掐,晚上,肯定不行了……”

“你还说,还说……”

蓝月不停的拧君羽裳,两人闹了起来。如今的她,儿女成双,家庭美满,君羽裳是真心爱着她的。而她亦是真心爱着君羽裳的。

夜深沉。

沐浴之后,蓝月难得一次主动,在君羽裳耳边低语了三个字,君羽裳瞬间僵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说,我爱你!”

“月儿……”

这一夜的君羽裳格外勇猛,用尽了全是力气爱蓝月,一句一句换着蓝月。说着最动人的情话。最撩动人心的蜜语,哄得蓝月柔情似水,温软如玉。欢愉过后,两人相拥而眠。

“月儿……”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蓝月笑,“有,刚刚……”

“月儿,曾经,我不是个好人,以后,我定做一个好人,为月儿一人!”

“嗯,我相信你!”

十指相扣。浪子回头金不换。蓝月知道,只要君羽裳说,她便相信。

“羽裳……”

“嗯!”

“等过些日子,我们去找小姐,嘿嘿,去蹭饭!”

君羽裳也笑,“好!”

有蓝月一起去,应该不会被轰回来了。

嘿嘿……

舒府。

舒慕白端着鸡汤,不停的吹,床上,海音眉头蹙起,天天喝,腻味了。

“来吧,宝贝,喝了鸡汤,营养好,咱们儿子奶水才能足,嘿嘿,儿子吃不完,嘿嘿……”

邱海音怒视舒慕白,“不喝,天天喝,腻味了!”

天天吃这么油腻,如今她都重了许多了。而且,这家伙,实在坏死了。

“宝贝海音,来,咱们不喝一碗了,咱们喝半碗,乖啦,你要是不乖乖喝,我一会去找娘了哦!”

邱海音一听舒慕白要去找娘,嘴角直抽抽,咽了咽口水。

“别,别去找娘,我喝……”

舒慕白笑,“来,乖乖的,我喂你哈!”

一口一口,邱海音像喝毒药一般,把鸡汤喝完。

舒慕白笑,俯身亲了亲邱海音油腻腻的嘴唇,“嗯,真香……”

“香个屁,你天天喝,喝一个月,试试?”邱海音怒。

发誓,一会就去找亲娘说这事去。

舒慕白笑,“我去抱儿子!”笑眯眯的去抱他的宝贝儿子。不停摸摸孩子的脸,耳朵,小手,看那里都觉得,是最好的。

最可爱的。

“海音啊……”

“嗯!”

“你说,给咱门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取名字一事,从孩子出生,就在说了,如今一个月过去,这事,也终于拉上了行程。

“叫什么,你去和爹爹商量,我啊,都没事!”邱海音说着,笑了起来。

完全不敢相信,她和舒慕白在一起了。一路走来,一切似乎,都那么水到渠成。

当初是拦马车,后来的为母亲治病,再后来,到京城参加凤倾城婚礼,和舒慕白慢慢接触,才明白,这个男子,其实很多才多艺,嘴巴虽然毒了点,但是,却不能否定他是一个好男人。

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舒慕白也笑。他只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后来跟在君羽玥身边,一切都风调雨顺,水到渠成。凤倾城是一个意外。老是欺负他为乐。不过,也感谢凤倾城,不然,他还不可能认识海音呢。

“海音……”

“嗯……”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海音错愕,歪头很仔细想了想,“好像,快五年了呢!”

当初,唯一都还没出生,如今唯一都四岁了。

海音想想,自己出嫁的年纪,有些大,好在,舒慕白从未嫌弃。当初,为了凤倾城,君羽玥,他们都心甘情愿,把婚期押后。

“海音……”

“嗯!”

“跟着我,你幸福吗?”

海音错愕,眼眶微微发红,“我很幸福!”

丈夫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去外面勾三搭四,对她唯命是从。

舒慕白心思微转,“海音,这个孩子,叫舒幸吧!”

“咦……”

“幸福的幸!”

海音沉默片刻,笑了,“好,就叫舒幸,很幸福!”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情意缱绻。

“海音,我们要去都城吗?”

“暂时不去了,如今,大本营还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帮倾城守着吧!”

舒慕白点头,“好,听海音的!”

夫妻二人相拥。幸福,延绵。

“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在茫茫人海,遇到了彼此!”

“她不需要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他不需要谪仙容颜,风采翩翩!”

“我们,只要相爱,相守,相知,便好!”

舒慕白抱紧海音,嘶哑嗓子,“海音,我们会幸福的!”

“是,我们会幸福的,一直幸福!”

永远永远幸福……

文燕公主府。徐世峰忙碌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主府,文燕瞧着,心疼不已,上前亲自给徐世峰揉捏肩膀,“好受些了吗?”

徐世峰点头,握住文燕公主的手,“好受许多了,你呢,孩子有没有听话!”

“有的拉,他们都有奶娘呢!”

“爹娘可还好?”

“都很好!”

徐世峰笑,“闻言,如果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你可愿意?”

闻言错愕,“怎么了?”

“如今三国一统,帝都开始选址,无忧他们都已经陆续搬走,我舍不得这里,所以……”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世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体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想哥哥了,你能陪着我和孩子们,去帝都看看,就好了!”

徐世峰心中感慨。

文燕是一国公主啊。

为了他……

“好!”

文燕笑,幸福美满。

人生,并没有公主,高贵的区分,只有,爱与不爱。她和徐世峰相爱,公婆对她也是极好,所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而且,她只是一个没有母妃的公主,当初被哥哥捡回去养着,呵护着,疼着,不许任何人欺负,比那些,有母妃的公主,过的还好。

教养的也更好。后来嫁给徐世峰,文燕就想着,自己幸福了,哥哥怎么办。好在,如今,哥哥也幸福了。

“世峰……”

“嗯!”

“我想,写封信给嫂子!”

徐世峰错愕,“怎么了?”

“感谢有她,让哥哥幸福!”

徐世峰见文燕公主这么说,笑了起来,“好,写的感人肺腑些,你那嫂子,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

要说佩服,徐世峰是佩服凤倾城的。

“嗯!”

他们一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人是书香世家。他们深深相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上官府。添香一个劲的呕吐,肠子都要吐出来了。上官灏乾瞧着,心疼的很,“添香,要吃点什么吗?”

添香摇头。吃什么,吐什么。闻到什么,都恶心。从来不知道,怀孕,这么痛苦。

“那淡粥呢……”上官灏乾询问。

添香依旧摇头,“不要了,我睡一会就好!”

上官灏乾瞧着,心疼不已,“睡吧,我守着你!”

十指相扣。

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当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离开,了无音讯,他找的都要发了狂,再见面,她的身边,有了一个英俊男子,而她,却是一个女子的丫鬟。

这么厉害的女子,居然只是一个丫鬟。后来相处,才明白,不是丫鬟,她们情同姐妹,而她,只是因为一份信仰,一份感恩,心甘情愿,伺候她一辈子。

用添香的话说,没有凤倾城,就没有添香。

不管凤倾城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

“添香……”

“嗯!”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去帝都找她!”

添香闻言,模模糊糊笑了。这个世上,最懂她,最爱她的人,是上官灏乾。而她最爱的人,亦然是上官灏乾,但是,最感恩的人是凤倾城。

“灏乾……”

“嗯”

“我们会幸福!”

一辈子幸福。幸幸福福。

“是的,我们会幸福,幸福一辈子!”

欧阳府。

红袖忙活着收拾东西。欧阳浩从未外面走来,见红袖挺着肚子,吓得冷汗直冒。

“天啊,你就不能休息休息,这些事儿,让丫鬟婆子来做就好,何须你……”

红袖笑,“没事的,我还能行!”

幸福,沿着嘴角的笑,蔓延。

“你还行,我可不行了,好红袖,快坐下来,安安稳稳的,需要什么,我来收拾!”

欧阳浩说着,扶住红袖坐下,轻轻的抚摸红袖的肚子。四个月的肚子,比想象之中大了许多。

“红袖,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

两个?

红袖也是眼神放光,“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哦!”

红袖大喜,“如果是两个女儿就好了!”

“嗯,女儿也好,儿子也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疼爱!”

他欧阳浩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欧阳,你说,我们是现在就去呢,还是等添香好些了,在去?”

“这事,要不,我去找添香问问?”欧阳浩问。

凤倾城身边,总是习惯红袖添香的。而他作为丈夫,虽然心疼,但是也知道,凤倾城若是知道红袖添香怀孕了,会比他更心疼,更小心,更紧张,更欢喜。

红袖失笑,“这事就不用去问了,上官灏乾那性子,怎么可能舍得添香跟着我们一起奔波,咱们啊,到时候,跟添香告别一声就好,别拉着她跟我们一起出发,看她吐得,我都心疼!”

别人怀孩子孕吐,但是都没添香那么严重的,什么都吃不下去。

欧阳浩笑,“成,这事听你的!”

反正,现在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妩双身边,有招弟,春妮,夏妮,还有几个婆子宫婢,龙无忧。戴全,林源林风,牛虻。御清远,茉舞,暂时也是忙得过来的。夫妻二人相视,暖暖窝心一笑。

“欧阳,我想,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欧阳浩一愣,握住红袖的手,“我也是!”

曾经,他们在绝杀门,什么都不是,是凤倾城一眼看中了他们。

那一刻,他们是欣喜的,欢舞的,也想着,这一辈子,真真正正的主子就是凤倾城了。偏偏,凤倾城从未把他们当成下人,奴才,而是把他们当成了朋友,亲人。给了他们,许许多多曾经做梦都不敢想,不敢要的东西。不管是金钱,还是信任。不管未来如何,欧阳浩知道,只要凤倾城不撵他们走,他们就会一直呆在凤倾城身边,将来孩子……

孩子,亦然!这份忠诚,会生生世世延续下去。这是他的心愿,亦是红袖的心愿。

丞相府。

如今,再不如从前,物是人非。几个姨娘招呼着下人打扫,“都给我仔细些,那些犄角旮旯都给我收拾干净了!”

“就是,就是!”

想到几个嫁出去的姑小姐就要回来了,几个姨娘是开心的。也是欢喜的。

“哎,曾经,哪里敢想,我们几个也有今天!”

吃喝不愁,事事都有了盼头。立在一边的几个姨娘也笑,不管为什么笑,都好。人活一世,不管身份尊卑,要的也是一个盼头。几个小姐嫁出去,生活幸福美满,几个少爷,个个有了出息,想来也好。虽然袁氏去了儿子凤怀轩家,但是,几个姨娘相信,总有一天,会回来看看,她们要做的,就是打理好家,顺便把几个店铺的生意打理好,将来几个少爷成家立业,当家夫人回来,瞧着,也算是一个福气。

“来了,来了,姑爷,小姐回来了!”

若兰,若雯,若溪,若安,个个挺着大肚,身边丫鬟婆子,簇拥,相公呵护备至。

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怀扬,怀飞,怀成也乐哈哈的上前迎接姐姐,姐夫。合家欢乐。却一致想起了凤倾城。那个改变他们命运的大姐姐。只盼,大姐姐一辈子,幸福安康,幸福美满。

东坪小镇。

袁氏跪在佛堂,念经诵佛。杨夫人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慧姑姑在一边做针线。杨修博回到家的时候,瞧着这一幕,亦笑了起来,生母,养母的和睦相处,他很欣慰。妻子不分彼此,对谁都孝敬,几个妾室也安分守己,孩子们活泼可爱。

“修博……”

杨夫人低唤,垂眸笑。

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如今终于释怀,再也不用担心,他想起了什么,会离开。如今,更得知他身份尊贵,却甘愿窝在这小镇,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娘,母亲!”

娘,是唤杨夫人,母亲是唤袁氏。

两人欢颜一笑。日子啊,这么过着就好。何必去计较太多。杨老爷亦然,看着这一幕,牵着孙子,去玩。洪氏瞧着,也笑咪咪的去厨房,准备晚饭。

爹娘,母亲最近都吃斋念佛,她记在心里,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需要吃肉,她亦记在心里,几个孩子贪嘴,喜欢甜食,她还是记在心里。

洪氏是贤惠的。至少在杨修博严重,是贤惠的。回眸,夫妻相视一笑。窝心。幸福,一直都在,如今,只不过,更幸福了一些。

江南——裴府。

对于芙蓉来说,二十多个春秋,都没这些日子来的幸福。虽然,他在床上,还是敷衍着。虽然,他总是在醉酒之后,才愿意进她的房间。虽然,他总是一个人立在窗户前,默默的看着远方。虽然,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自己。但,他如今就在家里。就在身边。

看着立在窗户下的裴逸,芙蓉不敢打搅,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去。就连身边的孩子,八岁的孩子,其实懂了许多许多、歪着头,大眼睛看着裴逸,却不敢上前去。

裴逸站了许久许久,想起了凤倾城,那个让他爱入骨髓的女子,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裴逸转身,便见芙蓉牵着孩子立在拱门处,笑着。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裴逸错愕,他连自己孩子叫什么都不知道。上前几步,伸手,孩子往后一缩,裴逸干干一笑,“叫什么,多大了?”

