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的声音,似让那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恰在这时,笼罩在沼泽上空的浓雾忽然飘散,天际的月华洒落,而随着月华再次重临大地,一道金芒闪入上官景的眼眸中。
上官景脚步微顿,认真看去,竟是对上了一双暗色金眸,那眸宛若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毒药的金子,华丽非常,却也危险至极。
顿时,上官景心里便是咯噔了一下,心里大叫不好。
怎么会?!这家伙怎么会在这……
“怎么是你?阿染呢?”上官景脸上的关切转化为防备,对着那人说道。
那人眉梢微挑,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倨傲。
“本主为何不能在这里?”那人扶着树杆,缓缓站起身,分明是有些不利索的动作,但那人做得却是异常的赏心悦目,自称一派的优雅。
上官景有些闪烁的将眸光离开,轻声道:“阿染还在吧。”
那人似嗤笑了声,声音中带着轻嘲,“放心,风云染没那么容易死去,起码现在不会。”
而他明显感觉到,这一次过后,风云染忽然多了股执念,那股执念,竟让他有些忌惮……
上官景下巴微扬,轻哼一声,“阿染当然会没事!他要跟小君君白头到老,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哦~这你可说错了,跟那女人白头到老的,是本主,不是他!”那人似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道。
上官景似被踩着尾巴的猫咪,猛地从地上蹦起来,落脚的时候,险些就踩到身旁的松土泥潭中。
“你胡说,小君君才不会看上你!永远不会!”上官景怒,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呵,上官景,你别那么快下定论,风云染的消失,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本主!”那人微哑的声音中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
是的,最后赢家,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天上的黑云被风吹过了些,那半露在黑云边外的月,渐渐由缺变圆,而随着圆月的彻底展露,两人的面容一寸一寸的清晰。
星目有些诧异的瞪大,上官景那清俊的面容上,神色有些精彩,看着不远处那抹月牙白,心头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几米开外,那抹以树杆支撑着自己身子的月牙白,身上已经染上了其他的颜色。
赤烈的红,墨沉的暗,森冷的绿,混杂死亡的肃冷,在这方沼泽之上,比之方才的残余着红芒的巨瞳,更让人惊骇。
那人身上的月牙白长袍,大小撕裂处无数,左肩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似被什么利器勾伤,隐隐可见外翻的皮肉。
而那张暴露在月华之下的容颜,其上妖红的赤线交错,明明是极为完美的脸部轮廓,却在那些交错的赤红之线下,硬生生的折损了八方的惊鸿之感。
根根赤红之线上,血滴自脸部肌肤上渗透,有些尚未凝固的血滴,顺着那人削尖的下巴流下。
“你……还好吧。”上官景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