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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家的故事很老套,却是一位江湖豪侠崛起的历史,弱冠之年与河朔群雄争锋,从而威震河朔使之年少成名,三十岁前误伤一位不知名的义士从而悔恨不已,却又因为此事牵连家人,引发了一系列血案。

之后得天外神石铸无锋重剑一柄,三十岁恃之无敌于天下,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又十年武功大成,极目四顾却无人分享,意志消沉几欲沉沦,自知遇到了武学障,便留下一身武学奥义留待有缘,自己背着书箱行走天下,感悟天地自然。

这一走便是三十年!

“果然,武功便不是好东西,打打杀杀的结果便是昨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若是天下人都不学武功,大家坐在一起万事好商量,那该多好啊。”段誉的话让朱丹臣一阵无语,这傻孩子真的能够担得起大理国储君的职责吗?

谁料那老人家居然点头附和道:“此言有理,如天下人谁都没有武功,唯独我有便更好了。如此一来,大家便只能坐在一起讲道理,谁不讲道理,我便让他不得不讲道理。”

段誉闻言一头黑线,“老人家,你自己的故事前车不远,缘何如此?若当年你不是依仗武功高绝,性格冲动误伤了义士,引来那许多人围攻致使家人蒙难,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孤苦无依的境况。”

那老人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却错了,人生在世,谁能没有一两件错失憾事,当年那起血案确是老头子我一生憾事,然究其原因还是小人从中作梗,误导了老头子并那许多名门正派。之后的事情,根本原因还在于老头子我当时武功尚未大成,做不到镇压一切,若我有之后十年的武功,他们却是不敢那么做的。”

“我可以不用武功,便如现在一般随缘而走,缘来便来,缘散便去,但却不能没有武功,否则便是露宿荒野也无处寻来食物。”段誉听他说的有趣,原来武功还能这么用。

随后又听那老人家道:“初学武功只为名利,待得武功有所成,便究其根源,转为心境,其后继续深入发现武功不过强身健体,层次高低起伏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呢?”

“于是老头子我舍弃了一身刚猛凌厉的武功,转为柔和,又十年观察天地自然,便又舍弃了柔和,转为自然,而今老头子一心养生,自创《紫气东来神功》(紫霞神功别名),吸纳一口朝阳紫气滋养自身,不求杀伤只为养身,却别有一番妙用。”

“又放下利剑、软剑、重剑,拿起了手杖,与读书时有所领悟,创《养吾剑法》,取自儒家养浩然之气之意,练剑便是修身养性,胸中长存一口浩然之气,便能群邪不侵心灵纯净,更是不惧任何幻术邪法。”

“我读易经,观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心中有感,于大理无量山得一步法,其名《凌波微步》,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步法神妙,保身避敌,又可积蓄内力,乃是不可多得的绝顶功法。”

老人家长叹一声道:“天下如此多娇,英雄辈出各领风骚几百年,老头子虽可傲视群雄,可谁能知道百年之前便没有人更在老头子我之上了?旁的且不说,便是大理段氏先祖段思纯,老头子我便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他想要胜我,怕是也难。”

段誉、朱丹臣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老头子好厚的脸皮,可是你总不能将段家先祖从棺材里叫出来与他一教高下吧?

段誉并无武功在身,那朱丹臣却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自家主子的祖上受辱,他如何能够袖手旁边,便抽出清凉扇要向这位老人家讨教一二。

老头子一脚在地上踩了一个坑,将吃剩下的鱼骨头埋在其中,而后微微一笑向他勾了勾手道:“刚好吃了七成饱,便来一个饭后休闲运动也是不错的,你有何手段尽管使来,若能碰到老头子我一片衣角便算是你胜了。”

“嗯,老头子身无长物,若你胜了,这《凌波微步》便算不得绝学,那最擅养生疗伤的《紫气东来神功》并最擅防守修身的《养吾剑法》任你选择一样。”那老人家的话却是激起了朱丹臣的好胜心,手中折扇一挥直奔老人家前胸。

那老人家身形一扭,脚踩八卦轻轻松松躲开了,朱丹臣紧追不舍,步步紧逼一次次与他擦肩而过,却无一例外全部落空,那步法之精妙,姿态之优美,让段誉双眼直放光。

这个好,这个好,旁的武功打打杀杀自己不想学,这个逃跑的武功却是好,旁人若不讲道理打自己,自己便轻轻松松躲开,也不伤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于是他便集中精力仔细观摩那老人家的步法,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明明步法轻盈恍若年轻人,却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并若有若无的似乎还有一丝丝淡淡的痕迹指向了方向了。