芙蓉心酸。“叫思寻,八岁了!”

裴思寻。

裴逸勾唇,“去玩吧!”

裴思寻闻言,瞬间松了口气,转身跑了出去,芙蓉尴尬不已,“相公……”

“芙蓉,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芙蓉愣住。

“相公,你是想撵我走吗?”

裴逸摇头。

许多事情,想明白了,就好。

“相公,天下很大,如今的浩瀚更大,但是,芙蓉想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有你,有思寻的家,虽然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但是,我不在乎,相公,我愿意,与你一起,守着她……”

裴逸看着芙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一会才伸手,把芙蓉拥入怀中。说不出是怜惜,是自责,还是亏欠。

“芙蓉……”

“我会尝试着忘记她!”

芙蓉错愕。

忘记,多么痛。

“相公,不用,我真的不在乎,你心里,有着谁,爱着谁,我只希望,你能留在家中,留在我和思寻身边,我们一家子,快快乐乐的……”

裴逸闭眸,点头。凤倾城说得对。不爱她,便放手。可放手之后呢,世间可还有,一个比她更爱自己的女子。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所以,裴逸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很自私,很自私。自私的不爱她,却禁锢了她。芙蓉犹豫之后,伸手拥住裴逸腰身。不远处,裴思寻瞧着,慢慢,慢慢勾唇,慢慢笑了起来。

爹娘这般,真是好极了。从小,别人有爹爹,他却没有。他曾经问过,但是,一问,娘亲就不停落泪,吓得他再不敢问。如今,爹爹回来,娘亲笑也多了。如此,真是好极了。

马车晃晃悠悠,花袭人抱着怀中的妩双。七个月的孩子,粉粉嫩嫩,刚刚开始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却知道意思的话。

“妩双啊,宝贝妩双,我们就要见到娘亲了哦!”花袭人说着,想起凤倾城,笑了起来。

“呜啊,呜啊……”

像是回应花袭人,妩双嘟着粉嫩红唇,咿呀咿呀欢喜而语。

花袭人笑,亲亲妩双脸蛋,逗得妩双咯咯咯直笑。招弟,春妮,夏妮也笑。

龙无忧骑在大马之上,听着马车内的笑声,淡淡勾唇,笑了起来。或许,脸上的面具,应该摘了。龙无忧想着。

客栈。

奢华。

为了安全,更是包下了客栈。花袭人把妩双哄睡,吩咐招弟看好妩双,起身去沐浴。

“咦……”

人还未靠近,花袭人便听见有细微声音,一开始还没注意。加上一直赶路,也有些累了。春妮和夏妮告诉她,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便不曾在意,褪了衣裳,朝内间走去。玫红肚兜,雪白亵裤。三千发丝倾泻在胸前,艳丽多姿。

婀娜多姿,恬静美好。却在走进内间,看见歪在浴桶上,似乎睡过去的龙无忧时,呼吸一窒,浑身也忍不住发抖,慢慢抬手捂唇。

强忍,不让自己叫出声。一步一步往后退……曾经,比这旖旎的风景,她都面不红,心不跳的看过,妓馆里,那些姑娘在第一次接受调教的时候,她亦在旁边观看过,但是,从来没有一刻,想此时,那么的想转身就逃。

但……几乎在瞬间,身子被卷入一具宽厚,有力怀中。

“龙公子……”

三个字,碎落一地。

“嗯……”

龙无忧低低应声。

“那个,我,可能走错了!”花袭人紧张说着,身子忍不住哆嗦。

“龙公子,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龙无忧嗯了一声,声音粗重,带着**。尤其大手之下,肤质如玉,又是心中有意佳人。龙无忧见花袭人红唇潋滟,轻轻拉起花袭人的手,解开了自己的面具。一张和凤倾城有七分相似的脸。花袭人看的痴了过去。

龙无忧淡淡勾唇,低头吻住花袭人红唇。轻轻品尝,浅浅试探,见花袭人不怎么反抗,龙无忧大喜,大手亦不老实,拉开了肚兜带子……

花袭人想,这样子真的不好,她必须快速离开,长此下去,不行。

“袭人……”

龙无忧低唤,压在花袭人身上,扣住花袭人十指。花袭人媚眼朦胧,痴痴看着龙无忧,龙无忧一直都知道,花袭人很美,很美,从不知道,和心爱的女子,竟是这般和谐美好。

“龙公子……”

“妩双快醒了……”花袭人逮着空隙说道。

“有招弟,春妮,夏妮!”

龙无忧说着,惩罚。

花袭人娇喘连连,却又逃不开。再看四周,花袭人知道,昨夜,她走错了路,进错了房,才发生这一切。再这么下去,会死的。但,龙无忧磨牙切齿,都这么亲密了,还一口一句龙公子,她到底是无心,还是佯装自己无心。

“喊我无忧……”

俯身在花袭人耳边低语,声音妖媚,诱人至极。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花袭人一遍一边低唤,“无忧,无忧……”

龙无忧笑,来不及了,袭人,来不及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示好,或许,他不会动心,但如今……,真的来不及了。

这一天,花袭人依旧没能下床,原本制定的赶路时间,因为龙无忧和花袭人的缠绵,搁置。

牛虻在一边笑的贼贼,林源,林风亦笑。

戴云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咱们也一把年纪了,若是也有个温香软玉在怀……”

“那就去妓馆啊,什么姑娘没有!”

牛虻想来混迹花街柳巷,自然知道龙无忧和花袭人做了什么。而那房间内,传出的吟哦,真真,魅惑人心啊。

戴云怒视牛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嘿嘿……”牛虻笑。

他压根不打算成亲,女人,就是麻烦。花街柳巷的,爱财。家里面的,爱唠叨。一人上前,给牛虻一顿胖揍之后,乐哈哈的离开。或许,他们应该可以,让凤倾城给许们亲事了…

在厉害的男人,在一天一夜的极致欢愉之后,都会累,龙无忧亦然。

花袭人在感觉到龙无忧是真的熟睡之后,小心翼翼拿开了他的手,小心翼翼起身,下身传来的酸痛,让她面红心跳。

全身的青青紫紫,让花袭人知道,龙无忧有多威猛。小心翼翼下床,找了龙无忧的衣裳,裹住自己,悄悄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沐浴,换衣,倒在床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些**画面。

花袭人,不要在想了。只是一场意外,仅此而已……

龙无忧半睡半醒之中,身上朝身边抹去,空荡荡,枕头已凉。霍地睁开眼眸。“花袭人……”

以为逃跑就可以了吗?这一次,你逃不掉了。尤其在看见大床上,点点暗红,龙无忧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这一天,龙无忧破天荒没有带面具。谪仙容颜,紫色衣裳,霸气凌然。

“咦……”

“龙公子……”

原来,龙公子和皇太后真的像。

对龙无忧的身份,众人丝毫不曾疑惑。

妩双看着双眸无光的花袭人,歪头咿咿呀呀,不懂花袭人到底怎么了。

好几次要花袭人抱,花袭人也没像往常一样,欢喜的抱住她,又亲又摸的。

委屈的扁了扁嘴,招弟连忙哄着。她的孩子,旺财这次也跟着,不过,基本上有别的乳娘在带。主要还是妩双,不喜欢别的奶娘,而旺财,真真是有奶就是娘。龙无忧进来的时候,就见花袭人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龙无忧亦不语,立在一边。空气里,异样气息。花袭人忽地惊醒过来,错愕的看着龙无忧,慌忙起身,身子酸痛,差点不稳。

“龙公子……”

“嗯!”

龙无忧应声,心思千回百转。像花袭人这种女子,他自有办法,手到擒来。

“龙公子,这件事,这件事……”花袭人说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道,“是一个意外,龙公子,不必在乎……”

龙无忧一听就怒了。什么叫一个意外,什么叫不必在乎。上前几步,把花袭人压在床上,“然后呢?”

“是你不必对我负责,还是我不必对你负责?”

花袭人默然。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你回答不了,是不是,其实,我也回答不了,不若,让倾城做主吧,反正,她的话,总是公证有理,我们会听得进去的!”

让凤倾城做主?

凤倾城一定会,欢欢喜喜来一句,“你们在一起吧!”

然后举办婚礼。

但……

如果和一个不爱的人,举办婚礼,花袭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龙公子,别,别,求你,别告诉倾城,不要……”

龙无忧挑眉,“不要,可是,明明是你勾引我的,不是么……”

花袭人结舌。她没有勾引,只是,不小心,走错了房。

“龙公子……”

“嗯……”

“有别的补偿方法吗?”

龙无忧闻言,笑了,要的不就是这句话么,很肯定,很信誓旦旦说道,“有!”

“那龙公子你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求你,不要告诉倾城!”

“这可是你说的!”

龙无忧说完,大手便深入了花袭人衣襟内。夏天衣裳,很薄,很薄……

“啊,不要……”花袭人惊呼。

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不好。

“刚刚不是还说尽力而为么,怎么,才一会会功夫,你就想反悔?”龙无忧说着,埋头啃咬花袭人耳垂,蜿蜒而下。

衣裳尽褪……

曾经,看那些女子,一个个享受至极,如今,落在自己身上,花袭人才明白。

欢愉是有,但也有胆战心惊。和失落。

只是还债而已,没有任何感情。这一次,龙无忧温柔了许多,柔情缱绻许多,缠绵之后,花袭人累极,倦极,也无语至极。龙无忧紧紧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闭着眼眸,仿若真心真意爱着她一般。心口微微刺痛。

这么个男子,又怎么会爱人。一路走来。

花袭人白天带妩双,晚上给龙无忧暖床,每一夜,都被龙无忧折腾的死去活来,每一次,花袭人都求饶千百遍,龙无忧才彻彻底底释放之后饶了她。

龙无忧和花袭人的异样相处,所有人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看来,又要办喜事了。

新的帝都选址。征购木材,劳工,整一个浩瀚,几乎有本事的工匠都来了。

墨涵的想法。势必要建造一个最最华丽,固若金汤的皇宫给凤倾城住。龙无忧,花袭人到潼关没几天,凤倾城和君羽玥也回来。一眼看见妩双。凤倾城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

尤其在妩双看见她,红着眼眶的时候,凤倾城更是忍不住。

“呜啊,呜啊……”

妩双伸出小手,要凤倾城抱。凤倾城乐,把妩双抱在怀中,逗弄。最小的孩子,总是会多疼爱一些。凤倾城想,从今以后,就单纯的当一个贤妻良母罢了。一切的一切,都交给君羽玥去打理。却在某一天,凤倾城哄妩双的时候,看见了花袭人脖子上的青紫。作为过来人,凤倾城顿时明白,那是个什么玩意。忙找来牛虻。

“牛虻……”

“小姐!”

“一路走来,可发生了什么?”

牛虻呵呵直笑,“有啊!”

“嗯哼?”

“比如,花姑娘和龙公子,成双成对了,算不算!”

凤倾城错愕。

却释然开心,花袭人和哥哥,倒是绝配。虽然花袭人曾经沦落风尘,但是,她洁身自爱,品性高洁,心思细腻,性情温和,是个好姑娘。

“为什么我没听他们提起?”

牛虻呵呵呵直笑,“听说,是好姑娘勾引的龙公子!”

“不可能!”凤倾城反驳。

龙无忧什么人,他要是不愿意,花袭人能够得手。

“小姐,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我就说嘛,龙公子怎么瞧,都是那种,心甘情愿,偷偷窃喜,一肚子坏水的样子!”

凤倾城失笑,“你这句话,我会告诉哥哥的!”

“咦……”牛虻讶异,忙道“小姐,我还有事儿,我先下去了”

凤倾城看着牛虻跑出去的背影,笑了起来。

看来,要努力做一回红娘了。

当天下午,凤倾城便约花袭人喝茶,吃点心,花袭人欢欢喜喜前来,却见,就她和凤倾城两人,心知凤倾城肯定知晓什么了。

浅笑着坐下,“倾城……”

“呵呵,喝茶,这点心是原齐国的特色点心,味道极好,你尝尝看!”

花袭人拿起点心慢慢吃着,等着凤倾城的话。

片刻之后,凤倾城才淡淡说道,“袭人,你觉得,我哥哥龙无忧如何?”

“咳咳咳……”

花袭人直接呛到,脸红脖子粗,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倾城失笑,倒了茶水,递给花袭人,“看你,是紧张呢,还是别的原因……”

“没有!”花袭人连忙解释。

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倾城笑眯眯的看着花袭人,直到花袭人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你知道了?”

