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所说的摊丁入亩,与他前世记忆中的将土地分给百姓相同。
当然,土地国有,既是土地能够分给百姓,但是其根本意义上百姓只是佃农。
这条王令,推行不难。
因为大部分土地归为贵族私有,百姓本就是其下的佃农。
相对而言,不会变的更差,只会变的更好,自是不会抗拒。
只是,这样的土地政策如果在中途不找到另外一条路,最终还是得崩盘。
魏恒所说的摊丁入亩,是将田地分给一家人,由那一家人自由分配,日后收税也是按照田地的面积征收。
这其中,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比如说,一家人拥有十亩田地,十某是固定的。
然后这一家人生了三兄弟,三兄弟长大分家,一家只能分三亩三的田地。
再然后三兄弟又各自生三个儿子,等到儿子长大继续分家产,最终每家只能分到一点一亩的天地。
十亩能够养活一家子,一点一亩只能等着饿死。
所以,这个政策初期极好,中后期就不行了。
在魏恒前世记忆中,正是因为科技横飞、工厂众多,方才避免出现那等情况。
不然.....
因此,魏恒清楚想要解决日后土地不够分的问题,就得大力发展科技建厂,同时还得长久不衰的做着独门生意。
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日后一家人土地不够分的情况!
而这,也是为什么魏恒制定了薄利多销,遏制他国与之抢生意的原因。
只要他能保证国内的相关产业经久不衰,百姓们日后就不会只种田地和造娃导致入不敷出、天地不够子女分的情况。“喏!”魏或应了一声,在魏恒的示意下离开大殿。
自魏恒将造纸术和纺车等图纸绘制出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相关的事情。
此间,只有他拥有造纸的方法。
只要将纸张弄出来,那么就是销往列国的独门生意。
将纸张造出来,魏恒打算薄利多销,卖的列国中去。
当然,只有他拥有造纸术,大可高价售卖纸张。
可是,高价售卖,能够有金银购买的人必然只有贵族阶级,对比万民数量终究有些。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日后只要纸张出来,又能卖出高价,列国贵族看到其中利润,必会想尽办法造出纸张。
虽说从无到有很难,但终究会有出现的那一日。
反之,魏恒薄利多销、低价售卖纸张,就无需担心会有此类事情出现。
这是因为,造纸术是魏国的独门生意,他国想要从无到有的造出纸张必然需要巨大的投入才或可有所汇报。
因此,只要魏国将纸张的价格压下去,使之列国想要造纸的贵族们看到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也就不会研究如何造纸。
最终,纸张的生意就会一直都握在魏国的手中。
这个道理,就跟魏恒前世记忆中的两大可乐饮料一样,直接铺货让利打价格战。
既不卖的比其他饮料贵,也经常性让利给大大小小的供货商、零售商。
虽说这么做一年稍赚十亿美刀,但却使得在可乐领域没有其它品牌能够与那两大厂商竞争。
最后,一直一直统治天下,经久不衰。
造纸也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虽说从无到有难度很大,但是只要魏恒第一个将纸张弄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会有国家也能造出纸来。
最后发现,造纸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等到造纸厂陆陆续续的出现,纸张的价格也就会降下来。
既然注定会这样,不如直接釜底抽薪,让列国息了从无到有造纸的心思。
纺车出来后亦是如此,魏恒会根据布料的不同,将布匹分开售卖,用价格战碾压列国布商。
他可是知道列国布商织布俱都是收工,速度慢不说,除了昂贵的布料之外,普通布料精细布料。
而纺车就不一样,能够一视同仁,不管材料好不好,都能做到同等的精细。
魏恒很清楚,他掏出来的那些东西,只要物美价廉,便能击垮列国所对应的产业,随着日久慢慢的变成他一家独大。
与之只看眼前的小利,不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
他现在已是筑基期修士,寿命两百余,日后随着修为的增长,寿命也会越发的长久。办差的甲士乃是赵小刀忠诚的部下,平日里关系不错,他才与之说这么多。
魏丢听言,连忙应道,“虽没见过大王几次,但是根据统领的神情,卑职已经知道大王智慧超群,乃是万中无一的圣君!”
赵小刀满意的笑了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好生办差,只要你事情做的好了,能够入了大王的眼,自是有着一副大好前程摆在你面前。”
他声音一顿,“升官加爵只是次要,更重要的东西大王没有发话,你现在接触不到。”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大王当日宴请群臣百姓,为何只有净妖司的人以及少数大臣都拥有了千钧战士的力量?”
“是他们吃了大妖血肉吗?”
“为何有的人也吃了大妖血肉却没有成为千钧战士?”
“而且,大王为何成立了净妖司?”
“以及凡是去了净妖司的甲士,俱都转眼间都拥有了千钧战士的力量。”
“其中的门道,你自己好生想想。”
赵小刀说完,拍了拍魏丢的肩膀,“还是那句话,升官加爵只是小事,更重要的前程没有大王发话,我也帮不了你。”
“对比那等重要的前程,我这禁军统领的职位都只是浮云。”
魏丢听的脸色一变再变,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知赵小刀在暗示着什么,他连忙恭敬的抱拳道,“多谢统领提醒,丢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办差,不会令统领和大王失望。”
赵小刀点了点头,道,“去吧,将魏偲、魏多、魏斗在王都的家产点清,然后尽数收回,凡是有阻拦者,不用客气。”
“喏!”魏丢应了一声,似是打了鸡血一般连忙按照他所说的去办。
对比那不可说的前程,统领职位都是浮云,想到净妖司的甲士尽数成为千钧战士,魏丢若还猜不到是什么,那就白活二十多年了。
此刻,他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打气十二分精神办差。
赵小刀的提醒,让他知道,只要好生办差,入了大王的眼,才有机会获得那等不可说的前程。
千钧战士,更是唾手可得!
