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呢？还是不加呢？”
此刻，一栋装修别致，亮着微弱暖黄光的小洋房里。
楚玥玥刚换上着一身柔软棉质睡衣从房间出来，按压着下脸上的面膜，眼睛落在此刻正在餐桌前望着手机发呆的女人身上。
走近，坐下，给她递了一杯水：“我说你，发什么愁呢？你能愁得过失业人士？”
“什么情况，还真的直接就把你炒了？”
路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接近23点整。
距离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也才不过十小时。
“你是不知道我们董事长有多在乎面子多奇葩！到场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大半天，我今天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现场的宾客情绪控制下来。可就这样，董事长一气之下，还是把今天所有的安保和在场的内部人员都开了！”
“这也太不分明理了吧，这事怎么怪你们头上？”
“我们当然没做错什么，但他就是容不下今天在场的人背后说三道四。”
她倒是亲身见识到这种顶级圈层的人霸道脾性，底下的人看不顺眼就能一句话开了，不带眨眼的。
“还有！我男神！”想到这楚玥玥的内心复杂。
“唉，虽然他害我丢了工作。但是你别说，这男人今天真他妈帅啊！可惜戴着墨镜，欣赏不到他绝色美貌。”
说着，玥玥从睡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凌灿今日的照片放大又缩小。
“楚玥玥，三观跟着五官走说的就是你吧。”
“你不知道！我男神超级厉害！圈里知道他要回国都炸开了！可是谁知道他们父子之间还有过节嘛。”
玥玥大四选择去国外研修艺术策展，在圈内这位天才画家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帅气多金，她的优质男人探测雷达可是很灵敏的。
回国托关系进了凌氏美术馆，可不曾料想今天竟然如此收场。
路晨欲言又止，心想要不要和楚玥玥说，她高中便认识他。
不是一般熟，可以煮熟饭的程度。
想想，还是不要说吧。
甚至要是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她是打死也不要帮这个忙了！
玥玥苦思冥想半天，“据说，他回国是要创办画廊。”
“啊！那不是刚好，我可以去面试他的画廊？”
路晨翻了个白眼，没办法，她这闺蜜是个实实在在的颜控。
可偏偏怎么看上的还是凌灿。
画室那会他就引人瞩目，多年未见，收割女人注意力的能力依旧很强，这点她无话可说。
玥玥使劲刷着凌灿的照片，却是路晨从未见过的，倒是勾起她一波好奇心。
目光斜视，偷偷瞄着屏幕打量，却不料被闺蜜发现。
路晨看玥玥正开始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心里一阵心虚。
“就那副傲慢又自大的样子，我没什么兴趣。”
说完，她慌张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难怪你万年单身，你看看这男人……”
路晨不想再和她谈论凌灿，实际就是怕自己露馅。
她脑海里晃过刚才那双深邃的瞳仁，她承认，是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越是迷人，越是危险。
以前一步步陷入，现在请你时刻保持清醒！
路晨心里悄悄给自己警示。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过手机号搜索出的微信添加页面。
她何必纠结那么多呢，不去联系，不靠近，就不会抱有任何期待。
“你自己看吧，我休息去了！”
按灭屏幕，路晨起身往房间走去。
本来就是因为工作才回来，借住在玥玥家里几天。
只不过是一场偶遇，两人之后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她真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才浪费时间想半天，还不如睡觉实际。
“噢，就睡啦？”
玥玥看着消失在走廊的身影，觉得与其搞清楚闺蜜在想什么，不如想想自己日后怎么交房租的问题。
*
此刻，凌灿从浴室洗漱出来，倚靠在沙发上。
这两天刚从国外回来，紧接着又发生了一系列密集的状况，他着实是有些疲惫了，闭目揉了揉太阳穴和眼睛。
原本打算让全晟开车送路晨一同回市区内，但她坚持留下，说是要等朋友一同回家，他便没有强求。
驱车离开美术馆后，他们还顺带去了一趟画廊的选址，所以凌灿再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
“你怎么把墨镜给摘下来了，眼睛不难受了吗？”
“噢，头有些晕，摘下来试试看会不会好些，没事。”
揉着眼睛，想起刚上车时全晟问的问题。
他仔细回忆着摘下墨镜和她对视时的感受。
竟然没有出现往常那般不适和难受。
甚至，他竟能分清她穿的是棕色夹克。
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眼里的颜色就定格为黑白。
这些年在国外也寻觅过不少相关的医学博士，接受心理治疗，但一切都没用。
为什么……
这一点，凌灿感到不可思议。
“叮！”微信传来提示音，他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来看。
并不是心里预期的消息。
这女人，他都已经主动告诉她手机号了，竟然都不加他？
难道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就这么一点再和他联系的想法都没有了？
时隔八年未见，她真的能如此坦荡洒脱，视他做陌生人？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一定是疯了，这女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整整八年！
要是八年前他能像现在这般想得透彻，倒也不至于让她从身边溜走。
凌灿反复想着，翻出了来电提醒，复制了一串号码在微信搜索。
出来一个纯色头像的名片，没有更多信息，男人痛快点击了添加，将屏幕灭掉，再次闭上眼沉思。
路晨此时已经躺在床上，眼睛刚闭起。
“叮！”
啊，这烦人的提示！
她忘了关掉静音！
于是，伸手拿过手机点开微信。
“唰！”
看清提示的来源，她迅速从被窝里翻起，坐直身子。
搞什么，这么晚加她，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主动给了她号码，又主动加了她。
路晨此刻内心涌动起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念头。
她在最初离开他时，曾设想过无数种再次相见的场景，再次联系的方式，可那些想法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如今，真的面对，内心又纠结不已。
要是她不通过，他该不会觉得她在刻意逃避什么吧？
那可不行！
她盯着手机半天，内心无法平静。
脑海里又复习一遍今日的种种，过往的一些画面，也不断重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