凤倾城点头。

花袭人蓦地松了口气,“如你所想,是我勾引龙公子的!”

凤倾城叹息,握住花袭人的手“你啊,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这会,糊涂了呢?”

花袭人错愕。

“你以为,我哥哥是什么人,那么个冷情清逸的公子哥儿,这么多年,什么美人没瞧过,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但他都不曾动心,袭人啊,你觉得,如果他对你没心思,你的勾引会成功?”

“再者说了,你们的第一次,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

花袭人顿时羞红了脸。

“可我,配不上……”

凤倾城深深叹息,“什么叫配不上,你是缺胳膊断腿呢,还是有疾病不育,再者,还是你身体不干净,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子,就算退一万步,你真以为,哥哥他若是心中有你,会在意这些?”

不会。

龙无忧不是肤浅的人。

“可是……”

花袭人还是在犹豫。

“袭人,幸福就在眼前,难道,你真想,做一辈子老姑娘,伺候我们一辈子?”

花袭人看着凤倾城,“我愿意!”

“我不愿意!”

“你嫌弃我?”

凤倾城呸呸呸了几口,“我嫌弃你,花袭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些年,唯一是你带大的,妩双是你带大的,我怎敢嫌弃你,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我只是想要你幸福,要你觉得,人生,除了给我带孩子,还是有许多许多幸福的!”

“比如,给心爱的男子,生个孩子,给他洗衣做饭,给他捏肩捶背,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可是倾城,我还是怕……”花袭人说着,低下了头。

凤倾城犹豫片刻,“袭人,这样子吧,我一会就去问哥哥,如果他对你,有情有义,你就嫁,如果他只是玩弄你感情,以后,我再也不许他见你,也不逼你嫁人,可好?”

花袭人点头,如此这般,最好了。

龙无忧得知凤倾城找他,心中已经大概有数。

去见凤倾城的时候,是在凤倾城的房间,一走进屋子,龙无忧便感觉到,屏风后有人。

心思明了,淡淡勾唇,“倾城,找我何事?”

“哥哥,坐,咱们兄妹,这些年,聚少离多,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龙无忧点头。

的确啊,这些年,真是聚少离多,事儿一波接一波,忙东忙西,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倾城,这些年,可还好?”

凤倾城笑,“有你们,好!”

凤倾城说着,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哥哥,我一个人好,不是真的好,我希望,大家都好,尤其是你!”

龙无忧淡笑不语。

凤倾城才继续说道,“哥哥,可曾打算过,什么时候,娶妻生子?”

“这个,全听倾城安排!”龙无忧笑的好坏,尤其眼神看向屏风的时候,双眸微微火辣。

凤倾城噗嗤笑出声。

这两个人啊,明明郎情妾意,偏生一个害怕胆怯,一个要放长线,饶是水到渠成之后,还是躲着彼此。

“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龙无忧笑,“像花姑娘那样子的吧,温柔,贤淑,良善,勇敢……”

似乎一切的美好,龙无忧都拥在了花袭人身上,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这般了。

凤倾城从一开始的浅笑,到后来的哈哈哈大笑。

龙无忧还一个劲的夸奖着。

“天哪,哥哥,不若,我让袭人委屈委屈,嫁与你吧!”

龙无忧立即站起身,“那就多谢妹妹成全了,只是花姑娘,对我不曾上心,还望妹妹多多周旋!”

“嗯呐,嗯呐,你赶紧走吧!”

龙无忧笑着点头离开。

凤倾城站起身,朝屏风后走去,见花袭人跌坐在地,捂面哭泣,凤倾城蹲在花袭人身边,“哭什么呢,有人这么心心念念记挂着你,不好吗?”

“袭人啊,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你何必事事一定要计较个真,哥哥不是那种孟浪之人,他说了,定是真的!”

“我知道……”花袭人说着,扑在凤倾城怀中低泣。

哭自己怎么那么笨,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愚不可及。其实,龙无忧,已经明里,暗里,暗示过许多次了。

怪不得,情动时,她唤他龙公子,他会那么生气。

“倾城,还来得及吗?”

凤倾城笑,“来得及,现在去追,肯定来得及,我相信,哥哥肯定在院子外,等着你!”

凤倾城抬手给花袭人拭去去吧,别稀里糊涂,弄丢了自己的幸福!”

花袭人错愕之后,点头,起身跑了出去。

龙无忧立在院子外,静静的,阳光洒下,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金。

花袭人犹豫片刻之后,一步一步走向龙无忧,从龙无忧身后,抱住龙无忧的腰。

手几乎在瞬间,被龙无忧握住。“我以为,我还会等很久很久!”

花袭人闻言,鼻子酸涩。

“袭人,不要怀疑,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我相信!”

与其一个人,毫无希望的期盼,不如,真真正正相信,他其实,也是爱自己的。龙无忧和花袭人的好消息,瞬间传遍了浩瀚王朝。龙释天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啊哈哈哈笑过不停,连忙驾马去告诉亡妻。

“灵儿……”

龙释天说着,坐在藏灵儿坟墓前,拿出酒,给藏灵儿倒上,深深吸气。

“今天,我来,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我们的女儿,已经找到了,还有了四个外孙,外甥女,我们的儿子,就是无忧啊,快要成亲了,那姑娘,我见过,温柔贤惠,心地善良,很好的一个姑娘,我瞧着,很喜欢,等他们以后来看见,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灵儿,还有一个好消息,等无忧和袭人成亲了,我就在这边上,盖一个小茅屋,陪着你!”

“以前那些日子,我虽然也来看你,但是,我却不能像此刻,能够坐下来,好好陪你,灵儿,你是懂我的,对不对?”

微风习习。龙释天笑,喝尽杯中酒。他应该回去,等着和媳妇茶了。只是,准备什么见面礼好呢?这可是一个难题啊。

龙无忧和花袭人成亲,那是大事,居然有鬼使神差,把婚期定在了七月七。

七夕。

凤倾城失笑,这些人,是多喜欢七月七啊。不过,这并不阻碍,大家热情洋溢的准备婚礼,嫁衣,一切的一切。

花袭人专心绣着嫁衣,甚至,想着,把龙无忧的喜服也给绣了,遭来不少痴笑,花袭人也笑。

幸福,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那一日,人山人海的贺礼,送到新宅院,花袭人端着镜台前,凤倾城亲手给她梳妆,描眉。

“袭人,要幸福!”

花袭人笑,“嗯,倾城,我一定会幸福了!”

今日之后,她和倾城,便是姑嫂了。以后,她会越发对倾城好,这个改变她命运的女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夜。

闹洞房的人,真是太多,几个孩子,几个大人,龙无忧几乎被灌的酩酊大醉。分不清东南西北,压在花袭人身上,痴痴傻笑。

“袭人……”

“嗯!”

“今儿,你真美……”

“亲她,舅舅,亲舅妈!”

几个孩子,站在床边,嘻嘻嘻直笑。

花袭人面色一红,钻到龙无忧怀中,龙无忧强撑着醉意,笑问几个孩子,“是不是亲了,你们就不闹了?”

“恩恩,舅舅,你亲了,我们就不闹了!”墨涵,茉舞,唯一,君昂,盈盈,自新……齐声说道。

龙无忧闻言,笑了起来。亲了亲花袭人,结果,几个孩子死活不肯走,一个劲的喊着,再亲一下,再亲一下。

沧陌立在门口,瞧着,笑了起来。

想龙无忧淡漠如梅,傲然而立,也有被几个孩子,闹腾的莫可奈何,哭笑不得。

一年后。

谁也没有想到,海外会送回来一封信,送信的男子,金发碧眼,容貌俊雅,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大哥,你就是大哥?”男子见着君羽玥,上前,热情不已。

君羽玥实在接受不了,一个长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却金发碧眼的男子。

“你……”

“大哥,娘叫我回来看看!”

男子说着,打开一幅画,画中女子,身穿华丽长裙,飘飘似仙,身边男子,金发碧眼,含笑看着女子。

那女子,柔情似水,眸中含着幸福的笑,君羽玥接过画像,看了许久,许久,拿着信,久久不言一语,低唤之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娘……”

男子有个浩瀚名字,叫夏不忘,名字意义,不言而喻。

夏不忘是一个很热情,很开朗,很傻气的大男孩。整日乐哈哈的跟着几个孩子,完成一堆,对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叔叔,几个孩子,喜欢的很。就连一岁七个月的妩双,也喜欢,不过,妩双最喜欢的还是沧陌。每天,跟屁虫一样粘着沧陌。

一个月后,夏不忘要走了。

君羽玥也写了封书信,一幅字画给夏不忘带回去。大洋彼岸的夏贵妃在看到信纸内容时,泪流满面。

“羽玥,我的羽玥……”

“妈咪,若是你想回去看看,我们也是可以回去的!”

夏贵妃笑,“不了,如此这般,惦记着也好!”

夏贵妃说着,抬手摸上自己坑坑洼洼的脸,那是因为大火,灼伤之后的脸。

当初,为了逃走,打翻了油灯,烧毁了脸,是夏不忘的爹爹细心呵护,救助,才让她有勇气活下来,最后生下了夏不忘。

其实,夏贵妃心中,最念着的,还是君羽玥,最爱的,还是那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妈咪,其实,他们很好!”

夏贵妃笑,“是的,他们很好!”

手一松,信飘落,信扑在海面上,瞬间湿透,字迹模糊,信的内容,只有夏贵妃一人知道。

“羽玥,你好,母妃,便好!”

这些年,她唯一的牵挂就在浩瀚,但是回不去,后来,回得去了,看着自己的脸,夏贵妃忽然不敢回去了,如今知道他过得好,心愿已了。

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都可以释怀了。

“不忘,那几个孩子可爱吗?”

“可爱,娘,你若是见到,也会喜欢的!”

夏贵妃笑,羽玥的孩子,肯定是可爱,懂事,惹人喜欢,怜爱的。

浩瀚王朝一统五年。

华丽庄重的皇宫已经建成,依山傍水,巍峨而建,进可攻,退可守。

那一日,皇帝亲手牵着最最最尊贵的女子,沿着那九百九十九台阶慢慢走上去,那一刻,凤倾城真真正正,母仪天下。

十六岁的茉舞出嫁,御清远百里红妆相迎娶,浩瀚举国载歌载舞,欢乐无双。

他们的庄子在帝都边缘一个山涧内,淡雅,朴素。除了洞房花烛那一夜,一年四季,他们都在外面,悬壶济世。谁也想不到,唐盈盈和君昂,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喜结连理。最欢喜的还是唐笑天,他的女婿,好歹曾经,还是一个皇帝呢。

七岁的妩双,歪着脑袋,想着事情。

沧陌不解,“妩双,在想什么呢?”

“茉舞姐姐和盈盈姐姐都嫁人了,那妩双呢?”

沧陌震惊。

七岁的孩子,想法,会不会太多了。

“沧陌……”

妩双说着,眉眼含笑,身子一跳,挂在了沧陌怀中。

“要叫陌叔叔……”沧陌纠正。

“不要!”妩双很肯定的拒绝。

“妩双啊,你看,你哥哥姐姐们都喊我陌叔叔,你若是不喊,会很没礼貌的!”

“我可以喊别的!”

沧陌笑,“你打算喊什么呢?”

“相公啊……”

“咳咳咳,咳咳咳……”

妩双瞧着,笑了起来。

转身去找凤倾城。

这些年,什么叫修身养性,什么叫贤妻良母,说的就是凤倾城此刻的心境吧。

坐在君羽玥怀中,闭目养神,君羽玥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凤倾城打扇,凉风徐徐,大殿内,有大块冰,正在慢慢融化。

“倾城……”

凤倾城淡淡应声。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和十几年前一样,水水嫩嫩,岁月,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嗯!”

“累了吗,累的话,去床上眯一会吧!”

茉舞的出嫁,凤倾城不如别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而是开开心心送她出嫁。毕竟,茉舞和御清远,那是千百年的情缘。御清远比所有人都爱茉舞。

“还好!”

凤倾城说着,继续假寐。

妩双躲在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不决。

君羽玥瞧着,淡笑,“妩双,进来!”

妩双笑眯眯的走进大殿,嘻嘻嘻一笑,“爹爹,娘!”

凤倾城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边位置,“过来坐!”

妩双走到凤倾城身边坐下,乖巧可爱。

凤倾城猜,这丫头,八成有所求了。

“娘……”

凤倾城点头。

君羽玥见娘俩有话说,起身,“我去瞧瞧,给你们娘俩端些点心过来!”

君羽玥一离开,妩双便呵呵呵笑了起来,“娘,爹爹是不是有传说中的妻管严!”

凤倾城笑,“那你见娘管你爹爹了吗?”

