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恐惧不会持续太久,当前路被火焰阻隔时,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注定,炮弹、子弹与手榴弹不停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纵然有人临死前,拼尽浑身力气向民盟军阵地射箭,可这除了泄愤,还能有什么用呢?
雪花虽然阻隔了民盟军的视线,却也让后面的骑兵看不清前面发生的情况,当一头扑进来的时候,再想回头根本来不及。
如飞蛾扑火,地面上的尸体越积越多,滚热的血水渗入雪地,把洁白的雪面侵蚀出了一块块暗红色的浅坑。
“砰砰!!”突然,正北方向传来了枪炮声,李二虎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了开去,五万人结成的圆阵,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来,都没有区别。
一名参谋忍不住道:“可惜了那些马啊,沾上了白磷,恐怕不能吃了。”
另一人接过来道:“把那些沾了白磷的肉剜掉应该没事吧。”
“嘿!”第一名参谋怪笑一声:“白磷会一直烧到骨头,五十毫克就能置人于死地,你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受污染?要吃你自己吃,我是不敢吃。”
“这....”第二人立时闭上了嘴巴。
李二虎哭笑不得道:“火场范围内的马尸谁都不许吃,一会儿和俄国佬的尸体堆一起,筑个京观,火场范围外的吃掉应该没问题,等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你们两个带些人去收拾。”
“是!”被李二虎点到名的两名旅长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马肉的美味令人垂涎,但军中平时是不给杀马的,要想吃马肉。只能在战场上捡死马吃。
随着时间流逝,中亚骑兵的冲击力量越来越弱,很明显。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随着人数减少。调头回返也相对容易了些,民盟军并不追击,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再无一名骑兵冲来,才派出两个旅上前,收拾战场。
尸体被渐渐堆积在一起,而在这之前,还需要把尸体上值钱的金银首饰搜刮走。马尸则是就地分割,装车运回阵地,这将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民盟军五万战士的美食。
就在阵地以东四公里,渐渐地,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山头,上百辆由人拉着的车子,装载着满满的马肉不停的往返奔波,这没办法,马是有灵性的动物。看见人类分割自己同类的尸体,难免会心里不痛快,所以车辆全部由战士们拉着走。
“什么?”大概隔着十公里。在听到溃兵的回报之后,维亚泽斯基惊呼出声。
派出去将近五万骑,回来的只有两千多骑,而自己的主力,才向前移动了十五公里,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
“有没有冲进民盟军的阵地?”一惊之后,维亚泽斯基追问道,对于他来说,中亚骑兵多大的伤亡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付出了如此重大的伤亡。取得了多大的战果?
“这....”周围的溃兵不敢迎上维亚泽斯基那期待的目光,却出奇的一致。都看向了金相印。
金相印暗骂,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别看俄国人有时候会表现的很好相处,也很宽宏大度,那是因为你有用,当你的存在对他毫无价值时,他不介意将你抹杀,不过金相印也没办法,因为维亚泽斯基也正看着他呢。
事实上金相印根本就没有冲到前面去,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炸伤了他,也炸伤了他的马,把他掀翻在地,这种时候,丰富的骑兵经验指引他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爬到马肚子附近,这既可以利用马的体温取暖,也可以避免被践踏。
要知道,后面的骑兵冲来,谁管你是不是金相印,照冲不误,反而尽量不会去踩踏倒地的马尸,因为马尸体积大,肌肉结实,一蹄子踏中有可能会陷进去,从而被绊倒,而人尸不同,人的肌肉强度不如马,身体厚度也比马薄,踏中的后果无非是把尸体踩成稀巴烂,对奔马基本上影响。
这本能的举动救了金相印一命,他索性伏地装死,也避开了前方堪称惨烈的飞蛾扑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前冲的骑兵渐渐稀疏,金相印想去看看战果如果,却有零星的骑士向回奔驰,还大叫着,败了,败了,中国人的阵地太坚固了,冲多少死多少。
金相印赶忙拉住一个人问清情况,可那个人也说不上什么,他只看到前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多人在火里挣扎哀嚎,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而中国阵地的方向枪炮声不断,当即吓的转身而逃。
金相印不是没想过逃走,相信别人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不与俄国人汇合,零零散散的人马,又缺乏食物与保温设施,很可能会冻死在广袤的中亚大草原上,根据他们的经验,连续的降雪往往意味着有后续寒潮到来。
与其孤单单的面对着零下十几甚至二十几度的极端低温,他们宁可选择承受俄国人的怒火,所以都陆陆续续的回归了大队。
“嗯?”见着金相印没有答话,维亚泽斯基那碧绿的眼珠子上闪出了很明显的不快之色。
金相印赶忙哈着腰道:“维亚泽斯基先生,中国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很多人没冲上去就被打死了,甚至连手里的箭都射不出去,我们五万人只回来了近两千人,足足折损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啊....”
金相印正在诉着苦,维亚泽斯基已不耐烦的打断道:“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冲进中*队的阵地,里面的布置如何?请回答我!”
“没有冲进去,中*队的布置....也没看清。”金相印以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一副气短心虚的样子。
“废物!有大雪遮蔽视线,五万人都冲不破中国的防线,真是一群废物,俄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维亚泽斯基顿时咆哮如雷。
每一名炮灰军都是暗生恼火,这不仅仅是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还颠倒黑白,怎么成了俄国人养着自己了?这茫茫雪原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啊,是俄国人侵略了他们的土地!
但谁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维亚泽斯基把自己杀了泄愤,纷纷低下了脑袋。
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有意无意的忽略,夷播海至斋桑泊以东以南的广大地域,以前是清朝的国土,而王枫放逐了大清,就等于与清朝的关系是继承的关系,大清在中国的一切都由现中国政府继承,这片土地于法于理都属于中国所有,他们正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与俄国人,与中亚各族没有任何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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