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苏璃月照常给他按捏穴位排毒。
深秋晚上寒凉,萧慕宸却觉得顿顿暖意由内而外,向四肢蔓延,十分舒服。
萧慕宸撩开眼皮,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路过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探望母妃?”
“这次回京,找个机会便去,不过,您不能暴露身份。”
“放心,本王都明白。”
想起母妃还活着的事,萧慕宸依旧难抵心里的激动。
但为了彼此的安全,却不能贸然相认。
苏璃月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萧慕宸疑惑地看过去:“这便按捏完了?”
苏璃月犹豫了半晌,终是主动从背后搂住了萧慕宸的肩膀。
萧慕宸微微一顿:这女人,开窍了?
“王爷,不怨妾吗?”
说话间,淡淡的雾气在耳边散开,萧慕宸顿感脖子有些热。
“本王为何要怨你?”萧慕宸拍拍她的手背,“你有你的考虑,本王都理解。”
苏璃月葱白修长的手指捋过萧慕宸的肩膀,一道道狰狞凸出的伤疤格外突兀。
“疼吗?”
萧慕宸疑惑:“什么?”
“这些伤落在身上的时候,疼吗?”苏璃月低语。
萧慕宸怔了怔:所有人只知他伤疤丑陋,却从未有人关心过他会不会疼。
“都过去了,也便不痛了。”
苏璃月又往前凑了凑,鬓边的碎发触碰了萧慕宸的脸颊。
萧慕宸觉得有些痒,便抬手挠,却没把握好幅度,手背贴到了苏璃月的脸上。
“王爷,暗卫传来消息说……”
谢影见门没关,便敲了敲门进来准备说事的,谁知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王妃搂着王爷,王爷摸着王妃的脸,二人几乎要亲在一起?
萧慕宸不悦地甩了一眼:“说什么?”
谢影尴尬地笑了笑:“说…说今晚的月色很美。”
说完,一溜烟地跑远了。
苏璃月回过神,伺候萧慕宸穿好衣裳:“王爷还有正事要说,妾先出去了。”
说完,抱着一摞换下的里衣就要出门。
“你可以不用回避。”
“王爷放心,这点分寸妾还是有的。”苏璃月三两步便走远了,“妾去看看臻儿,今天,他可是被你吓得不轻呢!”
苏璃月出门,就被寒风激得打了个寒颤,再抬头,却发现谢影和刘琮正站在月光下看着她,神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苏璃月不悦道,“还不进去?”
谢影憋笑:“王妃适才辛苦了……”
在苏璃月那声‘滚’要爆发的时候,二人赶忙跑了进去。
与此同时,太守书房中,灯火通明,
“你能不能轻点?!”宁书沂疼得嘴角直抽。
府医麦郎中小心翼翼地为其包扎固定好断指:“大人,小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说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宁书沂没好气地赶人:“快滚…快滚!别在本官面前碍眼。”
许是摆手的动作幅度太大,宁书沂痛得连吸了两口凉气,额头冷汗频出。
麦郎中点头哈腰地出了房间。
曹有德带着账册过来了:“大人,下官已经将账册整理好……”
“你能不能小点声?”宁书沂觉得头疼,“吵得我头昏脑胀的!”
宁书沂下意识地用右手翻看账册,直到断指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曹有德紧闭了书房的门窗,又走了回来。
宁书沂改用左手翻账本,一边看一边发泄:“原本以为肃王爷只是会打仗的粗人,来江南道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谁知道,他是动真格的啊!”
曹有德连声附和:“肃王爷上来先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是个厉害的主儿。”
“呃!”宁书沂气得用拳头砸桌案,又扯动了断指剧烈的疼痛。
宁书沂疼得嘴角直抽,眼眉拧聚在一起,生生挤出了几条皱纹。
“这是哪个该死的传递了假消息,说什么他过两日才回来?!”宁书沂看着密密麻麻的账目,头痛得厉害,“去把账房郎叫来!”
没一会儿,账房郎来了。
宁书沂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官让你整理账册,你直接就把账本原封不动地送来了?太守府养你做什么吃的?!”
话落,宁书沂便抄起账本就砸向账房郎:“你是想让太守府满门被抄吗?!”
“哎哟!”宁书沂气得手指又痛了。
曹有德挥手示意账房郎下去重做。
账房郎退出去后,曹有德倒了杯水递过去:“大人,其实肃王爷处事雷厉风行,不见得在看账目方面就行,咱们的账面一直做得隐晦,想来也是看不出什么。”
“没瞧见他身边还一个肃王妃吗?”
“肃王妃?从前就听闻她不学无术,有点武力会点医术又如何?”
宁书沂指着他鼻子骂:“糊涂东西!肃王妃发起狠来,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城南独居小院的内房中,苏璃月整悠然地坐在摇椅上啃苹果。
顺便,听着六六传回来的太守府实时动向。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慕宸端步走进来:“王妃甚是悠闲。”
苏璃月用竹签扎了块西瓜递过去:“王爷,吃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