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开始刮冷风,不是要下雨。
东湖边上特美丽,望湖阁肯定订不到座位,临春舫也像是包出去了。
湖的南边,一片草地,现在光秃秃的,大家若是在这儿赏月,挺坚强的。
更悲愤的是,仙鹤不往这边来。不知道和天鹅有什么旧账。
鹤观是个好位置,一群人在前边烧香,又看后边,若是主楼好了、在上面赏月那真是美极了。
于是,一群在望湖阁订不到座的,催着鹤观快点装修。好像鹤观就能随便上。
鹤观门口围了一群,不知道要烧香还是烧纸。
有人提醒:“这烧头发的,也有眼瞎的,千万想好了。”
那不信邪。
一声鸟叫,鸟屎不知道怎么糊了眼睛。
吃瓜群众目瞪口呆,眼睛都不敢肆意的瞪。话说鸟一拉、风一吹,但这概率实在比中奖还低。一群鸟还吓的乱飞。
一群人穿好大衣,自己找姿势坐着,有手机就能过一辈子。
晚会是不指望了,清一仙师在河边的神作,可惜也没传开,一群叫董音。
董音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给大家直播。
插播一条消息:柳氏死了,三个女儿打算以姜家媳妇的名义下葬。
虽然离婚了,但柳氏没再嫁,对姜老太爷感情很深。
讣告、就得把这写进去。
比如有点名堂的,都得写简介逝者生平,着重简略介绍死者生前具有代表性的经历;再通知吊唁,开追悼会的时间、地点;相关图片、文字、视频都可以发布。
柳氏死的时间不太好,丧事只能元宵节后办了。
吃瓜群众给硌应的。
大家都挺有才,帮柳氏写一份讣告。
柳丝丝于正月十二病故,享年九十二岁,兹定于正月二十上午十点在鼓山火葬场火化,并举行追悼会。柳丝丝的一生,是风骚的一生,是银荡的一生,除所嫁姜家老太爷,离婚前有情乂夫若干,离婚后有男友若干,享尽人间艳乂福。
莫道阴间无男鬼,英俊活乂好任柳挑。
各种黑柳丝丝的,都觉得没她自己黑。
元宵节的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柳氏母女带外孙女都不要脸,大家也没什么客气。
一个男的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人都死了。”
一群吃瓜的没回过神。
妹子拎着一袋吃的,怼过去:“死了也不消停。”
又一个跟上:“以为死了就能要姜家怎么样?什么毛病?”
老太太也在这儿:“觉得柳丝丝可怜?理由是五花八门,不过是强词夺理。”
不要脸的也能装可怜。
死了就悄不吭声嘛,干嘛非扯姜家?
给姜家老太爷戴那么多绿帽,还敢往姜家扯?
这事儿传开了:“马延松要白婧去伺候。”
“脸大。”
一个个不要脸的当大爷。
一群人又去桂馥院,找白婧。
天渐渐黑下来。
藕香榭的窗全部打开,虽然冷些,挺热闹的。
白婧、金凝都在这儿玩。(顺便干活,就这些活都是自己干)
索静苓安静坐在一边,嗑瓜子。她牙不好,瓜子咬开再用手剥,吃的慢悠悠。
董音将自己扮美美的、过来,月亮还没出来,看这儿就像仙境。可惜她不会作诗。
董音撩夏文沾:“像不像天上的宴会嘞?你作诗嘞?”
夏文沾古装打扮,特别酷:“写应制诗的是谁?不是状元也得举人。”
高考不过举人的层面,有的举人还不善于写诗。
大家随便凑。
范伯安在一边练字。
高云璐瞧着,这字写的真好。和穆小姐就是绝配。
范公子不是那种极帅,但很有风度,这种男生也撩人。
高云璐和静静打小报告:“学校来两个美女,撩范公子。”
索静苓一点不在意,撩了范公子也很难进范家的门。范公子注定是穆小姐的,就在于两人感情如何。
白婧也得找静静:“马延松让我给一百万的医药费,门口还有抓我回去的。”
高云璐问:“没再给你找个大款?”
白婧报警,一边说:“就怕大款看上马延松的肾。”
月亮出来了。好一轮明月!
开始的时候,藕香榭这儿是被挡住的,只能感受月光。
四处的灯转暗,月光格外清冷。
姑娘拉小提琴。
墙外好像有应和。
这儿换了琵琶,月光终于照在水里。
寒塘渡鹤影,一群仙鹤从外边飞过,那应和的一片乱叫。
梓彤拿着电话,柳氏死了,还找仙师?
姜瑶碧、姜瑶笙几个就像真有病,看在柳氏已死的份儿上也有。
索静苓喝一口奶茶。
据说奶茶没营养,但自家奶和茶做出来的,味道不错。
先把白糖融化,加入鲜牛奶,再加入茶叶,最后滤掉茶叶。
晚上不用放很多茶叶,有茶香最好。这牛奶的营养是全的。
其实讲营养的时候,都是用西式。中医总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姜徽仪作了一首好诗。
宋姜填一首青玉案。
一夜鱼龙舞太牛了,不过,只要用心,也是能填出好词。
也有叫《青莲池上客》,有些东西总不是那么固定。
而今既悟尘劳苦。已是身遭遇。屏弃浮华宜朴素。常怀柔弱,莫生贪妒。言行须相副。
闲中不起闲思虑。自得玄中妙玄趣。营养三田无旦暮。阴消阳长,气凝丹结,方称全真侣。
索静苓调琴。
董音试试,在清一没教的情况下,悠悠的唱出来。
董音自己做音乐,在雅乐搞了这么久,算是摸到一些。
索静苓不管对错,让穆霭弹着玩。
穆霭老实,她还不到随便玩的程度。
大家一块玩,《青莲池上客》好像蛮适合今天。
月亮越来越亮,一阵风,是梅香。
高云璐拉着静静问:“梅香为什么是丫鬟?”
索静苓觉得:“太暗?”
当小姐的,就不能暗香,得明着、占主场。
高云璐纠缠:“你写个梅香丫鬟。”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也实在叫人感伤。
索静苓想想:“没灵感,一时写不好。”
夏文沾叫高云璐,别闹了。
一首《捣衣》就费不少精神,回头把捣衣好好的弄好来。
高云璐还是挺想听梅香的。