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枳睁开眼睛,就是一愣。
明明冷的要盖三四床被子的天气,程辞硬是出了一身汗,额角有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下来,洁白如霜的月色都仿佛沾染了一丝色气。
漆黑的眸子仿佛隔了一层半透明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领子大概是被妩枳蹭掉了两粒扣子,胸口那大大敞开着,清晰可见的锁骨微微凸起,显得暧昧又性感。
看到妩枳愣愣的看着他,程辞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抵在锁骨处,然后搂着妩枳的腰往怀里压了压,凑的更近些。
“枳枳,好看吗?”
妩枳眨了眨眼睛,耳尖微红推开了他。
程辞眼眸泛着笑意,“未免把你吓到,我觉得有必要蒙住你的眼睛,枳枳愿意吗?”
妩枳明亮漂亮的桃花眼泛着浓浓的好奇,她知道程辞不会动她,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知道程辞要做什么能吓到她的。
她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
真是乖得不得了。
程辞眼里溢满了妩枳看不见的爱意和温柔,然后仔细的给她蒙上缎带。
缎带冰冰凉凉的,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妩枳能听见程辞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感受到他指尖划过脸颊的触感,然后一只手跟她十指相握缓缓向下,放在她后颈处的大手松开了,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传来,妩枳还没来得及猜是什么声音,指尖就碰到一阵滚烫。
惊的她立刻就缩了缩手。
程辞又摸了摸她的后颈,大手覆在她后颈处没再挪开,低头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
妩枳脸颊就像橘红色的晚霞,燃烧了大半片天空,红的几乎滴的出血来。
……
阳光从窗户跑进来,越过沙发,爬过被褥,跳过茶几,落下一片片亮色。
天气很好,妩枳从被窝里艰难的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刚要爬起来看看几点了,后背就贴过来了一股热源。
程辞声音还带着睡醒时的慵懒散漫,“醒了?”
妩枳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没去研究院?”
程辞紧紧得抱着她,下巴亲昵的搁在她肩头,眼眸微闭,“没去。”
妩枳又眨了眨眼睛,昨晚自己作死的话语顿时在脑海中浮现。
“……”
没脸见人。
妩枳深吸一口气,手背覆在眼睛上,只觉得右手酸的抬不起来了。
什么都没做。
她却比什么都做了还累。
这还是她自讨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
程辞蹭了蹭她的脸颊,又跟小狗似的在她后颈闻了闻,然后微凉的唇瓣贴着她后颈,看样子似乎还有留下点什么痕迹来。
妩枳手肘轻轻往后一撞,“别闹,被阿清看见了不好。”
程辞眼尾勾着平日里没有慵懒肆意,浑身都散发着他很满足的这几个字,闻言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上半身微微一抬,就要去亲妩枳的锁骨。
妩枳连忙用手挡着,“程辞。”
程辞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嗯?”
妩枳看着他那跟季节看到吃就眼眸亮晶晶的眼神,不由有点无奈,昨晚被欺压太久的稍微不满也没有了。
“别闹了,要起来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程辞抬眼撇过闹钟,语气不甚在意道,“快一点了。”
妩枳:!!
她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就瞪了程辞一眼,微微蹙眉,“这么晚了,不说阿清肯定起来了,如风他们也要回来了。”
程辞看她似乎有点要生气的迹象,二话不说翻身起了床然后抱着她去浴室。
什么都可以延后。
道歉必须及时。
“抱歉,是我失了分寸,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找衣服。”
程辞还是没忍住,在妩枳眉间落下一吻。
即便是生气,妩枳也依旧是漂亮的。
妩枳看他亲吻就跑也拿他没办法,两人匆匆洗漱完就下了楼。
楼下气氛谈不上尴尬,但是也不算好。
妩枳观察了一下季节的神色,便知道大家还不知道南宫清的身份了。
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捕捉到南宫清,此时南宫清正跟周允初坐在一处,耐心又温柔的笑着聆听周允初的话。
周允初看起来激动一些,还会红着耳尖去翻南宫清的衣服去看伤口。
两人刚出楼梯口,底下的人几乎是瞬间同时往上看。
“姐姐…”
“妹妹!”
“姐姐。”
“妩枳。”
“南宫。”
“首领,副首领。”
“……”
这些各自的叫法一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愣了愣,然后刷的转过头看向了南宫清。
尤其是季节和钟弃,看他的眼神就跟抢走了自家宝贝一样。
南宫清被他们看着,没有半点不自在,只淡淡的笑着等着妩枳下来,同时视线在空中跟程辞交锋。
南宫清微微眯眸,蹙着眉抿了抿唇。
妩枳担心他们会吵起来,很快就下了楼。
段如风他们本来是要汇报昨晚的事情,但是因为南宫清这一句姐姐,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闭了嘴,然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候下文。
在这里面,除了季节和钟弃,最惊讶的大概就是周允初了。
他想问南宫清怎么回事,但是看着气氛凝重,他就暂且忍耐住了。
妩枳等他们都准备好了,才开口,“我之前跟你们提过一次我的弟弟南宫清,就在昨天,我才发现他就是南宫清,他跟我一样,来到这里,比我要早十年左右。”
妩枳看向南宫清,摸了摸他的脑袋,莞尔一笑,“阿清,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南宫清眨了眨眼睛,少年的笑容脆弱又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你们好,我在这个世界叫南宫旬阳,今年二十三岁,雷系治愈系双系异能,五级,但是南宫旬阳死了,现在我叫南宫清,傻十八岁,谢谢你们将近三年来一直陪伴着姐姐,也很高兴能和你们称为家人。”
少年笑容温暖,声音清澈温柔,眼眸里似乎满身稀散的星星,一笑就聚了起来,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法责怪他自作多情。
钟弃直接怔住了,他看着柔弱的少年,眼里的微光稍稍暗淡下来。
季节也有点无法接受,但是转眸看到有些担心的妩枳,他又朝南宫清开朗一笑,缓和气氛,“你好,我叫季节,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南宫清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