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姑娘,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难为我们了,主子不让你知道他的身份,所以……”
凤一苦着脸,觉得他们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被人这样齐刷刷绑着,这传出去,他们可以直接从杀手榜的第一名蹦跶到最后一名了。
楼轻舞点点头,她原本也没打算难为他们。
只是……
摸了摸肩膀被点中穴道的地方,潋滟的眸光幽幽眯起:“先告诉我点了我穴道的是凤几,我就让千面放你们下来。”
四人对视一眼,随后其中三人“刷”的一下把脑袋偏到了一旁,只丢下凤三呆愣的“啊”一声,想快速转头已经来不及了,幽怨地瞧了一眼另外三人,才笑眯了眼讨好地瞧着楼轻舞:“楼姑娘,你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干笑几声,却显得格外苍白。
“楼姑娘,我错了!”他不该手残的,动作这么快干嘛,点什么穴道啊,让你点,这下点到老虎屁股了吧。
“没事,我一向很大度的。”
“楼姑娘圣明!”
“圣明不敢当,只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凤,凤三。”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三啊,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我……能拒绝么?”
“不能。”楼轻舞说的格外干脆,一双清透的眸仁泛着极亮的光,看得凤三小心脏扑腾了几下,才勉强点点头,可他有种预感,自己的杀手生涯,也许可以就此终结了。
“千面,松绑。”
楼轻舞瞧着凤三,嘴角明明笑得如沐春风,却让四人莫名毛骨悚然。
——轻歌小筑的厢房里,凤夜歌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里则是拿着一本医书,狭长的凤眸半敛,长长的眼睫在如玉的俊颜上打下一道暗影,门外在这时传来几道响动,很快出现在门前,却犹豫着不进来。
凤夜歌视线没有从医书上移开:“还不进来?!”
门外的四人却意外的抖了抖身板。
“爷,那什、什么,楼姑娘有礼物要送给你……”
“嗯?”凤夜歌眯起眼,“你们暴露了?”
“是……”他们也不想的,可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已经什么都说了。
房间里静了片许,才传来一声轻叹,“拿过来吧。”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自己就更能正大光明的派人保护她了。
四人听了这话,身体却更加僵硬了,尤其以凤三最明显。
凤一凤二凤四憋着气瞧着凤三,狠狠心,一把推开了门,又迅速关上了门。
门口传来响动,凤夜歌抬头看去,可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时,握着医书的手僵了僵,只见门口一个穿着艳红色罗裙的……额,较为健壮的女子捂着脸站在那里,手和脚仿佛不知道往哪里摆,双腿并拢着扭来扭去,因为拿着红纱帕子捂着脸,露出的一双手皮肤略黑,并且格外的壮硕。
凤夜歌愣了愣,这……就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可……
望着面前一身女装却明显区别于女子的“女子”,凤夜歌脑海里诡异的光一闪,立刻喊出声:“你……”
可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出去,那“女子”已经把帕子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抹得比鬼还惨白的脸,细长的丹凤眼,略厚的嘴唇涂得红得滴血,朝着他露齿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可偏偏扭着粗壮的腰,翘着兰花指朝着他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眼角一抽,还露出一个自认妩媚实则惊悚的媚笑:“爷,奴家美么?”
粗哑的嗓子,诡异的表情,壮硕的一只……
凤夜歌手里的书,啪嗒掉在了地上。
救命……
半柱香后,被赶出来的凤三哭丧着一张脸默默小碎步挪了出来,凤一凤二凤四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爷怎么说?”
凤三扯了扯身上绷得太紧的女裙,幽怨地瞧着他们:“你们觉得呢?”
主子那表情,恨不得从没有认识过他。
垂着眼,凤三突然抬头,却是咬着帕子眨巴着眼,吊着眼角瞅他们,“真的不美么?”
凤一凤二凤四惊悚的一愣,快速散开数步,诡异地瞧着数尺外翘着兰花指的凤三:“你、你,你别是真的……”
“奴家怎样?”
凤三顺便抛了媚眼。
“嗷!”三人迅速消失,“凤三你今晚上不用回来了!”
他们小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等三人看不到了,凤三才把笑得抽筋的眼角扯回来,朝着他们虎着脸瞪,没义气的家伙!哼!吓死你们,他今晚上还就不脱这身衣服了,看他们能不能睡好觉!
门外的四人都离开后,房内的凤夜歌才慢慢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主子。”
“今晚上怎么回事?”
“凤三他们奉命前去保护楼姑娘,只是凤三不小心点了楼姑娘的穴道,差点坏了楼姑娘的计划,所以,楼姑娘才会让凤三男扮女装,以示惩戒……”黑衣人掩唇低咳一声,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凤夜歌想到刚才看到的,表情微妙的僵了僵,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她哪里是惩罚凤三,是在告诉他某些话罢了。
“……吩咐下去,在楼府的人,都撤了吧。”
她既然不愿意自己插手,那就放任她自己去吧。
可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事情?
根据调查到的事情,当年的事并不足以让她变得这么……
揉了揉眉心,凤夜歌如玉的脸上闪过一道晦暗不明,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融化她心里的千尺寒冰?让她才能重新相信别人,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
——倚风阁。
三更的打更声响起时,房间外树叶很轻微的“沙沙”响动,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沉寂。
楼轻舞目光落在一处,表情变得怔忪,烛光晃了晃,她才回神,重新把视线落在面前的医书上,只是上面的文字,却是再也瞧不进去。千面不动声色地出现在身后:“主子,人都已经撤了。”
“嗯,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楼轻舞站起身,打开门,凉风吹来,鼓动了她一身的白衣,头上唯一束发的白缎飞舞,纤细的身影单薄而又哀伤。千面也是一身白褂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了白烛和纸钱,两人一前一后,行走过处,衣袂翻飞。
而他们察觉不到的地方,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过,脚尖踩在树枝上,不动声色地跟着,默默陪了一路。
等楼轻舞一个时辰后回来,房内的烛火熄灭,来人才望着她的房门无声轻叹一声,转身,身影翻飞如鹤,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最后隐入夜王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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