妩双摇头。

她家爹爹,是自觉妻管严,啥事都以娘亲为中心。但,千万不要以为,他爹就一无是处,那可就大错特错,这个天下,最厉害,心胸最宽广的人,就是他爹爹了。

“跑来找娘,什么事儿啊?”

“娘,听说姐夫,曾经是个鬼?”

凤倾城点头,“怎么说呢,你姐夫,曾经是一只很爱很爱你姐姐的鬼,如今是一个很爱很爱你姐姐的人!”

妩双笑,“娘,那我呢?”

“你……”

凤倾城失笑,“你还小,将来肯定也有一个男子,爱你如命!”

“娘,如果我遇到了,但是,我们年龄悬殊太大,你可会答应?”

凤倾城闻言,笑不出来了。“妩双,你告诉娘,你看上谁?”

“沧陌!”

凤倾城错愕,无以复加。

“为什么?”

“陌上人如玉,公子是妩双啊!”

“妩双,沧陌比你大整整二十多岁,你确定?”

妩双歪头,“娘,年龄很重要吗?”

凤倾城默然。

怎么说,怎么回答?御清远比茉舞大那么多,她不也接受了吗?只是沧陌……

“妩双,你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

“很认真的啊,反正,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想嫁给沧陌的……”

一时间,凤倾城无语了。

“那妩双啊,感情的事儿,强求不得,所以,你……”

“娘,你放心,还有十年呢,等十年后,如果沧陌依旧不喜欢我,我就找一个爱我的男子,心甘情愿嫁了,相夫教子,但是娘,如果,沧陌以后爱上了我,你祝福我,好吗?”

凤倾城点头,把妩双拥入怀中。

这个孩子啊,反对吧,有茉舞先例在,同意吧,又觉得,沧陌不可能会爱上妩双。

两难。

“妩双啊,记住一点,女孩子,要学会爱惜自己,年少轻狂可以,但,不要伤害别人,如果有一天,沧陌有了喜欢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不是你,你一定要学着成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以爱的名义,去伤害任何人,明白吗?”

妩双错愕之后,点头。

“娘,我记住了!”

得到凤倾城的首肯,妩双去找沧陌。

凤倾城瞧着,微微叹息。

君羽玥端着点心过来,见凤倾城叹息,“怎么了?”

“是妩双啊,小小年纪,却来告诉我,喜欢上沧陌了!”

君羽玥错愕,错愕之后,笑了起来,“沧陌也没什么不好!”

凤倾城瞪君羽玥,“沧陌的年纪……”

做妩双的爹爹,都绰绰有余了。

“什么时候起,你也在意这些了?”

凤倾城叹息,“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沧陌心中有你,对吧?”

凤倾城白了君羽玥一眼,不语。

君羽玥淡笑,拥住凤倾城,“倾城,沧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执着,你或许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躲避着你,见着你,支支吾吾,不在亲切的唤你凤姐姐,难道你没发现吗?”

凤倾城错愕,震惊。

这些,她的确没多想。

“难道,莫非……”

君羽玥叹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要过多参与,只要在他们难以选择的时候,给他们点意见就好,你说呢?”

君羽玥的话,很有道理。

凤倾城深深吸气之后,点头。也只能这样子了。管得太多,总是惹人嫌弃的。

“沧陌……”

妩双天真着嗓子,喜笑颜开的趴在沧陌身上,沧陌感觉到,两人都衣裳尽褪,惊得脸色瞬间发青,发紫,发白。

好一会,才紧紧固定住妩双肩膀,“妩双……”

他,居然,居然对她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无忧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嗯呐……”

“我……”

“你可一定要负责……”

沧陌咽了咽口水,“妩双,我……”

妩双才七岁啊!

“沧陌……”

“嗯!”

“你会对我负责的,对不对?”

沧陌点头。

一辈子负责。在愧疚之中。

“沧陌!”

“嗯!”

“其实……”妩双犹豫片刻。

打算,暂时不说了,等过几年,她长大了,沧陌真心爱上她的时候,在告诉沧陌,其实,昨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现在不想说。

“妩双,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一年,妩双七岁,沧陌许下了诺言。

妩双十五岁那年,姑娘早已经亭亭玉立,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皆能把天下男子,迷得神魂颠倒,她明艳大方,武艺高强,后盾强大。去哪里,都是焦点。直到那么一天,遇上一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对妩双发起攻势,沧陌才明白,有的感情,可以成全,有的爱情,是不能够成全。

爱。是要矢志不渝的。但……

“沧陌……”

“嗯!”

“我今年十五了!”

妩双说着,提醒沧陌,她十五,及笄了。沧陌对她,若是有心,可以上门提亲了。

“知道了!”沧陌淡淡的说着,心思,早已经内敛。对于妩双这句话的深意,并未多想。

但……

等了他十年的妩双,等不到结果,落寞的转头,决然转身。转身那一刻,妩双想,沧陌,如果这次你不留我,我就真的走,再也不回来了。

只是沧陌,真的没有留她,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沧陌,我懂了,以后……”

各自珍重,既然这份感情,盼不到将来,等不到花开结果,不如,就此放手,让他自由,也让自己自由。

妩双告别了爹娘,哥哥,亲人,骑马而去。

“妩双……”

沧陌惊呼,滚滚黄土,漫天尘灰,却没有了妩双的身影。

更没有妩双巧笑倩兮的回头,冲他展颜欢笑,而那笑,全部只属于他沧陌一人。

“妩双……”

仰天悲呼。

这是真的不要他了吗?

纠缠了十多年,是真的不要他,放弃他了吗?

尤其,这么多年,他依旧孑然一身,身边,从未有过莺莺燕燕,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女大十八变的妩双有了感觉,不止视觉,还有心灵,身体。

不,妩双,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沧陌什么都来不及说,驾马去追妩双……

这一次,他再也不管了,什么年龄,什么辈分,为了幸福,都让它见鬼去吧!

墨涵批阅着奏折。二十岁的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世间男子,该有的,他都有。皇权霸业,一统天下,万万人之上。可……

他也羡慕。比如羡慕茉舞,有个心爱的御清远,比如妩双,有个心爱的沧陌,比如唯一,有个特别好欺负的卜儿。搁下奏折,墨涵想着,或许该去娘的大殿坐坐。走了几步,墨涵想着,还是出宫去走走吧。走出养心殿,进御花园。便见一个太监,领着一个黑衣女子,从他面前走过。

“等等……”

太监立即停下,“奴才见过万岁爷!”

墨涵摆手,却看着那个还以女子,大概十四五的年纪,却一袭黑衣,眸子冷冽清透。

就那么冷冽的看着他,眸子内,波澜不惊。难道,她不应该对自己磕头,请安吗?

“她是……?”

“回万岁爷,这是太后娘娘的客人!”

娘亲的客人?墨涵诧异。娘亲居然,有这么个客人,叫什么呢,瞧着有点熟悉。上前,“嘿,姑娘,你叫什么,我怎么瞧着你面善?”

忆苦看了一眼墨涵,淡漠的转身。是熟悉,只是,如今他高高在上,再也不是小时候的墨涵哥哥了。

“咦……”

墨涵错愕,这女子,有点意思。

这年头,那个见着他,不是磕头叩拜,这女子倒好,冷漠至极。

凤倾城大殿。

凤倾城看着坐在椅子上,平静无波的忆苦,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心中不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苦儿,这些年,过得可好?”

“回凤姨,好!”

凤倾城笑,“好就好,这次来了,不走了吧?”

“不走了!”

凤倾城见苦儿成熟稳重,苦儿这些年的作为,她早已经知道,实在不敢相信,小小年纪,武艺超绝。

接下来几日,墨涵总是来凤倾城的宫殿,见到苦儿的时候,哈哈哈直笑,苦儿总是淡淡的看了墨涵一眼,点头之后,离开。

墨涵诧异的不行。“娘,这就是苦儿妹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女大十八变啊,墨涵啊,你都二十了,该成亲,立皇后了!”

“皇后啊……”

墨涵沉思,的确,该立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皇后。

“娘,要不,你给我先挑选着,我呢要求不高,武艺嘛,至少可以跟我打成平手,容貌嘛,自然也不能太差,最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会的,还不能是那种趋炎附势的,还要不怕我,不巴结我的!”

凤倾城失笑,“那你告诉娘,你打算娶几个妻子?”

墨涵噗嗤笑出声,“娶那么多做什么,吵架吗?反正,我若是喜欢,一个就够了,不喜欢,娘,你也不可以强迫我随随便便挑一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

“成成成,这事必须依你,不过,你整日呆在皇宫,也遇不上什么好姑娘,不若出去走走,说不定,就遇上属于你的缘分了!”

墨涵点头“娘,那我能跟你借一个人不?”

“谁啊?”

“那个苦儿妹妹啊,我见她武艺高强,不若让她借给我,我出去,人身安全也有保障了不是!”

“这事,我做不来主,我得问问苦儿的意思!”

“好嘞!”

面对凤倾城的请求,苦儿自然不会拒绝,冷着脸,点头,“好!”

这是一段,没有结束的旅行,他们的爱,来的很慢,来的很淡。淡,从一次次相处之中,到后来的浓烈。

“嗨,苦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嗯!”

墨涵挑眉,还真是话少。

一路上,有危险,有惊奇。

“苦儿,你尝尝这个!”

面对墨涵的殷勤,苦儿微微摇头“不必!”

墨涵笑,“哎呀,我问娘亲借了你,并且答应娘亲,会对你好,所以我必须对你好,喏,这个好吃!”

“这个好玩!”

“这个好看!”

“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苦儿脸上的笑多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起来,脸上悲苦不在。好几次回眸,都和墨涵的眸光相视。

直到有那么一天,两人幡然醒悟,他们是相爱的……

君子清羽谁倾城

睡意朦胧,雨又落,水花溅,细细碎碎流年;风又生,涟漪泛,层层叠叠时光,秋夜渺茫,月耿寂,秋蝉鸣,岁岁年年不负;思更起,相思何,年年岁岁遥想,谁曾知?

我的世界本是清灰,悬崖绝壁上悄然飘落,我以为这次又是九死一生,背水一战,不曾想,我世事谋尽,却出现我此生最大的意外,最大的惊喜。

遇见她,她衣衫不整,看不清容颜,一介女子却不知羞耻要他当解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她不咬舌自尽?她懂不懂三从四德,知不知道不知廉耻?

最后顺手摸走自己身上玉佩和银票,这也算了。

前一刻还覆雨翻云,下一刻翻脸不认人,这翻脸比翻书还快,舍她其谁?

明知道自己是王爷,假意奉承,口中说出的话背道而驰,他从未见过这样大胆跋扈嚣张的女子。用完他就丢!让那女人救他,以此抵过她拿自己当解药的事情。

却不曾想,那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管不顾丢下他,还将自己踩得半死,也不看自己一眼,想要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好!

很好!

非常好!

待黎明来临,营救我的人已赶到,我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对那个女人,杀无赦。可片刻后,觉得那样好似便宜了那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的女人,要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然后……岁月如流年,长袖善舞,弹指一挥间,转眼成灰,清欢共,紫陌红尘相逢,掠眼繁华谁懂?空寂寥。

当我遇见她,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遇见,因果循环也许能道一二。

她当我是解药,我身上的毒带给她,若她生下的孩子,则生来带毒。我却不知,再相见,在我得到天山雪莲后,解毒时,全身没有一丝内力,再次被那个狠心女人当成解药。

之后,再次不见踪迹。一而再,再而三,这句话被她发挥的淋漓至尽。不久后,她被君羽裳下了合欢迷情药,软筋散,还下了毒,不过这正好给我有了可乘之机,不是么?

她为天山雪莲而来,假扮她人入王府,我听闻锦王追一女子满王府乱跑,引起了一点兴致,随后去看。不曾想,她就那样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而我却跌进她深深的眼里。

自从遇见她的那天起,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不管上天下地都看见她,想念如影随形,想她想到昏天又暗地,可她一点都未曾知,找不到任何踪迹。

多么可笑,自从遇见你后,不许女子靠近我三尺范围之内,而我本欲将你丢出去,不曾想看见你容颜微露的时候,我垂首驻足,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高兴!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世上,还有什么比得上如此这般?掐上她脖子,不说有多恨,唯一,唯一压下的就是害怕她逃走恐惧的念头,天下之大,若不是她愿意出现在我自己面前,我上天下地到哪里去找她?

我不敢想象,若这一次对她再次放手,她下次多久后才会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我眼底,会不会又是一个五年?会不会此生……我不敢,不能去想。

可那女人却给他装傻扮愣,拿他当猴子耍。这次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君羽裳居然敢和他抢人,先来后到也要看看,五年前,我就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想肖想自己的女人,还早了点。怀中的女子绝色倾城,此刻被媚药折磨的失去理智,脸上更添上三分春色,令人心驰神往,心神摇曳。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不仅咬着男人的脖子,还伸手到男人的衣襟里面去,动手动脚,她是想要考验他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么?