只是朱四哥杂乱的脚印有点破坏环境,不等段誉看个完整,那边朱丹臣却是有些烦躁,手中清凉扇猛然一挥,仿佛留不住手一般居然直奔老人家的书箱而去。

“嘿,你这坏小子,好黑的手段。”那老人家脚下一错,速度居然还在朱丹臣之上,瞬间到了书箱旁边,一手抓起手杖将他清凉扇打偏,这一次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杖大开大合,防守的密不透风硬生生将朱丹臣那许多攻势化作乌有。

“这便是《养吾剑法》了吗?果然正气凛然。”段誉见了又有些欣喜,却道这门剑法也是好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逼到墙角,学了这门剑法也不用伤人,便是将敌人所有进攻尽数防下,让他不得不退岂不是大善。

那朱丹臣脚下猛然扬起一片尘土,扑头盖脸洒向老人家,那老人家身形横移,脚下一勾将书箱一并带走,只那朱丹臣也不是寻常人,身形一转左手如勾,右手清凉扇甩了出去在身形遮掩下划过一个弧线,带走了老人家一片衣角。

“独孤老爷子,这一阵却是在下赢了!”朱丹臣收回清凉扇,笑呵呵的停了手,那老人家闻言一阵吹胡子瞪眼。

段誉刚准备为老人家打抱不平,却听朱丹臣道:“我家小主人乃是大理段氏镇南王世子,生性纯良,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没有一些手段护身,日后怕是会多有不便。在下方才便是代我家世子出战,虽用了一些小手段投机取巧,最终却是拿了老人家一片衣角,也算是胜了一阵。老人家可认?”

那老人家气哼哼的一转头不再看他,朱丹臣继续道:“在下自认不是老爷子对手,也知道自己不合老爷子胃口,得不到认可,只是我家世子可入的老爷子法眼?若入得,便请老爷子将自己那许多手段传授一二与他防身,若依然入不得,那便作罢。”

老人家闻言,脸色稍霁,斜了他一眼道:“只你却是入不得老头子的眼,这个小子嘛,勉强还算可以。我老头子手中绝活却多,武功一道上无论轻功、掌法、拳法、指法,剑法并其他十八般兵器样样都能拿得出手,另有炼体神功大成后可金刚不坏。虽然我老头子自己没有修炼,却知道真假,你小子想学什么,尽管道来,我老头子却是都可以满足你。”

段誉闻言大喜过望,急忙道:“小子想学旁人一定打不到我,却又能够让对方放弃厮杀的功夫。”

那老人家闻言瞪大了眼睛,怒声道:“这等功夫怎么可能会有,便是真的有,老头子我也不能教你。”

“为何?”

“哼哼,旁人打不得你的可能性极多,若再加上放弃厮杀,便只有一种可能,敌人已经没有了厮杀能力。”老人家斜了他一眼道:“换句话说便是,这门功夫要废掉旁人辛苦练来的武功,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段誉闻言顿时无语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他看都那老人家神色中却并非为难,而是不愿,心中顿时一突,“老人家真的有这等神功?”

“没有。”语气虽重,神情却有些躲闪,段誉恍然,“原来真的有。”

“你这小子忒多废话,既然你不选,那老头子便为你来一个全套便是,轻功便选这《凌波微步》,内功的话就选老头子自己修炼的《紫气东来神功》,再加上一门《养吾剑法》,你出身大理段氏,段氏一阳指足够你学得了,这指法便算了。”

“小子,老人家我便在此地多停留十天半个月,你若学不成,便莫怪老人家了,是你自己资质不成。”说着便一把抓住段誉将他提了起来,三两步到了小溪另外一侧,用眼神逼退了想要跟上来的朱丹臣,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上面一行大字:紫气东来神功。

“你且仔细记下,明日一早日出之前来此地,老头子助你入门,此神功乃是老头子首创,你却是不能随便传于旁人,嗯,若是你的后人,老头子允许你传下两人,再多确实不成了。”

段誉:小子今年才只有十二三岁,却是哪里来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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