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基地太大了，能维持重要部门已经很不容易，要是全面通电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频繁的间歇性停电和异能者不够的场景。
冬天的话还好，冬天的寒风抵了几乎近一半一般异能者的岗位，秋冬天的风没有一天听过的，甚至刮大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异能者也能维持基地日常用电。
这方面妩枳还没有去过，事实上，等妩枳熟悉完整个南方基地的运行之后，执行部就会交接给周允初或者手苏亦涵，身为副首领的妩枳就和程辞一样，管理整个基地的运行，由最高级别负责人直接管理。
最高负责人，就是程辞了。
等头发吹的完完全全干了，程辞拍了拍妩枳的肩，“去床上盖着被子。”
妩枳乖乖的爬上床，白皙的脚裸露在被子外面，坐在床边一晃一晃的。
程辞进了浴室，接了一桶热水出来，看到妩枳把腿露在外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了多少次才能听？嗯？”
天气这两天变冷了许多，晚上虽然有他抱着，但是偶尔妩枳也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摸手脚都是冰冷的。
所以这两天，程辞就把泡脚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妩枳赶紧把脚伸进热水里，又被烫的弹了起来，“反正都要泡的嘛。”
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其实妩枳的小毛病也挺多的，程辞痛并快乐着。
既担心媳妇受凉感冒，又享受媳妇无意识的撒娇和依赖。
程辞看她的确没有感冒，也就象征性的说一说，有时候说得多了妩枳就会默默地纠正不再犯了。
程辞蹲在桶旁边，探了探水温，“可以了。”
妩枳试探的碰了碰，又缩了回去，不乐意的皱眉，“太烫了。”
像昨天那样哄着人肯定是不行的，哄着哄着就晃了神，水都快温了，没有什么效果。
程辞垂眸思索了一下，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伸脚进去和妩枳一起泡。
水是真的烫，一下子都有种被烫的眼泪出来的感觉，但是程辞又不容抗拒的压着她，妩枳郁闷的不行，郁闷着郁闷着就忽然有点生气了。
程辞看她一直没说话，觉得有点太乖了，悄悄看了一眼妩枳的脸色，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他搂紧妩枳腰的手松了松，哄道，“生气了？我错了宝宝，别生气。”
妩枳吸了吸鼻子，“别说话。”
有的时候本来不觉得委屈，但是他一开口问就觉得委屈了。
程辞侧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轻飘飘的吻她脖子。
妩枳不堪其扰，闷闷的推了推他的脑袋。
“别闹了。”
程辞又重新抱住她，“别生气，辞爷随你打随你骂。”
要换了之前，妩枳也没这么容易情绪化，说起来，还是因为程辞把妩枳当成小孩儿来宠，开始把人养的娇气了些。
但是这水温的确不在妩枳接受的范围之内。
妩枳有点烦躁的想让他不要说话，但是眼眶却慢慢红了。
她警惕的发现了这不受控制的改变，有点躁动起来，想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越压着就越是压不住。
程辞注意到的时候还愣了愣，然后就有些后悔，连忙把人捞了起来，擦干水珠。
“怎么了？别哭别哭。”
妩枳也慌了，她推开程辞，带着哭腔道，“你到我房间睡。”
程辞皱着眉，眼里闪过一抹幽深。
妩枳在抗拒他？
程辞的掌心紧了又松，然后他退了一步，和妩枳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肉眼可见的，妩枳松了一口气。
程辞抿了抿唇，“记得盖好被子早点睡，晚安。”
程辞关上了门，房间隔音很好，妩枳听不见他是否已经离开。
妩枳有点慌张，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她害怕。
曾经在她母亲身上，她就见过这样的情绪。
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不顾形象的辱骂扔东西。
她无法想象温柔优雅的母亲会这样奔溃。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却把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但是也因为年纪小，父母的吵架并不多，往常也是十分恩爱，她渐渐的就忘了。
可是刚刚……
妩枳咬了咬食指弯曲的指关节，她不想变成无法控制情绪的人。
有时迷茫和无措一同袭来，伴随着年少时恐惧和慌乱，压弯了人的腰背，陷入了突然的奔溃。
……
程辞背靠在门上，垂着头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烟也没有打火机，反而看到了手腕上的奶黄色小皮筋。
程辞沉默着看着那抹奶黄色，眼底泛起一抹不解。
妩枳的异样他不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个关键点，并不是源头。
要是换了别的情侣，女生可能直接就委屈撒娇了。
程辞眉头微微一蹙，所以妩枳到底在顾忌着什么？
凌晨三点半，妩枳跑进了空间，忽然发现清河和季节都没有睡觉，直愣愣的坐着不知道在什么。
妩枳走过去他们身边坐下，学着他们看向看似热闹又安静的萤火虫群，心里的烦躁就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了。
清河能感觉到妩枳的情绪，所以这次进来他并没有大喊大叫，他乖乖的坐着，假装不知道妩枳进来了。
妩枳坐了大概两分多钟的时候，季节才出愣神中反应过来。
“妹妹，你怎么也进来了…是段如风……吗？”
妩枳摇摇头，听出来季节声音里的低落，她安慰道，“他想来找你的，只是因为你还在空间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和如风好好谈谈？”
妩枳抬头仰望着空间里那轮弯月，“我看得出来，其实如风哥很在意你，我想你们大概只是没有沟通好闹脾气了吧？”
季节呐呐道，“我也知道他很在乎我…但是……我总是控制不住向他发脾气，我、我控制不住的，明明只是一点小事，但是他也不听我的，我说了好多次了，他也不听。”
妩枳神色微动，恍然发现今天和程辞闹脾气的自己与季节重合了。
但其实又不一样。
她在乎的是因为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害怕。
季节在乎的是因为和对方积少成多累积下来的小事。
妩枳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发脾气？”
季节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他就是忍不住跟段如风闹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