看看他是否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她在自己怀中动来动去,以为他是圣人没感觉吗?

有多爱就有多恨。

想了五年,恨了五年,一直在想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怎么样子的女人,为何听到自己身份反应完全不像别人一样?但若是与其他人一样,那么也就不值得他深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感觉就像酒慢慢发酵,待我蓦然回首,才恍然惊觉,我对她已不单单是恨,抓回来毒打一顿这么简单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方法,我要将她锁在我的身边,任我予取予求,让她知道,我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怀中的女子被折磨的无意识扯开胸口的衣袂,露出凝白的肌肤,我心生恨意,这样子的风光岂能被不相干的人瞧去?

那人对于他来说不一般,不然也不仅仅是丢出王府,不准踏入分毫如此简单,摄政王君羽玥从来都是冷酷无情,杀伐果断,又有“玉面修罗”之称,自然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单从“摄政”二字就能看出一点门道来。

若我想要浩瀚最高位置,易如反掌,但我不愿,那位置太高,太冷,还有……

或许我此刻说不出,但一些莫名的情愫,使得那位子我更不愿去坐。要怎样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我用银针封穴,将她的内力封住,我太害怕她一走了之,再也不会来了,此时此刻,我必须用尽一切方法将她留在我的身边,不择手段。

看她若春晓之花在我怀中盛放,虽然我知道是因为药的缘故,药效一旦失效,她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但我还是止不住的沉沦了,至少不论如何还是她,不是?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至始至终,从见到你第一眼,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心口的朱砂,挥之不去。

你就在那里,不减,我却感觉心口分量日益增多,满满的,就好比杯中水,一直注入,我不知是否会有满的一天,我只知道,此时此地,我不敢放手,不能放手,不愿放手。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一夜缠绵,低喃轻叹,我不知那一夜我多么高兴,又多么无奈。

她高傲如梅,洒脱如斯,桀骜如她,可天亮之后,我又将用怎样的理由将她留下,将她束缚在我的身边,只为我绽放光华。

此生芸芸执守一面倾城,今朝幽幽缱绻一抹芳踪,刹那何惧芳华?山河朝暮恍如眼前诗画,不觉为之倾倒,沉迷,而让我倾尽一切,此刻只为留下她,留住她。

她要什么给她什么,她要星星绝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太阳,如此宠着爱着,想必她就会待在我的身边了!可我哪里知道,此刻居然是错的,当我看见她满脸鲜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我连追上去,触摸的勇气都没有了,就那样眼生生的看着她消失在我的面前,后悔不迭,那一刻我心中闪现无数的念头,统统化为一个,若是,若是她就这样子,闭眼再也不醒来,那我要怎么办?

比起从前母后将我抛入池中溺水时,更加冰冷孤寂无助,好似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沉沦,无力挣脱,无处可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怒视着我,说,此刻她恨我。

有什么比在乎的人,思念了五年的人气若游丝,轻言却掷地有声,说恨自己,更让人心痛?

胸口被她捅了一刀,但皮外伤不是最痛的,看不见的伤才是要人命的!

她不知道!她看不见!她不会懂!到底哪里错了,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就那样子宠着,也是错的?他给的方式不对,给的不是她要的。

所以错了!错的离谱!大错特错!我设下选美的局,就是害怕她会离开,没想到,却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她要的是天山雪莲,若不到手,她势必不可罢休,我一直在猜测她到底要拿雪莲救谁。

我设局在摄政王府藏宝阁,我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以及对天山雪莲抱着多少执着?我也不可否认,我想看看她是否可以让我对她死心塌地一辈子。

放在手心,免她惊,免她慌,免她流离失所,携手同看江山如画,天地浩大,此生非她不可!

落幕繁华,和我并肩浩大,花间看落英韶华,而我起弦刹那,奏一曲海角天涯,你起舞轻纱,携一地烂漫青花;我斟茶霎那,点一阕上邪蒹葭,你捏花风华,同一生安然无话;我挥毫当下,书一篇江山繁华,你倾覆天下,共一夜流星飒沓。

最后结果,藏宝阁机关尽数毁去,我不恼。

她指着我鼻子大骂我卑鄙无耻,我摇头,这样的赞美,我还承受不起,她没看到我更卑鄙无耻的时候,不过我不会用来对付她的,我只想将她放在我的身边。

她只要天山雪莲,去救她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本想问下去,但我无力承受接下去的答案,爱人情人,哪怕还有另外一个答案是亲人。

我要她和我下一盘棋,她说不会下棋,我确是不信的。以雪莲的下落为约,以毁掉藏宝阁事一笔勾销为注,若她输,则答应我一个要求,她自是喊摆棋。

此局未开,却已有胜负。我的棋艺怎可下不过她呢?只是我大意罢了!而,若是她输了,她对天山雪莲依旧是不肯放手,那我还不如给她和我一个台阶。

有人说,棋盘黑白大龙的围杀,可以看出一人的谋略。

我想了解她,那样子的一个女子,被围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和敌人同归于尽,她也是做的出来的,我亲眼目睹过,了解过。

看着她精致的小脸被她自己的血覆盖时候,我心的冰冷和死寂,所以我不敢再去围困她,我怕她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让她对自己放低警觉,谋她,将她诱进我设好的一切中,而我愿意陪她一起沉沦,用我一生来偿还谋她,欺骗她,设局诱她。

她盯着我的容颜,片刻的失神,我心情自是极好,有什么比在乎的女子盯着我的容颜愣神更让我愉悦的呢?此刻,我感谢这一副皮囊。

棋局收官,自是凤倾城赢了。

我心情极好,这女子与我关系匪浅,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人生大幸。

她红了眼眶,低声下气,恳求自己拜托自己,不要全部,一半,一半就好!那么诚心诚意,真切动人,没有一点虚假。我说,让自己考虑一下,我知道,我已经心软了,那样一个一身傲骨不肯折损半分的女子,这么求自己。

第一次开口求他,不为她自己,只为她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她失望,恨我,更不想她为了一株天山雪莲将自己弄的体无完肤。

三日后醉仙楼,她做东,等他一个答案,是同意还是拒绝!

我很想笑的,无论我同不同意,她对雪莲不是势在必行,不择手段么?

可当下,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我想无关其他,只为眼前的女子是我在乎的。

爱之深,痛之切,急她所急,爱她所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待她离去,我拿起军书翻看,却看不进一个字,蓦然,想起她来。恍然间,我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忙去地下城,将雪莲一分为四,用锦盒装上三份,出去追她,假的雪莲也不必弄了。

京城之大,我深有体会,不用去刻意寻找,只依靠那不可名状,说不出的感觉,便能找到她。街上,她孤影单只,蹒跚落寞,寂寥一身,归去来时,是否也是如此?

我从未见过那样子的她,我的心发紧。

我见过她无数样子,不管哪一种,一切都好似不入她的眼,更不要说心,那么淡然傲世。我突然想知道,是什么让她活着这么累,这么疲倦,我想给她一个怀抱,让她可以安然片刻,烦心事,一切有我。

我跟在她身后,没有刻意隐藏,只想陪着她。

在这空旷清冷的大街上,陪着她,让她不要在形影单只。

待她走累了,蓦然回首,发现我还在她身后,看着她,伴着她,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她盯着我猛瞧,丝毫不觉得这样看一个男子,还和她有过缠绵纠葛的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被她瞧的不好意思,锦盒往身后藏,口是心非,随便找一个出来的理由。

她淡然笑道,口中叫王爷,不是君羽玥,更不是羽玥。我蹙眉,不喜她和他这么生疏,口中叫着王爷,却没有一分真心,我宁愿她连名带姓唤我,到不是觉得这名字多好听,只是似乎从她口中说出来,总那么与众不同。

她上前,拉住我,想瞧瞧我藏了什么。和我拉拉扯扯,一副理直气壮,不管不顾,压根不担心,风高月黑,孤男寡女,佳人在怀,触手可见,姿势暧昧,身体相贴,暗香缭绕之下会发生什么,毕竟都发生过了,不是?

她摸索,够不着,怒瞪我,直喊我名字,我唯一瞧见的是她诱人的红唇和她眉眼的风情,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可见我中毒不轻。

种了名唤倾城的毒,除非她愿意将自身,此生为解药,不然,一辈子无解,而这毒只怕要解上一辈子,等我闭眼,心停止跳动,才不用!

她是一个小偷,五年前开始,抢了我的人,随后种下了思念的种子,悬崖底下,西郊,便是肥沃的土壤,时间便是雨水和阳光,让那思念一点点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时,她再次出现,便挥一挥衣袖,不遗余力悄悄偷走了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心,自此沉沦在名唤倾城的世界中,不愿醒来,只愿她救赎他,陪伴他,温暖他。

不用她刻意摆弄,身心已醉,低头吻住,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吻她,抱她,亲她,不带任何条件计谋,干净纯洁。

她被轻薄自是不愿,张嘴咬我,我正好乘机吻的更深,让她明白……

和我一起沉醉。

不曾想,被她又咬又掐,从她甜软的唇齿上移开,她唇上沾着我的血,更添三分魅色,看得我心一紧,我不否认,我已动情,但此时此刻此地,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故,我只能悄悄掩盖,伸手给她抹去嘴角血迹,拿出锦盒控诉她,换她一点点的心软,换她依旧在我的怀中。

盒子打开,她脸色惨白,大惊失色。我真心实意送她,她低低问我,是什么?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明知道盒中是什么,还问我是什么,小心翼翼,不知她怕惊扰了谁,或者惊吓了谁?

一瞬间,我才发现,她多么渴望得到,渴望到好似她的世界中只有这唯一的追求,若得不到,我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但,真的近在眼前了,那种害怕已经把欣喜压下,只剩下不确定,害怕黄粱一梦。一梦醒,希翼真实,变得飘渺无力。

我懂!我明白!

她身子在我怀中,却看到锦盒中的雪莲抖得不像原来我见到肆意潇洒的凤倾城,目空一切,傲然临世,万物万事在她眼底都是空。惊觉,她脸上有了丝憔悴,我看得出来,长久的追寻,日夜的想念,终于在眼前了,反而不确定了,一身疲惫,一身恐慌,此刻无限的放大,越是希望,越是害怕。

他突然想知道,多久了?她想拿到天山雪莲多久了?她的恐慌和害怕就经历了多少个黑暗无尽漫长的黑夜!

或许梦中几次来回就为了得到它,梦中得到,醒来才发现是梦一场,空欢喜一场。他迫切的想知道她想救谁!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情人爱人。

可我没有那个勇气啊!

我要慢慢筹谋,即使是情人爱人,我也要把自己塞进她的心中,霸占她的心,她的人。我不后悔,即使她拿天山雪莲去救她的情人爱人。

当她在我怀中,哭着说谢谢我,谢谢。呵呵,认识她这么久她第一次和我说谢谢,不是说恨我,不是说讨厌我,也不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潸然,反复问我,反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送我,是不是,是不是?

抢过还在我手中,已送她的雪莲的锦盒,紧紧抱住,深怕我会再夺走,又哭又笑,不得不说,此时的她脆弱极了,自动靠在我怀中,依靠着,依赖着,眼泪鼻涕全往我衣襟上抹,我不曾有丝毫推开她的意思。舍不得她哭,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忙想转移话题,不想刺杀来袭。

前一刻,还梨花带雨,下一刻抿唇微笑,转换之间种种风情。我将她拉向身后,默默不动声色保护着她,哪怕自己知道,她或许不用自己的保护,但还是想保护着她。

她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软剑给我,我愣了一下,但不曾犹豫,接过,她还是关心,担心我的不是?

把她最爱,随身携带的佩剑都给了他,哪怕她口中只是说借,但还是证明她关心自己的不是?

从自己腰间抽出自己的剑塞入她的手中,也不问她要不要。虽然他要保护她,但是总有疏漏,拿着多一份保障,是他给她的一份担心和关心,他的给她,她的给他,不分彼此,想想这样子的纠缠,就让人心口暖暖的。

血染剑端,薄薄的银身已妖瑰朵朵,向剑尖流去,我割下衣袂,细细擦拭着。待擦干,走近她,淡淡开口,问她索要这把软剑,我心知她不会拒绝。问她要了,同时,将王府中的一把软剑许给她。

感觉就像交换定情信物一般,即使这并不是真的定情信物,但我听到她答应,依然满心欢喜。她一口唤我一个王爷,我已是不耐,冷声强调叫我的名。她直言,说我一口一个本王高高在上,失去平等,让她唤我的名,不妥。

我不觉得她得寸进尺,我若是喜欢她,追求她,自是要平等的,可那说惯了许久的自称,一时间难以习惯,但总会习惯的,正如走在我之前一步半距离的她。

夜下漫步,享受一时宁静,看着她就在自己的眼底,此生夫复何求?将她送回家,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男子,他是谁?我没有问出口。后来想起来,自己真是一惊一乍,看见男的就以为是她爱人。

夜,漫长!

