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对太子萧钰昭的传言越来越不利。
晌午的时候,萧慕宸正在兵部看公文。
书房里阳光明媚,茶香四溢。
但随着褚玄翼的到了,房间的温度莫名其妙的骤降了几分。
“难得看褚阁领主动错来,请坐。”萧慕宸指了指了一旁的座位,“坐吧!”
随即,吩咐随从上茶。
褚玄翼给萧慕宸递了份公文,遂敛袍而坐:“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王爷这份公文,是关于江南道瘟疫爆发的原因。”
萧慕宸仔细翻看:“你也在调查这个?”
褚玄翼点头:“不仅是我,御史台也在彻查此事,不过目前来看,只是暗查。”
萧慕宸眼眸一僵,当即阖上公文:“既是暗查,那褚阁领有了结果先送到本王这来,怕是不合适吧?”
褚玄翼似笑非笑:“对王爷有利便好。再者,刑卫府有先斩后奏之权。”
萧慕宸默默地看了他许久,便又打开公文,仔细看起来。
眉头越来越紧,眼眸愈发深沉。
江南道瘟疫的策划者,最后竟牵扯到了工部尚书宁沅通的身上。
萧慕宸严肃地问道:“日前,本王派人追查的线索只是隐隐指向宁尚书,如今,褚阁领又确认一遍。”
褚玄翼眉头微皱:“为何是确认,而不是坐实?”
“宁尚书稳居工部尚书之位十余年,怎会如此不小心呢?”萧慕宸神色莫名。
褚玄翼眼眸骤然冷沉:“宁尚书的这个位置,也是靠着扳倒先太子才稳固的。”
萧慕宸似笑非笑:“打蛇要打七寸。”
褚玄翼眉头一紧。
“多谢褚阁领的消息。”
萧慕宸安顿好手里的公文,和褚玄翼同时离开了兵部。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褚玄翼让卫宁赶了马车过来
萧慕宸意味深长地笑道:“当然是去,打草惊蛇。”
晌午将过,阳光不似之前那般娇艳,京城街头的人都多了起来。
车水马龙,店铺伙计热情揽客,行人结伴而行,谈笑风生。
似乎并不在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萧慕宸也想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可是现实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萧慕宸到工部的时候,已是下午。
阳光又收敛了,办公堂里的光线也暗了些。
宁沅通正在处理公事,见到萧慕宸时,甚是意外:“肃王爷大驾光临……”
话未说完,就被萧慕宸打断:“宁尚书,本王只是顺道过来,不必这般。”
宁沅通眉头一紧,呼吸也略显不稳。
他知道,萧慕宸此来,绝不是顺道过来看看这么简单。
回过神,宁沅通连忙吩咐上茶:“王爷请坐。”
“宁尚书客气了。”萧慕宸接过小厮端上来的热茶,状若无意地问道,“不知,最近宁尚书可有去瞧过太子妃?”
宁沅通眼眸一僵:“想去瞧的,但总是不凑巧,不是去平安寺祈福去了,就是在东宫里小憩,总之,自从太子妃有了身孕,下官就很少见到。”
萧慕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敢问王爷,缘何问起此事?”宁沅通试探地问。
萧慕宸忽然抬头,深深地看着他:“随口问问,还希望,没有冒犯到宁尚书。”
“没有没有,肃王爷,言重了。”宁沅通连连摆手。“”
“这些日子,本王的王妃一直在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回来的时候也会偶尔聊上几句,本王才会多嘴问上一句,毕竟太子妃这孩子来之不易,要格外留心。”
宁沅通勉强一笑:“王爷所言甚是。”
萧慕宸把玩着茶盏盖子:“宁尚书以后再做什么事,都要考虑给孩子谋福泽,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将病气过给孩子,那便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吗?”
萧慕宸将‘病气’二字说的很重。
暗指江南道莫名爆发瘟疫之事。
宁沅通脸色煞白,心口跳得厉害:“王爷?”
萧慕宸挥手打断:“宁尚书不必紧张,本王说了,只是随便说说。”
宁沅通尴尬地笑了笑。
“本王忽然想起来,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耽误宁尚书了,告辞。”
宁沅通‘腾!’地站起来:“王爷慢走。”
萧慕宸走了许久,宁沅通才回过神,他想喝水压惊,拿起茶盏的时候,手上不稳,茶盏落地,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