千钧战士啊!
以前,整个魏国只有赵小刀一名千钧战士。
如今,军营中还是只有赵小刀一名千钧战士。
可朝堂的几名老迈的大臣以及净妖司的架势忽然间都成为了千钧战士,这说明什么?
魏丢侧头看向王宫的方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
次日,赵小刀拜见魏恒,说道,“大王,已经清点清楚魏偲、魏多、魏斗三家留在下邑的财产,共商铺86间,田地三千亩。”
“其中,魏偲拥有30间商铺、千亩田地,魏多拥有29间商铺、田地千亩,魏斗拥有27间商铺、良田千亩。”
他昨日已经面见魏恒,告知了魏偲、魏多、魏斗三家已经离开下邑的事情。
魏恒虽早有预料,听到赵小刀的汇报心中还是一惊。
下邑不大,商铺更是少之又少。
魏偲、魏多、魏斗三家就占据了上百家商铺,更是拥有田地三千亩,照此来说整个下邑的商铺田地应当尽在诸多贵族手中。
这如何能行?
魏恒心中一冷,魏国几代国君积累,也就在国库存了几万金而已。
现在看来,不是魏国穷困,而是大部分金银都进了贵族的腰包!
看来,不搞点大动作是不行了!
他心中嘀咕一声,随即说道,“你派人协同户部清查下邑民籍,吾要尽快知晓下邑人口数目,以及籍贯等信息。”
“喏!”赵小刀虽然不知道魏恒为何突然下达这样的王令,但还是连忙按照魏恒所说的去办。“你们可要知道,自大王坐上王座一来,那是事事一个连着一个的出现,大王不仅一刻都没有休息过,更是多次置身险地。”
“在这种高压下,大王竟然为了我等百忙之中撰写出魏律总纲。”
“我真的,我心中有愧,愧为国民,愧面大王!”
此言极有道理,周围百姓听言无不是悲痛的点头。
......
王宫。
赵小刀办完差事,回宫复命,“大王,卑职已将九家高价售卖生姜的店铺尽数查封。”
“九家店铺共缴获生姜五万斤!”
“哦?”魏恒笑了,“吾之前下令在王都收购生姜也才收购了两万斤,这九家店铺竟然藏有五万斤。”
赵小刀咬牙切齿,“大王,魏偲、魏多、魏斗三家该死,还请大王下达王令,命臣前去将他们三家尽数抄没!”
“那三家之人,在王都危机期间马不停蹄的携带家眷离开,等见到王都危机已解,便立马回来为恶。”
“此等投鼠忌器、心思歹毒之辈,乃是国之祸害。”
“还望大王下令。”
魏恒摇了摇头,道,“刑部已将魏律编写完毕,此刻正是布告天下的时候,如若吾随意下达王令,岂不是将魏律视作无物?”
“此头不能开,最起码现在不能开。”
“吾要保证魏律布告之后成为魏国至高无上的刑法,这个时候岂能让魏律遭受质疑?”
他笑了笑,道,“魏偲、魏多、魏斗已是鱼肉,随时都能够将之铲除,并不急在一时。”
“可是。”赵小刀张了张嘴,“卑职担心他们逃走,再向抓他们就难了。”
魏恒笑着说,“他们能够逃到哪里?不外乎回到他们的封地。”
“封地食邑乃是祸害百姓的毒瘤,吾早晚都要将之铲除,只是此时还未到时机而已。”
赵小刀平民出身,又是魏恒的心腹,他早已知魏恒对贵族恨之入骨,自是无需隐瞒。
赵小刀眼见魏恒这么说,心知他心中有数,连忙应道,“卑职多嘴,大王勿怪。”
魏恒笑了笑,道,“你且派人去看看魏偲、魏斗、魏多走了没?”
“如果吾猜的没错,他们此刻应该已经离开王都了。”
“如果他们已经离开王都,那么就将其名下产业尽数收归国有!”“听说了,还想是劳什子囤货居奇、扰乱市场的罪名。”有人应声。
“囤货居奇、扰乱市场?这是什么罪名?”有人疑惑。
“我又没有读过书,你问我我去问谁?”有人无语。
不怪百姓们不明白,他们大多数既没有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又从未听过这些名词,自是不懂其中的含义。
“照我说啊,赵将军不管是不是按律行事,都干的漂亮!”有百姓乐呵呵的说。
“就是就是。”其他百姓应和,“那几家店铺高价售卖生姜,一看就是坏种。”
有百姓说,“我听说啊,大雨涨水期间,大王自掏金银在城中收购生姜熬制姜汤免费给予遭灾了的人喝。”
有人冷笑,“你们现在知道为何那几家店铺现在有着生姜售卖,其它店家没有吧?”
“就是大王收购生姜的时候那几家找各种理由不卖生姜给大王,等的就是今日高价售卖从百姓手中抢钱呢。”
“竟然这般无耻!”有人唾骂!
有百姓感叹道,“咱们魏国啊,并不是所有人与大王一条心。别的不说,就说那些贵族就与大王不是一条心,天天盼着大王活不长久呢。”
“哼。”许多百姓听的愤恨,“大王不就是让我的平民百姓过上好日子吗?那些人竟百般阻挠,处处与大王作对。”
“呵呵。”有百姓冷笑,“那些贵族才不愿意我们过上好日子呢。”
“如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地位与他们一样了,他们还怎么奴役我们?”
“再说远一点,如果大王不在了,我们的地位与他们相当,他们无法奴役我们,又如何将我们献给妖魔保住荣华富贵?”
“该死!那些人都该死!”有人唾骂,“大王还是太善良了,就该将那些人全部杀了!”
有人摇了摇头,“你这话就不对了,大王圣明,撰写魏律,为的就是依法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