当凤倾城去而复返,拔剑不顾一切要与我拼命,我再一次看清楚那人在她心里的重要,什么叫关心则乱?

我可以允许容忍她在我面前上蹿下掉,为所欲为,甚至,爬到我头顶上,给我甩脸色,都可以,但是她的属下绝对不能在我面前放肆。

因为她是我在乎的,所以她的一切我都包容,她的属下我同样给予尊重,但绝对不能在我面前放肆,我不单单是喜欢凤倾城的君羽玥,更是浩瀚的摄政王,在我面前,眼中,只有她一个人例外,其他人绝无可能,但看在她的面子上放她们一命,是我的底线,我不想她因这些人和我反目成仇。

我握住她刺来的剑,掌心血色一片,从指缝间落下,皮外伤不重,但我的心犯疼。她劈头盖脸将我怒斥,将我方才送的锦盒砸来,我接住,心微转,拉着她进入寝殿。

只有我和她两人。我恼了,真的恼了,手握的卡卡作响,但又不舍得伤她分毫,只能和自己怄气。

那么一个聪慧敏捷的女子,事事能想透彻,却不想,也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时候,不过这不也从侧面反映了,那人能让一向淡定从容的她,失去理性,估计对方病情真的刻不容缓,以及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她非常在意那人。

我已答应送她雪莲,难道还会送假的不成?君羽玥向来一言九鼎,对于她,自然不会欺骗于她,让她失望。

她和我道歉,我摇头,表示不用,我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感谢,她的歉意,我要她整个的人和心,安心呆在我身边。

心中猜测到底是什么样子,重要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让她失去分寸到这个地步?

几次三番预问,不单单是害怕,只怕就算是问了,倾城也不会实话实说,若是她想说,早就告诉我了,怕只怕到时候逼急了她……

我有的是时间,等她,等她全心全意。嘱咐她回去小心,目送她离开,我深知,王府内有暗鬼,是时候处理一下了。

三日后,我在醉仙楼等她,马车在楼下停下,我在二楼窗边看着她素手芊芊撩起车帘,从华丽的车中出来,似是有所察觉撞上我的目光。

三日不见,点点思念,都在这眸光交汇的一刹那,我暗叹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没想到在醉仙楼会遇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君家人来与倾城纠缠,我看到她理会别的男子就不高兴,有些吃醋,看见她对别的男子手下留情,心生不忍,我便不快,我不会对她做什么,我会让那个男子离开她,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眼里,她心里只能有他一人,只能和他拉扯,纠缠。

在一楼大厅,不顾她意愿直接搂上她的腰,宣告她的所有权,哪怕此刻他还不曾追上她,但他亦不要别人染指分毫。

她喝酒,直接灌,我心知酒效要发作了,抱着她闪进内室,珠帘上的珠子落了一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要跟进来,我让她自己决定,是死还是……

我深知她是聪明人,等雅间中只剩我和她清浅的呼吸之时,我要和她算算账,因为我想她了,想得全身心都在疼。

她外衫已被我褪下,露出白色中衣,我低头欲吻她,她偏头说,不要,求我不要。

她不愿意!无论我怎么想,也不得不顾着她的意愿,不想勉强她,也不愿强迫于她,我要她心甘情愿。

我承诺于她,不会碰她,哪怕我快忍不下去,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等她醉后,我给她宽衣,也仅仅是把外衣脱了,让她睡的舒服一点。亲她,但我不曾想到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热情,主动回应我,她对我是有感觉的,也许她已经喜欢上我了,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我再未碰她丝毫。她就是毒,让人沾染之后便离不开,停不下,使人迷醉,且甘心沉沦。

她醒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她想悄悄溜走,我自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她问我,是否打算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

只要她愿意,我未尝不可?只是她不愿意,所以我没碰她。

我只希望她安静一会,乖乖在我怀中呆一会,等我身子不那么难受了,我就放她走。

我以为她没心没肺惯了,应该会拒绝,我不敢保证,那样子我会不会崩溃。不过还好,她放松下来,我从未觉得这般满足,哪怕全身都疼痛着,只要抱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我和她回忆起在摄政王府那几日,在她错愕之际,我向她求婚,让她嫁给我,我以前从来不曾想过成亲,可现在我突然觉得和她成亲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在乎她,不是?

我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那一刻,我紧张,害怕,担心了,我害怕她拒绝我。

可果然不出所料,她拒绝,她真的拒绝,猜测是一回事,可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有爱,只有**,发泄,所以她不答应。

我自问,爱是什么?我不懂,从未有人告诉过他爱是什么,怎样才算是爱,难道和她发生肌肤之亲时的欢愉,两人同时都是喜悦的,难道不是么?

她闻言,摇头,一次一次,都掺杂了太多的外界因素。残酷,但事实。

她仓皇而逃,我已经失神了。随后,我去找妹妹,想问问她儿女情长之事。话没说三句,暗卫来报,说他和倾城那两个孩子去摄政王府找我,我自是想快速回去,看看他们。

从他们出生至今,我还未曾见过他们呢!

不想出门和妹妹闲聊几句,却见一个孩子跑上前,抱住我的腿又哭又嚎,和他口中的话完全背道而驰,鼻涕眼泪弄得我下摆处都是,说哭就哭。向暗卫看去,确认面前的小人儿就是自己血骨。

妹妹要将他带进府,好多天不曾吃喝,让他多吃点,不想他挣扎间,巷子中又跑出乞丐,我一眼就看见那个娇小粉嫩雪白,有些熟悉的女孩子,心暖了起来。

无视自己身上的森森寒气,抱住自己的腿又哭又叫,还顺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我暗笑。

而另外一个也挣脱开,直接扑上来抱住我的另外一条腿,又吵又闹,衣服被他们揉虐的不像样子,都是眼泪鼻涕,我无奈。

真的是和他们的娘一个样,第一次见面就顺走自己的玉佩,还是同一块,我暗暗发笑,漏洞百出,两人只盯着自己,完全不像是好几天没吃东西的孩子,只要钱,不要吃的。

只怕找我报仇是真的,要钱也是真的,恶心自己也不假,要吃的,那就算了!他可不信他们离家出走身上会不带银两,而且听他们的声音,也不像。

蹙眉又舒展,回到府邸,换了衣裳,看着那一塌糊涂,不成样子的锦袍,在心底轻轻叹气,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他欠他们的多啊!

默默地守护,看着倾城抱着他和她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而后回绝杀门去,我在屋顶上坐了一夜,默默陪伴,看着两个孩子解毒,看着倾城泪流,看着他们痛不欲生,血管粗裂,看着他们煎熬抽搐,听着倾城低吟童谣小曲,心痛无以复加,我感同身受,看着黑夜无尽头,东方鱼肚白,曙光乍现,他们痛昏过去,瞧着她点香虔诚叩拜,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下去陪着他们,只是我知道,还不到时候,我怕惊吓到他们,引起倾城的恐慌。

我想起,那夜下的血色,刺得我睁不开眼,那不顾一切,为了最重要的他们,将我恨入骨髓不死不休,只为拿到天山雪莲救他们,让他们幸福,寿终正寝。

我淡然一笑,离去,她是一个好母亲,可惜,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他们的生命中缺席了五年。

五年的不闻不问,无论是何种原因,没有在他们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陪着伴着,在他们需要药引的时候,只有他们的母亲,现在才懂,为何她一人走在街上时,看上去那么累,那么孤寂。

五年来为了从他身上延续到孩子身上的毒,她一定不曾有一刻安稳,时时刻刻想要如何给孩子续命,想方设法,心狠手辣,时刻担心孩子会离她而去。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让他们出生就饱受折磨。

不过,他感谢上苍,给了他两个和倾城血骨可爱的孩子,也感谢因为一身病痛,让倾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后发现他们。

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弥补。不说从前,只求以后他们的生命中有我的存在,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以及好丈夫。

几日后,她来摄政王府,我只是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不过她能主动前来,我自是欣喜万分,不论是因何事前来。

她给我送上几块和田暖玉,我喜上眉梢,只要是她送的,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喜欢的,我淡淡一问是她选的么?

我怎能不知到底如何?可还是问了。而她的回答却是肯定的,不管是不是,只要她说,是!我便信,哪怕与事实背道而驰,她有那份心,就够了,不论出于什么目的。

我看向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素衣朗月,风轻云淡,灵动清新,聪慧过人,才思敏捷,任何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我不否认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我说的也是事实,而她又给我孕育了一双儿女。

未婚生子,已是不易,而孩子生来便有毒,解药世间难求,而他们随时有生命危险,生活有多难,提心吊胆,片刻不敢放松,不论是**还是心灵都饱受折磨。

我自不用多说,因为他们的五年我从未参与过,看到的也仅仅是一角冰山,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叹气,除此之外,此刻我不知还能如何!

我问她来此有何要事?她问我选美大赛是否继续?

这比赛不就专为她一人举办的么?但我想听听她的意见,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也能猜上一二,而且又是她希翼的,我自是不能拂了她的意思。

她坐着品茗,两人倒也还算融洽,我盯着她,万语千言,思绪三千,或许是我的目光太灼热,又或者是她太敏感,亦或者是第六感,几番来下,虽没有和她的目光撞个正着,到也让我尴尬不已,耳朵微红。

我开口,问她,解毒之人一些事端,我不否认我是没话找话,只为她。送上两只百年老参,我心知孩子不能吃这种大补的,但我只换她心中对我的一丝看法,亦是让她知道,我是为她而送。两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不曾捅破,也不是捅破的时候,我害怕,一旦全部摊开,那个高傲绝世的女子立马又逃跑,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我直言,希望见那人一面,一来试试倾城的态度,二来我真的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厢面对面,真正见一次。她不同意,我深知她害怕我抢走那两个孩子,没事,我可以等,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她。送走倾城,把玩着手中她送的玉,东西是好,但是太花哨,不适合他。

君羽裳居然敢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很好,我送上双份礼恭贺他。随后,我收到了一封信,我看着那不曾拆过的信,激动莫名,我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打开,尺素泛香,但两面皆白。我凝眉,伸手向腰间摸去,才发现玉佩被那两孩子拿走了,将纸放在药水中,纸上隐隐显露出娟秀工整的字体,信封上的字和信纸上的字不是同一人书写,但我深知是谁而书。

信中中无一不显露出他们的霸气嚣张,狂妄嚣张,挑衅十足,我蓦然大笑,虽然都是骂我之言,但我与有荣焉。

想起那日,茉舞一手暴雨梨花一点红行云流水,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心不觉柔软,道不尽的骄傲。

他们的性子随了谁呢?暗卫回答,是随了倾城。随了她也好,若是随了我,冷情了些。倾城独自面对锦王,礼尚往来,报上次仇,给他下迷情,可见一般。

我提笔给他们回信,本想将信叫暗卫送去,我突然犹豫,想自己送去。我立在屋顶上,听着院中几声不一的呼吸声,而院中的小小阵法,我哑然失笑,不过小小年纪这等修为,还是让我意外。倾城将他们教得这么好,身中剧毒,也不离不弃,我很欣慰。

我还是没有下去,飞身离去,待他们进了屋子,我站在房顶上,听着他们,骂我胆小鬼,缩头乌龟,听得我苦笑连连。

随后去了倾城的院子,从窗子悄然而入,利剑寒光闪烁,招招杀机,毫不留情,我不敢掉以轻心,但,却不会下死手,我知道是她,单单那份感觉,那缕熟悉的香味,我已经知晓是她——我的倾城。

直到她收手,我才停下,她思绪万千,我能猜测,她对我动手是不知道是我么?可她的回答,说,正是知道是我,才亲自动手,别人她才不予理会,当下,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至少在她心中,我是不一样的存在,不是么?她有多紧张两个孩子,我自明白,身子往边上跨了一步,我没有点破,问她选美是否参加?她摇头。不参加也好,抛头露面,不过还是希望她前去,只想看见她。

我知道她是不愿去的,不过她还是没有回绝,说要介绍两人给我认识,我隐隐猜到,但还是问,她不愿多说。三日后,当管家来报,倾城来了。我起身去迎,她将两个孩子带来了,他们开口咬重,君叔叔三字,让我意外,护短之极,转念一想也释然,倾城为了他们,历经万苦,他们如此也应该,她把孩子教的很好,句句肺腑,没有夸奖和不悦。

她和君羽裳两人争锋相对,暗涛汹涌,我不担心她吃亏,两人的手段我都清楚,论邪门歪道,她怕是更胜。

选美大赛开始,当江南云清山庄的大小姐蓝月上台,抚琴低眉。出自江南,她和倾城关系只怕匪浅啊!我浅笑问倾城,蓝月琴弹得如何?又问她人如何?稍后便是,两者对比,想听听她是如何说的。论温柔娴淑,她不及蓝月三分,而嚣张跋扈,蓝月不及她一分。我哈哈大笑,接着问,若我收了蓝月,如何?

