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舞凉凉看了他一眼,“二皇子,你能保证知道是谁之后你不会立刻想要替皇后娘娘报仇?”
“自然是……”话说到一半,夏侯睿声音戛然而止。
没抓到人之前,他还能冷静,可如果一旦看到当晚差点毁了他母后的贼人,他真的还能保持冷静?恐怕……
“二皇子,关心则乱,我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理由。既然有保护的人,与其找到人没办法动手,还不如……先提升你自己的实力,只有把权势握在手里,到时候就算他们想害你,也得掂量三分。”
夏侯睿高大的身影一晃:“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该做什么,恐怕不必我教了吧?”
太子之位,他不夺,不代表其他人忍得住!
既然被逼到这个份上,那就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夏侯睿半天才把视线从楼轻舞脸上移开,狠狠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了,该做什么,稍后就会去准备。”她说的不错,不想再发生寿宴当晚发生的事,他要做的,不简简单单是揪出可能已经掩藏的更深的幕后人,而是应该即使再发生,他也能以权势颠覆性的让局势一面倒!
“你,为什么要帮我?”从寿宴开始,她一步步走入他的视线里,给他的惊讶震撼太多。
楼轻舞望着一个方向,眼神空茫迷离,带着夏侯睿看不懂的情绪,“因为啊,我们是同一路的人,都有……要保护的人。”
所以,注定他们要站在一起……
楼轻舞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前往静心寺的马车已经停在朱雀门前。
她上了马车,车轱辘开始转动时,她撩开帷幕朝着宫门看了一眼,夏侯睿还等在那里,挺拔笔直的身影负手而立,看不清表情,可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坚定。
相信等她再进宫,一切都会和这一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做的是怎么让他更顺利的拿到太子之位,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能离皇位更近一步。
也能让那人先乱了阵脚。
马车徐徐而动,渐渐消失在夏侯睿的视线里,不疾不徐地行驶在喧闹的街道上。
到了东街时,却有一对迎亲的队伍迎面而来,马车避之不及,只好停在了一旁,热闹的轿子从马车前走过,视线被遮挡,再错身而过。
等队伍走远,马车继续前行。
只是路旁,却多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哥,一袭白袍,纸扇轻摇,恣意风流。
楼轻舞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摇着折扇,悠悠然地朝着夜王府而去。
到了门外,早已有管家等在那里,先是瞧见了楼轻舞,只是视线很快移开,等楼轻舞走到他面前站定不动,才多打量了几眼,突然一愣,连忙行礼:“楼……”
“管家伯伯唤我慕公子就行了。”
“啊,好!是是,慕公子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楼姑娘一身男装,可这样倒是方便了不少。
管家把楼轻舞迎到了轻歌小筑,就退下了。
楼轻舞推门走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出奇。
只是空气里却是若有若无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味道很清淡,像是某人身上的味道,挑了一下眉,楼轻舞迈开脚步顺着香味而去。
最后站在了一间厢房前。
隔着一道门扉,香味开始浓郁了起来。
她敲了几声,里面却没有人应答,楼轻舞屈起手指,在身侧敲打几下。
这夜王想做什么?用香味把她引来这里,却避而不见?
想了想,轻推了一下,门却应声而开,她眯了眯眼,眼底的深意却更加浓郁,想了想,拢了一下袖子,直到有东西从袖口滑到指尖,才勾起了嘴角走进了房内。
房内摆设很简单,却处处透着一股子清雅。
唯一怪异的地方就是她视线所及之处,是被打开的墙壁,中间露出一条密道,一直蔓延到深处,看不到尽头。
她关上门,倒也不觉得凤夜歌会害她,进了密道,一直向里。
直到走到密道的尽头,推开石壁,顿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天然的温泉,热气氤氲而上,让整个密室看起来像极了一处仙境。楼轻舞踩着玉砖向前走,一直走到温泉边缘,才站定。
“夜王,臣女已经来了,你在什么地方?”
“……”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楼轻舞也不急,静静等着,不多时,耳边传来很轻微的“哗啦”声,随即,一道身影从水里破空而出,却是蓦然揽住了她腰肢,向下一拉。楼轻舞即使早有准备,却没想到凤夜歌竟然会把她拉下水,一时不慎,就落入了水中。
温热的水沾上肌肤的瞬间,她表情怔在了那里。
对面的男子缓缓从水里潜出,墨发沾湿了披散在身后,脸上的水珠顺着完美的下颌向下滑落,滚过湿透的薄衫,衬着氤氲的雾气,竟是不似凡人,俊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眉眼清透,潋滟间,能看到他眼底一片柔情。
楼轻舞抿紧了唇瞧着,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浸湿的衣袍,突然没入了水里。
凤夜歌一愣,原本昨夜跟着她知道她心情抑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却没想到惹到了她。
掩唇低咳一声,俊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楼姑娘?”
水里却没有声响。
凤夜歌又等了片许,突然脸色微变,“轻舞!”再忍不住,快速潜入了水里,在看到静静飘在水里的身影时,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快速游过去,揽住她的腰肢,把人带出了水面,飞身落在池边,俯身贴近,面色发白:“轻舞轻舞,醒醒!”
都说关心则乱,凤夜歌身为神医,竟是没想到探一下她的鼻息。
而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着双眼的楼轻舞,蓦然睁开眼,凤夜歌一愣,就感觉有香味在他面前一晃,等他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屏住呼吸。
昏迷前,凤夜歌只看到楼轻舞眼底流淌过的一抹深意……
凤夜歌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软,缓了片刻,嘴角露出一抹无奈,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着了她的道。
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凫水?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楼轻舞背对着他的身影,纤细单薄,一头如云的长发披散开,还穿着先前的白袍,因为沾了水,看起来越发厚重。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却也不急,轻笑一声。
低沉悦耳的嗓音,醇厚温润,让楼轻舞身体一僵,回头看到他,挑了挑眉,却是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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