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狠狠先吻了上去,唇上一片温软,鼻尖萦绕着她沐浴后的幽香,他顿觉浑身一热,大脑霎时空白一片,却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欲火,先推开她。
“等等……我还要准备一下。”
“噗。事后我吃药。”
“不行!”
他义正言辞,甚至疾言厉色。
“咱们第一次我没做准备,事后你就吃药了,不能再吃了,对身体不好的,你做我的女人,我一定要保护好你,意外不能发生,不然苏大哥会宰了我,但是药也不能让你再吃第二回,有些事做一回就够了。除非,你已经准备好要嫁给我了嘿嘿,那咱们就生个混血宝宝——”
他跳跃的思维,有时连她也会无奈。
“皓皓……”
她怏怏地撒开手,放开他,一改树懒姿态。
“嗯?”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话也能这么多呢?”
“啊?有么?哎呀又话痨啦,我说过的嘛,我紧张的时候,兴奋的时候,最容易话多了哈哈哈。”
“我忽然很好奇啊——”
她迈着线条流畅的修长双腿,走到床边,一副慵懒的姿态躺下,眺望着天花板上暖橙色灯光投下的一片阴影,宝石般湛蓝的双眸里,暗含几分悠远。
“好奇什么?”
“好奇你这样的性格,到底是怎么作战的呢?尤其你还是个狙击手,必须要集中精力才行吧,你话这么多,不会分散精力么?”
“啥?你是说,我打仗时也话痨啊?”
“不是么?”
“怎么可能呢!我话多也是分时间地点的好不好?”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嘛。你好了没?”
“好了。”
她咬唇俏皮一笑,敏捷地一个腾身,顿时又像树懒一样扑到他身上,他一把拖住了她的小屁股,手臂上青筋隐隐迸起,逐渐澎湃的血液冲击着血管,灯光中甚至能看到他每根汗毛都在隐隐跳动的青筋上竖立着。
“我知道了,这个姿势,要考验的是双方的臂力呀。”
“臂力?呃……”
她只好更加用力抱紧他,他的声音从胸口前传出,略带几分暗哑,口吻却爽朗如旧,“对啊,臂力,我得这样拖着你才行,你也得用力抱紧我的脖子才行。”
“嗯,还真是……”
“哈哈哈,对于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嘛。”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他大力拖起她的身子,她轻吟几声,指尖紧紧抓住了他的背,一头金色的长发还湿漉漉地黏在背上,不断有水珠顺着她的脊骨,滴落到他的手背上。
刚洗过的身子,很快泛起一层香汗。
她愈渐紊乱的喘息萦绕在耳畔,温柔而又炽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情欲迷蒙间,他微闭双眸,吻住她的脖子,头开始只是轻吻,逐渐难以自拔,索性用力在靠近她肩头的位置,留下一片潮红,专属于他的印记。
“你累了么?”
“不要小瞧我,我体力也是很好的。”
她不以为然,娇笑。
“这才哪到哪。”
他也低低地笑了,轻唤她。
“小萝莉?”
他喜欢这样叫她,尤其是缠绵时。
“嗯?”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没错吧?”
“嗯。没错啊。”
那一夜,严冬,窗外飘着大雪,他们结合了,恰似雪夜交融,他们也水乳交融了。他是她的初恋,亦是他第一个男人。她知道,她也是他的初恋,他第一个女人。他19岁就入伍了,每天接触的都是训练亦或是战争,身边又鲜有异性,他根本没心思谈情说爱。
或许也是天生晚熟。
在遇到她以前,他确实没喜欢过什么人。
她也是。
从小到大身边不乏追求者,可偏偏就是情窦不开,直到遇见他,一眼沦陷。
她坚信,他们是一眼万年。
她也坚信,他们会走到最后,会修成正果。
她将来的孩子,会是混血儿。
他眸光闪烁着,忽明忽暗,像是闪烁不定的烛火,深深凝视着她,倒映出她闪闪发光的一头金发,那一抹金色的光芒,在他眼里更显流光溢彩。
他问:“会是最后一个么?”
她一怔,“你是问,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么?”
“嗯。”
“当然了,咱们不是冲着结婚去的么,只是现在还在上学。咱们不是说好的么,毕业后就结婚,既然如此,你当然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啊,除非咱们分手了,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我劈腿了,哈哈。”
“你……”
他高大的身子猛地一僵,赫然将她抵到了墙上,“你敢……”
“谁叫你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嘛。”
“我只是想说,我想做你第一个男人,也想做最后一个。谁知道你说出这种话来,找怼么?”
“嗯,你怼吧,最好是怒怼。”
她咯咯笑了,他扑哧没绷住也笑了。
“笨蛋。”
她笑骂,嗫嚅:
“现在觉得有点累了,我要去床上。胳膊酸了。”
“哼,是谁刚才说自己体力很好的?”
“只是胳膊酸了,腰又没酸。”
腰立马也酸了。
身子却越来越轻,思绪也愈渐游离,恍惚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真有种错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是在梦中,她认识了这个名叫孟皓尘的少年。
他爱吃椰子糖,会做饭,精通多国语言。
是个退役狙击手,酷爱阿富汗。
他笑起来,连星光都黯然失色。
她的哥哥会警告这个男孩子,不许欺负她,否则他会亲手宰了他。这个男孩子在那一夜也说过,这辈子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他说到也做到了。可是年少轻狂的他们,都不知道,有些事,从来就不是他们能做主。
哥哥警告他,不许欺负她。
却忘了警告她,不要轻易陷得太深。
否则梦醒时,痛也是那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