她却送上祝福,没有愤怒,更没有吃醋,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淡漠。可我知道,现在和方才已经不一样了,还是一如往常谈笑风生,有什么不一样,是疏离了!

咫尺,天涯。她就坐在身边,却让我觉得她和我之间有多少鸿沟逾越不去。最后,君羽裳将蓝月收下,聘娶为侧妃。

暗卫禀报,九五至尊,被人蔑视欺辱。皇兄的孩子,当今皇帝,我的侄儿,我本想采取放养式的态度,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让他成长,不像温室的花朵一般,但我忘记了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不是倾城和我孩子!

我期待他什么时候承受不住,而后绝地反击,杀对方措手不及,但他还是一个孩子。

但,皇权,不容丁点亵渎!

我看着那端坐,眼中坚毅,身子微微发抖,但依旧坐着的皇帝,我抱拳,弯腰施礼。我一直在等,我以为此生无望,却不曾想还是被我等到了。他扑在我怀中大哭,我轻轻将他推开一点,不喜除了倾城和两个孩子与别人如此,更不喜眼泪鼻涕粘在我的衣服上,哪怕是自己的侄儿。

他喜欢倾城的孩子,比他小的墨涵和茉舞,他们本就是他的堂弟堂妹。

我无意于皇位,我淡淡教导引导他,他才是皇帝。早朝,风云渐起,贬陈王,责周王,骂岱王,一时间皇帝风范尽显。后来不想他手脚冰冷,不住发抖,马上要见茉舞墨涵,我带他前去。三个孩子玩成一团,我与倾城并肩而立,感触很深,我不知童年原来是这般的无忧快乐。

我从没有过这般童年,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享受到,虽然我知道他们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算计,谋害定不会少,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拥有快快乐乐的童年,即使他们背后要学会很多谋略。

我以皇帝君昂为名,问倾城能否今夜住在她家,她讶异,我不动声色,这样不用找太多理由,我能时常看见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后墨涵跑来,对倾城说,让君昂住在我们家吧!倾城若是拒绝我,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失望的,她是一个好母亲。

她轻叹,我和墨涵心有灵犀,我本想说,父子天性,但话到嘴边,却让她陪自己下一盘棋。可演变到后来,输了问问题,而后回答,若是觉得不够诚意,则是问到满意为止,顺便输一盘脱一件衣裳,直到脱光为止。

来着是客,她让我先选子,我深知她定不会让我分毫,但,棋局的输赢我已明了。一局终,我云淡风轻道,承让。

半响后,她将外衫脱掉,雪白的里衣下,是她的大红色兜儿若隐若现,如隔雾看花,弄得我一时间尴尬不已,扭开头,心跳也快了几拍,手捏紧。

她倒是淡定自若。

我问她是否有心仪的男子?原来心仪,喜欢,爱是不一样的。那是否有人入了她的眼?

她迟疑片刻,微微闪神,最后摇头没有,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不知,若她回答有,我会如何,但我绝对会崩溃心碎。

第二局,她又输了,最后棋差一招,在我的算计之内,输了一子。

她脱去里衣,收拾棋子,让我问第二个问题。

我看着她这般,看得见,不能碰,幽香缭绕鼻端,心神已被摄去三分。

什么叫爱?她良久无言,深思,最后还是无话,她不知道,连她都不知什么叫爱?若我也不知,怎么叫她爱上我?

很难!不知从何回答,何处回答,我叫她不用回答了。

随后将她丢在一边的衣裳给她,让她穿上。

可她不穿,反而将衣裳丢了,勾住我的脖子,轻喃羽玥,我愣了,身子僵硬,也有感觉了,她……唉!

又用美人计,又来这一招,可我深知她没有半点真心,她是想要知道什么,让她直接问吧!

优雅自若,更衣。随后问,那日醉仙楼,说了什么内容的话?

我没见过她大惊失色心虚的样子,坏心一想,随之,无中生有,说她喜欢我,想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

她恼火暴跳,我诚意万分,保证不会说出去。

转身离去,我依然端坐,可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虽然赢局很小,但,我心满意足。

我第二次和她直言,说娶她,是真心诚意,认真的!

她却大怒,戳着我,我欺人太甚,自大,连为什么娶她都不知,还说什么真心?直接离开。我为什么娶她?我在乎她,我喜欢她,我在意她,我爱上了她,这些说了她信么?说了这些她会不会再次拒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生除了她,天下万千花朵,万千女人,在我眼中都如云烟,我此身只想要凤倾城一个,除了她不做第二她想。我不知什么地方遗漏了,胸口被她戳的生疼,但却麻麻木木的,心却有些疼!

我跟随倾城的属下回客院,那个男子跟随倾城已有五年了,五年能把一个傲然而立的男子,训得这般忠心耿耿,倾城再次让我刮目相看。晚间,三个孩子出现在院外时,我便已察觉,但我低估了茉舞墨涵的实力,被他们两个制住了,挣开也无不可,我想要瞧瞧他们想要作何?

两只闪电貂在我原先躺的床上滚来滚去,拉屎撒尿,我脸色变了几遍。两孩子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混世魔王?

人小鬼大,制住了我,得意洋洋,却仍然不放松,他们早晚有一天绝非池中之物,莫名的骄傲。说我武艺超群,堪称天下第一,他们想要向我讨教,结果不过如此,我哑然,哭笑不得,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且大意,又岂会如此?又问是否喜欢倾城?最后直接打击,说倾城不会喜欢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倾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我自作多情!她骗了我么?我心沉闷不已,四肢百骸冒出来的不舒服,难受。

倾城慢慢靠近院子,墨涵拉起茉舞准备走,他们威胁我,不准将他们来过告诉倾城。草色萋萋,碎影浮动,月光倚着小院,不声不响,举着清凉一步步靠近。

望去,月色被斑驳树叶剪得迷离扑朔,仿佛那些模糊不清的回忆,我心苦不已,他们为倾城出气,我明白,但她为何不承认?我想不明白。她推门而进,一刹那,眼神的交汇,注定了此生执迷不悟。她带棋而来,为了白日那两局,一霎那,明白只有她才能教出古灵精怪的孩子。

我不太信,只为让我陪她下棋而来,说不定她是来救场的,她直言,下午输得不甘心,想扳回几成,我闻之低笑,淡然真实。

她给我添酒,葡萄美酒,我不曾喝过,光闻,甜腻,我不喜甜,但还是浅口品尝,只为她亲手沾,亲手酿,入口味道极好,一饮而尽。两局下来,我身上的单衣和里裤全离身,我语言上占她便宜,要不要试试手感?

不得不说,两局都是我故意输,但绝对不会让她看出分毫,我想看看在我的美色下,她是否还能无动于衷。

她落荒而逃,我笑了,原来情迷之人,有感觉的人不单有我,她也如此。可是要怎么办,我才能不强迫,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让你知道,我是真心诚意?在你一而再,再而三强上我之后?在知道有两个孩子的存在后,在你脸色绯红的时候,我再也不能放手了!而我没想到,这个机会不久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不得不如此,他的出现让我有了危机感!

接重而来的阴谋,让人防不胜防,我去了别院,待我回到倾城的院子,她的屋子,我难受不已,原来以前的一切就是一个局,他们都清楚局里局外,而我,只有一个我,处处都是诡计,无出处,世界之大,我不知何处,我才能安眠,只有倾城这里我才能放心片刻。

第二日,我将君昂托付于倾城,便离去。

我困在福安公主地牢,其实我主要是想要她来的,才会自困,她来,我活,她不来,玉石俱焚有如何!

好在她来了!死,从不可怕,但终于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他涉险,我又怎么舍得?

两人跑到大街上,雨微微而落,她直唤我的名字,拉着我走。可她太聪明,随后发现这一场不过是我的一个是试探。我欺骗了她,我心虚,但我不后悔。

她恼怒不已,打我,我伸手挡,但后来,我任她打骂,我没想到她真会打我,但我不还手,只要让她出气,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她不生气,有多爱,才能多恨我的欺骗?

她当局者迷,不清楚,没想明白,但我看得清楚,再说本来也是我的错,让她打骂出气又如何?她打累了,骂完了,逃也似的离开。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高兴过,即使被揍了,也这般高兴。

我带着玉芝去参加君羽裳的婚宴,在门口遇见倾城,我这一番是想让倾城吃醋,不曾想,她丁点感觉都没有,笑得妩媚多姿,我恼恨不已。

玉芝设计陷害她,她伤心落寞,我看不得她那样,她可以嚣张霸道,但绝对不能难过失望。她开口唤我摄政王,一个称呼又隔离了多少?又让我将浩瀚王朝的皇帝接走,原因是她那里庙小供不起这样的大佛,我气恨不已,本想那样可以当借口,多多见她,哪知?

彻查!如此我再也不欠福临公主了!她的矫揉造作,无非是生活的调剂品,但我看不得她受委屈,哪怕是装的!我将君昂接走,他自是不舍,茉舞他们并未挽留,唯有摇手再见!

倾城之前未曾能睡着,我能猜出一二,为何睡不着,大抵还是我欺骗了她!我深知她白日睡多了晚上定会无眠,她离去,我不知她这么晚出府干嘛,我尾随而去。见到了我此生第一个危机,她和裴逸想来是认识很久了,而我也知裴逸的心思,我与他也认识不短的日子了!

我看着他们相处的那般和谐轻松,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那么随意,感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有了危机感,我害怕了,万一裴逸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倾城……

倾城没有发现裴逸哪里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的,万一有一天,有一时,有一刻,恍然明白了!我该怎么办?杀了裴逸,还是杀了倾城?不管杀了谁,我都会难过!

黎明前,倾城下棋睡着后醒来离去,我随后跟上,她漫步于街道上,我拦住了她的去路,我问她去哪了?她却不说,我害怕恼怒心慌,半夜三更和一个男子幽会,问她,她还不说,我拉住她,她反抗,对我拳打脚踢,至少这样子还会痛,她还在我身边,可她那句,我不是他什么人!真得差点把我逼疯。

我真的想问问她,我是你孩子的父亲,我是不是你什么人?我和你有过床笫之欢,你对我有了感觉情迷,我算不算你什么人?

刚开始便是你招惹了我,随后消失不见,五年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未曾有丝毫强迫于你,这算不算……我强吻于她,她假意迎合,随后逃开,我又岂会放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带到西郊别院,我未曾让任何人来过,我不曾暴露在他人眼中的势力。

躺在床上,她吻上来,这一刻,我知道她是心甘情愿,情动的,但是下一刻,她点了我的穴道,又想走?

但我绝对不会放她,除非我自愿,不然这次她只能在我怀中!只要她安分一会,让我抱一会,我不会碰她分毫,我会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去,放她离去,但她非要和我对着干,惹怒我。

我要多么克制,才能不在盛怒之下伤了她?要多么爱她,才能忍受嫡亲血脉流落在外?要多么包容,才能可以由着胡作非为?三番四次的求婚,自以为是,以为我只要她的身体,可怎么不想想,我要是如此,浩瀚有多少女子愿意?我的满腔情愫,在她眼中一文不值。我将一切捅破,数着她的不是,可我还是愿意,哪怕无情被她伤害,依然无怨无悔!我低声问她,又似在问自己,如此宝贝似的供着,是不是错了?泪,落在她的脖颈中。我放她走,天地之大任君遨游,但我此生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再也不会打搅她,毫不留恋,决绝孤寂。

从前不识情爱,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可现在懂了,求之不得,又强迫不得,只能拼命压抑,将自己困在冰冷漆黑的地狱,逼近死角中,除了她是他唯一的救赎和阳光,永世不得超生,她是唯一的解药,是唯一的温暖,爱而不得……

我走出屋子,虽然这是一个局,将她和我都逼入死角的局,若是没有柳暗花明,若没有转角,那么就让我一人在黑暗中沉沦吧!谁让她是我此生的业障?

割舍,一人痛,不割舍,两人痛,而她的痛会乘以几百倍的席卷给我,那我宁愿我自己一人在无边的黑暗中沦落,不愿醒来!她居然追出来了,她要他,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有点害怕了,可她哪里会给我机会?抱着她,缱绻缠绵,讨要着至于我一人的承诺,待她在我怀中睡去,不安席卷,我低喃,何苦这么累,安心跟了我,你只管你的倾国倾城,肆意潇洒,万事有我,我给你扛着,分担着,不用担心,所有都由我来背负,只要你在我身边!

