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他和你今天说的那些都是闲谈的?不,他一早就看出你不是我的,只是先用那些奇闻异事麻痹你的神经,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相待的,随后,他再继而打探有关我的一切,从而找寻我的弱点。”这是他最拿手的,也是最难防的。
只是因为上一世她吃了太多的亏,所以这一世才会这么清楚明白。
否则,当一个身份尊贵,温润尔雅的没有一丝破绽,对你又极为体贴神情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时,没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能够抗拒得了。
只是,他太过完美,而这分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
她可不认为自己就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只是见过一两面,就能让一个皇子对她死心塌地。
他不过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手,把他所谓的干妹妹夜姬送到夜王的身边,然后借助夜王的手,把他自己推上太子之位。
岚白听了楼轻舞的话,神情也慢慢凝重了下来,眉头死死皱着,最后愤愤说出声:“可恶!”
她原本还以为这人是好人的,上一次主子说看上他了,她本来也觉得这三皇子比不上夜王,可今天看他处处对主子透着关切,还觉得这三皇子其实不错,可没想到,竟然是一只黑狐狸,亏她原本还打算撮合他和主子的。
下次不要让她再见到他,否则,她定要给他颜色瞧瞧。
看出岚白的想法,楼轻舞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今晚给你说这些话,是要让你心里有个底,看清他的为人别着了他的道,但是下一次见到他,你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啊?为什么?”
“因为啊……”楼轻舞的视线落在一处,暗影正好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我要毁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岚白愣在原地,不明白她周身突然涌起的阴冷的原因。
按理说主子跟这三皇子并没有接触过太多,怎么对这三皇子这么了解?
不过主子是无所不能的,她只要相信主子就好了!
“嗯,岚白记住了。”
翌日一早,管家提着一个精致的膳盒走进了轻歌小筑,站在小筑内的书房前,叩响了房门:“王爷。”
“进。”书房内,凤夜歌头也没抬,执着一根狼毫笔在一册卷宗上快速写着。
管家推开门走进去,恭恭敬敬站在正中央的位置,“王爷,有人送来了一盒点心,说是要给王爷吃的。”
“是什么人?”凤夜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听府外的侍卫说是楼府的人送来的。”所以,他才敢大着胆子送进来,否则,早就自己处理了,楼府的人,除了楼姑娘可是没别人了啊。
果然,凤夜歌一听到“楼府”两个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
目光落在管家手里的膳盒上,潋滟的凤眸里有异光一闪而过。
点了一下头,“拿过来吧。”
管家立刻上前,把膳盒摆在了书桌上,打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等拿出盒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碟芙蓉糕,凤夜歌的表情蓦然一愣,原本淡漠的表情隐隐有了些笑意,不过一想到昨日在画舫里看到的两人对视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哼了哼。
可再看了一眼那芙蓉糕,勉强摆摆手:“下去吧。”
管家偷偷瞧了一眼凤夜歌的表情,知道主子是高兴了,立刻应了声,就退下了。
昨个儿王爷回来那整个人阴郁的都看不下去了,更是一晚上都待在书房里批改卷宗,他又不敢来打扰,正好楼姑娘送来了这个,这下,王爷的心情肯定该好了。
管家猜得不错,凤夜歌的心情的确是好了。
而且,破天荒地把那一碟子甜腻腻的芙蓉糕全部都吃了下去。
楼轻舞一早起床就被告知楼曲风要见她,她洗漱了一番,就带着岚白去了大厅,到了那里,却意外的发现楼怜心和阮珍也在,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朝着楼曲风施礼:“父亲。”
“嗯,轻舞你来了,快些坐吧。”
“……是。”
楼轻舞环顾了一圈,坐在了楼怜心旁边的位置上,而楼怜心背脊端得笔直,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而且,今天穿了一身樱红金丝烟罗曳地望仙裙,衬得一张小脸极为美艳。注意到她看过来的视线,侧过脸回看,竟是破天荒地朝着她笑笑,表情恭敬而又温婉得体:“姐姐。”
楼轻舞挑挑眉,点了点头。
坐下,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她倒要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都到齐了。
岚白对于阮珍上一次设计要害她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瞧见她嘴角得意地扬了一下,顿时觉得她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阮珍今天还真顾不得楼轻舞主仆。
她今天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楼曲风也看到了楼轻舞和楼怜心之间的和睦,忍不住心情好了不少:“轻舞啊,怜儿以前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要原谅她啊。虽然俗话说的好,长幼有序,你还没有出嫁,本来也不该你二妹先嫁出去,只是你也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怜儿也等不了了。所以,今天李家就会来下聘礼,五日后就是好日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楼轻舞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光芒,摇摇头:“女儿自然是替妹妹高兴的。”
只是她怕她这好妹妹嫁人那天会不高兴啊。
“咚!”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锣鼓声,随即就是鞭炮的响声,楼曲风一听这声音就站了起来,“人来了,好!好!”楼曲风连说了几句好,毕竟自己这二女儿还没有出嫁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原本还担心李家会直接退亲,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挑好了日子,因为赶得及,所以一切都从简了。
楼怜心一张小脸也红了下来,四周的热闹感染了她的心情,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楼轻舞,眉眼含笑,一副天真烂漫:“姐姐啊,你及笄的时候,妹妹可能不能到场了呢,以后嫁给了京盛,就不能再随意出来走动了。本来想提前告诉你的,可谁知道你最近和三皇子走得太近了呢。”
楼轻舞仿佛没看出她眼底的得意与嘲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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