从刚开始见面,原本下了死命令,最后一刻默然,心软,什么时候你才能爱我,如我爱你十分之一,不贪心,不多求,只求十分之一就好了!为了她,我愿意去做以前不曾做过的事情,为她下厨,哪怕古人有言“君子远庖厨”。

她笑了,转弯问我爱的承诺,女子大都如此,但我希望她问,若是她不问,我的一颗心依旧不安,总感觉她随时随地会离开。一年,十年太短,生生世世太长,一生一世太虚无,日日如今日这般光景。

与她割发定情,为她画眉,添妆,染黛,梳发,江山谁与争明媚,雪泻京华,千里飞花坠,一颦一笑,摇曳我心神。

我今生何求?惟你!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嫣然一笑?我将一切准备好的惊喜都提前揭开,捷足先登,我太害怕了!如今,回首,一想起,依旧胆战心惊。

若我能少爱你一些,我就能肆意潇洒,但我已经弥足深陷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看见你,睁眼闭眼间都能看见你,身边围绕你的呼吸,你的气息,或许五年前你强行闯入我的世界,就来不及了!

无论怎样的你,我都能包容接受,只求求你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重回京城,倾国而娶,倾城而聘,一路去丞相府未曾断绝,那是我对你道不尽绵绵忆忆的爱意,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大年夜,此生唯一,倾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亦是唯一的妻子。

唯一出生,一月后浩瀚的血色的洗礼。

而阴谋却也在加快脚步,向我们靠近。

点滴风雨,风满楼,浮生梦,当湖临轩谁曾知?点点清寒锁心头,一曲相思,终不负,陌上一番柔肠。

坏好总相倚,独上西楼,悲恨相许自无言,祭天惆怅难潇洒。长亭空望谁人来?月下铜门惊尘路,终不似,来时一蓑烟雨。

评论功过黄沙定,尘世闲云雾如纱,夜深人静,红烛对镜更阑珊。墨染毫端,满纸如烟,挥剑天下,许一身此生不悔。

叽叽咿呀,黄发又蹒跚,醉眠花下,霜染鬓,笑看今朝人物争风流!一场繁华,许下情深不寿,暗波来袭,更诉几番离别?

日日相思,红妆且临天下,红尘阡陌,断肠凄冷无喧。脱簪戎装,凝泪凭栏空流,掌灯梦回,杯停更念何人?

一人独倚,不似当年模样,沧月轻坠,鱼鸿几寄尺素?日夜盼君,惟愿珍重安好,陌上来年,花海深处重逢。

当初的一念之差,九死一生,我凭着一股信念,见到倾城,我答应她的承诺,陪着她一生,若我不在,她会不会爱上别人?从绝壁崖上落下,落入湍急的大河中,浮浮沉沉一路到沧溟,死里逃生到沼泽中,被万千蚂蝗吸血,当我终有一日爬出沼泽时,发现双腿不能行立于天地,爬也要爬回去,回到倾城身边去。

我没料到,从沼泽中出来见到的人是沧溟的昊王和逍遥派的师妹,沧昊天和弯弯,我内力皆无,掉下峡谷,绝处逢生被山洞中的女子诺诺所救,她基本什么都是半吊子,除了改命。

不说这一年的相思枕畔多少寒凉,不说日夜相思成疾,不说艰难与困苦寂寞无依,不说午夜梦回梦一场,枕边再无你丝毫气息和呼吸清浅,多少的生死别离,多少的爱恨情仇,在再次遇见你,再能跟随你的脚步,再能触摸你的指尖,感受你手心温度,听你吃吃而笑,看你如花笑魇,所有的噩梦都散去,我的世界只有你,惟有你,同你而行,与你并肩看天地浩大,用行动告诉你什么叫矢志不渝,什么叫生死不弃。

我本欲给你惊喜,却不想将你弄哭了!一路回来,谣言听了太多太多了,你身边有武医双绝的蓝颜知己,出双入对,情投意合,太多太多,多的我都来不及听。

我满身的狼狈,如此去见她,她还会要我么?那个浩瀚的第一美男,此刻不复存在!我要将自己好好整理,再去将她夺回来,将她放在我的身边,静静地守护。

我在营帐中,她的床榻上等她,当她芊芊素手撩开床幔,我从未见过她那般,倾城绝色的小脸上泪痕满布,我愣住了。

她低笑,压住我的唇,低喃,知道我是真的!真实的存在!

一路向你走来,这条路上,流言蜚语不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但我不管,只要你要我,我便一直在,若不要,那从此消失又何妨?

早在两人之间,他首先将自己的心丢了的时候,便输了,输了一败涂地,也无怨无悔!

一番缠绵恩爱,看着倾城的主动,我才知道,我是被需要的,而不是被抛弃的,她告诉我,说她爱我,我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这一句,没有任何强迫,没有任何外在因素,她告诉我,她对我的爱已经有十分之一了,一夜的温柔相伴。

几回梦中,总以一句我想你,我念你,想的身子都疼了,心痛,灵魂麻木了,来诠释一切,解释一切的煎熬,将伤痛一人背负与承担,只想,这儿没有了她,他要怎么活?

她在我睡着时,想着我的苦痛,为我流泪,我怎会没有察觉,她在我怀中,在我身畔,说一句梦话,翻几次身,落多少泪,踢掉几次被子,没有我比她更清楚了,知道她,了解她,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在脑海中过滤了千遍万遍,比了解我自己,分析知道的更加透彻,即使睡着了仍有所觉,迷茫中,为她拭泪,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哄着她,抱着她,然后睡去。

花非花,雾非雾,梦是否是梦?我瞬间坐起,以为依然是有着倾城的美梦,低头呜咽。梦醒,梦碎,我只愿沉睡在梦中,有你陪着,伴着,你的千姿百态,要有多么深的爱,才愿一梦行到相思处,惟愿一见相思人?

她在抱住我的腰身,你回来了,回到倾城的身边了!那双小手,身后的柔软,我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她,我的倾城!同榻而眠,这一夜再也没有不舍与寂寥,再也没有害怕与寒凉,再也没有无处可依,只有浓到不必言说的幸福与安定。

她要起身去做饭给我吃,我拉住她,摇头,不是她做的饭不好吃,是我不舍得她那么辛苦,厨房的烟熏雾燎熏着她,这么热的天,弄完一桌菜她绝对满身大汗。阴谋太多,不管有我还是无我,算计太深,亲人,师门,兄弟,我将她卷到了这场是非中,没有让她过过几天安定的日子,便让她为我披上戎装,打杀四方,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在茉舞墨涵生命中缺席了五年,好不容易再次相逢,唯一也出生了,却再次将他们抛下,这次连他们的母亲也不在他们的身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所有的人都要离间我和倾城,无孔不入,我和她之间已不可再算计时,算计到我们身边在乎的朋友身上,用他人来离间我们。

我让我的倾城好好得等我凯旋而归,等我将三国统一,送她的风景,万里河山让墨涵去治理,给她一个合家团圆,天下太平,没有离别,没有阴谋,没有杀戮,没有算计。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肝肠寸断,相思遍地,不曾想……因为祁宏申缘故,我两次失去了差点失去了倾城。

一个喜欢君嘉誉的男人,有着断袖之癖的男人,却喜欢上了倾城,为了他登上了沧溟的皇位,大杀四方,对他,对于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抢夺自己妻子的男人,我想天下任何做丈夫的都不能容忍,我自是恨他入骨,若是她不伤害倾城倒也罢了,他软禁她,让她生病,让她变得都不像她了!让她成为笼中的金丝雀,我的倾城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成为金丝雀,那样子的倾城会让我心痛,她适合在天地之间遨游肆意,而不是被束缚着,我扪心自问,那是爱么?

那是一种残缺的爱,并不是真正的爱啊!

真正的爱,在爱不得时,放手,成全,珍惜,忘怀,盼她幸福,盼她安康,盼她无忧,而不是禁锢她,折断她的羽翅,让她不能飞翔,那样子的倾城不是倾城!祁宏申将他的府邸弄得固若金汤,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更不要说飞出了,我与沧陌别无他法,只有日日的寻找机会和等待。

再次见她,她虚弱无助,如风中柳絮,唇上已破,脸色苍白,我知道她病了,我的倾城,什么时候这般羸弱,但依然一身傲骨,褶褶光华,光芒万丈,我知道祁宏申被倾城的哪里吸引了,但若是这样子的倾城,不会是他所喜欢的!若倾城呆在他的身边终有一天会被他折磨致死,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倒在门边,让我走,看着她这般,我怎能离去?我不要咫尺,天涯,这太让我心碎,让我体无完肤了。

箭落于脚边,我无所顾忌,依旧向前,落于脚面,倾城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逼我离开,走!不走,她死!

傻倾城,我欲哭无泪,她拿孩子逼我离去,用她的生命逼我离开。我被祁宏申重伤,沧陌带我去飘渺门见他的师傅,求他救我的心,教我武功。半年的废寝忘食,我比那雪山之雪都冷,冷得毫无温度可言,我要去把倾城带回来。

可等我看到她时,我震惊不已,她怎么会不认识她的羽玥了呢?怎么不认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以死相逼要我离开的君羽玥呢?

她纯净的如孩童一般,看见我便跑,眼中是惊慌失措,我一身血,剑端血染红了皑皑白雪,她吓到了,一步步后退,她居然害怕,她竟然害怕?我痛彻心扉,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被祁宏申照顾成这个样子了?曾经至死不渝,曾经的温柔缱绻,曾经的生离死别,可如今竟然视我为路人,多么的讽刺,我无语凝噎,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倾城,都是我的倾城,我一生不能放手的挚爱,不论怎样的她我都爱,只要是她!

可是倾城啊,这样不是你的你,你知道了,是不是也会觉得不完整呢?她不记得我,却记得我送给她的木钗!她问我是不是送过她?

我从怀中掏出,一瞬间她笑得比那树上高挂的白雪都纯美无瑕,她再也不犹豫分毫,直接向我跑来,我从未像此刻一般高兴,即使忘记了一切,忘记我,对待第一次见面的我,还是如此,愿意和我走,哪怕我如修罗般,是她恐惧的存在。

她还记得我的背影,虽然不记得我是谁!我带她离开,带她回家。她想起了一点点,求我带她走,她不想死,指着祁宏申控诉是魔鬼,全身发抖,身子直往我怀中缩,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我和她站在悬崖边,我让她跳下去,她哥哥会在悬崖下等着她,接住她,她依言握紧我送她的木钗义无反顾跳下去,即使她忘记了,也丢失了她原本的自己,但骨子中的勇敢决绝依旧在。

我和她再次重逢,我抬手欲敲门,几次三番都没下去手,我要怎么解释曾经我未曾做到当年的承诺?她在我身后和我打招呼,我回首,那笑得烂漫无邪,我不曾见过,但她依旧是我爱如骨髓,渗透灵魂的我的倾城啊!

她喜欢看我的背影,让我走在前面,从后面抱住我,每一次梦中,想抱住这个背影,但都无能为力,我眼眶干涩,每次这个背影都能赶走她的恐惧,她的噩梦,她的不安。她喜欢走在我后面,有时从后面抱住我,靠在我背上入眠。

我说不出的悲伤,我带倾城一个人走,我深知祁宏申不会善罢甘休,但倾城不愿意和他走,他就不会出手。若说祁宏申是导致倾城跳河的主要因素,那么我就是第二个,我没有守护好她,我忘记她没有丝毫的自保能力。我毁灭藏家,那害她跳河之人,欲要追随她而去,不料,龙无忧将我拦住,将我带回摄政王府,我意志消沉整日对着倾城的画度日。

当我知晓她还活着,我只想马上去将她带回来,自此再不分离,生离死别滋味太苦了!祁宏申偷了我们第四个孩子,被追回来时,自愿死在倾城手中,但被人所救,而我身上的绝子药的毒和倾城身上的毒结合,幻化成另外一种毒。

最终,祁宏申为了我和倾城的孩子唯一,永诀于世,我恨他,又感激他。

天下大定,倾城去了却她的心愿,随后来信说和沧陌去了冰玉雪城,为我找解药,我追随而去,在三国边界打造皇宫,墨涵他们自动接手。一生追随,两情相守,三行誓言,四季相思,五色凌素,六月风过,七弦绿绮,八方来贺,九重远山,十里长亭,百尺竿头,千帆过境,万里河山,忆月下铜门逢卿处,繁华落幕,几处花开,焚香添酒半盏,共话战火燎原,方知,此情有多重!

此生不说我多爱你,但我会陪你看尽你想要看遍的风景,凭栏登高,花开花谢,盛世繁华,我执手与你,共同书写你我一生。

------题外话------

感谢沧海镜月亲亲提供君羽玥番外,表示,我看的几次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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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本文,至此,完美大结局,再没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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